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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胡维祯被叶眉紧领口的动作打了一下闷棍。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复兴定远府,虽然带了齐姨娘去了嘉峪关,但军营是不能住女人的,所以他就在当地的民区给她赁了一个屋子,把她安置在那里。平时军务繁忙,他又一心想着立功,这几个月里也就去了齐姨娘那两三回。与齐姨娘每次见他时得娇羞中带着热切,顺从中带着缠绵的神态不同,叶眉看到他,眼神里居然是满满的戒备,这是唱得哪出?
叶眉见胡维祯两眼中狼光消失了,稍稍放下心来,就服侍胡维帧坐了,又亲自给他倒了茶,就在他对面坐了。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在不激怒的情况下告诉他,老娘卖艺不卖身的!
胡维祯见她这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半边屋子黑漆漆的,就不由的问她:怎么不叫人伺候?
叶眉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狼爪脱身,被他一问,就随口答:“夜深了,都让他们歇下了。”
胡维祯见她面色凝重,心里一动道:“可是婢子们不好好侍候?”
叶眉看他的脸色中有了一股寒意,又摸不准他的性子,怕他万一是个暴虐的,两句不和杀下人出气,就赶紧道:“不是的,实在是我不喜欢人来人往的,也不想他们太劳累,所以晚上通常就留一个人。”
胡维祯见她说的平静,倒也不像撒谎,也就掠过去不提了。喝了两口茶,就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物件,给叶眉推了过去。道:“这是我在一个蒙古手里那里缴的,你留着吧。”
叶眉接过来一看,倒像是一颗宝石,在灯光下莹莹生辉。叶眉不知道胡维祯的意图,拿着宝石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胡维祯开口道:“抱歉用了你的嫁妆,以后我会一样样给你补回来。”
叶眉心想一块假琥珀还能换来金戒指和宝石,也太划算了,只是不知道那宝石是什么,就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那是猫眼绿。”深夜中,胡维祯的声音有点清冽,叶眉抬头看着他灯下的脸,被灯光柔和了棱角,分明是一个清秀的少年。
叶眉就道:“谢夫君。”顿了顿又问:“从蒙古人那里取来的,岂不是很危险?”
胡维祯突然有些感动,今天回来,他怕吓着老太太,所以没和她提战场,和大太太的晚饭,和兄弟们的相见,他们只爱问蒙古少女的形容,不关注战场,大太太更关注他和同僚及上司的关系,也没有提到战场。他看着叶眉,只觉得灯光下,她微微倾身,等待答案的表情,很温暖。
他很想告诉他换来他晋升的这一战,他们面对10倍的蒙古人,他的马累死了,他带去的兵阵亡了一半,他的剑砍劈了,但是他剿灭了与他们对战的最强大的一个部落,杀死了他们可汗,带回了可汗唯一的儿子,那一战,天地间成为了修罗场,他的眼里只有血色。
但是他说:“不危险。”看到叶眉放松的微微笑,他也不自觉的笑了,仿佛天地间,有谁卸下了他的重担。
他带着先锋队杀入蒙古可汗的蒙古包,砍下了可汗的头颅的时候,他的兵疯狂了,他们蹦跳着大呼胜利,肆意的抢夺战场上残留的财物。以往胡维祯总是看着他们疯狂,那是拿性命交换后获得的胜利的馈赠,只是当他看到可汗腰间别的那块祖母绿时,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叶眉信上画的那块琥珀。下意识的取了过来。
第38章 齐姨娘
叶眉坐在对面看胡维祯出神,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胡维祯回过神,道:“夜深了,安置吧。”
叶眉觉得自己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一边僵硬的跟在他后头,一边飞快的想着不同床的理由。
到了内室,胡维祯飞快的脱了外套,然后去了净房。叶眉飞快的抱了被铺放到了美人塌上。
胡维祯自小在军中也是惯了无人伺候的,所以叶眉没跟着去净房他也只是一笑,不以为意。不一会儿,就回到房里,浑身还带着湿气。
就看到叶眉低头坐在美人塌上,床上还铺着一套被铺,不由的皱了下眉:“怎么了?”
叶眉低头期期艾艾道:“这几日不方便。”
胡维祯点头,把叶眉让到窗边去,自己上了美人塌。
叶眉一边心疼自己的被子被帅哥糟蹋了,一边在心里感谢大姨妈背黑锅之恩。
胡维祯躺在美人塌上,身上的被子还有叶眉的体香,若有若无的撩人。胡维祯闭上眼,想起叶眉刚低头无助的模样,想起他们不愉快的洞房之夜,一会儿又听到叶眉均匀绵长的呼吸,胡维祯想:“这个妻子,其实也不坏,来日方长。”
对于叶眉,胡维祯原本是有些排斥的,他十四岁的时候,听父亲说,给他定了亲,是叶侍郎的长孙女,今年诗会一首菩萨蛮艳压群芳的叶芙。十四岁的少年,青涩的情怀,偷偷找人抄了叶芙的诗来读,想象着以后妇唱夫随的生活,以为这样的人生便是美满。
谁知没过两年父亲横死,定远府从云端落到泥土,叶芙也远嫁他乡;他那时并不恨,即使很多人嘲笑他,他想那么美好的女子,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归宿。
所以,即使叶家能拿叶眉赖替嫁,他却无法接受叶眉来替代他心中最初的美好。
李嬷嬷见屋里灭了灯,念了一声佛,自顾自睡了。
玉桃和玉莲今日没见到胡维祯,未免有些失落,两人卸了叉环,玉桃开口道:“你说,四爷今日带了齐姨娘在太太那吃晚饭,夜里却歇道了四奶奶那里,诗什么缘故?”
玉莲没见到四爷,心里正失落,见玉桃问,就有气无力的答:“四爷虽然心里看中齐姨娘,但四奶奶总归是嫡妻,总要给些面子的。”
“可当初四爷带着齐姨娘去嘉峪关的时候,可没给四奶奶留面子。”
玉莲想了想答:“许是四爷对齐姨娘腻了?四奶奶长得跟天仙似的,这些日子脾气又和顺了很多。”
玉桃听了,低头暗暗思量。
齐姨娘一夜没睡,她想起那天母亲红着眼眶和她说,胡家悔婚了,她觉得自己跌进了冰窖里,母亲说,胡家可以在新娘子之前,把她抬进去,进去就是姨娘。母亲说,由于当时和胡家说婚事的时候,一时太得意,没忍住,和亲朋好友都讲了,现在胡家悔婚了,怕是以后不好嫁了。母亲说,胡家还是给聘礼,齐家就不用给嫁妆了,这聘礼能给两个兄弟说媳妇了。母亲说,这妾和妾不一样,她是胡维祯的表妹,算是贵妾,只要肚子争气,生了哥儿,就和正房比肩了。母亲说妻妾妻妾,其实都一样,关键是要抓住男人的心。
齐姨娘想起自己小时候去过一趟定远府,那雕梁画栋,如画的美景,想起几年前见过的胡维祯,英俊而阳光,想起家里的拮据和母亲的不易。含泪点了点头,那一天,她把自己一针一针绣了半年,还未完工的大红嫁衣,放到了箱底。
没过几日,胡家来了一顶青顶小轿,她安安静静的被抬到了定远府。听说大太太还是为她办了两桌酒的,请了家里人,听说因为这酒,大太太还被老太太斥责了。那一夜,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里,等着胡维祯来的时候,心里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呢?听说很多妾,过了二十就失去了恩宠了,她已经17了,只有三年时间而已。
胡维祯进来的时候,当她看着他在自己梦中出现过很多次的脸的时候,突然就落泪了。她和他说母亲的不易,她和他说官家小姐做妾的悲伤,她和他说她的无助和迷茫。她记得他抚上她的脸,替她拭泪的手掌的温暖。
没几日,四奶奶进了门,她坐在床上,听说玉莲她们说四奶奶长得很美,看着她们满脸的嘲笑,她知道,她们恨她。可是后来,她听春红说,四奶奶和四爷吵的很凶,她在想,也许她还有机会。
第二天给主母敬茶的时候,她故意用语言刺了她,她看到四奶奶怒了,她看到四奶奶砸了杯子过来,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生生的迎了上去,然后她感到有温热的血流了下来。
当她听说四爷要带她去嘉峪关的时候,她觉得幸福极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住的地方离四爷很远,屋子很小,风沙又大,她天天盼天天盼,四爷能过来看看她,这样她才有机会生个哥儿,可是四爷总不来,总不来。
如今四爷把她带回家,她高兴天天能见到四爷,却也担心四爷落到花丛里迷了眼。昨日,四爷歇在了四奶奶那里,四爷会不会被四奶奶迷住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她想,四爷不喜欢四奶奶,从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春香春红小心看着齐姨娘,不敢开口。就这样三人沉默了半响,齐姨娘说:“春香,春红,给我上妆吧。”
打扮完,齐姨娘照了照镜子,问:“好看吗?”
春红笑:“好看,我们姨娘最美了。”
齐姨娘笑笑,带着春红一路走去了正房。
正要进厨房的青桃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走在路上的齐姨娘,对张嬷嬷说:“嬷嬷,齐姨娘怎么那么早?”
见张嬷嬷不说话,道:“齐姨娘和四奶奶会不会再吵起来?”
张嬷嬷拍了青桃一巴掌,道:“烧火去,少多嘴。”心里也颇有点惴惴不安,心道四奶奶是好人,这次可别再犯糊涂了。
第39章 计中计
屋里多了个人,虽然叶眉睡得是床胡维祯睡得是榻,可叶眉还是没有睡好。所以天刚亮就起了身,起来见胡维祯侧身睡在榻上连睡姿都很挺拔,心想真不愧是兵哥哥。
刚起来就听绿枝说齐姨娘来请安了,叶眉心想你这是来请安还是来捣乱啊,或者是为了堵情郎?但叶眉毕竟没怎么摆过正室的谱,只好匆匆打扮了一番,让绿枝把齐姨娘引到了东次间。
齐姨娘一进来就恭恭敬敬的给叶眉磕了个头,口中道:“拜见姐姐,昨日未能给姐姐请安,妹妹惶恐。”
叶眉看那齐姨娘,17、8岁的年纪,长得娇小玲珑,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身姿柔弱,眉目含情,真真一朵小白花。
叶眉让绿枝给她倒了茶,随口道:“齐姨娘一路辛苦了。”
突然就见齐姨娘红了眼睛,含泪哽咽道:“妹妹不敢道辛苦。”
叶眉正在想她这么一句客套话怎么惹得她如此委屈,难道有什么心理阴影,就见胡维祯从房里出来,望了她俩一眼,出门了。
叶眉又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知道自己是被上眼药了。胡维祯估计心疼死了,心头肉规规矩矩的来请安,恶大房三两下就把心头肉给弄哭了。这哪是小白花啊,分明是朵奇葩。
叶眉没心思和17、8岁的小三多费工夫,端茶打发她走了。秦桑在边上愤愤不平,道:“奶奶,她又来了,上次她就是这么陷害的您,您可别上当了。”
叶眉如今也有点了解原来的那个叶眉,是个有主见的暴脾气。也就安慰秦桑道:“没事,我晓得。”
一会儿张嬷嬷端上来了早饭,干干净净一锅粥,几个对半切开的留着油的红心咸鸭蛋,张嬷嬷自己腌制的,再加一小碟生煎包,一看就是就着胡维祯的口味做的。张嬷嬷上了饭,发现胡维祯和齐姨娘都不在,看向叶眉满脸的担心。
叶眉也不解释,自己吃了,觉得咸鸭蛋口味适中,真真不错。
叶眉去请安时,发现不少丫头都面目一新,心道这是胡四爷带来了春天?
胡维祯出去了一天,中间大太太派了大周嬷嬷来催叶眉给五奶奶的催生礼,还嘱咐说要添一个状元及第的包被才好,同时又好意的和她说,齐姨娘的绣活一等一的。
叶眉谢了大周嬷嬷,看着大周嬷嬷离去的身影,心道大周嬷嬷今日来神色不自然,又明显避着人,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必是事出有因的。
叶眉就问了秦桑今天秋水苑可有什么动静,秦桑愤愤道:“早上齐姨娘从您屋里出去,就去了大太太那里,堂堂定远府,太太居然还能让一个妾去请安。”
叶眉横了秦桑一眼,秦桑不说话了。
叶眉却心里一动,计上心来。
胡维祯到了晚上依然没回来,叶眉自己吃的饭,吃完饭,叶眉就把她设计的连体衣和婴儿抱被放到了卧室,等着胡维祯回来。
胡维祯这一日随着蓝将军拜见各个祖父的旧部,马不停蹄的忙了一日。回到秋水苑,下意识的就到了正房,看到今日正房亮着灯,不由的嘴角微翘,早上叶眉惹齐姨娘落泪让他产生的那一点点不快,就消失了。
他想,虽然还是个容不下人的性子,但毕竟还小,慢慢教,总会好的。
推门进去,看一个丫头要去通传,胡维祯摆手不让,自顾自进了东稍间,就见叶眉坐在灯下,捧着一堆衣物在看。他不由的好奇,就坐过去,叶眉抬头看到他,便笑了笑,这个笑容,让他微微有些沉醉。
他便柔声问:“这是什么?”
叶眉便举了连体衣给他看:“连体衣,给五弟妹的孩子准备的。”
胡维祯对小孩衣服不感兴趣,但见叶眉似乎有谈性,就不忍抚了她的意思,便问:“怎么怪模怪样的。”
叶眉就自吹自擂的说了种种好处,又强调说:“我给三姐姐就送了这个,五弟妹见了,就说好,非要我也送她这个,还说就要这种衣服,别的都不要呢。”
叶眉故意强调了其他都不要。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各自睡下了,依然是叶眉睡床,胡维祯睡榻。
齐姨娘等了一日不见叶眉来通知她做抱被,到了晚上也不见胡维祯来看他,心中有事,便胡乱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桑来报,齐姨娘又来请安了。叶眉今日不着急,让秦桑给齐姨娘泡了茶,在外间等着。自己慢悠悠的起床,胡维祯今日天不亮就走了,想来是有公务。叶眉心道,反正男主不在,就让小心肝坐会儿冷板凳吧。
青杏坐在廊下和青苹聊天,青杏道:“齐姨娘真有本事,回来后和大奶奶,大太太走的真近。”
青苹撇了撇嘴,道:“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妾。”
青杏嗤笑一声,道:“你懂什么?这有本事的妾,过得比妻还好,你看齐姨娘就跟着四爷去边关,四奶奶不独守着空房。”
青苹辩解道:“这两日,四爷不都歇在四奶奶那吗?可见对四奶奶也是有情的。”
青杏摇头道:“你懂什么,四爷刚回来,自然是要在四奶奶那歇几日的,若真有情,怎么连着都不吃早饭就走了。”
两人看到春红远远的走过来都住了嘴。
待走近时,青杏赶忙站了起来,问:“春红姐姐去哪里,可要奴婢帮忙的?”
春红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铜壶递给了她,道:“姨娘要热水,好妹妹帮忙去提一壶。”
青杏满脸堆笑的拿着铜壶走了,青苹看不过眼,招呼也不打,气呼呼的走了,边走边在心里骂青杏白眼狼。
春红一个人坐在廊下等青杏,突然见花厅外有人影一晃,就有些好奇,不禁走了过去。见秦桑站在那儿说话,另外一个人被屏风挡住了,看不到。
只听秦桑说:“玉莲姐姐,人人都说你绣工好,你就帮帮妹妹吧。”
玉莲说话低,春红听不到。
又听秦桑说:“好姐姐,你别担心,齐姨娘必然是来不及做那状元及第的婴儿包被的,你就放心做着,到了二十五的时候,由你露脸的。”
玉莲的话,春红依然听不到。
只听秦桑接着说:“因为四奶奶打算二十四日才告诉齐姨娘,她肯定是来不及做的。到时候姐姐给我做个证,就说今天就说了,姐姐见齐姨娘面有难色,就偷偷自己做了一件,想不到用上了。到时候大太太,四爷都会对姐姐刮目相看的。”
春红一听,暗自叫不好,赶紧匆匆忙忙跑去找齐姨娘,连热水都忘了拿。
齐姨娘见春红匆忙赶来,还空着一双手,就骂道:“小蹄子,去打个水,怎么把铜壶都丢了。”
正说着,就见青杏提着铜壶来了,春红接过,就打发青杏走了。青杏本有想了一路的话想和齐姨娘说,趁机亲近亲近,谁知被春红一下打发了。心里十分不快,暗地里骂了春红几句,走了。
春红见青杏走了,忙关了门,和齐姨娘说:“姨娘,四奶奶打算害你呢。”
就把如何听到秦桑和玉莲聊天,秦桑如何打算二十四日才告诉姨娘要包被,如何又让玉莲先去做了,等二十五日送催生礼的时候,姨娘必是来不及的。到时就让玉莲就把自己做的拿出来,还要作证四奶奶其实今日就说了,是姨娘自己偷懒。这样就能坐实了姨娘不敬主母,玉莲又能向四奶奶卖好,又能得太太和四爷的夸赞。
春红说完,又骂了一句:“黑心眼的贱蹄子,一心想爬四爷的床,奶奶你要小心才是。”
齐姨娘听春红说完,心思就转了转。今日周嬷嬷去找四奶奶要状元及第的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