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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以往出门的时候,青阳子也不是没有打过苏晓魂身上珍珠的主意,不过苏大庄主严词拒绝了。
据说他只是凑在青阳子耳边表情暧昧地说了一句话,“珍珠给你也可以,不过……”
之后?
之后那个倒霉的地方被毁的寸草不生,听说半夜还有剑气纵横的声音。
而且此后,苏大庄主被狠狠搜刮了一笔,红叶山庄上上下下吃了一个月的青菜,对了,那青菜还是红叶山庄自己种的……
而那句未竟的话究竟是什么,连舒轲非都把它作为毕生的夙愿,只不过好像还没有达成。
大约赶了半个时辰的路,苏晓魂来到离少林寺最近的一栋别苑,吩咐下人备上晚餐,他自己么,先去泡温泉了。
洗完澡,他换了身衣服,走到院中。石桌上已经摆好了十数碟精致的小菜,袅袅地暗香盘旋在炉鼎之上。
月色清淡如水,苏晓魂闭目沉思,长长的睫毛微颤,淡淡的阴影落在冠玉一般的脸上,美的不可方物,不似凡人。
被咬碎的舌尖虽然已经含了伤药,却还是在隐隐作痛。
不过想到那软香温玉的滋味,苏大庄主还是觉得这一咬是相当值得的,再说打是亲骂是爱嘛。
这重重的一咬不知包含了青阳子多少无法言诉的爱意……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说晓魂,这么惹人犯罪的神态麻烦你就不要在我们这些凡人面前摆了,青阳子道长定力高深,就算你用我们试验个千百遍,也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舒轲非笑吟吟地捧着一具桐木琴走了过来。
“如此夜色,岂可无琴?虽然有情之人不在,庄主你也就将就一下属下这张脸吧。”
苏晓魂瞪了他一眼,“我有没有说过,你有的时候真地很多嘴?”
“嗯,好像没有,你只说过我很罗索。”
“我现在说了,你可以闭嘴了。”
“是,属下遵命。”
悠扬琴声缓缓响起,舒轲非垂首站在一边,院子里树影婆娑,随风摇曳。
同一片月色下,各怀心思。
次日,苏大庄主坐着看着就让人想抢(青阳子语)的马车上路了,方向当然是京城。
轻薄却稠密的纱帘隔去了路上的沙尘,阳光的热度以及一切可能让苏大庄主觉得不舒服的东西。
他斜躺在软软的垫子上,最好的车夫,最好的马,感觉不到任何颠簸,从面前的暗柜里拿出一碗冰过的杏仁露,满足地啜上一口。
唉,每次和青阳子一起出行,都是他的生活质量降到最底线的时候啊。
人生嘛,当然是以享受乐趣为第一要务的。
但是苏晓魂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能看到青阳子那张至多算是端正的脸庞,才是他最大的人生乐趣所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真是大憾,苏晓魂拊掌长叹。
漫长的行程就在苏大庄主时不时地感怀自身,兼怀青阳子之中消磨得差不多了。
虽然说这辆马车的确打造的各处绿林好汉垂涎欲滴,但它强烈而突出的风格也宣告了它的主人是谁。
除了一伙刚刚上山还没弄清楚情况的呆鸟,走不知路的拦在车前大喊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么老套而毫无新意的口号后,被从窗口掷出的大网全部网住,拖在车后跑了三天三夜,其余一路无话。
“庄主,尚书府到了。”马夫恭恭敬敬的敲了敲车门。
这时,朱漆大门里,一个宽袍峨带的男子正在往外走,他一眼就看到了马车,不苟言笑的面容瞬间舒展开来。
“二弟!”
苏晓魂慢悠悠地踱下马车,显然没有那个男人那么激动,“耶,尚书大人是正打算出门吗?苏某来的真是不巧。”
男人并不以为杵,依然是笑着迎来上来,“二弟,你怎么会来京城?”
苏晓魂向旁边一闪,“尚书大人切莫忘记,自你入朝为官那一刻起,苏某就再也没有兄长。这二弟一称,恕苏某担待不起。”
“
噢,那我就叫你晓魂好了。”苏晓霁伸手拍了拍苏晓魂的肩膀,“怎么红叶山庄近来空前的盛况之下你还能来看我?我真是万分感动啊……”
“不会吧,居然连你都知道了?”苏晓魂以手遮面,无语长叹。
青阳子,你给我走着瞧!
“我正好要去黄侍郎家拜访,你不妨和我同去吧?”苏晓霁招了招手,尚书府备好的车马驶了过来。
两驾马车并排而立,立刻就衬的尚书府的马车黯然失色,就连拉车的马都不得不愧疚的低下头去。
“免了,我还是在尚书府等你回来好了。”苏大庄主断然拒绝。
苏晓霁愣了一下,“也好,随你。”
他回过头吩咐尚书府的管家,“好好招呼苏公子,若有怠慢,我回来唯你是问。”
“是,公子!”管家恭敬地应承道。
于是苏晓魂就一个人坐在尚书府诺大的客厅里,品着香茗,无所事事。
话说青阳子一直觉得苏大庄主的生活方式属于浪费生命,苏大庄主则认为青阳子的生活方式是在糟蹋人生。
在这一点上,他们从来都不曾达成共识。
想到青阳子,他这一生唯一的瑕疵,苏大庄主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不知道他现在在少室山上和唐双月在干些什么?
唐双月那小子有没有乘他不在的时候对青阳子动手动脚?
有的时候,苏大庄主会忍不住升起把青阳子林恢宏也山庄关起来独自“把玩”这么罪恶的念头,却也每每止于妄想。
且不说青阳子和他不相上下的身手,真地离开了那个江湖的青阳子,或许也会憔悴的吧。
于是苏大庄主接下来琢磨的就是如何在青阳子脚上拴根线如此这般的挑战了。
曾经一个偶然的机会,苏大庄主的邪恶年头被青阳子知道了,接下来的三个月,青阳子塞了往年一年份的麻烦给他。
拍拍手,我是怕你无聊到走火入魔。
耶,你怎么可以这么小看我?
道友,我这是高看你啊,你认为普通人会无聊到走火入魔吗?
……
三个月后,当苏晓魂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山庄,还要面对账本上密密麻麻的红字时,的确是没有半点无聊的念头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苏晓魂就听到门口咯吱吱的马车声。
苏晓霁和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并肩走了进来。
他正想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是?”老人问道。
“这是敝人的一位好友。晓魂,这是杨太师。”
苏晓魂礼节性地拜了一拜,连招呼都懒得打,转身想走,却被苏晓霁拦了下来。
“是兄弟的,就先别走。”
苏晓魂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语的坐下。
杨太师深有意味地打量了苏晓魂一番,苏晓魂被他看得很不舒服,感觉好像任人观赏的玩偶一般。
幸好杨太师很快就收回目光,和苏晓霁谈起国计民生来,否则苏晓魂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坐得下去。
那两个人谈着谈着,苏晓霁会貌似不经意地问上苏晓魂两句,苏晓魂虽然觉得奇怪,偶尔也会回上两句。
“你觉得目下国库空虚是加铸银钱还是增加赋税的好?”
“不如在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青楼妓馆上课以重税好了,反正本来就贵了。”
诸如此类,不一而论。
天色渐黑,杨太师起身告辞,苏晓霁送他出府,回来的时候面露喜色。
苏晓魂懒得追究背后原因为何,开门见山地说,“刑部大牢新近提的那票江湖人士能不能放了?”
“怎么,居然有人能够请得动你来说情?”
“与你无关,放还是不放?”
“既然是晓魂你开口要求,放了也无所谓,只是……”
“别跟我提条件。”
苏晓霁哑然失笑,“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个样子啊!我只是要你和我一起去天牢罢了,否则我怕那些人还不肯出来。”
苏晓魂瞄了他一眼,起身和他一起出门。
虽说苏大庄主不是常驻京城,但这儿的基本构造他却也始了若指掌,看着马车的行进方向不对,一只手搭上了苏晓霁的脉门。
“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刑部办张文书,你不会以为我们这样空手进去人家就会放人了吧?”苏晓霁笑了笑。
苏晓魂松开手,“需要这么麻烦吗?实在不行大不了我拿刀架着你进去,算我劫囚好了。”
苏晓霁哭笑不得,“晓魂,麻烦你给我这个刑部尚书留点面子如何?”
“说起来,放人可以那么简单吗?”苏晓魂摸了摸下巴,“不是已经三堂会审过了?”
“三堂会审主要是审司徒凛,他们嘛,不过是做做样子。你以为朝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把一票温家的,唐家的少爷关在天牢,那些牢卒都快要吓地要求额外的月钱了。”
苏晓霁轻笑。
“那你不会早点把他们放出来,还害我走一趟?”想到少室山上的青阳子和唐双月,苏大庄主的脸色不太好看。
“直接放人朝廷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啊。现在有你这个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作保来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可以交待了。”
苏晓魂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变成那群家伙的家长了?真是,平白老上一辈。”
两个人去刑部拿了张文书,盖上尚书大印,掉转车马,直奔天牢。
牢卒看到刑部尚书来访,都赶紧让了开去,苏晓魂看到大牢里那堆或趴或卧的未来武林栋梁,露出个不屑的笑容。
苏晓霁招招手,赶紧有人把钥匙送了过来,毕恭毕敬的把门打开。
听到哐啷啷的声音,一票少侠们都睁开了眼睛。
“苏庄主?”温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会是做梦吧。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青阳子前辈不在这里。”
苏晓魂懒得说话,拉开门。
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他转头对苏晓霁说,“你看到了,我放他们出来过了,他们不出来不管我的事情。回头青阳子再来红叶山庄我会记得叫他去敲你的窗户。”
听到他这句话,瘫软在大牢里的少侠们眼睛发光,“苏庄主,你是说我们可以出去吗?”
他们还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呢……
苏晓霁摇摇头,拿出那份赦罪文书,念了一遍。
牢里的人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都跳了起来,话说民不与官斗,自从他们被送到天牢,就彻底放弃了家族会派人来救他们的念头。
苏晓魂冷冷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少年才俊,真是……欠磨练。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温暖走了过来,“多谢苏庄主救命之恩。”说着一揖到地。
苏晓魂挥挥手,“不用多礼,以后少给青阳子热点麻烦才是。”
难道不应该是少给我找点麻烦吗?
如此诡异的话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而是纷纷点头。
看起来青阳子的麻烦迟早会变成苏大庄主的麻烦这一点已经成为武林共识了。
等到那些少侠各自离开之后,苏晓魂望了一眼隔壁牢房的一个老人,“他不会就是司徒凛吧?”
苏晓霁点了点头。
苏晓魂的眼睛转了一转,说起来如果这个人一直在天牢里的话,司徒苍迟早还会动脑筋,青阳子就还会来找自己麻烦……
“尚书大人,他的死刑是什么时候?”他考虑反正是要死,不如现在就解决掉一了百了算了。
“嗯,十日之后。”
那个安安静静的老人听到了苏晓霁的声音,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是苏尚书吗?老夫死不足惜,只是想到天朝的大好河山终要被那些辽狗践踏,老夫不服啊啊啊啊啊!”
“司徒将军……”
苏晓魂冷哼一声,“皇帝要打仗,和你死不死有什么关系。”
“那你说,你说该怎么办?”司徒凛爬到铁栏边,拼命地捶打着栏杆。
“不想打,就换个不想打得皇帝呗。”作为一个懒人,苏大庄主做出这种回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司徒凛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语,“换个皇帝?换个皇帝……”
不如回头跟司徒苍说他老爹已经死了吧,苏晓魂一边这么想一边迈步走出了大牢。
“我走了。”想到终于可以摆脱尚书府那架毫无特色又不够舒适的马车,苏晓魂还是很高兴的。
“等等,你送我一程吧。”苏晓霁栏在他面前。
苏晓魂皱了皱眉,“上车。”
两兄弟坐在车上,一直沉默,没人说话。
“你还没有放弃吗?”过了很久,苏晓魂看着车外,淡淡开口。
“不是我,是我们。”
“你是说小妹她也在掺和?”
“确切地说她比我更加热衷。”
“我实在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那么执著?”
“就像我们怎么也不明白你可以一点也不在乎?”
“算了,懒得管你们,等那一天真的无路可退的时候,红叶山庄还可以供你们一碗饭吃。”苏晓魂冷冷地说。
“那就先谢过二弟了。”苏晓魂顿了一顿,“不过这一天,恐怕已经不远了……”
一直看着窗外的苏晓魂蓦地转过头来,变了颜色,他一把抓住苏晓霁的衣领,“你说什么,难道你们已经……”
少林寺
青阳子和唐双月正弯着腰,在一张白纸上图图画画。
“这样,这样,合起来看的话,恐怕……”
一个小沙弥奔了进来,“道长,唐掌门,呼呼。”
“慢慢说,出了什么事情?”青阳子抬起头,一脸温煦的微笑,抚平了小沙弥的焦躁。
“武当卓青云掌门遇刺!”
“什么?”连唐双月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青阳子立时下了决定,“麻烦道友你镇守少林,贫道这就前往武当。”
“好。”唐双月答应得很干脆。
快马加鞭,当青阳子赶到武当的时候,站在山门口等着他的居然是应该身在京城的苏晓魂。
“道友,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晓魂的脸色很冷,“卓青云死了,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舒轲非,而舒轲非现在重伤,卧床不醒。”
“什么伤?”
“剑伤。”
“凶手是谁?”
“司徒苍!”
“你是说那个司徒苍?”青阳子翻身下马的时候听到这句话,跄踉一下。
“和武当扯得上关系的难道还有第二个司徒苍吗?”苏晓魂上前一步,搭住青阳子的肩。
青阳子微微侧身,没有躲开,不过是让苏晓魂的手从肩移到了腰,“有证据吗?”
“人证物证齐全,都在山上等着你呢。”
“那贫道现在就随道友上山。”青阳子的手从背后搭上苏晓魂的脉门,两人免不了又是擒拿手格斗一番。
一路上山,守山的武当弟子们全部看直了眼,正面看的是仰慕,背面看得那是……惊吓。
七转八弯,来到武当正庭,几位长老正等候在那里。
看到苏晓魂和青阳子,免不了寒暄两句,“青阳子道长,近来江湖动荡,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贫道本份所在。”青阳子点点头,随即问道,“不知道司徒苍现在在哪里?”
听到司徒苍的名字,长老们都沉下了脸色,“那个欺师米灭祖的孽障现下正关在玄武殿等待发落。”
“我可以见见他吗?”
“这……此乃武当内部事务,贫道恳请道长不要不要插手。”金瓶长老面露难色。
“无妨,是贫道冒犯了。”青阳子唱了个诺,“但司徒苍乃是贫道的方外之交,贫道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请问各位长老认定司徒苍是凶手的证据又在何处。”
“道友清随我来。”金瓶伸手让道。
一行人来到偏殿,推开门,青阳子看到了床,也看到躺在床上和坐在床边的人。
青阳子见过舒轲非很多次,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毫无生气的样子,平躺在床上,胸膛的起伏十分微弱。
“舒轲非身上的剑伤痕迹与司徒苍的佩剑一般无二,而且经过几位长老的鉴定,他也的确是伤在武当剑招之下。”
青阳子听得出苏晓魂语气中压抑的怒火,舒轲非对他而言已经远不只是一个管家。
“根据贫道的检查,掌门身上的伤痕与这位舒施主身上的也如出一辙。”金瓶长老补充道。
青阳子并没有看他,侧过身,面对苏晓魂,“道友,你应当知道天下会武当招式的不止司徒苍一个,即使是剑,也不是不可以伪造的。”
“更何况,以司徒苍的功夫,能够伤到舒轲非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杀的死卓掌门。”这句话,青阳子是对那几位武当长老说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苏晓魂冷冷一笑,“物证不足取的话,人证如何?觉晓,你过来。”
他招了招手,站在床边的少年走了过来。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在他的脸上,感觉只有一个字——白。
而且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白,看起来有些许的病态,却又好像连病态都燃烧起来的那种白。
少年恭恭敬敬地对青阳子鞠了一个躬,“晚辈方觉晓见过青阳子前辈。”
说完垂首站在一边,有几分腼腆的样子。
“原来是你。”却并不是什么外人,当初青阳子随司徒苍一行前去劫囚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少年,不多话,安安静静的。
“好友,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问吧。”苏晓魂双手抱臂,看着他们。
青阳子露出一个微笑,“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我……”少年有些结巴,求助似的看向苏晓魂。
苏晓魂拍拍他的肩,“别慌,他又不会吃了你!”
青阳子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贫道不知道道友你什么时候和这位方施主很熟?”
苏晓魂挑了挑眉,“我也不是只交的到你这种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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