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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为这点儿钱,他们杀了三个人……”滋子张大了嘴巴。
“是啊,这个事件的手段极其残忍,是少有的恶性案件啊。”板垣说。
三个强盗逃走后,男孩子回家了。什么也不知道,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
滋子想到这儿,心里直发冷。那个高中生打开门,最先看到的是什么?血迹?尸体?还有比这更悲惨的吗?
板垣也语气沉重地说:“想想看,对这个男孩子来说,还有更可悲的呢。”
“你是指他今后只能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吗?”滋子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罪犯大约半个月以后就被抓住了,是吗?我记得在报纸上看到过报道。怎么那么快就破案了呢?是有目击者吗?” 滋子接着问道。
板垣苦笑着说:“那几个罪犯也真够愚蠢的。在他们作案前曾多次到教师家住的公寓前踩点儿,那时,他们都是开着自己的车去的,只有作案的当日是租的车。”
因为他们曾经把车停在了公寓前的禁止停车区域里。
“这当然就会引起公寓管理员的注意。这样的车一般来说都是来公寓探亲访友的人停放的,管理员不会马上就进行严厉的处罚,而只是敦促这些车辆守规矩而已。”板垣伸出食指,眯缝着眼睛继续说道,“这个管理员做了一件重要的事儿,他记下了那几辆车的牌号。这样,案发后不久,他就把这个可疑的情况告诉了警方。警方很快就从车牌的线索中查到了这三个人。”
滋子真无法想象,他们怎么干得出这么残忍又愚蠢的事情来。
“当时是很轰动一时的事件呢。”板垣说。
“就剩下男孩子自己了,可怎么办呢?”滋子还在为那个男孩子担心。
板垣把身体往前坐了坐,说道:“就是啊。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滋子发现板垣的眼睛里闪着光。
板垣看着滋子说:“喂,你可注意,下面才是我要跟你说的正题呢。”
说了半天,板垣的话都是为了他后面的话题做铺垫的。
“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有更让人吃惊的事儿呢。”板垣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这个高中生就是大川公园事件中第一个发现那只右手的人。”
滋子差点儿叫出声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会让你吃惊的吧?他就是你现在感兴趣的那个案子里的第一发现者。因为他还是个未成年人,而且仅仅是个发现者,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媒体曝光。”
板垣停顿了片刻,微笑着说:“说实在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我跟你说的这些,就是昨天,还是在这个咖啡厅里,从一个和我一起在《老年生活》杂志社里工作过的记者,就是编防范特集的记者那儿听来的。”
滋子看着板垣说道:“真的吗?”
“真的,一点儿没胡说。”板垣答道。
“那个记者,我认识吗?”滋子问。
“我想你不认识,他叫成田,我也是在《老年生活》才认识他的。”
滋子又问道:“那么这个叫成田的记者,现在还在采访教师事件吗?”
“啊,不不。《老年生活》的防范特集的组稿已经截止了。”
“那,现在的大川公园事件呢?”
“他不关心这个,他不是搜集这类信息的记者。我只是为他和你说的怎么会是如此有联系的事儿感到吃惊。”板垣感叹着。
滋子把身体紧紧地靠在椅子上。
板垣继续说:“实际上,佐和市的事件发生时,他就去采访过那个高中生。当然是为了
《老年生活》去的。不过,好像什么也没采访到,只是见了几次面。”
滋子从手提包里拿出香烟,点上火。
“给我也来一支吧。”板垣也要了一支来抽。两人默默地吸着。
过了一会儿,滋子又开口道:“我明白了,你所说的偶然,就是指从昨天到今天谈论的话题都与大川公园有关。是吧?”
“唔。”
“可是,我该做点儿什么呢?”
“是啊,能做点儿什么呢?”板垣装出一副愚钝的样子。滋子抬眼注视着他。
“滋子,你有没有要写点什么的想法呀?”
“想法?”
“是啊。首先,媒体对大川公园的事件的联合报道已经是很轰动的了,从昨天到今天所发现的线索来看,这个事件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事件了。不过,说实在的,我从没想过像滋子这样没有任何后盾的人,要单枪匹马地去和那帮记者争高低。”
滋子看着板垣, 心想:“ 到现在为止, 我写的全是有关女性的报
道……”
只听板垣又继续说道:“如果仅限于写一些普通的报道的话,没有什么价值。现在的问题是,今后应该从哪里找到突破口。滋子应该写一些只有滋子才写得出来的东西,不是吗?不要局限于你给我看过的手稿的内容,不要给自己规定任何框框,不要有任何束缚。”
“我明白了。”
板垣接着说道:“你要清楚,你的竞争对手,不外乎是那些最接近现场的报刊杂志的记者们,他们总是站在最前沿的。如果你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进行采访,写出来的东西怎么能经得起考验呢?”
板垣看着滋子,又说道:“怎么办呢?对你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另辟蹊径。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要找到适合前烟滋子的采访切入点。”
滋子低头看着桌面,仿佛那上面就是板垣所描绘的她所面临的战场似的。到底应该怎么做,她的心里现在还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她似乎已经鼓起了冲锋陷阵的勇气。
“刚才我已经给过你一个提示了。”板垣说。
滋子眨着眼睛看着板垣,就像在《萨布里娜》时一样,每当滋子遇到问题时,她总愿意求教于板垣,板垣也总是能像领航员那样为她导航。
“关键是那个男孩儿。”
“你是说……那个高中生?”滋子问。
“对啊,就是他。就是那个全家都被杀害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生活的男孩子。他又是发现被肢解的右手的人。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他难道不是最适当的写作对象吗?”
板垣像朗诵廉价杂志的文章里的对白一样笑着说完了这段话。滋子也笑了起来。
“滋子,去追踪这个高中生吧。以他为突破口,你一定能写出有意思的东西来。从这个男孩子开始写起的话,一定会用到你原先写过的有关失踪女性的报道中的相关内容。比如孤独啦、恐怖啦,你自己在听到古川鞠子事件时的切身感受啦等等。可以写一些报刊杂志上没有的东西,比如,以‘突然被破坏的人生’为题。”
滋子不住地点头,好像真正得到了她所希望得到的答案。
“可是,我怎么才能接触到那个男孩儿呢?”
板垣笑了。说道:“这么着急吗?我今天就能告诉你。不过……”
“快告诉我,他的住址是哪儿。”滋子催促说。
“那我得查一查。”板垣轻松地笑着说,“我忘了,好像我们的杂志上都登过,不光是那个男孩子的事儿,还有这次的事件,佐和市的事件的详细情况。我可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说说看,你用什么来回报我呀?”
“回报?”
“当然应该是优秀的作品了。”板垣郑重其事地说,“我给了你这么多,你也得还我,不是吗?我希望你最终能以一本书为目标。怎么样?”
滋子看着板垣慢慢地说道:“那么,就像您所说的,我的书可是要您来担任编辑部主任的呦。”
“好吧,我一定不推辞。”
两个人都笑了。
板垣看着兴奋的滋子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那个男孩儿的名字叫塚田真一。滋子,你可要抓紧呀,千万别错过机会。”
档案组的条崎解读的“川繁重机”几个字终于有了答案。
正确的称谓是“株式会社川繁重机东京总社”。这个公司就在大川公园往南的第四街区,一栋四层的建筑里。
按秋津的说法儿:“这个公司的工厂在佐仓和川崎,在东京的总社最近也准备搬迁到佐
仓工厂内新盖的楼房去了。在它还没搬走之前找到它,还算是咱们有运气吧。”
走访了川繁重机的秋津,很快就找到了照片上拍到的人物。她是在会计部工作的佐藤秋江,二十二岁。她记得在大川公园事件发生的前一天,她去银行办事时是从公园横穿过去的。
武上看了秋津写的汇报材料,这些材料已经收录在案卷里。档案组的桌子旁只有条崎在忙着。他正忙着把刑侦科研处的照片分析结果整理成报告书,也不知道他怎么是一脸不愉快的表情。
武上也同样是一副心境不佳的样子。
佐藤秋江是个可信赖的证人。她讲话的条理清晰,记忆力也好。去取证的秋津回来后直称赞她,说:“是啊,那可是个既可靠又可爱的女孩儿。”
这个既可靠又可爱的女孩儿,因为工作关系两三天就得去一次大川公园北侧的东武信用金库隅田川支店,每次她都从公园穿过。她说:
“从公园里穿过去可以近一点儿,还不用等红绿灯,所以每次都这么走。”
因此,她也经常在公园里看见流浪汉,照她的说法:
“公园里那样的人好像不少。”
从附近打听到的流浪汉的情况也大致如此,公园内厕所的屋檐下,有挡雨房檐的长凳上,常有用瓦楞纸围成屏障的流浪汉睡在那儿。墨田区街道办事处也对这样的事情感到为难。
听佐藤秋江说 :“ 我只是在白天经过那儿, 不是早上就是下
午 ……”
武上的目光从旁边摊开的公园地图上移开,看了看报告书的卷宗。发现垃圾箱里的右手的塚田真一和水野久美都没有提到过流浪汉。看来是时间段不同吧。
佐藤秋江对自己去银行的规律也作了说明:“去东武信用金库的时候,总是在它快要关门的时候。几乎没有例外。会计部总是在那个时间把必须去银行办理的单据什么的整理好,所以去银行的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我想,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是下午两点半到三点之间吧。”
照片上的人影很长,调查总部也对照片拍摄的时间段作了同样的推断。至于拍照片的摄影师,因为一次拍了很多,也记不清哪一张是什么时间拍的。根本别指望他能给你做出什么说明。
佐藤秋江在看拍到自己的那张照片的时候,看到背景上的另一个人的轮廓时,说道:“那个时候,正好有一个流浪汉踢哩塌啦地从旁边经过。就在垃圾箱附近。虽然不能肯定,但我觉得拍到的这个人就是从我旁边走过的那个人。”
一般被称为“流浪汉”的人,并不等同于危险人物,武上心想。从佐藤秋江的角度来看,她是不得已才匆匆穿过公园的,所以她对于流浪汉的样子和在做什么是不可能仔细观察的。
“那个人是往垃圾箱里扔什么东西,还是从垃圾箱里捡什么,我不知道。我没看见。” 这是佐藤秋江的原话。
关于那个人的特征,她是这么描述的:
“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流浪汉。”
看着旁边的条崎,武上苦笑着说:
“喂,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呀。”
“哎……”
刑侦科研处对照片的分析结果,也推断佐藤秋江身后的那个人物是个流浪汉,主要是从服装和头发的长度推断的。照片是用计算机分析的,图像被分解成一个一个粒子,滤掉多余的部分后,然后把必要的粒子的色彩加深,再一次组成一张图像。和原来的图像相比,拍到的物体要清晰得多。
根据推断,那个人物的年龄在三十岁至五十岁之间,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之间。很遗憾,看不清相貌。
调查总部认为,这个人物应该是与罪犯有过接触的人。也许是罪犯托他把那个纸袋扔到垃圾箱里去的。因此,如果能查出这个流浪汉的话,也许就能对罪犯的相貌略知一二了。
问题是,现在在大川公园里连个流浪汉的影子都看不见。这就是条崎懊丧的原因。
条崎有气无力地说:“咳,自从事件发生以来,咱们没日没夜的干,却连点罪犯的影子都没抓着,真让人丧气。”
流浪汉有流浪汉的生活习惯,他们一旦决定了在哪里安家就不轻易改变。但是,因为什么情况一旦离开了,几乎不可能再返回来。要知道他们的行踪是非常困难的。
如果,一个区域内的某个流浪汉不在那里了,还有可能向他周围的流浪汉打听。可是,这次不同,在这个区域内的流浪汉全都跑光了,真不知该到哪儿去打听他们的下落。看来只能耐心地等待,或许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什么时候会返回来。但是,调查总部可不能等那么长的时间。
武上的眼前又浮现出有马义男那愁眉苦脸的模样。
在警方向有马义男询问了一连串的情况之后,有马义男认为罪犯也许会跟某一家电视台联系。老人说,只要能让鞠子回来,让他在全国的电视观众面前下跪他都愿意。但是,直到现在,罪犯还沉默着。从过去的经验来看,罪犯是一定会有所反应的。
有马义男答应了调查总部的要求,在江东区深川四丁目的他的豆腐店里和在东中野的古川家的电话上都安装了通话录音和逆向侦察装置。他也知道警方已经在他的身边安排了警力。
武上一想到罪犯有可能再次敲诈有马义男就恨不得立刻抓到这个家伙。可是,现在还无法预料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这样的话,只能指望新宿的那个女高中生的线索了。”条崎说道,“那个到广场饭店送信的女高中生,很有可能直接和罪犯接触过。”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武上问道。
“那个女高中生要是和佐藤秋江一样,是个头脑清楚的女孩子就好了。”条崎说着,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武上又读了一遍与佐藤秋江有关的报告书。他一边对照着大川公园的地图,一边确认着她的证言中所说的步行路线。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业余摄影师拍摄的照片上。
这时候,他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武上口里说着:“我是不是弄错了。”一边急忙把事件当天的现场照片的卷宗找了出来。他把有垃圾箱的照片都转了360度,排列成一排来看。
开始时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当他再仔细看时,对照着地图,又把大川公园管理处管理员提供的情况记录找了出来。
大川公园内的清扫和垃圾处理周期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因为是开放型的公园,没有开园和闭园的时间,只是规定了职员的上班时间。通常用扫帚对园内进行清扫,每天上午九点和下午两点各一次。垃圾箱里的垃圾也是在清扫的时间收集。一般是员工推着手推车在园内更换各垃圾箱里的半透明塑料袋。
这些情况早已了解清楚了。也就是说,前一天下午两点以后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以前,垃圾箱是没人管的。那张拍有好像是往垃圾箱里扔什么东西的流浪汉的照片上,取景的范围正好被截止在垃圾箱的位置。
武上发现,正是这个“截止”的位置被忽略了。
“喂,条崎。”武上大喊一声。条崎吃惊地抬起头。
“大川公园的地图上,垃圾箱的位置都画上去了吗?”武上问道。
条崎马上点点头,说:“是啊,已经画上了。垃圾箱的位置、个数都画得很清楚。”
“那么,发现那只右手的垃圾箱当天的位置和个数呢?”
“噢。”条崎眨巴眨巴眼睛,说:“给,在这儿呢。”
“你过来看。”武上把照片的卷宗往条崎面前推了推。说道:“事件当天,垃圾箱的位置对吗?”
在解读“川繁”的时候,两人已经彻底地研究过这张照片。照片上除了大波斯菊的花坛和佐藤秋江的侧影,还有流浪汉和垃圾箱。
“你来看,当天现场的垃圾箱位置是在离开大波斯菊花坛的地方。可是,在这张照片上,从全景看,花坛的后面紧接着就是垃圾箱。如果垃圾箱是在当天现场的位置的话,拍大波斯菊花坛的照片上就拍不到垃圾箱了。因为变化不大,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条崎顺着武上的指点仔细看了看照片。埋着头把几张照片比了又比,抬起头来说:
“真是像你说的,是不在一个位置上。”说着麻利地站了起来。
“我再去确认一下垃圾箱的位置,看看垃圾箱是不是移动了。去问问事件前一天清扫时是什么状况——”条崎边说边往外走。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