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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姐姐,我不想去和妈姆告辞了,否则……还是烦姐姐转告妈姆吧!”
湘萍会意的轻点臻首,像一位妻子为远行的丈夫送行般一路上关怀忧虑反复不厌的叮咛他应注意之事。
离村口已十多丈后,湘萍才止步送别,泪水如泉挥手不业,直待君毅身形没入层层林木之内,已难再望身影后才黯然的返回住处,将君毅独自入山寻找老爹之事告诉娘亲。
峰峰相连,巨木成林高耸入天,深谷险陡溪流湍急,深草及人荆刺密布,再加上悬崖飞瀑处处可见,实令人自觉自身的渺小孤寂。
突然一阵阵嘹亮的喊叫声打破了森林中的寂静。“老爹……老爹……是我来找你啦!……老爹……你在那儿呀……”
只见一块峻岩之上,君毅正双手合如刺叭的四方呼喊,静待一会,只听百鸟惊飞之声外,并无人声回应,使得他黯然的踏下峻岩续往前行。
日落日出已连连近旬,逐渐深入蛮荒森林中,四处呼喊寻访皆无老爹回应之声。
毫无人迹的古森林内,蛇虫遍地,尚幸未曾遇见巨蛇猛兽,使得君毅能安然的深入山区。
原本携带的干粮已然食尽,还好山间野果、菇芝处处,七年多来深习的药理,使他明辨何种无毒何种可食,因此尚不致挨饿。
行至一处蔓草浓密的小土坡时,突然脚下一空,身子疾坠而下,惊得他大叫连连。
原来土坡蔓草内竟然是一个大坑,疾坠的身躯在斜滑的土坑中翻滚碰撞,也不知坠滑有多深后,突然身体再度悬坠而落。
“扑通……哗啦……啦……”
水花四溅声中,已然坠入一个半人多深的潭中。
昏头昏脑的忙站直身躯,抹去脸上水渍睁眼四望,右侧是光亮的平地,三面则是个高宽土洞,五六丈高的洞顶上有一个两丈方圆的大洞,自己就是从那洞中坠落的。
走出水潭,眼前是一片草地,远方是一片巨木森林,左右两侧则是斜伸而出的山壁,像是半个瓦坛般。
眼见只有前方可行,正欲前行时,却发觉包裹已失,不知掉落何处了,忙进水潭四下摸索,但久无所获,这才恼恨的上岸。
在林缘拾得一树枝后,这才缓缓的四处探索前行。
约顿饭时光,君毅竟然已遍游各处,四周皆是高耸陡峭的山壁,好似一座大山突而塌陷了一块而形成的一座死谷,毫无一丝可行之路出谷。
“哎呀!这……这是一座死谷嘛!除了……除了右侧山壁有一个山洞外,全是高耸的山壁,怎么辨?……我怎么出去?……”君毅心慌的再次巡行四周,还是找不到一处可行之路,于是站立于一个近两人高的大山洞外往内探望。
尚幸怀内尚有昨夜顺手摆于怀内的火石,趁着天色未暗之前,收集了一些枯枝堆在山洞之前,升起一堆营火。
不知山洞内有何凶险?
但为了寻找出路,君毅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冲动与好奇,夹带了数支松木枯枝并点燃一支后便行往那深暗的山洞内。
高举松腊浓厚火花熊熊的火炬,小心翼翼的深入,发觉洞内虽然阴暗可是并不潮湿,也没有腐臭之味,看来并无凶兽存身。
行约十丈左右,眼前豁然宽广阴暗,熊熊火光竟然无法照到前方及两侧之景况。
将火炬插入石壁缝隙之后再点燃一支,凝目细望一圈之后,才有所了解的惊呼出声。
“哎呀,这是一个大山腹嘛,又高又宽足可容纳数百人啊!”
于是君毅小心翼翼的沿着壁缘往内探查。
他希望能找到一处通往谷外之路。
行至一处石岩斜坡时,停步休歇。
并且细观山腹各处,发觉山腹虽大,却无蛇兽痕迹,这倒使君毅放心暂无危险有性命之虑。
“哇!这山腹可真大啊!又干净又不湿臭,是个夜宿的好地方,咦?……这是什么?”
好奇的望着斜岩上一堆黑呼呼的东西,用手触摸感觉。
“咦?……啊?……是皮,是……皮……这是什么皮?怎么这么大……还这么粗……”
惊骇得张口结舌,双眼望着身侧乌黑的皮物,逐渐顺迹往上着,只见粗长的皮物往斜岩上蔓延,看不到上方尽头。
“哇……这么长?……这边……啊?好像是……是……尾端,就这么粗,那……这一定是巨蟒了!”
只是一具蟒皮,因此君毅惊骇之色全消。
但思忖一会后,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便顺着蟒尸爬上斜岩查看。
蟒尸在斜岩上蜿蜒约有七、八丈长,斜岩顶端乃是一片形如盘状的平岩,蟒首则垂在凹岩之内尚有一丈多长,而蟒首竟有圆桌大小,望之令人心颤。
“哇……这么大的头,张开嘴岂不一口能吞下两个人?……咦?这是什么怪蟒?头上还有一支独角,身上也没有蛇鳞……”
惊疑的望着巨蟒,心凛的不知洞腹内是否还有未死之蟒?否则岂不要成为蟒腹之食了?
“咦?什么香味?……啊?下面那黑呼呼的一大片是什么东西?”
望着平岩凹陷之处,约有三丈方圆,布满了一片片黑呼呼的东西,心奇的缓缓下至平岩底查看。
“啊!是……这好像是灵芝呀!这么多,又有清香味,不过……好像有点……血腥味,啊!我明白了!原来是这巨蟒不知为何受伤,蟒血流聚石岩内,蟒死后却从血中生长出这么多的野芝,看样子一定有毒!”
于是转身便欲上行,猛然发觉身后蟒首有红光闪动。
“啊……是……是……什……什么东西?”
君毅惊骇得怔立不敢前行。
眼见蟒尸并无动静,他这才宽心的细望蟒首。
刚才只能看到蟒首颈处,现立身平岩下便已将整个蟒首颜面看清,这才发觉蟒嘴两旁尚有两条粗长的须条,而合著的双眼隙中,竟有微弱的红光射出。
缓缓的走近细看,却看不清楚。
于是君毅将手中火炬插在蟒嘴隙中,便爬上蟒首眼部,双手在蟒目皮上用力推掀,虽只略为推开一道细缝,但红光已然更加扩射而出。
费了许久工夫尚未掀开蟒目,静思一会后,便取来松枝插入眼隙中用力顶起,如此果然将蟒目撑起。
一道暗红光线照射在胸腹间,蹲身往内细看,除了眼皮尚完好外,内里血肉俱无,只有白森森的骨骼,大概都被虫蚁蛀食光了。
伸手往内摸去,不一会便摸到一粒圆滚滑溜的东西,取出一看,竟是一粒约有拳大的红色珠子,散发出亮丽的红光,经火炬照射下更是光华闪烁。
“哇!好漂亮的珠子哟!是什么……啊!对了,一定是眼珠子,那另一只眼内也有罗!”
果然依法又取出了另一粒同样大小的珠子,但光芒较白些。
用珠光四外照射,发觉虽比火炬照得远,可是红色光芒却使人难以看清东西,于是将两粒珠子放入怀中,然后四外再望。
再也看不到什么异物之后,便下至平地。
发觉松枝只余一支后,便忙行往洞外再收集松枝,在营火之处席地而坐,思忖着该如何的脱出这死谷?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又饥又渴的跑至水潭边,望着沉淀干净的潭水,弯腰掏水解渴。
突然从怀中掉出一粒蟒目珠,落入潭水之内,但君毅并未在意,待掏水解渴之后才伸手捞取。
将浸湿的珠子在裤腿上将水渍擦干,但没想到居然擦下一层红液,内里露出毫光四射的银白光泽。
“啊?……好亮的光,原来这是一粒白亮珠子,那红色的一定是蟒血罗?”
立时将怀中另一粒也取出浸泡水中,将两粒珠子擦洗干净后果然是两粒亮丽的白珠子,在阳光照射之下更是光华四射且耀眼刺目得令人难以直视。
“哇……真好呀,这么明亮,可是不知晚上会不会同样明亮?”
心中一动,立时奔往山洞之内。
果然如心中预料,在阳光无法照入的阴暗山洞内,虽然不似阳光下的刺目难视,却也闪烁出明亮柔和的毫光,令阴暗的山洞内有如晨曦般的光明。
“哈!哈!真好玩,有了这两粒珠子,晚上就不怕没灯了,咦?……那是什么东西?”
偶然发现那巨蟒腰身之间,似有些东西经珠光照射下闪光。
好奇的奔前细看,却看不到什么。
再伏身贴地望着蟒腹下端,果然有物闪亮,而且还依稀的闻到一阵阵令人心爽的清香味。
忙取来准备当火炬的松技插入蟒腹下,用力抬撑至半尺多高,顿时一阵阵清香涌起散布周身。
“啊!好香哟,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这阵清香味顿时使得君毅饥肠辘辘的腹中,咕咕噜噜的响个不停,口水也不由自主的充溢嘴内。
望着蟒腹下长有数十片色泽血红的灵芝,阵阵清香味便是从血红灵芝上散发出来的,顿时使他食指大动,怔怔的望着,心疑的自语道:
“这些又是什么灵芝?长得火红又这么香,好似也如同上面的黑色灵芝一样,是从蟒血中长出来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心中有疑,于是只好忍任饥饿感再望向蟒腹下,只见有一支红白相间的尖锐物从蟒腹中穿出。
心疑的伏身细看,原来道是一支剑尖从蟒腹中透穿而出,如此一来,顿时使君毅将事实连贯而出。
“喔!我明白了,这条巨蟒不知在何处吞它下习武艺的人,那人在蟒腹中垂死挣扎,用利剑开砍使巨蟒身受巨创伤重而亡,而那人也同样死于蟒中……没错,就是这样了。”
蹲身望了许久,却被那阵阵清香味勾引得馋液欲滴,再也忍耐不住的伸手采起了较大的一片。
细看片刻后,才轻轻撕下一小片放在舌尖舔了舔,发觉不但没有苦涩麻意,反而香甜可口。
“嘿!好像并无毒性呀!又香又甜又凉凉的,可以吃,可以吃。”
顿时兴奋得咬了一口咀嚼,果然香甜可口细嫩如果子。
于是连连吃了五片有手掌大小的红芝,才满足的摸摸肚子笑语道:
“真好吃,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有……哦!还有四十多片,看样子可食用数天免遭饥饿了。”
话刚说完,突然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接着连放了数个臭屁,居然臭得连自己都受不了的掩鼻离开。
走未几步,小腹内却升起了一阵暧暧的温意往全身扩散,使得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可是腹中暖流愈来愈强,也愈来愈炙热如火,往全身经脉冲流不止,充涨火烫有如血脉欲爆痛苦不堪。
“哎哟!遭……遭糕了,有毒……一定有毒,我……我……吃了毒芝……啊……痛……痛死了!”
不但全身经脉如火炙般的疼痛,全身燥热发烫,汗出如雨,口干舌燥,两眼发黑,呼气如火,全身涨痛不已。
不到片刻顿觉脑中轰然一震,立时晕了过去。
日落日出。
日斜月开。
君毅足足昏睡了三天两夜,才渐渐的清醒,缓缓睁开双眼,发觉不知何时滚落斜岩之下,身体内精力充沛得仿佛有一股气欲冲出体外。
嘴唇干枯欲裂,喉头发干,顿时忙起身奔往洞外水潭处,全身浸泡水内狂饮解渴至饱才止。
待渴意已消,这才回想前事,倏然只听他又惊又疑的惊叫出声:“啊?……我……我刚才……怎么跑得飞快,身子还轻飘飘的?”
疑惑的望着全身和以往并无不同,可是……衣裤好像凭空短了许多。
坐在水潭边静思,约有片刻才听他惊叫出声:“啊?……莫非……莫非……我吃了什么珍贵灵芝?……以前曾听老爹说过,深山荒泽中常有许多凡人不曾知晓,或是只曾听闻未曾一见的灵草异果,有些可活死人肉白骨,有些可治绝症,有些可强身补气锤练筋骨,一些练武的人食后可提气增功,难道我到……练到……喔!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界,便可成为大侠,难道我刚才吃的便是什么稀有灵芝吗?”
对了!他猜对了,其实在山腹内巨大的尸身并非一般的蟒蛇,而是一条前古蛟龙。
在它腹下以及平岩上长满一大片的灵芝,都是经由蛟龙精血孕育成长的“血芝”,腹下的数十朵“血芝”则是由胆汁及蛟龙心血孕成为的最为珍贵。
不知在多少年代前,地牛翻身时将此山震塌了一大片,正巧在此山中有一前古山腹,潜藏了一条幼蛟,山陷洞现,幼蛟立时脱困而出,在蛮荒山野称霸,吞食兽类裹腹。
幼蛟成长食量颇巨,周遭百里之地兽类绝迹,因此蛟龙便逐渐远离巢穴吞食人兽。
没想到不知何时吞食了习武之人,即被人垂死挣扎之下,以宝剑刺破腹中内脏,而使得蛟龙身受重伤。
蛟龙因痛绞翻,虽将腹内人缠卷而死,但自身也内脏全伤,负伤窜回巢穴后,已然伤重而亡,精血由喉间及腹下溢流皆积存于平岩凹处及腹下。
山腹内原本干燥,虽有芝菌孢子但难以生长,但突有蛟龙精血为养份后,于是逐渐萌芽成长。
每逢山区大雨之后,干蛟龙精血便吸取湿气,旱时表面虽干,但内里尚湿软,因此使得芝菌成长快速,经过了不知多少年代,便繁殖成数百片大大小小的“血芝”。
没想到无意中陷身此谷,因而巧取“灵芝”中之最珍贵的“血芝”。
“血芝”盛旺的灵效立将君毅充涨得昏迷倒地,并在他昏睡中连连冲激经脉,不知不觉中将君毅体内的一些经脉打通。
而在“三阴三阳”经脉中循行,除了大部分之灵气散布于经脉中,只有小部分凝聚于丹田气海中。
强劲的气团冲激之下,更使得他躯体伸展了四寸多高,所以衣裤顿觉短了不少。
君毅静静想通原因后,深自庆幸并非吃到毒芝,已然没有性命之优,这才回到山腹内,望着那些“血芝”又爱又怕,深恐以后吃了又像刚才一样痛楚不堪。
心情安定之后,才又想到那段剑尖,也好奇的猜测蛟腹中有些什么东西?
后执一粒目珠,侧身探入那两尺多宽的腹部裂缝,先将眼前一柄毫无锈迹的红剑握住抽起,再望向内里,只见一些骨骼及物件散乱眼前,于是一一捡出聚放一旁。
脱出蛟腹,仔细的观看手中剑,于是奔至水潭中清洗干净,顿时一柄精光闪闪毫无一锈斑的宝剑显现在手。
“嗯!好漂亮的一柄剑,可惜我不懂练武之人的剑法要之无用,不过暂且用来防身倒也不错,喔!此剑尚缺剑鞘,再去找找看。”
果然又在蛟腹内找到一把雕刻精细的剑鞘,一个七寸大小的扁玉盒,一个五寸长的短的玉瓶,还有一片小玉牌。
将人骨一一捡清,在洞内觅地挖埋并拜祭后才检视自己所得之物。
那柄精雕剑鞘果然和宝剑长短吻合,剑鞘上尚刻有“太乙剑”三字古篆。
那片小玉牌约有半个巴掌大,触手冰寒,一面刻着“峨嵋山”,一面刻着两座形如峨嵋的山形图案,左侧山顶尚有一座宫殿阁楼。
君毅也不知有何用途,因此弃之一旁。
转而再拿起小玉瓶,听见里面有点微弱的晃动声,又见瓶上刻有“上清玉虚丹”的小字。
打开瓶盖顿时清香扑鼻,倒出细看,见是一粒粒黄豆大小的朱色药丸。
“哦!好香,真是上好药丸,但是不知是治什么病的?”
将玉瓶盖好,再拿起那扁玉盘,却久久无法打开。
“奇怪?怎么打不开?……嗯!这个小圆珠……啊!打开了!”
终于让他东摸西按的打开了盒盖。
但见里面以黄绫为垫,放置着薄薄的三张皮册,封面以火漆烫着“上清宝录”四字。随手翻看之下,发觉里面有些字迹皆是自己熟悉的人体经脉穴道名称,于是仔细的从头到尾详阅一遍。
“啊!这是老爹曾说过的武林人士所精习的内功心法,可提气行功延年益寿增强体力,而且这些经脉行气之理我都懂呀,如此看来并非难事嘛,我也可以练习罗?”
心喜之下,立时依羊皮上所记经脉穴道行经线路尝试习练。
嗤!他还真是天真的可爱,要知在武林中各门各山的修道学艺子弟,自幼习练本门内功心法,勤练不息数载后,天资体质上乘的也许才能练有些许内力,资质稍差的或许历经十余年才稍有成就,岂是如君毅所想能轻易的练成?
然而,令人愕然的是他福缘深厚,无意中坠于死谷后误食了五朵头大的“血芝”,已然使他凭空增加十余年的功力聚集丹田气海,另外散乱于全身经脉的尚不知有多少呢?
君毅在尝试的心情下,依“上清宝录”内所记载的打坐方式眼观鼻、鼻观心、心到意起,提功行气依心法脉络运行入定。
如此一来,君毅丹田气海中凝聚的真气立被缓缓导引而出,循经通脉逐渐入定。
只是尝试的依心法运气,没想到,他一经入定后,竟然丹田真气在任、督两脉缓缓而循。
约莫一时周天后(真气运行一刻称之一刻周天,运行一个时辰称为一时周天,运行一日称之一日周天),君毅体内真气循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