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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了点没有?”拓跋蔺没有理会她的话,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探向脉搏,片刻,他放开手,笑道:“脉搏平稳,看来你体内的媚药已清除,这次真是误打误撞了。”
“什么误打误撞?”
“就是你体内的寒毒能抑低媚药的药性,一寒一热,正好调平阴阳。”
“谢谢你了!”即使当时自己误打误撞解了媚药,可掉下横樑时,没有他及时接住自己,她还能站在这里。
他满心期待地看着她问:“那你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炎妃然白了他一眼,道:“以身相许还不行吗?”
“可救你之前,你就已答应了我,怎能算呢。”
“嗯……”她点着下巴,故作思考了一会道:“那我允许你娶三妻四妾如何?”
拓跋蔺忽地收敛笑容,神情认真道:“其实我和云汐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他以为是她在生气刚才看到那幕。
“哦?她叫云汐啊。”她故意曲解他的话道:“你连人家的闺名都叫得如此亲密,想让人不往那里想也难啦。”
拓跋蔺一听,急了,忙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她只是我朋友的朋友,对她我也像朋友一样,所以你别想太多。”
“好啦,我不会误会啦,对了,赏灯会举办得如何?听那俊说你去帮我拿花灯的,我的花灯呢?还有,我没有出席,皇上和太后怎么说?”既然他已解释过了,她就相信他,于是话题一转,回到她关心的问题上。
“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再说。”她丢过来一连串问题,拓跋蔺有点招架不住。
“嗯。”炎妃然点点头,其实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拓跋蔺搂着她肩膀,对那俊道:“你去绿州湖畔将公主的丫鬟带过来。”
“好。”那俊领命,便往外走。
两人进了屋里,拓跋蔺帮她卸下大氅,挂放在一边,两人坐在茶几前,宫女端茶点上来放好,再退了出去。
知道她饿了,拓跋蔺将糕点推致她面前,示意她随便吃,才淡淡道:“今晚的花灯会砸了。”
刚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唇里,咀嚼了两下,听到他这么说,差点被咽到了。
拓跋蔺体贴地端了杯水给她喝,接过来喝了口,然后顺了顺喉咙,她才疑惑地问:“砸了?什么意思?”
“在我去到湖畔的时候,挂在长廊的花灯起火了,两边的花灯全毁了,有不少人因此受伤了。”他边说边将桂花糕用刀片切成小块,再放到她面前,这样就不怕会再咽到了,然后将晚上灯会的情况说给她听。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赏灯会在绿州湖畔举行,湖中央矗立着一座小亭子,由木制的走廊曲曲折折连接到岸边,走廊两边挂满花灯,一直延伸到湖中央的小亭子里,被灯海照耀得恍若白昼的绿州湖特别美。
湖上的坪地里,皇太后和皇上等人在那里设宴,文武百官陪同着,边欣赏歌舞表演,边等待着未婚男士找到心仪姑娘的花灯,将其的灯谜或是其的问题抄下并解答,然后由太监公布答案,若女方对男方满意直接由皇太后为他们赐婚,若有竞争者,即要接受女方第二轮的考问,选出胜者。
可灯会才刚开始,由岸边突然飞来几支火箭,直落到走廊里,走廊跟着起火,把那些花灯都烧毁了。不过万幸的事,皇太后和皇上等人没事,受伤的是正在走廊里赏灯抄题的那些青年才俊,有武功的,逃得快的没事,有些就掉到湖里去,懂水性的有机会逃生,不懂的只有被淹死。
炎妃然皱眉,担忧的问:“是谁人所为吗?”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如果是意外走火,那情有可原,可是被人蓄意毁坏的,这让她想起上次擂台倒塌的情况,只要擂台比试胜出者就能成为她的夫婿,可比赛结果才进行一半,擂台毁了;这次花灯会,只要答对她的问题,那人就是好的夫婿,为何偏偏两次都是差一步呢?
“对方根本不是在湖边附近将箭射出的,而是在离湖里最近的钟楼射出,那么远的距离还是在夜晚,他的射法并不输于我。当禁卫军找到射击者所站在位置,对方早就离开了。”
炎妃然叉了一块糕点放入口,嚼了嚼,开始分析道:“我觉得是针对我而来的,你想想看,擂台一次,现在也一次,都是我要做决定的时候,你说谁最不愿意看到我们联亲呢?还有华清宫的事,有人冒充是你的人带我到那里,然后在酒菜里下药,这分明就是想毁了我的名节吧。”
拓跋蔺递了杯茶给她,摇摇头,“华清宫的事跟这两件事并没关系,不过你分析有人不愿意我们联亲,我是同意的。”
炎妃然接过茶,她低头喝了一口,问:“听你这么说,你知道华清宫是谁人所为?”
拓跋蔺没回答,却叫她将当时的情形说一遍给他听,两人再分析一下。
文泫已验试过青铜鼎里燃着的东西叫“铭香”,具有催情的作用,但那壶酒已被董若婕弄倒了,不过经由那个偷喝了酒的禁卫军反应,确定酒里有媚药,现在只要找出谁在华清宫里设下酒宴,就能查到谁是主谋。
于是炎妃然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连那个太监样貌特征都描述得很清楚,“当初我以为是董若涵设的局,她以我的名义约太子来华清宫,可是,既然是她约太子来华清宫,为何还要约我呢,所以我想猜想,约太子的是她,设计我的是另有他人,很可能对方设计了一个人前来,只是刚巧那个人没出现,就让太子和董若涵成了我和那个人的替死鬼。”
“你分析得对,对方的目的是想让你毁了名节,就算你是邻国公主,名节毁了,你除了嫁给那人外,就是被退回西临去。”说着,见到她嘴角有颗糕屑,拓跋蔺凑过去,伸手用拇指轻轻替她拭去。
炎妃然的脸蛋微微一热,心脏刹那顿住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复了正常,她突然站起来,冷笑道:“不得不说,如果成功的话,这招真阴毒。”
顿了一下,她低头看他,问:“既然不跟擂台倒塌和火烧灯会有关,那会是谁?”
拓跋蔺挑眉问:“你觉得谁最不想你嫁给太子和我?或者这样说,你嫁给太子对谁打击最大,嫁给我对谁最不利?”
炎妃然想了想,道:“前者当然是太子妃,后者就是太子或其他想当储君的人……咦,难道是太子妃?”如果是她,那绝对是有动机了。
拓跋蔺给了一个赞赏眼神,然后勾起嘴角一笑。“想报仇回来吗?”
“那当然。”炎妃然握紧拳头,愤恨的想,不只想报,更想让她试一试被人设计陷害的滋味。如果当时不是阴差阳错,如果她没武功,那她现在的名节就被毁了,不得不嫁给那个没出现的人了。
拓跋蔺慵懒地靠向椅,邪笑地凝着她,“那就嫁给我吧,明天你去跟父皇说,你选择的是我,花灯会毁了,那边难免不会再说出别的事来。”
“明天我就去说吧。”他说得有道理,若她再不作决定,只怕武承帝也不会再纵容她犹豫这么久。
“你过来,我还有话问你。”拓跋蔺拍了拍身旁边的位置道。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问,不必过去也行。”不用猜想,她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了。”
说着,他真的要起来,准备坐去她那边,见此,炎妃然很不情愿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没有办法,她现在要靠他,反正顺他一次,让他心情好,她有要求的话,就不怕他会拒绝。
拓跋蔺伸手勾住她的纤腰,用力将她搂近一点,然后将手环上她肩膀,大手与她柔嫩的乌丝缠绕。“你还没有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爬上横樑上的?”
“这个……我是……”她低着头,支支唔唔说不出所以,而右手不自觉地握着左手,摩擦着拇指,脑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拓跋蔺目光落在她因为思考,双手不自觉地握着,摩擦着拇指的小动作,凤眸微微收紧,唇角微掀,故意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爬柱上去的吗?”
炎妃然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不悦道:“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这么说。”她就不知道躲不过了,干脆自己承认了。
“我懂武功又怎样?我喜欢藏起来又怎样?对,我就喜欢扮弱女子,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之前说要娶我的话,大可以收回来,我可以找别人娶我,反正……唔……”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灼热的双唇便覆盖上她的,吮住她娇艳的樱桃。
她愕住,瞪大明眸,这是他第三次吻她,第一次点水蜻蜓,第二次对拓跋凛的挑衅,这次没有外人,他吻得火热且狂妄,直到她轻喘不休几乎无法呼吸,身子快瘫软下来时,他这才笑着、满足的放开她诱人的红唇,而那双灼热的凤眸仍紧紧的诱惑着她的灵魂。
“我说过要娶你就娶你,你别想嫁给别人。”对她,由第一眼见到,他就产生了一种狂热的执着,仿佛错过了,今生就没法再回来的感觉。
她脑子还有些混沌。拓跋蔺唇边漾起一抹邪恶的浅笑,以低沉且性感的声音说:“你难得有这么迷糊可爱的时刻,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此刻拐你上床多好呀。”
他的话刚说完,那俊便带着芊蔚进来。
炎妃然才反应过,立即挣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公主……”一见到她,芊蔚立即奔过来,眼睛有点红,似乎是在哭过。“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见了。”
她在绿州湖畔等了又等,都不见公主来,担心自己走开了,万一她回来找不到自己,真是急死人了,直到走廊失火,花灯被毁,她急得没有办法,准备去找人时,雍亲王才派人来说,她正要雍华宫。
“我没事了,是他救了我。”她指了指拓跋蔺,“我体内的寒毒也是他暂时解了。”若她以后还没拿到蓝药丸,仍得靠他驱寒,以后他是她救命药了。
“谢谢雍王爷救了我家公主。”她扯了扯炎妃然,低声道:“公主,你怎么跟他孤男寡女的在同一屋下呢。”
“没关系的。”炎妃然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明天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在这时,有名太监匆匆走进来,附在拓跋蔺耳边说了几句,拓跋蔺薄唇紧抿,脸上的神情阴沉起来,“好,你先回去,本王一会就来。”
太监离开了,他对炎妃然说:“让那俊送你回京华园,明天再接你进宫,华清宫的事,就交给我帮你报仇。”
“嗯,一切都听你的。”她柔顺的答道:“你先去忙你的。”对于董若婕,她已有了一个更好的对付方法,跟她之间的仇不是别人插手得了的。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她,“晚上窗记得别关哦,不然你的暖炉进不去了。”
炎妃然的脸又一热,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呀,没个正经。”
他唇畔扬起勾人心魂的笑,“若我要正经,你就没命了。”
“快走啦,不是有事吗?”再说下去,都要三更了。
“若不是有宫规,我真不想让你走。”拓跋蔺退回一步,将她又一次紧紧抱住,在她耳畔坚决地说:“就一晚,明天过后,你就是我的了。”说完,才放开她,转身走出去。
第058回:案情发展,各自对策。
皓月当空,万籁俱寂,秋风萧瑟。
拓跋蔺来到与禁卫统领文泫约定的地点,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看到他神色凝重,便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都被杀?死因是什么?”听到奉命苦的太监来告诉他,华清宫的事有变,说那位小宫女自杀,他立即赶来看看情况如何。
文泫道:“卑职按你的吩咐去找那位小宫女,当时问了她一些情况,可她不肯透露半句,于是将她收于地牢,谁知没半个时辰,她就服毒自杀了。她留遗书说华清宫的酒菜是她准备的,她打算趁大家到聚在绿州湖畔时,约了她心仪的男人到那里相会,可是对方没有去,结果害了太子和董二小姐,她引咎自杀。”
拓跋蔺冷笑一声,道:“小宫女分明就是被人害死的,当时她掉到坑里去了,是本王将他拉上来,并和她一起去华清宫,那根本没有什么心仪男人。”
文泫道:“王爷你不能出来作这个证明,小宫女死前的遗书已将设计乐平公主的人撇出了这事中,大家都会以为她的死是保护她心仪的男人,你出面作证难免不会让那些有心人、在皇上面前说你就是小宫女心仪的男人,因为你跟她一起到来是有人见到的。”
拓跋蔺微微蹙眉,忽地想起了什么,便道:“小宫女这条线没了,还有引领乐平公主前去华清宫的太监,乐平说出了他的外貌特征,要找出他并不难。”
文泫想了一下,摇头道:“抱歉,我们将小宫女收入天牢时,就查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根据你刚提供的线索,那人太监是小安子无疑,但他在事发没多久,被毒蛇咬死了。”
“什么?那人竟然下手如此快。”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计划将人杀死,那人肯定已做好准备,无论这件事成功与否,都不打算让他们活着的。
”人死了,酒倒了,就剩下那片‘铭香’。“拓跋蔺思沉吟片刻道:”这种香料市面很难买,需要透过特殊渠道才能买到,只要去查货源的出处和最近是谁买了。“
文泫再度摇摇头,”就算查出来是谁买的,但证据不足,最关健的证人都死了,再加上小宫女又将事揽上身,现在除非是幕后指使的人再度设计陷害公主,又或者对方自己说出来,否则,就算我们知道是谁也没证据。“
拓跋蔺明白再查也去也没用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文泫惭愧道:”这件事情没能帮上忙,是卑职失误的,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的快。“
他年长拓跋蔺两岁,在拓跋蔺父亲还在世时,曾到太子府里当过其伴读,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年,但两人情如手足,因为政局关系,两人只能私下会面。
”没关系,就算她再狡猾,总有一天狐狸尾巴会藏不住的时候。“虽然找不到证据,但知道幕后主谋是谁,有了提防,下次再犯捉到她就不难。
现在他倒是担忧两次破坏西临与北越联姻的人,正如轩辕臻(炎妃然)所指,都是她要做决定的时候,就出来搞破坏,若明天得知她选择的夫婿是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
同夜,皇宫,御书房。
”咳咳……“武承帝坐在案桌上翻阅奏章,再想起晚上的事情,怎么也看不进去。这几天天气转凉,再加上晚上灯会的惊吓,旧病开始复发,时不时来一两声咳嗽。
见此,王喆忙端了杯参茶上前,恭敬道:”皇上,先喝杯参茶吧。“他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监,也是皇上信宠的人。
”真的一点都不让朕省心。“武承帝放下奏章,揉了揉眉心,然后接地杯子,啜了一口参茶。
”皇上您是说晚上华清宫的事,还是赏灯会的事?“王喆小心的试问道。
”有分别吗?“武承帝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道:”朕以为凛儿性子沉稳,做任何事情都是井然有序,谁知道他竟然在宫里做出这种事情来。“
王喆奉承道:”就是啊,太子做事向来都有分寸,怎可能会在皇宫里做出这些不伦理常的事呢,依奴才看呀,说不定是有人陷害太子。“
”陷害?“武承帝看着他,”何以见得?“
”依情况看,太子是中了媚药所致,董二小姐是清醒的,归根究底还是让太子吃下媚药的幕后者,在那种情况下,太子是情有可原的。“
武承帝叹道:”不管事情是怎样的,凛儿的的确确是污了人家的清白,对方还是前任太尉的庶女,虽然现在被贬了但她的姐姐毕竟还是太子妃,人家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呢。“
”皇上是担忧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太子的声誉是吗?“听皇上如此说,王喆即明白他忧心的是什么,于是提议道:”古有娥皇女英共事一夫,这位董二小姐虽然是庶女出身,但也曾是一品官员之女,既然和太子已有夫妻之实,不如给她一个名份,这样不是能堵住了众人之口实了吗。“
听了王喆的提议,武承帝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俊眉舒展,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半晌,他道:”明天看看他们如何解释再说吧。“今晚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一切都等待文统领查办的结果再作决定。
……
同夜,太子府
”啪“的一声巨响,从太子的书房里传出来,有两撸古籍由案桌里被扫落来,散在地上。
书房里共有三人,而将书籍扫落地上的正是太子拓跋凛,此刻的他发指眦裂,显是动了怒气。认识他的都知道,他喜怒不于色,这是元华第二次见他发如此大的怒气。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