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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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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 征服朝鲜王第79节 痛击洪承畴(1)
  又是一个和风送暖草木返青的阳春三月,盛京城一派烟花垂柳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在太宗的治理下,大清国的经济空前繁荣。街市上,来自朝鲜、蒙古各部以及明朝内地的商贾川流不息,茶馆、酒肆里宾客满座。店铺内花花绿绿的商品琳琅满目。太宗便衣简从普通百姓打扮,在人流中徜徉,亲身体察民情。看到这大好景象,心情分外舒畅。    
  时光如箭,转眼已是崇德六年,上次看望范文娟因过于劳累而旧病复发,使太宗亲征宁锦的愿望又未能实现。而是由多尔衮代他出征,但未打宁锦,改为第四次入口奔袭内地冀鲁二省,又是所向披糜,大获全胜。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奄奄一息的范文娟竟在太医的全力救治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只是太宗的鼻血病非但没能痊愈,反有加重的趋势。故而,范文程劝太宗离开深宫,到民间走走,开阔一下心胸,舒散一下腹内闷气,对康复大有好处。太宗果然感到心情愉悦,头迷的感觉也减轻许多。他对伴随在身后的范文程说:“大学士果然大有学问,用这种办法来治好我的病。”    
  “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万岁主要是心情郁闷,散散心,调理一下神思,自然会有好处。”    
  说话间,马古达匆匆来到身边,悄声禀奏:“万岁,请即刻回宫。”    
  太宗现出惊异神色:“你这样慌张,莫非有何军情大事?”    
  “万岁,”马古达尽量说得委婉些,“关雎宫方才传出信来,说是宸妃娘娘病危。”    
  太宗脸色登时煞白:“这怎么可能?这,不会的。”    
  人人皆知在太宗册封的五宫嫔妃中,关雎宫宸妃海兰珠是最受宠爱的一位。这位宸妃虽说二十六岁才进宫伴驾,但却后来居上几近专宠。崇德二年七月,宸妃为太宗生下皇八子时,太宗喜得几日合不拢嘴,并破天荒地颁发了大清国第一道大赦圣旨,释放全国所有罪犯。怎奈天不遂人愿,此子两岁刚过便夭亡。害得太宗一月之久闷闷不乐。宸妃更是悲伤过度而卧病。太宗为排解宸妃愁绪,特意又加封她为贤妃。虽然不能彻底排除宸妃忧伤,但毕竟缓解许多。近来宸妃已有笑容,身体也大有起色。    
  范文程生疑发问:“今日离宫时,万岁不是从关雎宫易装而出吗,临别时宸妃娘娘可有异常?”    
  “不曾啊,她有说有笑好好的。”太宗也是疑窦满腹。    
  范文程转问马古达:“你该不会听错吧?”    
  “下官怎敢?是关雎宫执事太监亲口告知。”马古达猜道,“突发急病,也是有的。”    
  太宗此时已不再多想,匆匆往回便走,他心里没底,实在担心宸妃有什么一差二错。    
  待太宗步履急切地赶回关雎宫,方进内宫门即连声呼唤:“爱妃,朕的海兰珠,你怎么样了?”    
  无人应声,往日一呼百诺的宫女太监也都不知哪里去了。    
  太宗越发生疑,直扑寝宫床前,仍是不见人影,由不得自言自语:“真是作怪,若是病重,人却在何处?”    
  “万岁。”太宗身后传来柔媚的声音。    
  太宗回转身,正是千娇百媚的海兰珠站在面前。见她蛾眉淡扫,不饰粉黛,天然去雕琢,比以往越加清新可人,禁不住上前握住她纤纤玉手:“爱妃,你,这不是好好的?”    
  “万岁巴不得妾妃生病?”    
  “这是哪里话来。”太宗发问,“马古达道是爱妃突染重病,这却为何?”    
  宸妃菀尔一笑:“这是妾妃说着玩的。”    
  “哎呀,你太不懂事!这怎是可随意乱讲的。”太宗是从肺腑里关心,“须知如此玩笑要不得,这会变成凶兆。”    
  “我不管,”宸妃有些撒娇地说,“那个范文娟有病,看把你急得飞马赶去,连个招呼也不打,她咋就那么金贵。妾妃就要试试你,看我比那汉人道姑如何,在你心中是何位置?”    
  “你呀,真是小孩子。”太宗没想到这就是宸妃谎称有病的动机,倒被她逗笑了,“女人的心真是难以捉摸。”    
  “血,血!”宸妃惊叫起来,是太宗又流出了鼻血。    
  太宗用御帕擦拭一下,果然将丝帕染红,心头不觉沉重起来,最近两个月鼻血之疾一直未犯,自己业已决定近日出兵攻打宁锦,谁料只因宸妃一句玩笑话自己着急,又使旧病复发,这该如何是好?    
  宸妃已知由她而起:“万岁,都是臣妾之过,让龙体违和。”    
  “不妨事,朕自身之病,与你何干?”太宗爱抚地安慰。他对女人的爱是至诚的,但他从不因此而影响军国大事。他将鼻血擦净,又安慰宸妃几句,即去关雎宫前殿,命执事太监传马古达进见。    
  马古达随召即到:“万岁有何吩咐?”    
  太宗心中已有主张:“速去宣召范文程、济尔哈朗、多铎进宫。”    
  少时,文武三大臣奉命来到。济尔哈朗问道:“万岁召臣等,是为攻打宁锦之事乎?”    
  太宗强忍头迷,他不愿让臣下看出自己重病缠身:“众卿,朕原定本月出征宁锦,细想尚有不妥之处,故更改计划,由济尔哈朗、多铎为主、副帅,领兵五万,进驻义州屯田,逼近锦州,再作打算,大学士以为如何?”    
  范文程何等精明,料到太宗定然又是身体不适,不能亲征,才有此一变。但他也从内心里赞赏太宗这一举措,屯驻义州,既可拓田拓荒,又可虎视锦州,为下一步进军打好基础。因此他连连称是:“万岁英明卓识,义州距锦,不足百里,我军进退自如,为攻宁锦之绝好跳板。”    
  “那好,郑亲王与多罗贝勒点齐人马,明日出发。”太宗下达了口谕。    
  济尔哈朗与多铎率军到达义州,五万将士,修城筑屋,到四月中旬,仅一个月时间,即开地四十里。经一月休息治疗,太宗的鼻血症又稳定下来,他再也按捺不住,亲率五万人马离盛京,到义州会齐济尔哈朗的部队,如狂风疾雷闪电,突至锦州城下。迅速扫清明军在城外的所有台哨,断绝了明军的一切出入。清军按太宗的部署在锦州城四面分八旗设八营,绕营挖深壕,两旗之间,再用长壕相连,将锦州城严密包围起来。    
  锦州总兵祖大寿,面临着又一次生死考验。他原本在十年前即在大凌河城投降了当时的后金,太宗对他深信不疑,放他回锦州搬取家小。他却是一去不归,全然不顾亲生儿子祖可法的死活。太宗宽宏大度,丝毫没有难为祖可法,而且照常封官,意在期待祖大寿归来。这次清军兵临锦州城下,太宗与祖可法都几次将箭书射入城中,声称既往不究,要祖大寿献城。但祖大寿就是不予答复,依然紧张地加强城防。祖大寿认为,自己降而复叛,在太宗心目中已无信誉,便献锦州再降,亦不会为太宗重用。何况今时的锦州,已有内外两城,且有蒙古兵协助防守,兵精粮足,更重要的是朝廷已有公函告知,当今万岁已在调集人马,决心倾全国之兵来援,只要坚守半月,就要有二十万大军到达,将会战锦州城下,彻底打败清军,已是指日可待,祖大寿自然不会轻易言降。    
  明朝将要增兵的消息,也被清军探知。范文程建议太宗,要力争在明朝援军到来之前拿下锦州。这样一来,太宗原定长期围困的战略就要有较大改变。对此,太宗表示可以将单纯围困改为打围结合,但能否在短期内攻下锦州尚难预料。太宗召来随征的蒙古林丹汗之子额哲,要他与驻守锦州外城的蒙古守军统领吴巴什联系,动员蒙古兵献城。    
  额哲归顺之后受到封赏,寸功未立,甚为看重这一报效机会。他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到了外城东门下面。夜色阑珊,昏黄的灯笼稀疏地挂在城头。蒙古守卒无精打采地哼唱着家乡小调:    
  村头的敖包月光下迷人,    
  林边的水塘蛙声好乱心。    
  巴图鲁阿哥远征上战阵,    
  谁知他哪年哪月回家门。    
  乌兰阿妹从秋望到了春,    
  却只见风摇树影飘浮云。    
  盼只盼刀箭莫伤阿哥身,    
  平安归来拜花堂好成亲。    
  额哲的部将用蒙古话对城墙上说道:“弟兄们,明朝汉人和大清国打仗,你们跟着掺和啥,真要有个一差二错的,家乡的阿妹可就白盼了。”    
  听到蒙古话,城上自然感到亲近:“说我们?大清国是女真人,你们为何给他们卖命啊!”    
  “和你们可就不同了,大清国的皇帝把我们待为上宾哪!吃得好穿得好不说,爱惜我们特意围而不攻,单等你们投降。”守城的蒙古兵发出笑声:“你们的围困毫无用处,城内的存粮足够吃上两年,不信清军能长久坚持。”    
  城下同样发笑:“就别自欺欺人了,城内粮食至多够用半年。就算你能吃两年,那以后呢?要知道大清皇帝对锦州是志在必得,发誓要困死你们。”    
  城上的蒙古兵哑口无言了,感到了恐慌。他们早就目睹了清军军容齐整,兵精粮足,而且清军几乎每日都有补给送到,而被团团围困的锦州,则是坐吃山空,又无援兵,他们觉得前途渺茫。    
  城下的蒙古兵见机引诱说:“我们是林丹汗的部下,额哲汗王降清后被封为亲王,位于四十五旗贝勒之上,皇上还将女儿固伦公主许配我家亲王,真的是荣宠有加啊!你们若是投过来,定会受到最高的封赏。”    
  守城的蒙古兵听了自然动心:“我们倒是有意另择高枝,可是这事得头儿做主。”    
  “你们何妨去找吴巴什将军,前来商讨有关事宜。”城下的蒙古兵提出了具体建议。    
  “就你们?”城上守军是不屑的口吻,“怕是同我们相差无几,也是说说而已,不能决策。”    
  “如果吴将军有意,我们的额哲亲王可以来见他。”    
  “此话当真?”    
  “决无戏言。”    
  城上守军似乎还在犹豫,在交头接耳议论。    
  急于立功的额哲在城下站出来说:“城上的弟兄,本人就是额哲,请通报吴将军,愿与他见面一叙。”    
  城上现出惊讶场面,少时,一人发问:“你当真是额哲亲王?”    
  “岂有冒充之理。”额哲进一步说,“我是奉大清国皇帝之命,来与吴将军相见的,请即去通报。”    
  吴巴什就住在城楼内,闻报很快来到。他从城头俯视,看服饰即可认定额哲的身份,便躬身说:“额哲亲王,本人即是吴巴什,不知有何见教?”    
  额哲仰首说:“你我同为蒙古人,我不愿见到同族兄弟为明朝廷而血洒锦州,特来劝说将军,与我同保英主。”    
  “怎见得清军定能攻下锦州城?”    
  “吴将军,祖大寿为锦州最高统帅,就是他十年前在大凌河城被围得人自相食后投降,能道锦州还能逃脱相同命运吗?”
  第四部分 征服朝鲜王第80节 痛击洪承畴(2)
  “锦州扼辽海咽喉,朝廷定派大军增援。”    
  “当年大凌河城难道没有大批明军增援?结果是一败涂地。清军已是做好准备,单等明军前来送死。”额哲带有几分威胁口气了,“吴将军,先行一步献城来降即可高官厚禄,若再执迷,一旦城破即为败军之将阶下之囚,愿你早作主张。”    
  吴巴什在城头沉吟。    
  额哲再抛诱饵:“吴将军,大清国当今万岁宽宏仁德,祖大寿降而复叛,我主决不牵累他的部属,他的长子祖可法将军,在我大清仍受重用,位居二品身为大将,相信决不会亏待诸位。”    
  吴巴什原本就对被围困的锦州缺乏信心,有意弃城逃走,如今有额哲指出的这条路,自然是他的最佳选择,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怎敢公然声称投降。想了想答曰:“且容我思考。”    
  “也好,今夜三更之前等你回话。”额哲提出了限期。    
  吴巴什的原意是,要征求一下副将诺木齐的想法,取得副手支持,才能保大事成功。岂料,他这里的对话,早有人报知了诺木齐。不等吴巴什去请,诺木齐已找上门来。    
  “吴大哥,听说你已与额哲有约,要在三更时分献城。”诺木齐与吴巴什两人平素即情投意合,彼此称兄道弟。    
  “贤弟,哪有的事!”    
  “大哥,这事还能瞒得了人?你在城头上与额哲上下喊话,满营兵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怎么还把我当外人瞒哄?”    
  吴巴什矢口否认:“正如贤弟所说,我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在城头是议论投降,那是对额哲虚与委蛇。”    
  “这么说,大哥是哄额哲玩的?”    
  吴巴什点头:“正是。”    
  “你这就不对了。”诺木齐动了感情,“大哥,这锦州被围得铁桶一般,我们如同瓮中之鳖,城破战死只是迟早之事。幸好清军有意招降,我们何不寻条生路,你不该错过这机会呀!”    
  吴巴什心中可就犯核计了,近日他也曾与诺木齐议论过守城前途,诺木齐口口声声要血战到底,自己还琢磨如何说服这位副将呢。如今为何变得这样快,竟急于要献城呢?他还是不放心,故意说道:“祖大寿将军待我等不薄,怎好在患难之际抛他而去?”    
  “大哥此言差矣。”诺木齐说时义愤填膺,“祖大寿和朝廷分明将我蒙古军作为挡箭牌,他们在内城,却让我们守外城,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军当炮灰吗?再者说明军在内城每日三顿饱餐还有肉食,而我蒙古军只有一日两餐,说什么存粮有限,要准备长期被围。这不把我们当成后娘养的吗?我们干啥给他们卖命!”    
  吴巴什定睛细看诺木齐:“贤弟所说俱为真话?”    
  “句句肺腑之言。”    
  “哎呀!”吴巴什激动得将诺木齐紧紧拥抱,“你这个家伙,既有此意为何不早对我说明?”    
  诺木齐讪笑一下:“其实,我也是摸不准你是真是假,直到听说你要回绝额哲,我这才着急了。”    
  “我的好兄弟,咱就答复额哲,今夜三更准时献城。”    
  “行,我巴不得现在就大开城门。”    
  “这也急不得,总得让清军有个准备呀!”吴巴什嘱咐,“你我分别召集部属通报,有不从者立即除掉,以免走露风声。”    
  “这个我自晓得。”诺木齐告辞,“我这就去安排。”    
  吴巴什写好箭书,随即射出城外。一刻钟后,额哲的复信来到,说好三更时分准时接应。他心中大喜,将部下集齐,作了交待,单等到时起事。眼见得夜幕四合,天色黑定,不见诺木齐来回话,吴巴什不放心,便去副将营室去找。走入诺木齐的住处,却不见他的人影。    
  吴巴什对诺木齐的随从问道:“诺将军去往何处?”    
  “小人并不知晓。”    
  “我有急事找他商议,速将他找来。”    
  “这……”随从感到为难。    
  吴巴什脸色铁青:“主人行踪,你绝不会一无所知,现有重要军情,你如误了大事,小心项上人头!”    
  随从被吓怕了:“吴大人息怒,小人只知诺将军去了内城,而且叮嘱不得告人,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吴巴什一听此言,心中不觉格登一下。诺木齐在起事前夕去内城做甚,莫非是……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忽地一句俗语涌上心头,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诺木齐向祖大寿通风报信,岂不功亏一篑。自己身首异处倒在其次,部下的好弟兄都难免一死,岂不是自己害了他们。吴巴什越想越怕,抽身拔脚就走。回到营室,立即写好箭书,就说走露了风声,要额哲立刻发兵进城。这里,吴巴什将部众集合,做好了应变准备。    
  诺木齐果然向祖大寿告密,因为祖大寿已得到信息,朝廷即将派二十万大军增援,要在锦州与清军决战,他感到自己立功高升的时机又到了,决意死守锦州。得到诺木齐的报告,认为这是天意保他不败。眼看快到二更,他火急组织起一万精兵,由诺木齐引路,打开内城门,悄悄向吴巴什营室扑去。    
  诺木齐一行数十人,先期到达大门外,见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就对内喊道:“门上哪个在?我是诺木齐,来与吴将军有要事相商,快开门放我入内。”    
  吴巴什在内发出冷笑:“诺木齐,没想到你是个卖友求荣的小人,还想骗我上当?做梦去吧!”    
  诺木齐是无言以对,便转向身后的祖大寿说:“大人,看来吴巴什已然警觉,不动刀兵是难以如愿了。”    
  祖大寿亲自上前:“吴巴什,你吃朝廷俸禄,竟与清军暗通款曲,阴谋降叛,快快开门受缚,或可免你一死。”    
  吴巴什仰天大笑:“祖大寿,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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