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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渊的手从男人滚烫的脸颊往下轻轻的滑动,到了下颚便徒然落下滑至脖颈,再爬上男人的肩膀顺着曲线滑到了腰上,最后在男人敏感的臀侧停了下来,手指在上边儿打着圈儿,似有似无的触碰让男人忍不住的轻颤。
“白棣……”元渊轻声唤着男人的名,暧昧的将手指慢慢滑向男人的股间,躺在床上元白棣突然一掌打掉了元渊放肆于自己身上的手,嘴里蹦出一字来:“滚!”
“终于肯和朕说话了么?”对上元白棣有些湿润的怒目,元渊又将手放在男人的腰间,“不错,病成这样了还有力气打人。”男人虽然病了,但力气也不小,元渊的手背一阵火辣,还有些发红。
“哼!”元白棣发出一声冷哼,抬手又去打元渊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这一次却被有备而来的元渊反抓住了手怎么抽都抽不开,“放开!”
“不放。”皇帝嘴角轻扬,顺势用力一拉把人给从床上拉了起来,差点被扯下床去的元白棣扶住元渊的肩膀控制住不稳的身体,人被元渊那么一晃,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让朕抱抱你。”把人往怀里一拉,元渊一手拉着男人的手,一手圈住男人的腰,把头凑近元白棣的墨发深深吸了口男人身上被自己刻下的冷香,这是男人属于自己的标志,“这样病了也好,你就不会老是反抗朕,这样乖乖待在朕怀里不是挺好吗?何必让朕生气呢。”
“呵呵呵……”怀里的男子发出一阵讽刺似的轻笑,“我说了……让你滚!”元白棣把头往后狠狠一撞,被撞到鼻子的元渊一下就往后面退了几步。
失去依靠的男人也随着元渊猛的离开而“啪”的一声向后倒在了冰凉的地上,整个人随之摔在了地上,一阵头晕目眩的痛楚让男人微微皱眉。
“哎哟!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听到响声的曹公公从外边儿赶忙跑了进来,看到皇帝捂着鼻子忙过去伺候着,“皇上您没事儿吧?”
跟着曹公公进来的两侍卫立刻上前把摔在地上的男人给架了起来,元白棣无力的软着身子,大口喘着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咳嗽连连,一阵猛咳之后更是没了力气,要是没侍卫架着估计就倒地下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出去!”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元渊对着太监怒斥道,“快给朕出去!”
“是!是!”曹公公低着头说道,看了眼被架着的元白棣,“皇上,那王爷要不要用链子给锁起来?”
“病成这样了锁什么啊?”元渊看了眼有气无力的元白棣,被元白棣那么一撞什么兴致也没了,向后用力一挥长袖,“把人放了!都出去!”
“是!”两侍卫往旁边一站把元白棣给放开,失去依靠的男人一下就瘫软在地上,偶尔因为咳嗽而微微颤动下身体,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眼睛也无神的眯了起来,让人没理由的有些心疼。
元渊向男人跨了一步,曹公公在一旁悄悄看着,但又见皇上忽然一下子转过身去:“回宫!”众人跟着皇帝纷纷退出了房门,一侍卫要关门之时曹公公忙使眼色,那侍卫便又把关门的手给伸了回来。
从外边儿看,正好可以看到元白棣倒下的位置,男人在众人走后似乎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费力的抬起手去攀住床沿,一手撑着地面以支撑住身体,一手在抓住床沿的时候又往里一抓刚好抓到层层床帐。
男人想站起来,可刚站起来便是一阵难以承受的头晕目眩,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手想拉住唯一能抓住的床帐稳住下倒的身子,单薄如纱的白色床帐承不了男人的重量一下便被男人扯了下来,元白棣也随即再次“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落下的白纱像雪一样盖在了男人的身上……
走到门口的元渊听到屋内传来的响声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被白纱缠住的男人似乎又有爬起来的趋势,一股迫切想过去把人抱起来的冲动燃烧在元渊的胸口……
“皇上……要不把王爷扶回床上去?”曹公公在一旁小心的问道。
就在元渊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小春子带着气喘吁吁的太医一起跑回来了:“皇上,太医来了!”远远的就大声喊着,小春子被皇上赶出屋后没事做就跟着跑去找太医去了,这会儿刚回来。
“哎呀!王爷!”小春子一跨进院子里就见着了地上的元白棣,唰的一下就想往里跑,一下子想到皇上还在这儿呢,又赶快跪下。
“哼!还不快进去?”元渊一扫袖子,有些懊恼的说了句后便大步离开了,曹公公对着小春子时小声骂了几句:“兔崽子来的真不是时候!”说完又赶快朝元渊跑了去。
小春子一愣之后又赶忙拔腿往屋里跑,把人给扶起来,哭着脸道:“王爷,您没摔着吧?都病成这样了,您就别惹皇上不高兴了。御医快过来看看啊!”
被搀扶着扶到床上,元白棣轻轻望了眼元渊离开的方向……
夜晚寒光点点,万籁俱寂无人声,屋子里已燃起暖和的火炉来,服侍元白棣喝下药去的小春子在侧间怎么也睡不着,怕生病的元白棣半夜出什么状况,小春子也就把床铺给搬了过来。
哎,皇上也是关心王爷的,可怎么就不喜欢直接表现呀?小春子不解的摇摇头,正准备睡时突然听到一阵风吹的声音,他从帘子的细缝处往里看眼睛一下瞪得老圆,元白棣竟只穿了单薄的里衣有些瑟瑟发抖的站在窗口任风吹着……
男人足足吹了半个时辰,才又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关上,从地上慢慢的爬了回去,到了床边想要上去一下不稳摔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响声,男人警惕的朝小春子在的方向看了眼,没见动静后才爬上床去,抓过黑狐裘盖上在床上蜷做了一团。
二十五…病梅
梅花落了一地,飘在雪上就望不清是雪还是梅了,谁道落梅无情?化作春泥更护花,纵使被人践踏,也留一地清香。
冷香,久久回荡在院子里,从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与香,似乎没有尽头,白雪皑皑的银装素裹之中,却总是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呼吸的悲凉与凄美。
“王爷……奴才扶您进去吧,外面风大,药我给您煎好了,再不喝就凉了。”小春子在后面苦苦哀求着,披着黑狐裘的男人站在老梅树的底下仰望那开的不正常的梅。
这老梅树早死了,又是哪里来的梅花呢?男人抬头望着上面一枝枝嫁接上去的梅花,就像梅树突兀生出来的枝叶,扭曲的缠绕着一副病态,风一吹,哗啦啦的就落了一地梅花。
“落红岂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男人轻悠悠的声音在风中响起,轻咳了几声,元白棣弯下腰去把捧了一堆雪把落梅给埋了起来,“葬在土里,比死在凡人脚下的好上千百倍,你说是吗?”
“奴才懂的不多,但也觉得是。”小春子回道。
元白棣回头笑看了眼小太监,把手伸了过去:“扶我回去吧。”
“唉!”听到元白棣要回去,小春子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扶着男人,但又听得元白棣在他耳边徐徐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强栽的梅不活,告诉元渊,别在往死了的树上插梅花了,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病梅一棵,活不长的。”
“是……”小春子回头看了眼已经差不多被风吹光的梅树,即使今天掉没了,明天这树上也总会又“开”满梅花。
元白棣的话他不懂,元渊的话他也不懂,但总觉得一个傻,一个痴,却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按着平日的规矩,小春子向皇帝禀告了近日摄政王的情况,也把元白棣的话给元渊传了去,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似乎又深沉了几分,托着腮帮子望着跪在下面的小春子:“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禀报的。”
“回皇上,王爷……王爷的病太医看过了,药也吃了不少,可……可就是不见好。”小春子把头埋的深深的,似乎又想到这几天每天半夜,那个男人总会悄悄的去吹冷风,就那样子会好才怪了。但他没有告诉元渊,也没有告诉曹公公,这是他的秘密,一个人的秘密。
“……”上边的人没有出声,小春子却能感到一阵沉重的压抑,他颤巍巍的小声说道:“皇上……要不要去看一下王爷呢?”以往皇帝是三天两天就往冷宫跑,可自从宁王来了,王爷病了,就极少极少过去了。
难不成皇上真的不管王爷的死活了?可不对啊,那皇上又何必时常把自己喊来问话呢?小春子等着元渊的回答。
“曹公公。”许久,元渊说了话。
“奴才在。”
“御膳房最近新来了个做甜点的师傅,手艺不错,你去拿一些糕点给朕病了的皇叔。”
“皇上要去……”曹公公抬头问道。
“不去!”元渊冷着脸,“他虽然是朕的皇叔,但一个逆贼病了就值得朕三番五次的去吗?”
“皇上……”小春子跪在地上恳求,他不知道元白棣为何要天天半夜吹冷风,但总觉得这和元渊有关系,“您就去看看王爷吧,他实在是病得不行了!”
“曹公公,告诉珍妃,今晚的舞宴朕一定会去。”无视小春子的话,元渊一边说着,一边大步离开了宫殿,徒留久久趴在地上的小春子。
夜了,此地空凉冷殿无灯火,外面歌舞升平灯火旺,珍妃的寝宫离北宫并不是很远,元渊偏偏选了那里办舞宴。
小春子看了两眼不远处的灯火,便又抬着药碗进了屋里,在屋里,似乎还能听到那里传来的歌乐声。
“王爷,您把药喝了吧,都一天没喝药了。”小春子苦苦哀求着男人。
“这天气好……咳咳!”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男人自言自语道,“华灯初上,美人舞袖,仙乐飘飘……呵呵……”
“王爷……”小春子把药碗递了过去,元白棣看了眼突然伸手把药碗“啪”的一声打落地上,黑色的药汁流了一地,小春子一下子苦了脸,两行泪就往下掉,啪啦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小的求您了,别再糟蹋自个儿了!”
“倘若这般死了,那也是我的命。”元白棣叹了口气,对小春子说道,“帮我把琴拿来吧。”细微的声音在夜风里渐渐流失了痕迹。
“唉!”小春子一边抹着泪一边把放在琴盒里的古琴搬了出来,又听得元白棣说道:“放外面的石桌上。”
平日里会劝元白棣不要出去的小春子今天也着了魔似的听了元白棣的话,把琴放到了外边,又进来把人扶了出去坐在石凳上。
十指轻扫,乐声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元白棣调了调琴,手指轻扬,琴音起。
琴声悠扬,却难抑沉郁凝重,沉郁凝重外又另有超旷飘逸,时而怨恨凄恻冷如月,如幽冥鬼神之声,邕邕容容,言语清泠。
及其怫郁慷慨,又亦隐隐轰轰,风雨亭亭,纷披灿烂,戈矛纵横。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更有冰炭交加,升天坠地之势!
小春子听得是呆了起来,似乎从未听过这般让人入了迷的琴音,把人都带进了琴声里,仿佛亲生经历一番金戈铁马,疆场豪情,儿女情场,最终也是虚空一场梦幻……
悲壮之余,忽又如从九天落下,哀哀怨怨,凄凄惨惨,宛如在喉间含了说不出的苦,说不出的无奈,让人心苦的要死!
梅花飞,琴弦断,指染血,元白棣喘着气望着被琴弦割破的手指忽然笑了,便真的如昙花一现,瞬间美的化不开,但又像那病梅,随即被风吹落了。
“王爷!”小春子慌忙跑过去接住倒下的人,却有一双手比他先接住了倒下的男人。
“皇上……”
二十六…桃花流水
曾听得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却也见晚雪朝露,枝叶吐绿,流水桃花,自是别有天地非人间。
琴曲悠悠,歌扬扬,冷香如丝,缠缠绵绵,纠结不清,仿佛成了千年结,得花五百年的苦修感动了佛祖才能将它解开来,今生今世,终究还是一个解不开的千年结。
千年结,结千年,桃花流水依旧。
“咳咳……”屋内时而传来几声轻咳,却是比之前好了不少,不一会儿又听得里面传来男人的闷声,“不喝。”
“不喝,病怎么好得了?”元渊将盛了黑乎乎药汁的碗递到了男人面前,元白棣立刻侧过头去,怎么也不肯喝。
“病死了不是更好,省了皇上背负‘杀害皇叔’之名。”几天了?似乎从那琴曲悠扬的一夜开始,元渊便天天往这边跑,元白棣的病也好了不少,随着春暖花开,冰雪消融,身体渐渐康复了起来。
元渊没有应话,拿着碗放到了桌上,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罐蜂蜜来倒了一些进去,搅匀之后又把碗抬到了男人面前:“放了蜂蜜,就不那么苦了,喝了吧。”
淡淡看了元渊一眼,元白棣这次接过碗一口把药灌了进去,虽然不是那么苦了,但还是让男人一张俊脸变得有些扭曲,上阵杀敌,也没见他有过这样痛苦的表情。
“吃点甜的过过嘴,这里有芙蓉莲子糕,百合千层糕,绿荷糕,梅香糕……”元渊一边打开散发诱人香味的糕点,一边报着名。
元白棣这人一向很客气,唯独对这甜点客气不起来,于是就很不客气的接过松松软软的糕点送入口中,香甜的味道立刻冲散了口中残留的苦药味。元渊也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男人一口一口的吃着糕点,时而拿一点茶来,以免男人给噎着了。
这一瞬间,被元渊称之为“可爱”,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元白棣唯一可爱的地方。如果可以,元渊真想把这一瞬间永远定格了……
“吃好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见男人点了点头,元渊从一旁拿了件崭新的紫色狐裘给男人披上,虽已是春天,但依旧寒气逼人。
被男子拉着手也没有介意,元白棣跨出门时,目光被院子里的桃色芬芳所吸引,转头看着脸上染了一抹笑的皇帝:“梅树呢?”
“死了,”元渊答了句,“救不活,便不如不救,换上一棵桃花树。”
眉梢一扬,元白棣伸手接过几瓣粉色桃红,幽幽叹了句:“你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只怕从今以后再也没能教你的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不是你的写照吗?”元渊笑了一声,“就怕这一点,我也学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与元白棣在一起时,元渊已不再自称“朕”。
元白棣抿唇而笑,指着桃花树下说道:“我们去那边。”二人便在桃花树下席地而坐,不顾了那么皇家礼仪尊荣。
粉色花雨飘,冷香缠绕,美景佳人,却是相顾无言。
“为何不说话。”抬眼望去三千桃花瓣,元白棣首先开了口,一双星眸里映出片片桃花。
“我该拿你怎么办……”元渊望向了桃花树下的男人,幽幽开口,“你不仅是我元渊的敌人,更是这一树桃花的敌人,这天下间所有花的敌人。”
“哦?”元白棣笑了,笑得轻松而惬意,“只怕有一天我老了,也就和那老梅树一样,迟早会被这一树桃花给取代了。”
“人是人,花是花。”
“呵呵,那你已想好要把我怎么处置了没?”闭上眼,元白棣靠在桃花树上,“整整一个寒冬,你可想清楚了?”
“冬雪一过,就是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我原本怕一株杂草长出来坏了我的江山如画,可当那草奄奄一息就快不行时,我又舍不得了。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我明明是恨着他的,可又偏偏日夜想着他;明明对自己说了让那杂草自生自灭去,可又忍不住回头三顾。”
“……干嘛要想他?”
“倘若我知道了原因,我也就不会问你;倘若我明白是为什么,想必这天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问着‘为什么’的痴男怨女;倘若人人都是个明白人,又怎会有我这样陷入糊涂中的人呢?”
“你不明白,我何曾明白?”闭着眼,男人唇梢上扬淡淡的弧度,“做人难,做个糊涂人难,做个明白人就更难了,你又何必做个装糊涂的明白人。”
“呵呵!”元渊笑了,他扶住男人的双肩,对上元白棣睁开的眼,“倘若我是个明白人,就应该立刻掐死你……”说这话的时候,元渊的手移到了男人的脖颈旁微微用力。
“咳咳……”被掐住了喉咙,元白棣忍不住因呼吸困难而咳了起来,但元渊并没有就此放手,反而越收越紧,直到元白棣有些奄奄一息的半靠在他怀里。
“但不是说了么,我舍不得,就怕清醒一辈子也后悔一辈子,我宁愿做个半世糊涂人。”揽住男人的腰,元渊把唇印了上去。
没有推开元渊,元白棣静静的躺在满地桃花之上,对着茫茫苍穹微微苦笑:可你就不怕这草不是草,而是会长成苍天大树的树吗?
此时,桃花树下,春光无限。
明日,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