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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相似。”
徐明忙道:“杜爷,您的寒月剑是不是来自扶桑呢?”
杜云青摇头道:“不,寒月剑的形式更接近于西方,剑身所铸的图式似为突厥的贵族微志,但它的练功口诀则又是梵文善写,好像是西方身毒的密过隐者所创。”
芙蓉道:“东瀛桑,本身并没有文化,他们的文明都是吸收自外邦,大部分是取自中华盛唐之际,所以他们的服式,仍然有逐雪之风格,不过他们的武技,则又兼取了印度的苦修僧人,也就是云青所说的瑜伽密宗隐者,这一派人在喜马拉雅高地,离世独居,专研各种奇技异能,武功的格子很杂,极尽其诡测之能事。”
杜云青大笑道:“这番话对极了,我的寒月剑式本来就是走诡测的路子,旁门左道,攻守异端,不属于正统,但用来对付妖魔小鬼,邪魔外道却是最为适合,这就是所谓以诡制诡,以邪正邪。”
他抱着剑出去,徐徐地将寒月剑出鞘,将剑鞘抛过一边,剑上的寒辉以及那股逼人的寒意,使得大熊一郎再也无法维持他的平静了,看了一眼脱口道:“好剑。”
杜云青轻轻一扣剑身道:“这不算好剑,因为它并无斩金截铁之坚,亦无吹毛断发之利,只是质地还算坚固,寻常的宝剑利器也断不了他。”
大熊一郎道:“它能杀人吗?”
“能!而且是最佳的杀人利器,杀人不见血,即使把人的头颅砍下,也不会冒出半点的血迹来。”
大熊一郎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我称它为好剑的道理,剑就是用来杀人的,能够杀人俐落,就是好剑。”
杜云青轻喝道:“你对剑持这种态度实在侮辱了剑!”
大熊一郎冷笑道:“胡说,我这态度比谁都认真,以剑杀人,乃是十分神圣的事,更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死于剑下的光荣,本人学剑以来,一共只杀过十个人,每一个人都是具有相当地位或身份的剑手,所以本人很少出剑,就因为我对杀人这件事视作万分神圣。”
杜云青倒是被他的理论引起了兴趣,忍不住问道:“要怎么的身份才够你拔剑的资格呢?”
大熊一郎道:“一军之将,一城之主,一国之君,一门之长,或者是一个成名的剑手,只有这五种人才能使我拔剑,也才够资格死于我的剑下。”
杜云青笑道:“这种身份的对象很难找!”
大熊一郎傲然道:“当然,所以剑手才值得骄傲,因为我要杀的人,都是别人认为很难杀死的人。”
杜云青夷然道:“听你的说话,似乎很神气,但是经深处一追究,你只是一个杀手而已。”
大熊一郎毫不以为什,居然一笑道:“不错,我就是一个杀手,我出身于月野流,这是一个很有名的杀手宗派,专门以杀人为职业,每次杀人的代价,都在黄金百两以上,因此我们所杀的人,必非平凡之辈。”
武士的职业本来就是以杀手为主,但能够列身为月野流门下,都是杀手中的最高荣誉,就在我们的身价比人高得多,但是我们收取的代价也的确值那么多,因为我们从没有失败过。”
杜云青笑道:“只要有钱,就能买动你去杀任何人了?”
大熊一郎笑道:“可以这么说,但也有个限制,因为委托我们杀人的代价必须先付,而代价之高低,则视对象身份而定,杀一军之将或一城之主,取价常在黄金万两之上,很少有人能付得起。
如若是杀一国之君,至少要黄金十万两,从来也没有人预付得出这笔代价,所以我们虽说敢接受任何委托,但事实上,虽有些对象,却从来也没有接受过委托,因此我们所杀的对象,也就有了限制。”
“阁下受玉龙寺所聘,杀人的代价是多少呢?”
大熊一郎笑道:“这是职务上的秘密,无可奉告。”
杜云青道:“那么被杀的对象又是什么人呢?”
大熊一郎道:“这个倒可以说的,就是像阁下种!”
“哦!你在事先就料到会遇上我吗?”
“不!完全是碰巧遇上了,玉龙寺跟敝人的约定是随着船走,当他们自己应付不了时,就由敝人应付,而且敝人只管对付对方领头最高的那个人,从情形看,阁下似乎就是这个人了,所以阁下就是我的对象。”
杜云青笑笑道:“你说得很有把握,似乎我已死定了。”
大熊一郎沉声道:“不错,阁下死定了,凡是被我月野流择定的对象,都是死定了,月野流的传统上还没有过失败的记录,我们接受一次交易,所以取价很高,是因为我们开销也很大。
不仅要延聘最好的高手,而且也要养着很多奇技异能的隐名高手,这样一个庞大而完美无缺的杀手组织,只要找上一个人,那个人就万难逃过去。”
杜云青淡然道:“你们的人没有失手的吗?”
大熊一郎笑笑道:“当然有过,但是一个人失手后,一定有第二个人补上去,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杜云青道:“可是这次不同,你不是在扶桑本土,而是在海上,没有人知道你是否得手。”
“如果我回去,自然是得手了,如果我没有回去,就是失手了,别的人自然会找到你的。”
“事前未指定对象,何以知道是我呢?”
大熊一郎笑道:“虽然没指定什么人,却是指定了对象的,我受任务是狙杀敌对者的首领,因此只要船上的人回到寺上,玉龙寺知道我的任务已经失败,只要知道我是失败在什么人的手中,我的组合就会找上你。”
杜云青淡然道:“说了半天,你似乎要告诉我不能够杀你,一定要放你离去。”
“没有的事,我要离去,也一定是达成任务,提着你的头才能交差,否则组合中也不会放过我的。”
“为了怕你们追杀,我一定要让你杀死了。”
大熊一郎笑道:“最好是如此,那样我向玉龙寺交了差,以后月野流就不会再插手你们与玉龙寺之间的纠纷了,但是我知道那个可能性不大,至少你们的人不会放我走的。”
顿了一顿,大熊一郎又向杜云青继续的说道:“那你就会很后悔,月野流为了达成任务,必将全力协助玉龙寺,跟你们纠缠到底,那时死的将不止你一个人了,因此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你被我杀死,然后你的人再杀了我为你报仇,这样你们跟玉龙寺的纷争中,月野流就不会介人了!”
‘很抱歉,我还没有活够,实在不想死。而且我也认为你杀死我的机会并不多。”
大熊一郎笑道:“这很难说,我知道阁下是中华的高手,剑法一定不凡,但是我已抱必死之心,动手的时候,我能不顾性命,那样成功的希望很大了,不过你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杀死我之后,把这两条船上的人全部杀死,这样一来,没有人知道我们究竟是如何的失踪的。”
杜云青摇头道:“那不可能,不过你也漏说了一个可能,你们这个组合在扶桑本土已经站不住脚了,被人驱逐出来,沦为海寇,想藉琉球为安身之处,我只要进剿琉球,把你们的人全数消灭,那样不仅免除了许多麻烦,而且也为世人除了害。”
大熊一郎哈哈大笑起来。
杜云青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的话不对吗?”
大熊一郎笑道:“错得厉害,你怎么会把我说到与琉球的海寇一伙的?”
杜云青道:“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大熊一郎道:“这船上有你们的人在你不妨问问,就知道了,月野流的财富齐国,我们的人怎会去当海盗。”
杜云青听他如此说,倒是一怔。
因为胡大为等人本是大内遣去在玉龙寺卧底的密探,大熊一郎既然能叫他们来证明,想必此事不会假。
所以他也不再向胡大为他们求证了,只是问道:“那么在琉球的海寇中没有你们的人了?”
大熊一郎道:“有几个,但只是借那儿暂时安身而已,却不想当海寇以为终身。”
杜云青倒是不明白了:“你们的人既然有齐国之富,不屑于当海盗,为什么又要混迹海盗群中呢?”
大熊一郎笑笑道:“这个敝人倒可以解答,因为它并不能算为秘密,月野流是个杀手组合,我们虽然是受雇而杀人,却十分尽责,除了组合中接洽业务的人员外,我们都不知道雇主是谁。
所以杀了人之后,我们还得担负起杀人的责任,有几个本组合的杀手在完成任务之后,由于狙杀的对象身份显赫,必须要避避风头,在本土一时不便客身,只好到别处去躲一躲,所以才混迹在海盗群中。”
杜云青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贵组合对自己人倒是很照顾的。”
大熊一郎笑道:“当然了,所以月野流才能在扶桑本土建立起卓越的声誉,历久不衰,就因为我们加人了月野流之后,安全能有绝对的保障,待遇丰厚,因此一般的高手才乐于加人。
而本组合的人也以加人月野流为荣,绝不会有背叛组织的发生,月野流对组合中的人员都是十分优待的。
除了他们在执行任务时被杀,只要能完成任务而离开现场的,此后就绝对的安全了,组合会尽一切的力量保护他们的。,,
“假如贵组合真能保护他们,就不必要他们逃亡了。”
‘“那只是暂时的,只要躲过一年半截,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了,当然,不逃亡,组合也能保护我们的,但是能够有一个省事的方法,又何必那样呢?”
“那些逃亡的人再回去就不会有麻烦了吗?”
“当然,他们之所以要逃亡,必然因为被杀者是个很重要的人,而委托我们的雇主,也一定是具有相当地位,能够取代或接替死者地位事业的人,当时或许要做作一下,以便掩饰别人的疑心,等到这个人接替了死者的事业,完全能控制的时候,事过境迁,我们的杀手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了。”
“那不会再启人疑心了吗?”
大熊一郎笑笑道:“怎么会呢?像这类情形,多半是政客之间的互争,譬如说一个城主被刺死,那个接替者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城的城主或是死者的有力部属,当时为安抚人心,不得不做作一下。
等到完全能控制大局时,已经把故主的心腹次第排除,换上自己的人了,谁还会为死者去要求追凶呢?那个时候,大家就是知道故主之死是新主所为,也不敢再声张了,我们在接受一件委托时,都经过详细的调查,认定了万无一失,才接受的。”
杜云青终于明白了,点点头道:“难怪玉龙寺会找你们协助的,原来你们的性质相同,等于是另一个玉龙寺。”
大熊一郎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尽然,月野流有个传统,我们只为报酬而杀人,不去干预国家政事,而且我们也做到一点,在完成任务后,就等于完成交易,与雇主全无关系。
不管我们帮了他多大的忙,为他建了多大的功,但是我们在事前就收取了报酬,绝不对雇主提出任何第二次的要求,而且也绝对保密,绝不透露雇主杀人的秘密,事实上也不可能泄密。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雇主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接洽的人是谁,想泄密也无从泄起,所以月野流的存在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却从没有受到当权者的猜忌,甚至于还会默许庇护我们,因为当权者往往就是我们的大主顾,须要借重我们去消灭一些异己,这些地方,玉龙寺就比不上我们聪明。”
杜云青叹了一口气道:“大熊一郎,从阁下这番坦率的谈话中,我看出你是个君子。”
大熊一郎道:‘明野流中都是君子,我们虽是以杀人为职业,但是我们绝不滥杀人,能够列身为月野流杀手并不是件容易事,人品、武功、修养都经过严格的遴选,对你们,我不怕泄漏自己的身份,在扶桑本土,我是个很有名气的武士领袖,却没有人知道我是月野流杀手。”
杜云青道:“我很不愿意杀死你。”
大熊一郎笑道:“阁下不必客气,我受任派遣到这条船上来,就知道这一次组合犯了个大错误,不该接受这一次交易的,因为玉龙寺本身的实力很强,须要我们代为除去的对手,一定是很难对付的人。
但是已经接了下来,我也没办法,所以很早我就通知了组合,不再接受第二笔交易了,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完成,假如我不成功,月野流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来继续完成的,所以阁下是死定了,只是不知道我们要付多大的代价而已。”
杜云青想想道:“那个代价也许大得你们付不起。”
“有此可能,但是对你们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们除了玉龙寺之外,还要增加月野流这个大敌人。”
“你的任务是不可能变更了?”
“不可能,除了你死去,否则我们会继续不断地找上你,也会用各种方法来狙杀你。”
杜云青道:“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愿意死,就只好跟你们缠斗下去,不过我要问一声,你这两个弟子也是组合中的人吗?”
“他们还不是,虽然我已经推荐过,但是他们的技艺还没有到达被作为杀手的标准。”
杜云青道:“好,那我可以放他们生离,只是你必须告诉他们,自己一定要安份,不要自寻死路。”
大熊一郎肃容一躬身道:“谢谢你,我正在为他们的事感到难决,我是受了组合的命令,必须贯彻到底,他们却不必如此,阁下能不牵及他们,我敬到谢意。”
语毕回头朝那三个弟子叽哩咕噜,用倭语说了一阵。
那三名弟子似乎有不甘之意,也用倭语辩解,可是大熊一郎疾言厉色地叱责了一阵,终于把他们说服了。
大熊一郎这才朝杜云青恭身献剑道:“敝人已经关照过他们了,在我死后,他们绝不与各位为敌。”
杜云青道:“我只是心敬阁下,却不是怕他们。”
大熊一郎道:“我知道,但是我这些弟子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离乡背井,追随我出来,誓与生死。我若身死叫他们独生是件很难堪的事,所以我才转颜相求,对他们略略担待一点。
虽然我已吩咐过他们,回头决斗时,我如果死在公平的决斗下,不准他们为我复仇,可是他们在态度上可能会不太好。”
社云青慨然道:“这个阁下可以放心,身为弟子者,如果对师长身死能无动于衷,就不算是个人了,这一点我可以答应,绝不为难他们,中华侠义道最重气节,对于一个有骨气的武士,我们一向是敬重的。”
大熊一郎再度躬身道:“好,杜大侠,做人虽然与阁下初次见面,但是在玉龙寺人的口中,已经听过阁下很多很多事迹,对阁下的为人也十分尊敬,因此敝人虽然很遗憾,恰好正遇上了阁下,必须成为生死相搏的对手,但敝人仍然感到十分荣幸,并且向阁下提出此不情之请。”
杜云青笑道:“阁下言重了,阁下能够向杜某提出这个要求,也是看得起社某,在下深以为荣。”
大熊一郎叹了口气:“虽然敝人非常敬仰杜大侠的胸怀,也很感激杜大侠的慨然一语,可是敝人要声明一句,回头在动手的时候,敝人是绝不会留情的。”
杜云青点点头道:“那倒不必客气,这是一场生死之搏,自然各用其极,客气不得的,请!”
他躬身献剑,在一边的胡大为却几度想要开口,但是都被芙蓉用眼色挡住了,直到大熊一郎也献剑开始,两人搭上手展开决斗时,他才有机会凑到芙蓉身边道:“格格,这个东洋鬼子太狡猾,他满口都是胡说。”
芙蓉却笑笑道:“我知道,不过他也不是完全胡说,扶桑是有月野流这个组织。”
“这一点他没有胡说,不过他说的有些则不太可信,那三个人中间,两个是他的弟子不错,右边那个中年汉子叫月内介夫,根本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他的助手,也是属于月野流的杀手,他大概自知此死必无幸理,才想出那一套话来,意图保全月内介夫,留着他去通风报消息。”
芙蓉道:“你怎么知道的?”
胡大为道:“属下的先人曾经浮海东瀛,所以属下听得懂倭语,玉龙寺派属下跟住这批人,就是要了解他们的动静,刚才他·们一番谈话,欺负着我们都不懂倭语,说的就是这个,他要大家暂时忍耐,将消息传到扶桑本土的月野流总部,一定要除去杜大侠。”
芙蓉笑笑道:“这个倭鬼肚子里坏水倒是不少。”
胡大为道:“属下正想通知杜爷不要上他们的当,可是几次都被格格阻止了。”
芙蓉笑道:“你太小看杜爷了,他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胡大为一怔道:“难道杜爷已经猜测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是猜测,是跟你一样地明白。”
胡大为更为诧愕道:“什么?杜爷也懂倭语?”
芙蓉笑道:“琉球地方的人通行什么语言?”
“琉球的人本身是说一种土话,但是没有文字,他们因地近东倭,语言上也都使用倭语。”
芙蓉道:“这就是了,你们追踪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