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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月回过神来，无比惊愕地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代绿的声音微颤，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刚才说因为你得不到心爱的人才决定离开是吧？我可以让你马上得到我只要你不走！”
卓月口干舌燥：“你爱我？”
代绿斩钉截铁，“不！”卓月几乎跳了起来，“那为了什么？”
代绿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是、个、处、女！”
卓月一片茫然失措，呆呆地重复：“那你为什么……”
电话里代绿终天哭出声来，“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来留下你……”卓月冷冷地道：“除了爱情，是吗？”
不等代绿开口，卓月已冷硬地道：“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付出你的贞操也不愿爱我，但我不能接受一份没有感情的欲望。”
代绿在电话里痛哭失声，“我……爱不起你……”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真的……我爱不起你呀……卓月……”
卓月觉得一种戏剧般的荒唐，木然地扣上了电话。
（三十二）
卓月站在这城市的高处，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冷漠散发着一抹轻视。
风起衣袂，发飞如舞。
轻轻地，卓月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惜，他猛地回头，刹那间心痛如铰──
那白衣如雪，明眸似水，轻盈的神色之间不含半点凡世的烟尘。
卓月恍然间已置身群星之上，浮游云际，朦胧虚空……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那女孩，仿佛已然忘了那女孩曾经表明过她口耳失聪……
依然地，那女孩用一抹歉意的笑代替了一切的语言，她挥挥手，神态娇憨，沁人如醉──
卓月凝视着女孩那清澈透明的双眸，缓缓地伸出手去，将女孩轻轻地拥入了怀中。
“我认得你的眼睛，好熟悉……”他低语。
女孩眼眸中一片柔弱慌乱。
卓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却记不起你是谁了……告诉我，好么……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孩轻轻眨了眨眼，漆黑的眸瞳中跌下了两颗晶莹的泪水，凄楚哀惋，神悸心忤……
她虽然不能言语，卓月却清晰地自她流泪的眼眸中看见了一整出的故事──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卓月痛心疾首，将她搂得紧紧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女孩抬起头望着他，泪眼朦胧中浮起一抹无限的忧伤。轻轻地，她将柔细的手指按在了
卓月的唇上，默默地，良久注视着卓月，渐渐她收回手，放在了自己绝美的唇上……
轻轻地，她的人如同一抹虚幻的影子越来越淡地消失，任由卓月拼尽全力也抓不住她一片如雪的裙裾……
（三十三）
“你梦见什么了？”乔兰抹去卓月额上的汗，问：“这么激动？大喊大叫的，怎么了？”卓月怔怔地躺在那里，似乎一时间还无法将梦幻与现实分清。
“为什么不说话？”乔兰轻声地问。
卓月看着她，渐渐地眼中湿润起来。乔兰看着他泪光盈盈，不知如何是好，紧紧地搂住卓月，“让我来帮你，好不好？”卓月轻声地说：“我好孤独……”已吻住了乔兰。
接下来的放肆与粗鲁绝对超出了乔兰的想象，她的唇被卓月堵住，不能叫喊，但她用手脚拼命反抗着，无声的挣扎与呵斥更加显得卓月的野蛮与无礼。
卓月几乎是极为冷静地一层层剥去乔兰身上本已不多的衣服，他的手有力但又恰到好处，既非如同色狼般的猴急难耐，却又绝对不是情人之间的怜香惜玉。
乔兰又气又急，在卓月解开了她的胸衣后，她猛地用力甩开了他，几乎不加思索地已一记耳光掴在了卓月脸上，“你疯了？”
卓月面无表情，仿佛乔兰这记耳光打的是别人，骂的也是别人一样。他伸出手，捉住躲在床角里的乔兰，无论她怎样挣扎怒骂，卓月依然按照程序进行着一个又一个的无耻。
乔兰再度躲开卓月时，身上已经寸缕全无，一丝不挂。
她惊慌地用手掩饰着自己的要害，无比仇恨的眼眸深处却分明有丝怯然……
卓月看着乔兰的眼睛冰冷无情，令人如同置身于雪夜隆冬。
“不……”乔兰泪如雨下，“我求你，不要……”
第二部 追月记 追月记（下）
（三十四）
乔兰缩在床角落里抽泣着，梨花带雨，不胜凄楚。
卓月不相信地看着满室的凌乱与床单上的罪恶，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不能控制地强暴了乔兰，他委实找不出理由。
“你这个骗子……”乔兰哭着骂他，“休想再让我相信你了……”
卓月任由飞来的枕头砸在自己头上再坠落，他低头苦笑，“我都不敢相信我自己了，何况你……”乔兰继续用手边一切够得着的东西扔他，哭骂：“你发疯……发神经……我恨死你了……”
卓月叹口气，一把揽过乔兰，“好了，行吗？”
五根血痕在乔兰的张牙舞爪间印在了卓月脸上。卓月一动不动，任由乔兰发泄她的愤怒与怨恨。良久，直致乔兰无力地气喘吁吁，方轻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乔兰才止住的泪水禁不住又夺眶而出，她迷惘地，怯怯地问：“我该怎么办？”柔弱无依，楚楚怜人。
卓月将她放平在床上，满含柔情蜜意地亲吻着她，似乎想用这个吻来赎罪。乔兰搂住他的颈，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轻声地问卓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卓月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那个绮丽凄凉的空幻，梦中那天人般美丽的女孩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眸，那眸光流传之间的那一个美绝哀惋的传说……
猛地摇了摇头，卓月注视着乔兰，道：“我一直喜欢你。”
乔兰唇边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你在撒谎。”她说：“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她抚摸着卓月脸上的血痕，轻声问：“是不是你太久没有女人，所以才一时忍不住？……”
卓月摇头，吻着乔兰，“我是真的喜欢你。”
乔兰笑了，双手绕上卓月的颈，炽热狂烈地用舌与唇回应他的亲吻。温柔缠绵中，她感到了一份坚硬。
她注视着卓月，眼波中水光流转，似嗔似怨，媚人迷醉……
卓月眨了眨眼，问：“可以吗？”
乔兰脸上一片红晕，她避过卓月的目光，悄悄地张开了腿。
轻轻地“嘤咛”一声，她已承受了卓月的重量与坚硬，鼻歙间喷着急促的细细呼吸，乔兰眼眸紧闭，不敢面视卓月。
卓月看着她的娇羞怯然，一抹柔情溢出。他温柔地伏下头亲吻着乔兰嫣红的唇，一面却悄然坚定地挺进。
乔兰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承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痛楚，十指长长指甲，已深深陷入了卓月肩背的肌肤中……
（三十五）
“离职？”凤眉显然吃了一惊，“为什么？”卓月淡淡一笑，“我想换个环境，如此而已。”凤眉看着他，“没有别的原因？”
卓月眼光一片闪烁，“你还希望我有什么原因？”
凤眉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因为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卓月摇了摇头，平静如水，“应该是我向你说这句话才对，我是个十分愚蠢的男人，对吗？”
“还记着呢？”凤眉一笑，“这么小心眼儿？”卓月点点头，说：“因为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这个人确实有时很让人讨厌。”凤眉叹了口气，道：“但更多的时候是让人佩服你，你确实很了不起。”
“谢谢。”卓月唇边一抹讥讽，“……你的安慰。”
凤眉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卓月转身向外走去，“企业局电脑里我的档案，可以删除了。”
凤眉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出神。
（三十六）
“真的为了女孩子便要去流浪？”思琴明显地有着怀疑。
卓月淡然一笑，“爱江山，更爱美人。”思琴感动得五体投地，“哇！情圣！当初我怎么不爱上你呢……”卓月调笑，“谁叫你瞎了眼去跟宝刀那死小子胡混，现在后悔也晚了……”眼神中一片使坏，接道：“来哇，这下‘处’也不是了，你看好划不着哦。”
思琴满脸通红，啐道：“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乔兰笑了起来：“这色狼一天到晚不说两句下流话活像他要死一样。”卓月走过去搂住乔兰的纤腰一盈，柔情款款地说：“爱人，我走了后你千万别想我，知道吗？”乔兰顺手拈起个小布熊反手抡在卓月头上，“鬼才想你！”
卓月又伸手去捉思琴，“情妹，来，临别抱抱。”思琴躲得远远的，“行了，老大，留下个好印象走吧。”
宝召推门进来，看到卓月怀中的乔兰怔了一下，明显地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卓月笑：“宝刀，待会去‘姐妹’如何？”思琴让了一让，宝召紧挨着她坐了下来。思琴问：“卓月，你是不是想最后的疯狂啊？”
卓月摇了摇头，轻声地说：“只要生命不死，有什么东西能够是最后？”乔兰回过头来看着他，大眼中朦胧晶亮。
（三十七）
“小叶子……”卓月惊奇地叫了出来，“不是听说你去了南方么？怎么还会在‘姐妹’里看到你……不要告诉我是撞到鬼了吧！”小叶子白了他一眼，“我遇到你才是叫撞到鬼了。”卓月乜她：“没去？”小叶子回答：“去了，不好玩又回来了。”卓月仔细打量她，“没什么变化呀。”
小叶子做了一个调皮可爱的鬼脸，“在那边才呆了三天，当然没有什么变化了……”向卓月身后张望，“你一个人吗？”
卓月带着她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小叶子看见乔兰已笑容满面。“兰子，你好呀。”她招呼。乔兰笑了一笑，“好久不见。”
卓月从邻桌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小叶子，有新凯子没有？弄来瞧瞧。”小叶子没有理他，对着宝召和思琴点了点头，又看着乔兰问：“你和这家伙很熟吗？他可不是好人，卑鄙下流缺德无耻带冒烟，什么都占齐了。”
乔兰脸上绯红，恨意盈然地瞟了卓月一眼，“我知道。”
她给小叶子斟了杯酒，“可能你还不知道，这个坏人良心发现，已决定不再祸害我们这座城市，即将北伐了。”小叶子猛地回头看着卓月，满脸惊愕，“你要离开？”
卓月点了点头，已自动托底，“去北都，可能不会再回来。”
“不回来了？”小叶子有些失态。卓月一笑，“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小叶子没有与他玩笑，移目注视着天花板，满腹心事地喝了一大口酒。
乔兰指了指失神的小叶子，悄悄地对着卓月做了一个表示亲热的手势，用目光询问他与她的关系。
卓月双眼一翻，一脸苦瓜。
小叶子回过神来，看着卓月，目光复杂，低声问：“为什么要走？”卓月看着她，反问：“为什么不走？”
小叶子举起杯，“保重。”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掉头就走。卓月有些茫然失措，没有动那杯酒而点上了支烟。
乔兰坐了过来，悄悄问：“你把她……那个没有？”
卓月一脸莫名，“哪个那个没有？”
乔兰脸上一红，恨他一眼，“装什么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卓月恍然大悟，“没有。我没有在小叶子身上做过对你做过的事情，绝对没有！”乔兰摇头，“我不相信，一点儿都不相信。”
卓月举起手，“我对天发誓。”他附在乔兰耳边悄悄地说：“小叶子和我在一起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发誓绝对从来没有强暴过她！”
乔兰不加思索，对着他的大腿就是狠狠一把掐了下去。
（三十八）
“对不起。”卓月叹了口气，对着电话说：“我想，有些时候，相见不如不见，对吗？我们之间，除了一份永无结果的情缘，就只有我背不起的疑惑与企盼。而这些，都是我不想带走的，它们太重。”
代绿幽幽地说：“连见我最后一面都不肯？真的就那么绝情吗？”
卓月轻声地说：“我会来见你，但是你不会看到我。”
代绿惆然长叹，“卓月，我真的有些话想对你说。”卓月淡淡地道：“电话里，也一样。对吗？”代绿轻声地说：“我不敢爱你，不敢付出，是因为……”她停了一下，终于鼓足了勇气，“是因为……我不想做……第二个……贝儿！”
“贝儿？”卓月无比惊讶，“你怎么会认识贝儿？”
代绿的声音有些异样，“这个世界太小，不是吗……我的妈妈是贝儿的高中班主任……我在贝儿那里，看到了一个我爱不起也爱不了的卓月……贝儿跟了你三年，把一个女孩能给你的一切都给了你，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卓月握着话筒，无言以对。
代绿道：“贝儿到现也从来没有后悔为你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做不了她！我知道你很好，很优秀，但是你知道吗？我也是非常骄傲的女生呀，我要我爱的的爱我的人对我永恒而专一，永不背叛，自始致终守着我一个人天长地久，白头到老，你能做到吗？能行吗？”
卓月轻声地说：“不行。”
代绿在电话里凄凉之极地笑了一声，“卓月，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知道强迫自己不去爱上你的感觉是多么难受吗？你是那么地聪明，那么地优秀，但我真的爱不起你呀……我知道你太善变了，太多情了，是不可能仅属于哪一个女孩子的……我也知道，你这一走，会发生好多意想不到的情况与大事……”
她沉默了一下，问：“卓月，我可以做你的妹妹吗？”
卓月呆了一下，“妹妹？”语气怪异。
代绿叹了口气：“我太妄想了，对吗？无论如何……”她加重了语气：“一路珍重。”
卓月下意识地道：“谢谢。”电话里已传来盲音，卓月仍握着话筒呆呆地站在那里，似已痴了。
（三十九）
“你带多少钱走？”乔兰问。卓月淡淡地说：“五千。”乔兰一惊，“这么点儿，在北都呆得了多久？”卓月笑了一笑，“对我来讲，这笔钱足够称做巨款了。我是去流浪的，你见过流浪汉里的五千元户吗？大款哦。”
乔兰看着他，“你笑起来活脱脱地像个狐狸，我真是看不穿你。”卓月搂住她，“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你不怕你外面那些男朋友们大发雷霆吗？”
乔兰瞪眼：“他们敢？”继而笑道：“你不知道，他们一个个乖得很呢，从来都是被我欺负……”卓月吻她，“那我呢？”
乔兰白他一眼，“你……全世界只有你才敢欺负我，偏生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欠了你的。”卓月微微一笑，“你不会爱上我吧？乔兰。”乔兰紧拥着他，语音呢喃，柔媚入骨，“我恨死你了……”
卓月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你曾经说过，我们是超越了一切凡俗的哥们与合作伙伴，虽然我们不小心越过了一条界限，但那不会影响我们最初的约定，对吗？”
“你放心好了。”乔兰低声地笑，“我不会爱上你的，你这么坏我爱上你岂不是迟早让你给气死了……我怎么会是那种笨女人呢。”
卓月认真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
“别灌我迷汤。”乔兰打开他不老实的手，“我说过那次纯粹是意外，别想再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没办法。”卓月手脚不停地嬉皮赖脸：“欲火焚身啦，美女。”
乔兰瞪着他，“去找你那个心甘情愿的‘大波妹’，少来烦我。”卓月瞪着她看了半晌，倏地大笑，“乔兰，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吃醋哦。”乔兰恨恨不已地骂：“你去死嘛，我吃你的大头醋？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卓月一把抱起她，扔到床上。“那用行动来证明。”乔兰拳打脚踢，大发雌威，不多时便软化在卓月娴熟的热吻与技巧当中……
星光灿烂，子夜醉人……
（四十）
卓月站在月台上，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他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目光平淡如常，他拎着一个小包登上了列车。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乘明天的火车离开，但他却故意提前走了。孤零零的，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来送行。
卓月不喜欢离别时那股忧伤的气氛。
捏着车票，卓月穿过几节车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皱了皱眉头，临窗的座位已经被一位长发披肩的白衣女孩所占据，那个位子，本来是卓月的。
看着那个女孩短时间内还没有将望向车窗外的脸扭回来的意思，卓月摇了摇头，“也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而已。”卓月安慰自己，“反正到了成都也得转车。”他坐到了逆行的窗边，刚放下行礼，对面的男人已笑着问：“你是卓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