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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竞赛在进行着。与此同时,集中在利希特菲尔徳士官学校的“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也接到了希姆莱和海德里希的行动命令。
领袖警卫旗队营长、党卫队二级突击大队长瓦格纳,根据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莱的指令,派自己忠实的部下——一级突击队长库特·吉尔狄施,带领十八个党卫队员,拿着早巳拟好的黑名单,扑向他们猎取的对象。
他们猎取的第一个对象是中央交通部部务主任、天主教行动组织主席和前普鲁士内政部警察司长埃里希·克劳斯纳博士。
吉尔狄施一伙人很快便来到位于威廉街的中央交通部。这时已是下午3时,部务主任克劳斯纳博士刚从卧室出来,慢腾腾地奔向洗手间。迎面碰上一个头戴钢盔的党卫队员,对他怒目而视。
克劳斯纳博士觉得情况不妙,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转身回到办公室。这时,吉尔狄施已经走进来,他问吉尔狄施:“怎么回事?”
吉尔狄施向克劳斯纳博士出示了逮捕证,说:“你被逮捕了!”
克劳斯纳博士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奔向衣架去取上衣。吉尔狄施从右边裤兜里掏出手枪,向克劳斯纳博土的脑后“砰”地开了一枪,克劳斯纳博士立刻倒地身亡。
吉尔狄施吹吹余烟织绕的枪口,抓起桌上的电话,往艾伯莱希特亲王大街挂了个电话,向保安处头子海徳里希报告,克劳斯纳已饮弹身亡。
海德里希告诉吉尔狄施,要造成克劳斯纳自杀的假象。吉尔狄施和他的手下人,把自己的手枪放在克劳斯纳的右手上。
下午1时,吉尔狄施又接受了一个新任务,乘飞机去不来梅逮捕柏林冲锋队头子卡尔·思斯特。
柏林冲锋队大队长卡尔·恩斯特本来可以幸免于难,他已经动身前往马德拉,准备在那里休假一个月。他于6月29日来到不来梅,想在不来梅乘船到马德拉去。不幸的是,轮船要等到30日晚上才能起航。
他百无聊赖地呆在旅店的房间里,打发着难耐的时光。突然,有人“砰砰”敲门,他将门打开一看,吉尔狄施出现在他面前。
吉尔狄施向恩斯特出示了逮捕令,恩斯特傲慢地大声抗议:“我是冲锋队大队长、国会议员和国务顾问,你们无权逮捕我!”
思斯特过去向人说过希姆莱的坏话,管他叫“黑色耶酥会会员”,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成了对他报复的理由。
抗议是无效的!吉尔狄施从不恩考,只是一味唯命是从。他不动脑子,只管行动。只要上司一个命令,他就默不作声地完成派给他的任务。
恩斯特被逮捕了,押回位于柏林的利希待菲尔德士官学校。在大院里,恩斯特被枪决。
相继,冲锋队军医旗队长埃尔温·菲来因博士,也倒在吉尔狄施的枪口之下。
在这所学校的大院里,大约一天半的时间枪声不绝。随着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元首命令!!瞄准,开枪!”一个个“国家的政敌”倒在血泊之中!
大批的被杀害者,与冲锋队毫无关系。
例如:副总理巴本的同事、贵族俱乐部男爵们的发言人、新闻记者瓦尔特·朔特,1932年由他制定的一项政治策略几手毁灭了纳粹党人的选举希望。同时,他还写了一本题为《巴本政府一施莱彻尔一盖尔》的书。书中淋漓尽致地描绘了希特勒的丑恶行径。这本书在选举中起了很大作用,使希特勒在1932年11月6日的选举中,失去了二百万张选票。
这使希姆莱记恨心头,6月30日早晨,他被盖世太保杀害在自己己家里。己家里。
再有一人是格利戈尔·施特拉赛,也成了戈林和希姆莱的牺牲品。他曾与希特勒亲密地合作过,是最早的纳粹党领袖之一。后因受戈林和希姆莱排挤,于1932年11月8日引退。但希特勒时刻关怀着他。其弟奥托·施特拉赛逃往奥地利后,在那里建立一个反对希特勒的“黑色阵线”,经常通过电台向德国广播希特勒和党卫队的坏话,这是戈林和希姆莱所不能容忍的。他们抓不到奥托·施特拉赛,便将格利戈尔·施特技赛抓起来。
希姆莱和戈林一心想消灭格利戈尔·施特拉赛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希特勒曾经向他们说过,格利戈尔·施特拉赛组织能力强。在纳粹党和德国国民中报有号召力,打算跟他重归于好。他曾为纳粹党做了大量工作,因为感到戈林和戈培尔以及希姆莱的威胁,所以主动辞职。希特勒对他一直念念不忘,总是考虑重新起用。想任命他为中央内政部长。
假如格利戈尔·施特拉赛真要是被希特勒任命为中央内政部长的话,戈林、戈培尔、希姆莱的权力不仅大大地放削弱,而且,今后很可能成为誓不两立的对头。这个老党阀也不是好惹的。此刻,他们必须借镇压罗姆一伙的机会背着希特勒除掉他!
6月30日中午,格利戈尔·施特拉赛在舍林卡尔鲍姆自办的制药厂被捕,被押解到哥伦比亚大厦盖世太保监狱的收容所里。
当天下午,一个党卫队员把他从大牢房里叫出来,说:“你应该去住单人牢房。”格利戈尔·施特拉赛不知其中有诈,乖乖地跟那个党卫队员出来。
格利戈尔·施特拉赛刚走出大牢房,这个党卫队员就从后边向他开了一枪。子弹打断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他没有立即死去。足足按扎了一个小时,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6月30日早晨,巴本的副总理府接待室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他们是希姆莱派来的党卫队员,他们对巴本说,是否可以跟内阁首脑、政府高级顾问包斯谈话。
当时,包斯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包斯正在跟他谈话。巴本告诉他们稍等一会儿。两个党卫队员声称有紧急事情要找他商谈,不能再等。
巴本根本没想到党卫队员会到他的副总理府来杀人,他通知了包斯。
包斯来到接待室,问党卫队员有什么紧急事要与他商谈。两个党卫队员没有回答,掏出手枪对着包斯连开两枪,包斯立刻倒了下去……
在西里西亚,党卫队借机报私仇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副总指挥乌多·冯·沃伊施尔曾说过:“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部屑。”那段时间,整日枪声不断。布雷斯劳警察局副局长、冲锋队突击大队长恩格斯听到风声,躲了出去,但冤家路窄,他在路上与党卫队相遇。他见党卫队气势汹汹地向他奔来。撒腿便跑,直奔附近的黑松林。党卫队员紧迫不舍,当思格斯将要接近黑松林时,被党卫队员击毙。
前西里西亚党卫队本部领袖森巴森,被当地党卫队副总指挥乌多·冯·沃伊尔施手下的挤奶员布里克扔进附近的水库里淹死。随后布里克又被党卫队暗杀。
党卫队员还杀害了弗尔斯特博士,他是一位律师,曾经参加过控告纳粹分子的诉讼案,使一些纳粹分子判刑入狱。直到希特勒上台后,这些人才被无罪释放。这些人中有的参加了党卫队,这次他们借血洗罗姆之机,杀害了他。
瓦尔登堡市政建设参议员坎普豪森,只因有一次不同意发给曾经因杀人而判过刑的党卫队员建筑工程执照,而命丧在党卫队员的手里。
戈林和希姆莱的魔手不仅血洗了自己的政敌和积怨者,还伸向了军界。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借口。用他们的话说,冲锋队参谋长罗姆敢于暴动,要谋杀领袖,推翻纳粹政权,是有幕后人指使和支持的。
这个指使和支持罗姆暴动的人是谁呢?
戈林和希姆莱说:“是库特·冯·施莱彻尔将军,他答应给罗姆枪支弹药,支持他搞暴动。”
罗姆被镇压了,幕后操纵者就很难幸免。
这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周末,库特·冯·施莱彻尔将军正在柏林郊外的新巴贝尔斯贝格的格里布尔茨自己的家中度假。
傍晌,施莱彻尔将军正在书房里看书,突然门铃嗡嗡作响。女厨师玛丽·京特尔正在厨房里准备备晚餐,听到门铃响忙去开门。
她见门前站着两个身穿米黄色风衣的陌生人,便惊异地问:“你们找谁?”
“找施莱彻尔将军。”其中一个说。
施莱彻尔将军家经常有客人登门拜访,京特尔对来访者并不全认识。她听到陌生的男子说找施莱彻尔将军,便不假恩索地将两个陌生的男子领进施莱彻尔将军的书房。
其中一个党卫队员间女厨师:“坐在书桌旁的是不是施莱彻尔将军?”
女厨师京特尔点了下头,说:“是!”
施莱彻尔将军把视线从书上移开,侧过脸来看了一眼,“我就是施莱彻尔。”
施莱彻尔的话音刚落,一个党卫队员的枪声就响了。
施莱彻尔立刻扑倒在地,断了气。
正在工作室听收音机的施莱彻尔将军的夫人听到枪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着跑过来,一个党卫队员又立即向她开了枪。
前来串门的亨尼希斯骑兵将军的女儿,也同时被党卫队杀害。
女厨师京特尔吓得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谁也不知道在这幽静的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事。当将军前妻所生的十六岁女儿放学回家吃午饭时,发现父亲和继母等人的遗体,这事才被世人所知。
施莱彻尔是党卫队杀害的第—位将军,第二位便是费迪南箔·冯·布雷多少将。他是莱希瑙所在的国防部办公室已经卸任的主任。费迪南德·冯·布雷多少将被戈林和希姆莱怀疑是在巴黎流亡人士中广为流传的《一位国防军将军的日记》一书的作者。
党卫队员到处在抓他。法国大使馆武官建议他到法国大使馆躲躲,免道不测。他拒绝了。他不相信党卫队敢对他下毒手。
费迪南镕·冯·布雷多少将估计错了。此时党卫队和盖世太保杀人都杀红了眼,只要是上司发下的密杀今中有他的名字,不论他是多大的官、多高的威望、有多么荣耀的军功,他们一律敢抓敢杀!
费边南德·冯·布雷多少将在他家中被党卫队抓获,盖世太保在将其送往利希菲尔徳的途中,开枪向他头部射击,使他中弹身亡。
施莱彻尔将军被杀,还株连了一些人。
与施莱彻尔将军关系密切的陆军将军库存特·冯·勃莱多夫也遭到暗杀。
党卫队的确是杀红了眼。党卫队副总指挥埃里希·冯·巴赫一齐列夫斯基指使两名党卫队员跟踪他的死对头——党卫队骑兵队长安东·冯·霍贝倍·翁德·布赫瓦尔徳男爵,从背后开枪把他打死在书房里。
当他十七岁的儿子跑进来时,其中一个党卫队员轻松地说:“我们刚才枪毙了你父亲!”然后扬长而去。
更为不可理喻的是,慕尼黑医生路德维希·施密特,曾跟逃往奥地利的奥托·施待拉赛一起反对希特勒。他听到抓他的风声,事先藏了起来。党卫队和盖世太保找不到路德维希·施密特,便把音乐评论家威廉·爱德华·施密特博士抓起来。等到家属找到达豪集中营时,他已经躺在棺材里。
戈林和希姆莱对错杀比个人根本不在乎,在纳粹党统治下杀个人,就像宰一只鸡。但党卫队和盖世太保杀害了国防军政治上形象最为突出的将军冯·施莱彻尔和费迪南德·冯·布雷多少将却使戈林和希姆莱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声称,冯·施莱彻尔与罗姆勾结,与施特拉赛、弗朗家瓦-庞赛合作,反对希特勒。但是,在施莱彻尔的文件中,盖世太保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冯·施莱彻尔将军最后一次跟罗姆见面是在1933年6月,罗姆向他索要枪支,被他婉言谢绝。
这一点是员清楚不过了,法国大使弗朗索瓦一庞赛说:“前总理对我说,施莱彻尔是根本不会与罗姆串通一气的。当有人提起罗姆时,他都显出鄙夷和厌恶的神色。”
因为施莱彻尔被杀,宣传部根据要求在当天下午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当一个记者问:“冯·施莱彻尔将军之死是否同反对罗姆冲锋队的行动有关?〃时,宣传部发言人说:“并无此事!”
这更加剧了戈林和希姆莱的恐慌。他们担心国防军会大打出手,使他们成为罗姆第二。
对于杀害冯·施莱彻尔将军,戈林和希姆莱之间存在重大分歧:戈林原采打算先把施莱彻尔将军抓起来,但一支秘密警察的突击队抢在他领导的普鲁士邦警察之前,把施彻莱尔将军杀害了。这一行动清楚地告诉他,越来越走极端的党卫队队员,已使邦警察无能为力了。
言外之意,戈林与希姆莱之间存在着严重矛盾。最先看出这一芥蒂的是副总理冯·巴本。有一次,他到位于莱比锡广场的戈林官邸,大门口站岗的党卫队员将他拦住,不让他进入。
戈林的副官包登夏茨因有约在先,正等在院心,他急忙赶来,厉声骂道:“我倒要看看谁是这里的主人,是戈林还是党卫队!”
戈林和希姆莱担心大祸临头,年迈的总统兴登堡元帅也过问了此事。但事实却与他所担心的事情相反。冯·莱希瑙将军并没因失去两位战友而痛心疾首,反从侧面帮了他们的大忙,为他们解除了心理上的干钧重压。
就在冯·施莱彻尔将军校杀害的当天下午,冯·莱希瑙将军向他的秘书口授了一份公报,全文是:
近几周查明,前国防部长、退役将军冯·施莱彻尔同敌视国家的冲锋队领导人物和危害国家的外国势力相互勾结,从而证明他在言论上和行动上从事反对这个国家及其领导的活动。
根据这一事实,有必要在此次总清洗行动中将其逮捕。在刑警逮捕时,退役将军冯·施莱抛尔持枪反抗,交火中他和此间进入现场的妻子一起饮弹毙命。
公告传到国防军营房里后,顿时发出一片欢呼声。军官们还举行了欢庆这一胜利的宴会。
冯·绍茨勒少校说;“很遗憾,这次行动我没有参加。”国防部长冯·勃洛姆堡还极为激动地说:“领袖亲自出马打击卖国贼和叛逆分子,显示了军人的果断性、坚定性和表率性!”
总统兴登堡元帅听说国防军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位昏庸的龙钟老人还签发了一份绘希特勒的感谢电。全文如下:
我从呈送来的报告中获悉,你坚决地进行了干预和勇敢地动用了你的人员。从而把所有叛逆活动扼杀在萌芽状态中。你把德国人民从一场大难中拯救出来。为此,我向你表示深切的谢意和l真诚的钦佩。
国防部长勃洛姆堡也向希特勒发出了效忠的保证:
元首以军人的果断和无比的勇气亲自打击和击退了那些叛徒和暴乱分子。作为全体人民的武装者、不加入内部政治斗争的武装部队将以献身和忠诚作出报答!鉴于共同的理想,武装部队将愉快地同党卫队等组织保持元首所要求的良好关系。
勃洛姆堡说这番话,是有其根源的。参加希特勒内阁的冲锋队参谋长罗姆曾多次向希特勒提出要求:将国防军、冲锋队、党卫队和“军人协会”等组织合并在一起,由他领导和指挥。
勃洛姆堡明显地看出,罗姆这是明火执杖地要把他赶下国防部长的宝座,夺取德国所有的武装部队及一切及军事机构的指挥大权。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向希特勒建议警惕野心勃勃的罗姆。
此时,风烛残年的兴登堡元帅,仍然坐在帝国总统和国防军总司令的宝座上。一心想荣登帝国总统和国防军总司令宝座的希特勒必须讲究策略,谨慎行事。现在,他虽然利用拉拢、欺骗和武力威胁入主总理府,但如要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以及爬上最高的宝座,没有军队的支持将是一事无成。
要想登上总统宝座,获得国防军的指挥大权,必须讨好国防军,削弱冲锋队的力量。希特勒跟勃洛姆堡达成一项秘密协议:国防军支持他为帝国总统和国防军总司令的继承人。他的回报是,根据他和英国裁军代表安东尼·艾登达成的协议,削减三分之二的冲锋队,解除其余三分之一的武装,使冲锋队恢复到过去体育组织的那种状态。
勃洛姆堡满意了,当即向希特勒保证:只要希特勒实施自己的诺言,国防军就全力以赴地支持他为总统和国防军总司令的继承人。
希特勒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杀害了以参谋长罗姆为首的一批冲锋队的领袖人物,使冲锋队元气大伤,勃洛姆堡感到极大的欣慰和无比的激动!
但事隔不久,这位痴情的国防部长才真正醒悟过来。6月30日的“长刀之夜”虽然血洗了罗姆及其冲锋队的一些重要人物,但真正的胜利者并非是他领导的国防军,而是海因里希·希姆莱领导的党卫队。
从此,党卫队彻底摆脱了冲锋队的束缚,成为独立的组织,加强了它在纳粹党的政治地位和一切特权。
党卫队保安处也名副其实地成为纳粹党的唯一的情报机构。
7月20日,希特勒做出一项惊人的决定:
鉴于党卫队特别是在1934年6月30日的事件中做出的巨大功绩,我决定将其上升为纳粹党内的一个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