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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贞:还有呢……
于谦:还有什么?快说。
女贞:石彪临刑前不是向你喊了半句话?于大人,万……万……我在想,他说的这个万,会不会指的就是万春红?他有证据放在万春红手上?
于谦突然将桌子一拍:走,马上将万春红拘捕到案!
13、尼姑庵
尼庵中,原本风情万种的万春红已削发为尼,面对着青灯黄卷,正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经。
木鱼声悠扬地传向四周。
尼姑庵外草木幽深,一片寂静。
在清脆的木鱼声中,于谦和范广带领一队官兵突然包围了尼姑庵,女贞也跟着来了。
一老尼慌张地迎出来:请问施主是……
女贞:你是这庵里的住持吧?我等奉兵部尚书于大人之命,特来搜捕嫌犯万
春红。
老尼一惊:万春红?本庵并无此人啊。
女贞:那你这庵里头,有无新近落发为尼的……
老尼:哦,是有一个,贫尼也不知她是否叫万春红。
女贞:住持,快带我们进去吧。
老尼战战兢兢地:这个……本庵清静之地,刀光剑影的,恐怕……
范广已把手一挥:快,跟我来!
官兵跟着范广,一拥而入。
老尼目瞪口呆,急得大叫:哎呀,罪过罪过,不可动刀,不可动刀。
庵堂上,脱胎换骨的万春红正在虔诚地打坐、诵经。
一个小尼姑急步来到她身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万春红大吃一惊,赶忙站起
来。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万春红沉思了一下,恢复了平静,然后又慢慢坐下。
于谦、范广领着官兵围住了万春红。
女贞突然一声大喝:万春红!
万春红睁开眼睛,目光从女贞脸上掠过,然后停留在于谦脸上。
于谦:请问,你就是万春红?
万春红点点头:来的是于大人吧?
于谦:正是,本官想找你问点事。
万春红叹了口气:罢,罢,于大人既然来此,贫尼就是要躲也躲不过了,请于大人吩咐吧。
女贞:万春红,少罗嗦,快跟我们走一趟。
万春红却不理女贞,缓缓起身,然后捡起地上的那只蒲团,交给于谦:于大人,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拿去吧。
于谦接过蒲团,掂了一掂:多谢!
万春红惨然一笑:我的身世,于大人想必知晓。我本是宫女,却流落京城为妓,石彪对我还算有情有义,现在他死了,我已是万念俱灰,只因石彪生前有托于我,心事未了,故落发为尼,苟且偷生罢了。现于大人追查到此,贫尼再无隐瞒,也算替石彪有个交代。
二十一 割袍断义(6)
于谦:本官都听明白了。
万春红双手合十:贫尼已一心向佛,于大人见谅,请勿打扰了贫尼的清静。
于谦也拱手施礼:本官告退。
女贞不满地看着于谦,不知道他为何不将万春红带走,生气地哼了一声。
于谦:走!
官兵跟着于谦退出尼姑庵。
14、军营地窖外
苍茫夜色中,军营中闪出几条黑影。石亨领着宋城、孙镗等一帮心腹来到军营的地窖,低声命令:打开。
地窖的门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有手下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
石亨:各位弟兄,请进。
几个心腹跟着石亨走进地窖。
地窖四周摆满了许多大箱子。
心腹们狐疑地看看石亨,又看看这些箱子,似乎不明白石亨带他们来的用意。
宋城:武清侯,你带弟兄们到这地窖里头……
石亨指着箱子:把这些箱子通通打开!
几个心腹上前打开箱子,全都惊呼了一声:啊――
箱子里是堆得满满的银子,白晃晃的,刺得这些人都眯上了眼睛。
石亨:弟兄们,这些银子你们人人有份,一人一箱,啊!
心腹们惊呆了,大喜过望,齐齐朝石亨打躬作揖:多谢武清侯。
石亨: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银子都是
我苦心经营多年,提着脑袋得来的,现今全分给你们,让弟兄们也好好享享福,不枉了跟我石亨结交一场。
孙镗:武清侯大恩大德,我等铭记于心。
宋城:哎,武清侯对咱们比兄弟还亲,咱们也别说客气话了,以后只管听武清侯差遣就是。
众心腹:对对,武清侯,兄弟们甘愿听你驱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石亨哈哈大笑:好,好。各位弟兄,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你们日后荣华富贵,受用不尽。
宋城:武清侯请吩咐,现在要弟兄们做什么?
石亨:哦,这个嘛,倒不忙。各位都是京城三大营的将领,我今日把你们叫来,只有一句话,带好你们的军队,有朝一日,我可是要派大用场,明白了?
众心腹:明白了,请武清侯放心,我等誓死效忠武清侯。
石亨阴沉地:记住,只要军队在我们手上,什么祸事我们都不怕。
众心腹:是。
石亨:对了,还有一事,你们回去后,给我挑选一批能征惯战的士兵,送到我这儿来。
宋城:武清侯的意思是……
石亨:我要组织一支精兵,随时听候调遣,以防不测!
众心腹似乎猜出了石亨的用意,都有点紧张。
石亨:好了,你们都给我分头回去,这些银子嘛,留着慢慢花,要是谁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
众心腹:遵命!
15、坤宁宫前
景帝慢悠悠穿过回廊,向坤宁宫走去。
曹吉祥一步不离地跟在旁边:万岁爷,走好了。
景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
曹吉祥:万岁爷是不是要吩咐奴才了?奴才听着呢。
景帝:明日就是皇太子生日,朕倒差点忘了,曹公公,你快给朕准备准备,
等会朕还要跟皇后好好商议商议。
曹吉祥一愣:万岁爷,你记错了吧?皇太子生日可不是明日啊,奴才记得
是……
景帝不知为什么突然脸色大变:混账,朕会记错皇太子的生日吗?
曹吉祥仍没反应过来,打躬作揖地:奴才确实记得明日不是皇太子生日,皇
太子生日是在……
景帝勃然大怒:不中用的奴才,呸!
曹吉祥完全呆住了。
景帝怒气冲冲往前而去,结果差点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狼狈不堪。这使他更为恼怒,大吼一声:来人哪!
几个内宫太监闻声赶来,盛怒的景帝命他们将曹吉祥拿下。
曹吉祥被吊在回廊的横梁上,几个太监正拿棍子狠命抽打他。
曹吉祥痛得大声呻吟。
景帝黑着脸,指着曹吉祥:给朕狠狠打!
曹吉祥哭喊着:哎呀,万岁爷,饶命啊,万岁爷,奴才知错了。
景帝:你错在哪儿了?
曹吉祥:奴才以为万岁爷说的皇太子是太上皇生的那……那个,奴才不知道万岁爷说的是……
景帝:再给朕打!
太监又是一阵痛打。
曹吉祥被打得皮开肉绽:万岁爷,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敢了,下回万岁爷说到皇太子,奴才就……就知道是……是皇上生的那……那个……
景帝:哼,你口口声声说最明白朕的心思,怎么朕平日跟你说了,你就当耳边风啊?你……你们没有一个把朕的话放在心里,你们通通该死!
曹吉祥吓坏了:万岁爷,饶命啊,饶命啊!
景帝咬牙切齿地:打,打死你这个奴才,方解朕心头之恨!
太监对着曹吉祥又是一阵猛打。
曹吉祥的呻吟声慢慢小下去了,终于昏死过去。
16、坤宁宫大殿
打完了曹吉祥,景帝似乎还不解气,忧心忡忡地在房间里踱着步。
二十一 割袍断义(7)
汪皇后小心翼翼地:皇上,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景帝:朕心里不痛快。
汪皇后:哦?臣妾听人说,皇上举行登基五周年大宴,于大人在宴席上说了一番话,搞得众大臣都战战兢兢的,皇上莫非是为了此事,才……
景帝:朕怎么会生于爱卿的气?朕是觉得,于爱卿言之有理啊!
汪皇后:那皇上还担忧什么,只管听于大人的就是了。
景帝烦恼地:你哪里知道,于爱卿说的是如何保我大明江山永固,朕正是为这个烦恼呢。
汪皇后一愣:哦?
景帝:江山永固,以朕看来,第一是皇权要永固,从朕这儿子子孙孙一代代传下去。可如今的皇太子却是外人之子,就算朕把这个江山治理好了,交到他手上,谁敢保证日后不生出乱子?
汪皇后劝慰地:这日后的事情,皇上大可不必担忧,到时……
景帝厉声地:怎么?朕这样想,难道不应该吗?
汪皇后见景帝恼怒,转开了话题:臣妾刚才路过回廊,见曹公公吊在那儿,打……打得气都没了。奴才们说,皇上也是为了……
景帝:别管他,这个不中用的奴才,打死了才好!
汪皇后:曹公公纵然有错,也不至于要如此惩罚,皇上心里不痛快,又何必迁怒于曹公公?
景帝:朕告诉他,明日是皇太子生日,可这奴才,竟敢与朕顶嘴。哼,在他眼里,皇太子还是太上皇生的那个朱见深!你说,朕能不生气吗?
汪皇后难以回答,呆呆地站着。
景帝继续气愤地:朕身边的人,绝不允许再把皇太子当成太上皇生的那个朱见深,否则,朕一个也不放过他们!
汪皇后:皇上莫非真的想要废立太子?
景帝:那还有假?自古哪朝哪代的皇太子不是皇帝的儿子?偏偏到朕这儿不算数了,朕难道就不如那些皇帝吗?哼,朕也偏偏不买这个帐!
汪皇后扑通跪下:请皇上听臣妾一句话。
景帝蓦地从龙椅上挺坐起来:莫非你也反对朕不成?
汪皇后:皇上这个天子之位,本是太上皇的,现在皇上坐了皇位,已愧对太上皇,怎么还好意思再抢皇太子之位?
景帝断喝一声:胡说,你……你是皇后,怎么也说出这种混帐话?
汪皇后:皇上息怒,臣妾是说……
景帝更怒了:哼,皇儿不是你亲生,你就说这种风凉话了,对不对?
汪皇后:皇儿虽非臣妾亲生,可臣妾对他视若己出,皇上不会不知。皇上,太上皇回朝,你不归还皇位,还把他打入南宫幽禁,臣妾都不说了,可这件事不一样,弄不好是要闯大祸的呀!天理难容哪,皇上!
景帝大怒,霍地站起来,走到汪皇后跟前:你敢说朕的主意是天理难容?
汪皇后:皇上,臣妾求你了,快快打消这一念头吧,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皇上不可做千古罪人啊!
景帝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汪皇后,突然抬起脚,朝她的胸口狠命踹过去。
汪皇后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景帝:贱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朕立马把你打入冷宫!
汪皇后的嘴角流着血,她惊恐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向景帝叩头。
景帝却却朝她呸了一声,轻蔑地离开了。
汪皇后悲痛欲绝地:皇上――
17、于谦公事房
于谦和女贞回到公事房。
女贞气呼呼地:于大人,你该把万春红带到兵部来审问,怎么就这么轻易地
放了她呢?
于谦不理女贞,只管在万春红交给他的那个蒲团上摸来摸去,可摸了半天,
似乎什么也没有。
于谦惊疑地:奇怪,这里面怎么没东西?
女贞:你也真是的,就这么相信万春红,她要是骗你呢?怎么办?现在再去
抓她,她肯定脚底抹油,溜了。
于谦皱着眉头,又细细摸了一遍,他终于摸到了东西:有了!
女贞:在哪儿啊?
于谦轻轻将蒲团拆开:别忙,就在里头。
蒲团里果真露出了几张纸,纸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于谦大喜:对了,就是它!
女贞赶忙要凑过去看:是石彪留下的吗?
于谦点点头:是石彪的东西。
女贞不由佩服地:哎,于大人,我问你,刚才你怎么知道万春红说的是实话?她交给你这个蒲团……
于谦:万春红并非石彪亲属,石彪之死,跟她并无牵连,而且她又是个惯经风月场的妓女,竟然削发为尼,甘愿青灯作伴,了此一生,不是很奇怪吗?何况我在她眼睛里看到的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啊!
女贞:难怪呢,我怎么就觉得她一说,你就信了,原来你会看相,嘻嘻。
于谦:事已至此,她骗我们,又有何益!
女贞:哎,石彪都写了些什么?
于谦对着石彪留下的那两张纸看了几行,气得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哼,果真是他!
女贞:石亨?
于谦激愤地:没错,就是他!石彪把私铸铜钱的所有收入都记在这儿了,某年某月,换了多少黄金白银,交给石亨多少,全记在此。
二十一 割袍断义(8)
女贞:这么说,石彪是早留了一手?
于谦想了一想:是,也不是。我猜测,石彪开头可能只是为了记个帐,后来这事越做越大,又出了于冕和你的案子,石彪害怕了,就偷偷把这份东西交给万春红,让她藏起来,以防不测,不料现在倒成了石亨的罪证了!
女贞:对,原本石彪可能不知道石亨真要杀他,等他意识到石亨真要杀人灭口,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在刑场上向你喊话。
于谦感慨地: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女贞:石亨就是私铸铜钱的主谋,于大人,这个案子算是水落石出了!
于谦痛心地:我是瞎了眼了,跟这种利欲熏心之徒结为兄弟,哼,这一次,我决不放过他!
女贞:石亨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到这一步?这太可怕了!
于谦:一个人有了私心,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女贞:于大人,你准备怎么办?现在就去捉拿石亨?
于谦想了一想:不,我还是先单独会会他吧。
女贞大惊:什么?你要单独见石亨?这太危险了,万一他狗急跳墙呢?
于谦:我跟石亨到底是兄弟一场,当年他又有功于朝廷,我不愿就这么了结,我要给他两条路,让他选择。
女贞急得直跺脚:不行,于大人,石亨死到临头,见了你,还会放过你吗?
于谦温婉地:女贞,你不了解我的心情。石亨走到这一步,我比谁都痛心。他犯了死罪,我可以奏请皇上斩了他,可我实在是不愿看到一个到死都执迷不悟的石亨!
女贞更惊异了:于大人,你……你难道要让他忏悔不成?
于谦:一个人到死都执迷不悟,比他犯下的大罪要可怕得多!
女贞叫起来:于大人――
于谦决然地:你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就权当最后一次跟石亨话别吧!然后……
女贞:然后怎么样?你难道让他立地成佛?
于谦一字一顿地:然后国法从事!
女贞愣愣地站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18、石府厅堂
于谦穿着一件旧袍子,坐在石亨对面,两人的神色均十分严峻。
于谦:石兄,我今夜来就是为了听你几句实话,你把你做下的事从实招来。
石亨拒不承认:于兄,你冤枉兄弟了,兄弟真与私铸铜钱没有任何干系,这
些都是石彪干的嘛。
于谦大失所望:我可有证据证明,你就是这个案子的主谋。
石亨哈哈大笑:于兄,这……这太开玩笑了吧?我石亨堂堂的武清侯,朝廷待我不薄,给我的俸禄我这辈子都花不完,我又何必去冒这个险?
于谦紧盯着石亨:我也想不通,你何以利欲熏心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石亨被刺痛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于谦痛心地:石兄,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当初保卫北京时,你是何等的大义凛然,为了朝廷,为了黎民百姓,你可以豁出性命,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为贪一己私欲,置朝纲国法于不顾,干出如此祸国殃民之事,这天下的百姓,因为私钱泛滥,多少人倾家荡产,你……你知道吗?你这心里头,还有一点点良知吗?
石亨:我说了,我没干,反正信不信随你。
于谦气极: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石亨:那又怎么样?你难道硬逼我认了,然后让我悔罪,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
于谦:我给你两条路,一,赶紧自首,亲自去向皇上坦白你做下的一切罪孽。
石亨:那又如何?你于兄让皇上免了我的死罪?
于谦:死罪是免不了的。你可以免去的是你心里的罪,你悔悟了,就是去死,这心里头也踏实一点吧?
石亨冷笑:那第二呢?
于谦:你顽抗到底,死不改悔,最终落得遗臭万年!
石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