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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把你请到宗人府上,您也只有听着。”
礼亲王已经气得满脸铁青,但是他只有忍着,冷笑一声道:“好!荣华,你是个晚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算我自己不知尊重,我找你老子讲话去。”
他仍是往车上去,芙蓉再道:“七叔,请留步!”
礼亲王怒道:“干吗?难道你还想扣留我不成。”
芙蓉笑笑道:“那不敢,侄女儿只想请问一声,如果您没有要事,还是请回城里去的好。”
礼亲王沉声道:“没有事我吃饱了撑着,放着清福不会享,要往城外乱跑!”
“请教七叔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礼亲王的脸拉下来:“我需要向你禀报吗?”
芙蓉也不笑了,冷然地道:“这倒不敢当,侄女儿是为了七叔好,前面不安静,侄女儿奉谕搜捕白莲教妖孽余党,怕惊扰了您。”
礼亲王一震道:“白莲教妖孽,在那儿?”
“就在前面的松庐。”
礼亲王一变脸道:“小蓉,这个罪名可不是乱加的,松庐是青松神仙的栖处,而青松老神仙曾经治好过太后老佛爷的痫疾,连太后对他都很尊敬,他会包庇白莲教?”
“不是包庇,据侄女儿调查所得,他就是白莲教第十八代教主。”
“你有证据吗?拿来给我看看。”
“目前还没有,只有几个人的口证,但等破了松庐后,一定可以抓住证据的。”
礼亲王脸色一沉道:“胡闹,小蓉,圣上虽然信任你的能力,把很多大权交给你,但也不会容许你如此胡闹无恁无据,轻易给人加上一个大帽子。”
芙蓉笑笑道:“七叔教训得极是,所以侄女儿没有轻举妄动,正在等候证据,相信一会儿证据就会到了,那时侄女儿可以名正言面地攻进去了。
“你要等什么证据?”
“这个还不知道,因为证物还没送来,但侄女儿已经在城中密布人手,监视住每一个白莲教徒,此刻可能已经着手逮捕审问了,只等那边搜到一点证据,立刻就送来的。”
礼亲王道:“你敢保证一定会有吗?”
“侄女儿不敢,但七叔一定敢保证他们不是吗?只要七叔写个手札作为保证,侄女儿立刻就走。”
这一手很狠,礼亲王自然也不敢写下这份保证。
因此他冷笑一声道:“我不必保证是不是,这又不是我的工作,我不管他是不是,但你没有能证明他是以前,总不能禁止我过去吧!”
芙蓉装作吃惊道:“七叔是要到松庐去?”
礼亲王道:“是的,你七婶儿心口疼的毛病突然发了。痛得满床乱滚,上次请青松老神仙赐药给治好的,这次我正是求药去,你若是耽误了,你七婶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负全责!”这番话不但具有威胁性,而且还是出自一位亲王之口,自然更有份量。但芙蓉却哈哈一笑,“七叔,您该记得有一次我代老佛爷惩戒过一批命妇,其中就有七婶儿在内,事后您在私底下还表示得十分高兴,认为罚得太轻。最好是打烂她的嘴巴,由此可见您对七婶儿并不是那么关心的呀。”。
礼亲王这次可真发了脾气:“小蓉,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别以为你得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冲你说的那几句话,我就可以按照家规来办你!”
芙蓉将头一昂道:“七叔,并不是我做侄女儿的不懂上下尊卑对长辈们无礼,而是您自己说的话讲不通!”
“什么地方不通,我们夫妇感情好恶是一回事,但我们总是夫妇,她生了病,我不该关心?”“该,可是关心得过了度,七婶儿有心口疼的老病大家都知道,可是已经疼了几十年了,一向都是吃太医王太和的药,七婶儿自己身边就带着个小瓶儿,里面装了药丸儿,一疼就吃,随服随好,没有理由要让您匆匆为她求医去,因此您这活儿就难以令人相信了!”
“王太和的药已经不灵了,改由青松老神仙诊治,这次发得很厉害,而老神仙又不比别的大夫,可以派人用车子去接了来,我只有亲自去求他!”
“您的心意令人感动,问题是七婶儿的心疼发得太巧,早不疼,晚不疼,偏偏有人到了您的府中,她的病就犯,而那个人叫方子玉,是白莲教的总护法,又是松庐的当家师爷,这叫人不无怀疑!”
“你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方子玉已经自己承认了,他在我们的手中逃了出去,却没有逃过我们的监视,我知道他进了您的府中却没有出来,倒是您的车子悄悄地出了府,而且直往松庐去,七婶儿的心口不疼得太巧了吗?”
礼亲王的脸色变了。
芙蓉诚恳地道:“七叔,我是为您好,您的地位这么高,侄女儿相信您不会是白莲教的人,可是您也在受他们的利用,那是很危险的事!”
“胡说八道,我简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芙蓉道:“我知道七婶儿根本就没发病,就算发了病,您也不会知道,因为今儿一大早,太后老祖宗想找人抹纸牌,把七婶接进宫去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英蓉笑道:“我管的就是这个,岂能不知道,而且老祖宗找人抹纸牌是我的计划,把一些较为重要而又受到白莲教威胁的大内命妇,都利用那个藉口接进宫去集中保护了,以免受到白莲教的威胁或挟制,七叔,您还是置身事外,别淌这个浑水,那是您管不了的!”
礼亲王脸色如土,似乎是被芙蓉说中了弱点!
可是他顿了一顿,依然固执地道:“不行,我还是要到松庐去,你们谁都挡不住我!”
芙蓉道:“白莲教兴妖作怪,韦双旬那老东西是个头儿,你想想这个后果看!”
礼亲王又向车子走去,冷冷地道:“我想到后果了,说句老实话,小蓉,那后果也该你们父女负起一半的,你们执掌侍卫营,应该清除奸贼,捍卫京畿,保护我们每个人的安全的,你们尽到责任没有呢?”
芙蓉一怔道:“七叔,这是什么话,侍卫权一分为四,我们父女虽然名义上是总提督,但是您掌握一部份,和坤与福康安又各掌握一部份。”礼亲王怒道:“我掌个屁,一大半的人在白东岳的手里,另外一小半我交给了边城,原是指望着他的,那知道他竟是你们那边的人,现在好了,他把那部份的人整个带到你们那儿去了,连白东岳也被你们说动了,对我的话根本不睬不理。”
芙蓉道:“七叔,这可怪不得人,白东岳原是你一手拉起的人,是您自己控制不了他,由此可见,您根本不适合管这些事,倒是不管的轻松,话再说回来,我们父女既然是实际上的总提督,本来就有权征召所有的人。”
礼亲王道:“我知道你们厉害,能干,斗不过你们,我认了,可是白莲教潜伏京都,你们居然一无所知。你们掌着权,又尽到了什么责任?”
芙蓉道:“怎么没有尽责,我们不能平白地抓人,总要等搜齐证据才行,目前侄女儿已经握住所有的证据,才请命圣上,展开搜捕行动。”
礼亲王一怔道:“你是说圣上也知道了?”
“当然,这是大事,自然要禀明圣上而行,太后老祖宗今早把各位婶娘等命妇召到内宫,就是为的要摆脱他们的威胁,以便放手行事,据侄女所知,白莲教在各大府邻都设有细作。”
礼亲王道:“你们管到我的安全没有?”
芙蓉道:“有的,边城与白东岳受到了指示,切实调查各府邪中,所有的人出身渊源来历,已经把握住大部份的资料,就等动手抓人了。”
礼亲王道:“那你可知道我家里埋伏着什么人吗?”
芙蓉道:“不太清楚,只掌握了几个,但是全部名单在松庐一定有记载。”
正说着,忽然四海居中出来了一个,正是四大天王中的赵大。
他递了一张字条进来交给了杜云青道:“杜爷,这是刚才鹞子的爪子捉到飞向松庐的鸽子,由腿上截下来的最新消息,一共是四封,字迹都一人,内容也完全相同,请您过目。”
杜云青听了后,接过纸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事机已泄,请速毁神坛及有关名册文件.尚可挽回,胡奇禄事为侦者所悉,务使无可对证。”
他看了又交给芙蓉,芙蓉道:“这个证据已经够了,松该还不知道消息,要趁快行却了。”
芙蓉看完后,又交给礼亲王道:“七叔!这就是证据了,侄女儿要立刻付之行动,您就不用去吧!”
礼亲王更急了道:“不行,要去也得等我过去了再说,这字条我知道,就在我那儿写了发出的。”
英蓉道:“那您根本就知道他们是白莲教了。”
礼亲王脸色转为阴沉道:“你现在问,我可以承认说我知道,但是你如此作为告我的证据,我也能一口否认,这上面并没有提到白莲教三个字。”
芙蓉叹了口气:“七叔,您完全误会了侄女儿了,我们是亲叔侄,我为什么要害你呢?”
礼亲王悲愤地道:“亲叔侄莫在帝王家,生在这个小圈子里,别说是叔侄,父子兄弟又将如何,为了权势,为了利害,还不是争得拼死拼活的,我要有那么一大堆的亲人,危急时却找不到一个帮忙,只有落井下石的自己人。”
“七叔!您怎么这样说,我是在帮助您!”
“好侄女儿,你真要帮我,你放我过去!”
芙蓉道:“那不行,我不能瞧着你朝那路上走,我知道姓方的在您车上,怕您是受了他的挟制,才特地把您给激下来,好让您脱离威胁。”
礼亲王叹了口气道:“那有什么用,我受的协制不是你解决得了的。”“为什么?您说来,侄女儿负责为您解决。”“您解决得了吗?我身上中了他们的毒,没有他们的独门解药,谁也解不了。”芙蓉一笑道:“您以为一切都听他们的,方子玉就会把解药给您了吗?”
礼亲王道:“那是以后的事,但没有解药,我就活不过今天,不单是我,还有我的女儿,我的儿子,都受了他们的协制,我屋里的美青根本就是他们的人。”
芙蓉神色一动道:“美青三奶奶?”
礼亲王叹了一口气,道:“是的,她是从南海班清吟小唱班里接出来的,想不到引狼入室!”
“您身上的是她下的?”
“礼亲王道:“一定是的,现在你兄弟,你妹子都在她的屋里绑着,我如果不能把方子玉送到松庐,她就会下手撕人,小蓉,我求求你,放我过去行不行?”
芙蓉道:“不行,您知道,他们在外面一切通讯都被阴截了,方子玉一心想回去毁掉证据。”
礼亲王道:“那你们逼着我跟你拼老命了,我在前面拉着车子走,谁有种就劈了我。”
芙蓉道:“您别这么做,侄女儿不敢杀您,但是有人敢,他们都是江湖人的义侠,不认识什么皇亲国戚的。”
礼亲王道:“叫他们来试试看好了,杀死亲王是灭族大罪,他们不怕诛连九族,我也就豁上了。”
他向前走两步,杜云青忽地拔剑抵着他的颈下道:“王爷,杜某再警告您一次!”
礼亲王仍旧不理,芙蓉抽出个纸卷,递给礼亲王道:“七叔,您看这个,死了也是白死!”
那正是当今乾隆皇帝的闲笔朱谕,提名特准杜云青便宜行事,并授予他的寒月宝剑一如御赐尚方宝剑,不避权贵,皇闲国戚,均有先杀之权。
礼亲王看了脸色大变,呐呐地道:“这是真的?”
芙蓉道:“七叔,您真是急疯了,圣上的御笔跟那颗随身御用的朱印,难道还假得了吗?它虽不是传国玉玺,可是这效用尤过于玉玺,有很多人是只认这颗印,而不认什么玉玺的。”
礼亲王擦擦额角的汗珠,硬着喉咙道:“我是问圣上怎么会给他这一道旨意的?”
杜云青对这个可怜而又糊涂的亲王可实在没有好感,冷冷地道:“就因为有你们这种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王爷,才用得着这个,你只知道自己一个人的生命生死重要,就不管别人的生死了。你知不知道白莲教作了多少孽,晚不晓得松庐里有多少屈死的冤魂?”
面对着杜云青峻寒的脸色与目光,礼亲王瑟缩地退了一步,胖胖的脸上腮肉直抖,舌头也打颤了。”
“杜…杜壮士,我……我不知道”
杜云青着他这付窝囊相,倒又不忍了:“丁兄、雷兄,王爷不知道,麻烦二位把王爷携到一边去,慢慢告诉他,王爷请升驾,我好捉奸除贼。”
丁大元与雷刚在他的示意下,一边一个架着礼亲王向四居走去,礼亲王挣扎了一下:
“杜壮士,我中的毒……”
芙蓉笑道:“七叔!您放心好了,也许他们只是唬唬你,既然你的左右都是他们的人,要取您的性命比什么都是容易,用不着在身上用毒,那种毒很名贵,配制不易,而且又容易落了形迹,不过如您真中了毒,等我们剿了松庐之后,也会把解药给搜出来的。”
礼亲王这时神气不起了,最主要的是芙蓉亮出的那道密旨,皇帝既然肯对一个江湖人付此重权,就证明了朝廷的决心,不会讲什么兄弟手足之情了。因此他只有可怜兮兮地道:
“小蓉,那个美青架着宝珠跟宝琳,你想法子救救他们,七叔向你磕头,你七婶儿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你也知道她跟我夫妇多年来,根本没建下什么感情,相反的我还以受够她的气。”芙蓉一笑道:“那是您自个儿找的,七婶儿虽是老祖宗的娘家侄女儿,老祖宗喜欢归喜欢,但并不纵容他们,只要站住道理,老祖宗绝不会偏心的,上次我还擅传老祖宗的意旨,打了她们二十板手心呢,老祖宗也没杀了我。”
礼亲王的脸上又红又紫,羞愧万分,但仍是哀求地道:“小蓉,七叔无能,只是两个孩子对我还孝顺,我这把年纪了,心头就是那两块肉,无论如何求求你……”芙蓉想想道:
“好吧,珠妹妹跟琳兄弟不失为佳儿女,我也挺喜欢他们的,我让小青跟小云去一趟。”
小青跟小云答应了一声,芙蓉指示了一番后,两人换了两匹马飞驰而去。
礼亲王忙道:“小蓉,她们去行吗?”
芙蓉笑道:“没问题,她们两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身手功夫都过得去,这点小事绝对办得了。”
礼亲王急忙道:“小蓉,不能动蛮,美青已经抓破了睑,把两个孩子捆在她的房里,论身手我府中不是没有能动手的人,可是投鼠忌器。”
芙蓉一笑道:“没关系,她们去一定能把事情办妥,因为她们也是白莲教中的人。”
“什么?她们也是白莲教徒,那不是——”
“七叔,您急什么,白莲教徒并非人人可杀,很多人是不知其奸而被他们骗去的,受到了杜大侠的仁义感召,她们幡然悔悟回头了,所以让她们去救人最有机会,现在您可放心了!”
礼亲王看看杜云青,满脸渐色。
方子玉这时在车中已藏身不住了,探头出来,厉声道:“王爷,周小青、莫小云叛离本门,我早已告诉了美青,荣格格叫那两个丫头去救你的儿女,只有加速他们的死亡。”
礼亲王的脸色又吓白了。
芙蓉却笑道:“方子玉,她们并不是直接进去救人,而是拿了松庐中放出的信鸽,利用你们通讯的密谏,假传一个讯息进去叫她放人。”
方子玉脸色一变,遂又道:“美青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松庐中对外的通讯,都有固定的信鸽,她认得出来的。”
芙蓉道:“很不巧,我们截下的鸽子正是飞到和亲王府去的,我们着手行动时,对白莲教的人已经控制了一大部份,美青是四海班出身自然也注意之中,差的只是一些不知道的,所以才放你离开一会儿,你去后做了些什么,我们清清楚楚,你通知的那.些人,一个也漏不了,现在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正是你纳命的时候了,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送死一搏!”
方子玉脸现悍色,厉声道:“方某决不认命,还要拼一下,看你们是否拦得住我,贾福,驾车,冲!”
驾车的叫福子,是利亲王的御夫,看样子也是白莲教中的徒众,礼亲王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扶持,福子只有逞死一冲了。双手抖缰,驱马急进,可是马奔了出去,车子却停在原位一动都没动。
原来车轴的插闩不知什么时候被拔掉了,而马缰却拉在福子的手里,把他的人也从车辕上拉了下来,拖出了几十丈远,马匹才被拦住了,福子纵身欲起,人群中闪出两个汉子一脚把他给踏住了,跟着一指戳下,福子乖乖的躺着不动了,像条软鱼似的被拖到一边去了。
这两个汉子正是四大天王中的赵大与孙三。
赵大向车子道:“小耗子,你还赖在底下干吗,留神我一把霹雳弹把你给炸成了老鼠酱。”
但见车肚下面滚出一个瘦小不满四尺的矮子,一晃入了人难不见了,但是有人认得这家伙是京里的一名惯窃,混名就叫小耗子,虽然他自号赛时迁,却因为生得一付老鼠像,谁也没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