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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去，宴席马上开始了。”
“唔。”靳啸寒在面对管家的时候相当严肃，身上有一种冷硬和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青川见管家不知如何是好，便道：“你先下去，我家将军等会就到。”
“是，是，是。”管家连应了三个是，退了下去。
韩渐离从树后走了出来，他与靳啸寒的交情并不想被冯九万知晓，应该说整个碧玉城也无人知道。
“真搞不懂你，明明最讨厌这样的应酬，为什么要答应到冯府来。”
靳啸寒正要回答，便望见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正快速地穿过花园往向奔去，而且她很是厉害，竟然全程避开了人，谁也没有发现她，若不是他占据了最高点正好将那边收入眼底，恐怕也没法发现。她的动作身法及反应都相当灵敏，灵敏得让人惊叹。
她脸上蒙着面纱，但是他很肯定那就是柳云薇，或是假的柳云薇。
“我去去就来。“他抛下这一句，身体便像大鹏一样飞跃而下，几个起落，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韩渐离和青川面面相觑，“你不跟上去？”
青川无奈道：“韩公子是笑话我吗？您怎么不跟？”
韩渐离摸了摸鼻子，无语。说白了，他们的轻功都没有靳啸寒好，从来就追不上他。
饶雪空在柳府住了那么久，大概也知道了这些古代豪宅的格局，再加上她的方向感嗅觉得逻辑推理都很强，所以几乎是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便以最快的路线出了冯府，正好看到徐府的马车跑出不远。
想跑？不知道她出了名地记仇吗？雪空报仇，三天都嫌晚！
手举起来，露出三支五寸长的银针，她冷哼了一起，手一挥，三支银针疾射出去，全部插进马屁股。马嘶鸣一声，身子一歪，带得马车整辆都歪了。
她奔了过去，将那车夫一扯，丢往一旁，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车，生生勒住缰绳将马稳住，然后转身用力将整张帘布扯了下来，往车里一抛，直直罩上徐敏儿和她丫鬟的脸，然后提拳砰砰砰就是三拳，拳拳打在徐敏儿脸上。
隔着那车帘，徐敏儿甚至看不见是谁打了自己，饶氏重拳，立马叫她成了猪头。
最后饶雪空又补了一拳，将徐敏儿打晕了过去，在丫鬟的尖叫声中跳下马车，原路返回。
冯府外面路旁也种着高大的树木，饶雪空不走路中间，而是在树下穿过。
望着她的背影又爬墙跳进冯府，靳啸寒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望着前面那暴躁地在原地喷着浊气的马，还有从地上爬上来安抚着那马的车夫，听着丫鬟的尖叫，不由自主地一扯唇角。
真是坏脾气，真是心胸狭窄，真是睚眦必报。
也不知道徐二小姐成什么样子了？靳啸寒摇了摇头，也转身回了冯府。
马车里，丫鬟扯下布帘，扭头一看，就看到了满眼满脸红肿的徐敏儿，那张脸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108
☆、第109章 征南将军
徐敏儿对上饶雪空的时候，柳明如与王蕊儿莫之华等人躲得远远的，现在见她蒙了面纱回来，而徐敏儿也不在了，对视一眼，柳明如走了过去，压低声音恨恨道：“柳云薇，你想死是不是，竟然得罪了徐敏儿！”
让饶雪空意外的是，徐敏儿嚷嚷的那些什么她要入冯府为妾之类的话竟然没有被传起来，似乎大家伙看她的眼神都是怜悯居多，她没有想到，被徐敏儿这么一闹，反而让她与众人近了些。
当然，除了那些原本就与她不对付的，像柳明如王蕊儿等人。
柳明如听了大夫人的话，不敢大声，时刻不忘保持她的淑女风范，饶雪空不理她，她也莫可奈何，跺了跺脚回到王蕊儿那边。
柳云薇醒了过来，她不知道饶雪空后来做的事，只是对脸上的伤口担心不已，“万一要是留了疤，我就不活了。”她哭哭啼啼地，吵得饶雪空又想发火。
“已经抹了药了！”就这么点小伤，就算有疤估计也看不太清楚！
伤疤长在别人脸上，果然不担心。
不过冯夫人说这药是碧玉城最好的外伤药了，涂了肯定不留疤。饶雪空蒙着面纱，完全是楚花扬的意思，在楚花扬看来，现在脸上有伤自然不方便让旁人看着。饶雪空对于她方才义无反顾挡在自己面前对抗徐敏儿的行为感激，这点小事也愿意听从她。
“那徐敏儿究意是什么人？”饶雪空问道。
“闲雨山庄的庄主是徐敏儿的外公。”柳云薇说道。
饶雪空翻了个白眼：“她外公什么身份？”
柳云薇嗫嗫道：“这个，云薇也不知晓。”
“不知晓你还叫成这样子！”饶雪空真心觉得这个人蠢得无可救药了。
柳云薇肩膀一缩：“从小大家就知道不能得罪徐敏儿。曾经有一位姐姐得罪了她，最后被扒光了衣服丢到了南安大街上。”
“什么？”饶雪空惊呆：“怎么得罪的？最后如何了？”
“似乎是说她们同在锦华阁看中了一套衣裳，那位姐姐与徐敏儿争着不放手。后来那位姐姐一家人都搬离碧玉城了，有人说她疯了，也有人说她死了，很可怕呢。”
饶雪空无语，她还道徐敏儿就是野蛮了点，没想到还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她还真是揍得她轻了。
不过徐敏儿这会儿还不知道，她这般对饶雪空。可不只是换来这一顿揍而已。饶雪空其人。那个军区大院的所有人都了解，小心眼，记仇，一旦得罪了她。立马被列入她的黑名单。这黑名单不是说从此不相往来的意思。而是黑名单上的人，她是遇一次踩一次，一有机会就要将人家狠狠整治一次的意思！在她十三岁如柳云薇这个年龄的时候。她某一个司令员师父就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小毒蜂，不扎到你满头满脸肿了绝不罢休。
这样的性子，也亏得有那么多人一起帮着管着将她往正路上引，亏得进了部队磨练了几年，也亏得她父母自小教养得很严厉，否则，她会比徐敏儿还野蛮还狠毒。
柳云薇不知道徐敏儿的外公是什么人，楚花扬知道。
原来徐敏儿的外公叫岳正，缙城一个挺有名气的老头子，徐敏儿的父亲则是碧玉城人，当年遇到山匪被杀了，徐敏儿的母亲就带着一双女儿回到了娘家，一直也没有再嫁，徐敏儿的父亲倒是对她们教导挺严格，所以长几岁的徐珊儿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而徐父死的时候徐敏儿还太小，后来是在闲雨山庄长大的，岳正对她过于宠溺，把她宠成如今这般。
而岳正是什么身份？当年，五皇子曾游学到缙城，在岳家住过一段时间，名义上称岳正为老师。而当时徐敏儿一直当五皇子的小尾巴，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只称他为和哥哥。
后来，回到京都的五皇子写了信回缙城，所有人才知道那位风度翩翩的和公子原来竟是当今五皇子轩辕和！这样一来，岳正简直就像镀了一层金粉，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而徐敏儿更是有个错觉，觉得自己是公主了，她的和哥哥可是皇子啊！
若不是岳正严厉禁止她将轩辕和挂在嘴边，徐敏儿肯定会一天念上百遍：五皇子是我和哥哥！
可是虽然不能将五皇子挂在嘴边，徐敏儿还是有几分拿自己当公主了。尤其是后来岳正出了缙城，买下了两城交界的一小山，建了一座闲雨山庄之后，徐敏儿就一直在缙城、山庄、碧玉城三处来回窜，嚣张得很。
“五皇子至今仍与岳正来往甚密？”饶雪空问道。
楚花扬摇了摇头：“五皇子到缙城已经是十年前之事了，这十年倒没有听说他有再次到江南这边来，也未曾听说与岳家还有什么来往。不过，当今圣上尊师重孝，五皇子既曾称岳老先生为师，那这情份自然断不了吧。”
那倒未必。饶雪空没有说出来。在她的认知里，皇家向来无情，皇帝皇子私服下江南，所遇到的人也不知凡几，她不相信那么多年没有联系，五皇子还能记着这样的情。
就算记着吧，天高皇帝远，她只要手擦干净些，不被抓到就好了。
前院正厅。
柳明庆一把扯开柳明吉：“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就知道吃。”
柳明吉将手里的一块糕点全部塞到嘴巴里，含糊不清地道：“哥，为何到现在还不开席啊？我都饿了。”
“贵人都还没过来呢，柳四少爷只能再等等。”楚风冉正好与他们同坐一桌，闻言笑道。
话刚说完，便见正中一桌冯九万站了起来，脸上浮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贤侄，快快过来。”
靳啸寒龙行虎步，玄色绣穗纹的袍子，腰间束以碧玉腰带，一双浓眉长而密，直飞入鬓，似天工雕琢的立体五官和脸型，看似刚硬，但线条极为优美。有些狭长的眼眸，因过长的睫毛而让人觉得很是深不可测。
他目不斜视朝那一桌走去，所过之处，两旁的人都觉得有些莫名的绷紧了。
待他走开冯九万身边，众人一看，这年约二十的青年竟然比冯九万还高上半个头，冯九万本来挺高的了。
“众位，容我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圣上新封的征南将军。”
在场的宾客立即站了起来，纷纷行礼。
“见过将军！”
楚风冉双眼放光，靳啸寒可是他非常崇拜之人！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将军，这对每一个学武之人都是一种向往和梦想。而靳啸寒本人比他想像中的更为高大威严，让楚风冉心中迅速地涌起一阵热血，他很想跟征南将军同去，去他的军营里，与他共同对战强敌！
而柳明庆和柳明吉则却有点儿害怕靳啸寒，柳二少爷四少爷都是金银堆里娇养大的男孩子，柳老爷自己也不是热血男人，只晓得教导他们听先生的话，好好念书，书院里的先生也被柳老爷以金钱打点过了，对他们二人温和得很，咋一见到这样刚硬的整个人如同一柄宝剑一般的男人，这两位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与柳明庆二人有相同感觉的人不在少数，与楚风冉有相同感觉的人也不少。所以厅中便出现了挺可乐的一幕，有人目光灼灼，有人目光闪躲。
当然，冯九万请的也不仅仅只是这些个公子少爷们，还有城中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自然也请了柳老爷，他们与众公子少爷们是分两边坐着，这些人较公子少爷们晚来，刚刚入座，听到征南将军四字都是双眼放光，谁不想结识这么一位新贵？而且这位新贵还如此年轻！在他们看来，这是相当容易讨好拉拢的一位！
甚至有人心里在想，装，都是个装，表面看冷静淡定，指不定心里还对这种场合犯怵呢！
靳啸寒淡淡环视一周便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不必多礼，坐下。”
听他一开口便是自然而然地上位者语气，有部分人心里又动了动。
“上菜。”冯九万对管家点了点头。
穿着粉色衣裙的丫鬟陆续端上美味佳肴，厅中顿时香气扑鼻。靳啸寒瞥了一眼那一道道做得无比精致的美食，突然说道：“江南多富庶，此话果然不错。”
冯九万笑道：“贤侄或是喜欢，以后便常来，把这里当自己家。”他这便是在对宾客发布一个意思，这位新贵，确实与自己是一家人，感情好着呢，以后冯府便是与官家有关系的了，在生意场上你们可得悠着点。
靳啸寒夹起一颗莲子，淡淡地道：“皇上有旨，命我建一支征南军，此时建军之初，各种军需物质尚未到位。其实，保家卫国，军队，是大昱朝的军队，也是大昱子民的军队，我想，众位也愿意为朝廷出力，为军队同力吧？”
冯九万心里咯噔一下，正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却听到一蠢材急着表现高声应了一句：“这是自然！”
靳啸寒唇角一扬，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点头道：“如此甚好，很快便要入冬，军队需要厚棉衣，众位为每位将士各捐两套棉衣吧。”
☆、第110章 实在是黑
一个军队有多少人？十万，二十万，或者不止。一人两套棉衣，一套棉衣如果按照五两计算，一人两套十两，十万人就得一百万两。要碧玉城这些富户凑齐一百万两，可以，问题是这是在挖他们的肉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刚才那应声的人两眼一翻，干脆晕了过去。其他人也顿时觉得椅子上长出了刺，刺得他们坐都坐不下去。
冯九万眼前一黑，强自稳住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贤侄是在开玩笑吧，这种事，朝廷如何能让咱平民百姓来做，大昱朝国富民强，国库充盈……”
他话还没说完，靳啸寒已经打断他：“此言差矣。去年北方干旱，朝廷拨了大笔赈灾款项，年初又拨了一笔银子修建边南护河堤，同时，皇上重视学子培养，正准备在京都建造御赐学府，处处皆要银子。身为大昱国民，为国分担不是理所应当吗？再者，此次本将军来江南也有一半为公务而来，据悉，江南多能工巧匠，本将军的征南军也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故先来考察考察，过一段时间将会在江南征兵，众位所捐赠的棉衣说不定就会用到自家子孙亲人身上，难道你们愿意让子孙亲友受冷捱寒？”
这话说得，谁能反驳？
靳啸寒顿了顿，继续道：“皇上说了，征南军将会是荣誉之军，皇上予我重任，组建大昱朝黄金军队，入我征南军。个个都是好男儿，本将军定会带领征南军建功立业，想为国之栋才，不必只通过科举，到征南军立军功也可前程似锦，此次捐赠的善人，视捐赠数额，可获得对应的兵赋名额。”
“将军此话当真？”有人忍不住问道。
“本将军从不弄虚作假。”
建功立业，前程似锦，谁人不想！靳啸寒这后面的话就是引诱了。但是确确实实是击中了很多人的心口。
富家子弟多纨绔。败家子不少，而且读书都不行，想要通过科举得到似锦前程真是不太可能，而一般的参军又觉得苦了些。这也不高尚。还难以熬出头。有钱人家子弟定是不愿意去的，又不是京都的禁卫军，护城军。征南军可不同了。这是皇上御笔专批正准备新建的一支军队，没听到吗？皇上金口都说了，征南军将会是荣誉之军，这还没开始呢，就担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名号在了，进了征南军，就已经象征着一种荣誉。而且皇上看重靳啸寒，跟着他更有机会闯出天地来。再说了，他们捐了大笔银子，靳啸寒总得照顾照顾他们的儿子亲友什么的吧？
这可不比当败家纨绔强？
那么一大笔银子自然肉痛，但是好处也是挺诱惑的！家中有适龄男丁的开始琢磨开了。
他们被靳啸寒放出的糖果吸引了。
冯九万心中却针扎般地痛。
为什么？他可没儿子也没兄弟准备要当兵的啊！但是这位可是他自己开口闭口称贤侄的，若真要捐赠，他还能跑得了？说不定他都捐最大一份！
冯九万差点撑不住脸上的笑容。管家在旁悄悄跟他说了两句，他才努力控制下来。
“老爷，既然一定要捐这钱，还不如就由您牵头来做，这样一来将军定然觉得您帮了大忙，多少记着这情份，以后还能不看顾着点冯府？”
这倒是真的。
“贤侄……”他刚开口，柳老爷便站了起来，举手高声说道：“将军将军，柳某愿意牵头捐银子！”
柳老爷自然也心疼银子，但是他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今天他已经问过了，这位征南将军在京都尚未娶亲！
而且没有想到征南将军如此气宇轩昂，明如相必会极欢喜。
还有一点，若是能有个将军女婿，柳府的将来，特别是明庆明吉往后的前程也有了指望啊！
这银子他觉得捐得值！
靳啸寒看向柳老爷，笑道：“这位如何称呼？”
冯九万心里极为不爽，但不得不开口道：“这位可是碧玉城首富柳进升老爷。”
“哦？柳老爷。”靳啸寒心里一动，就想起了那个小心眼坏脾气的少女，他调查了柳三小姐，自然知道柳进升是什么样的人，当下便道：“柳老爷大善。”
柳老爷哈腰道：“将军过奖，过奖。为将军分忧，为朝廷分忧，是柳某之荣幸啊！”
“如此，就允了柳老爷，募捐之事就交由柳老爷来办吧。过两天本将军会派人来与柳老爷商讨具体事宜，一切就麻烦柳老爷了。”
柳老爷急忙讨机会：“应该的应该的，将军，柳某诚邀将军到寒舍做客，柳某也能问问相关情况。”
靳啸寒目光一闪，道：“好。”
柳老爷心中大喜。
这一宴席各人怀着复杂的心思开吃，靳啸寒虽然看起来挺平和，但是自有一种让人压仰的气势，让好些人觉得吃得不消化。
宴席到了一半，靳啸寒借口不胜酒力退了出来，沿着这冯府园中石径慢悠悠地走着。
青川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