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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曦闻言一怔,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信,打开书信,她扫了一眼,将放置于掌心的书信用力一握,书信顿时化成了粉末。
“小姐怎么了?”武子虚看未曦的表情有些冷。
“无事,你去替我准备一匹快马,一些干粮,我要出去几日。”
“小姐,你要去哪?”
“快去吧。”
“是”武子虚领命离开。
未曦望着远处主营的方向,她低声说道:“阿昭,你竟又欺瞒我。”
南陵华京,听暖苑内。
未曦躺在卧榻之上,听完赤凤的禀报,点了点头。
“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先生那边不用交代。”
“是,小姐”
赤凤离开后,未曦拾起地上的一片枯叶,她喃喃道:“辗转又一年了,去年九黎山的落叶,也是那么红。”
这夜,凉爽的风吹起片片落叶,躁动的蝉也安静了许多。
与秋叶的寂寥萧瑟不同,华京天牢之内,火光通天,十分的混乱。
十七个黑衣人从天牢外强攻而入。
天牢早有准备,一队弓箭手埋伏在了天牢的四周,此时他们已经拉满了手中的弓箭,对着天牢之内的人,一旦天牢之内的场面控制不住,或者是许攸逃出,他们就会放箭,让里面的人,一个都出不来。
但是黑衣人似乎并不急着营救许攸,只是在扰乱天牢的防守,防守的一队人死伤很多之后,又有新的一队人加入。
弓箭手没有得到命令,不敢随意放箭,就在等待这许攸逃出来。
天牢之内,一个木头架子之上,锁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那人低着头,铁索从他的锁骨下穿过,将他牢牢的钉死住。
牢房的门被打开,未曦走进来,扯掉了许攸嘴里防止他自杀的纱布。
“是你来了”许攸没有一点惊讶,几乎是没有情绪。
“我也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我从没想过活着出去。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活着,当初我就知道我会暴露自己,如今,言昭他也不该浪费心思来救我。”许攸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为难你。”
“是因为言昭吧,他告诉我,他带你去过絮儿的坟前,在那里你们成亲了。”
未曦静静的看着许攸,她知道,许攸这一生有多苦,他做的所有事情,为的都是颜絮和墨言昭。
“是”
“好好的待言昭,他是个苦孩子。”
“我会的”
“那就好。”许攸说道:“在我的腰间有一块玉佩,你把它取下来,好好拿着,这算是我给侄媳的礼物,见到它,言昭会明白这是我的意愿,他不会怪你。”
未曦伸手从许攸破烂不堪的衣服碎片之中,找到了一块玉佩,将它取下,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你的礼物,我收下。”
“那我,没有什么遗憾了。我让絮儿和许箫等太久了。”许攸虚弱的脸上扯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我听说,被初晓杀死之前,会看到这一生中最恐惧,最痛苦的东西。”
“是,那是一种灵魂上的虐杀。”
“用初晓吧。”
“为什么?”
“我想再见见絮儿的样子,太久了,我怕我记错,当时候下到地底下,她会怪我。”
“你…”
“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成全我…”
未曦从衣袖之中取出一颗种子,过了良久,初晓开花。她握着初晓的手,第一次那么颤抖,她扎不下去。
“来吧,不怕,未曦,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姑娘。”
“我…”初晓放在许攸前面,未曦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无力。
“絮儿…”许攸低低的喃道。
未曦双眼一闭,心一狠,初晓扎进了许攸的胸膛。她夺门而出,不敢再回头看。
她低着头,一直往外走,直到看到火光冲天,她才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南宫敛利用许攸,引诱的不仅是墨言昭,更是她!她给她的暗卫下了命令,暗卫开始撤退。
四周的弓被拉满,开始射了出去,只是,他们都同时避开了未曦的方向。因为还有一个命令,就是如果许攸没有出来,出来的是云止心,射杀所有暗卫,活着云止心。
于此同时大量的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未曦暗道不好。
“小姐快走,我们给你打掩护。”赤凤说道。
“一起走!”
“我们出不去了,反正是死,小姐,你必须要出去。”赤凤说道,在她前面挡开了侍卫。
“可是…”
“大家听令,掩护小姐撤退!”
“是!”
未曦见状,也不再犹豫,只是侍卫越来越多,乱箭也越放越猛,她自己也受了伤。终于在十七个暗卫以命相搏的情况之下,她逃离了包围圈。
此次行动去了十八人,只有她一人能够走得出来。这个时候,她断然是不能回洛曦居的,她撕下身上的一片衣服,绑住了伤口,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深宫之内,床上的女子听到门被撞开,她惊得坐起。
“谁?”
“是我。”未曦说道。
“你?”那女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看到未曦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怎么是你?”
“芙妃,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去天牢劫人了?”芙妃问道。
“是”
“你竟然来找我?”芙妃很惊讶,她问道:“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你就不怕我会卖了你吗?找郑妃都比找我要来得好。”
“因为你是个聪明女人,把我交给南宫敛对你,对你的家族没有任何好处,他不会因此感激你,但是我会因此恨你。你很聪明,做事沉稳,比起郑青烟,你更知道该怎么做。”未曦笃定的说道:“先给我找个地方藏身,然后送我出华京。”
芙妃沉默一阵,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的很聪明,怪不得她们都斗不过你。你说得对,我不过想要一片安生之地。”
☆、(147)难解之结
“太子,小姐还在里面上药,恐怕您进去不方便。”军医在帐外将墨言昭拦了下来。
墨言昭一把推开军医,掀开帘子,闯了进去。
裴亦修等人都只能等在帐篷外面,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好及时阻止。华京来的消息,他们早已获悉。
帐篷之内,未曦缓缓的将衣服穿上,她甚至没有抬头看墨言昭一眼。而此时的墨言昭,眼中全是悲伤和愤怒。
“你明明知道师伯对我恩重如山,你明明知道我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救回他,你明明知道,你明明都知道,你对着他,怎么下得去手?!”
墨言昭头一次这么冲着未曦大喊。他实在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当他得知许攸已死,并且是被他最爱的女人杀死的,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裂开了。
“你答应过,不再欺瞒我的”未曦看着墨言昭,双眉紧蹙。
“我若不瞒着你,你就不会对他下手吗?!”
“这理由,真是无懈可击。”未曦的话语瞬间冰冷,脸上没有了表情,她说道:“我的计划,不会因任何人改变。”
“任何人?”墨言昭讽刺的笑了出来,他说道:“那南宫敛呢?你跟他接触的时间那么长,为什么他还好端端的活着?你是要告诉我,他是你的任何人之外?”
“墨言昭,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墨言昭说完头也不回的掀开帘子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未曦将最后一根带子系上,她站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也出了帐篷。
“止心…”帐篷之外裴亦修担忧的看着她。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还吵得这样过火,实在令人担忧。
“我没事”
“过几天就会好的。”裴亦修安慰道。
“我去离城”
“止心,你…”
“你们在前面作战,后方需要人安排,正好行军打仗的事情我也不会,但是管理后方,支援前线,这些事情我还是做得来的。”
“给彼此点时间和空间静一静也好。”裴亦修叹气一声道:“保重自己,记得带够药。这次在华京天牢,十七个暗卫无一生还,你的身上一定也受了很多伤。去后方也好,跟着我们奔波,不如安心养伤。”
未曦点头,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先生,你永远都是最能理解我的那个人。”
说完未曦没等裴亦修说话,就径直离开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在马厩前,未曦取出那块许攸给她的玉佩,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会,最后还是将它收了起来。
未曦翻身上马,挥起马鞭,战马一声嘶啼,载着未曦快速的向离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望着未曦远去的背影裴亦修身边的白起、华桑和云慕羽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就这样离开了?”白起愣愣的说道。
“他们怎么会闹得那么僵?”华桑皱着眉头。
“听那意思,难道许公公真的是姑姑杀的?”云慕羽抓了抓脑袋问道。
“别胡说”裴亦修责怪道。
“老夫记得,许攸是第六个死在初晓之下的人,而老云是第一个,这一切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白起疑惑的问道。
离城。
未曦坐在椅子之上静静的听着崔管事汇报这段时间离城的情况,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伤员护养以及百姓的安置问题。
“好了,我都知道了,稍后我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写在折子上,傍晚过来取吧。”未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一叠折子说道。
“是,小姐。幸亏你来了离城,不然那么多的事情,我们真的不好处理,里面涉及到很多与前阵的交互,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擅自做主的。”崔管事说道。
“放心吧,我应该…长期留在这里。”未曦说道:“下去吧”
“是”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了书房之内,未曦站起身子,走到窗边,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天空很蓝,蔚蓝的天空之上还徘徊着几卷白云。
离城的府邸里很安静,比起军营中,安静太多。军营之中经常可以听到操练士兵的呐喊上,整齐划一的步伐声,还有…还有他忙里偷闲赖着她时的调笑声。
她从未想过,他们竟然会有这样冷战的时候。
“这种感觉,真是难受。”
未曦扯了扯嘴角,轻蹙的眉头却未散开,她将窗“啪”的一声用力关上。踱步回到桌边,打开一本折子,拿起笔,蘸了蘸墨,她摇了摇头,甩开所有的思绪,在折子之上写了起来。
一写就整整写了一个下午,月上梢头,崔管事敲了敲门,未曦让他进来。
“拿去吧,左边的比较紧急,先把事情办好,然后再考虑右边。”
“小姐,短短一个下午时间您就都批完了?”崔管事惊讶的问道。
“左边第一本是关于士兵身上的蛊虫没办法拔出的这件事情,这个事情很重要,务必要加快找到懂蛊的大夫,另外马上派人去一趟南疆,请一些会解蛊的人过来。”
“是”崔管事抱起折子就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他又回头说道:“小姐,前线有封信送来给您。”
崔管事从衣袖内取出一封信交给未曦,然后转身出门,将门合上。
门被合上,崔管事已经出去,未曦立即将桌面上来信打开,看到信上的字迹,她忽然觉得很失落。
止心,你可安好?注意身体,好好养伤,早日回来——裴亦修。
未曦将信函折好,放在了桌面之上。她推开门,看了一眼淡淡的月色,缓缓的走了出去,她有些睡不着。
月色下的离城很安静,比起战场上的空旷寂寥,壮丽无垠,离城更显得静谧安详。未曦走在静谧的离城街道之上,两旁的柳树轻轻的摆动着。
夜晚家家闭户,广袤无垠的夜空之下,可以看到家家灯火。离城是北辰的边境之城,所以离城有些荒芜,一如当初的蕲州。
她似乎又想起了当年云战天带着她走在蕲州大街上的情景,那个时候,他说他想要给蕲州的百姓一个安康的生活。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是做到了呢?
未曦抬眼看了看头上的明月,她又想起华京郊外的那个晚上,她跟墨言昭第一次和平相处,那时的他一袭白衣,在月华之下,格外的宁静。
未曦苦笑一声,无论是做什么,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怎样装作不在意,她还是会想到他。她原来不知道,早在她还没发觉的时候,墨言昭已经深入她的灵魂之中,难以割舍了。
未曦叹息一声,她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那天面对墨言昭充满了愤怒的质问,她选择了沉默,她没有解释,也没有拿出许攸给她的玉。
解释有什么用?事实不容改变。他又一次欺瞒了她,她亲手杀了他最敬爱的师伯。
这个结要怎么解?
☆、(148)神医解蛊
清晨,在欢快的鸟鸣声中,未曦推开门,她微怔了一会,她发现自己的院子中竟然多了一张卧榻,卧榻旁边还放了石桌。
崔管事想的真是周到,她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只是院子里有些空荡荡的。
“小姐,门外有人求见。”说曹操曹操到,崔管事在未曦还有些微怔的时候,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让他进来吧。”未曦没有多问,无论是谁,都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崔管事领命离开,未曦坐到了卧榻之上。
很快,从院子外走进来一人,未曦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张清澈欢愉的眼眸,未曦看到他先是有些愕然,随即一个笑容弥漫在她的脸上。
“没想到分开了那么久,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竟可以笑得这样明媚。阿云,你笑起来真好看。”曲轻吟看着未曦有些愣神。
“没想到分开那么久,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潇逸温和,又见到你了,我很开心。”未曦笑道。
“阿云,你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样。”
“现在这样不好吗?”
“好,自然是很好的。”
“算起来,我们也有快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见面了。来,坐这。”未曦指了指卧榻边的椅子。
“是啊,一年半了,时间一晃就过了。”曲轻吟坐到未曦旁边,对她说道:“阿云,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未曦笑着点点头。
“我找到拔出蛊虫的办法了,但是我在鬼医谷的时候都是拿动物做试验,我从来没有在人身上试过,更没有在源蛊身上试过,所以可能还要有一段时间的试验期,不过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帮你的。”曲轻吟兴奋的说道。
未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摇了摇头。
“阿云,你看”曲轻吟将他来时带着的一个很大的书篓说道:“我将这些书和笔记都带来了。”
未曦没有看书篓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阿云,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的办法,你看,我已经做到了,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能好起来,我给你的不会是失望,而是希望!”
未曦柳眉轻蹙,她看着曲轻吟兴奋的笑脸,听着劝她的话语,她说不出话来。
“阿云,配合我,我…”
“轻吟,我不是源蛊,我是祭魂。”未曦打断了他的话。
曲轻吟想要说的话,停在了嘴边,他的表情瞬间就僵了,他看着未曦,他说不出话来。
未曦看着他,此时她才发现,曲轻吟的眼袋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看着曲轻吟瞬间皲裂的表情,她觉得心里很堵。
墨言昭说得没错,她真的是没心的。
她明明知道曲轻吟一直误以为她是源蛊,她从来没有解释过,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她明明知道,曲轻吟是个执着的人,他认定的事情,他怎样都会完成。
源蛊和祭魂一样是不同的存在形式,她怎么会不知道要找到拔出蛊虫的方法,可能性有多低,可是竟让他找到了,让他怀着满腔的希望跑来找她,却只得到她泼的一头冷水,从头浇到底。
未曦能够想象,这分别的一年半,曲轻吟是怎么度过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足够残忍。
“没…没有关系,我能找到治疗源蛊的办法,也一定能够找到治疗祭魂的办法。”曲轻吟扯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对她说道:“阿云,相信我,我会努力。”
未曦看着曲轻吟,她说不出话来。没有一句责怪,还是那句,我会努力。
“阿云?是我不好,我当初没有弄清楚。”
“轻吟,对不起…”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和人说对不起。
“阿云,你还是笑的样子最好看。”曲轻吟笑道。
“对了,轻吟,现在你对蛊虫很了解?”未曦问道。
“算是吧,怎么了?”
“跟我来…”
未曦一把抓住曲轻吟的手臂拉着他往伤兵休息的医馆走去。
走到医馆里,众人向未曦行礼,未曦点点头,走到其中一个士兵的身边,将他的袖子拉开。
“轻吟,你看看,他这是被蛊虫咬的,仔细看,还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只黑色的蛊虫,你看看怎么治?”
曲轻吟接过那士兵的手,端详了一阵子,看到那只手被咬的伤口处已经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