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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无形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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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成方道:“如若那施用无形剑的高人,只是对付某一个人,似乎用不着这样大费手脚。”
  陈大可愣了一愣,道:“二少东高见。”
  欧阳成方有些得意地说道:“所以我想他别有用心,也许他移尸来此,正在茅舍准备什么?听到了动静,才离此而去。”
  杜天龙几乎想说出凌度月来,虽然,他未确定凌度月就是杀死冷八公和索魂四钗的无形剑手,但却有很大的可能。可是他终于忍了下去。
  陈大可又望望五具尸体,道:“咱们不宜在此停留了,先回城里!老堡主赶到之后,再由他拿个主意,绿竹堡虽然退出江湖,但也不能让绿竹堡的姑爷任人欺侮,开封府咱们还有不少人手,老堡主只要一声令下,我相信三五天,就能辨出一个眉目。”
  这次,欧阳成方未再和杜天龙分开,一行人直回到大祥记绸缎庄。
  这是座很大的绸缎店,四开间的大门面,十几个站柜的伙计。
  陈大可似是也不再准备掩饰,虽然已入城门,就发觉了盯梢的人,但他一直没有行动,行入店中,才低声吩咐了两位站在门口的伙计几句话。
  两个伙计点点头,悄然出店。
  陈大可带几人直行入三进院内的厅中,才笑笑说道:“二少东,咱们是湿手抓面,想甩也不行了。”
  欧阳成方道:“怕什么?我不信他们都是三头六臂的人物?”
  陈大可笑道:“二少东,老朽不是怕对头利害,而是担心老堡主怪罪下来。”
  欧阳成方道:“人家已经找上了门,咱们总不能关着门躲起来吧!爹如没有重振绿竹堡雄风之心,不会要我来,也不会亲自赶来了。”
  陈大可道:“说的也是,老朽也憋不住这口气,如非姑爷这件事闹到开封府来,我还真不知道,有一个这样庞大的组合,在开封地面上如此霸道。”
  雷庆道:“陈老,他们似乎是和官府中也有来往。”
  陈大可道:“这倒是一个麻烦,老堡主有一个特异的规定,那就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许和官府中人动手。”
  欧阳成方冷笑一声,道:“如若官、匪真的勾结起来,官和匪有何不同?咱们总不能伸长了脖子,任他砍去脑袋。”
  陈大可笑一笑,道:“二少东,看起来这件事十分曲折,一旦放手干,有得你施展身手的机会,问题是咱们还得老堡主到来后才能决定,二少东还得忍耐一二。”
  欧阳成方道:“闹了半天,咱们还不知对方是谁,至少陈老也该想法子摸摸对方的底子,等我爹到了之后,咱们就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先找到他们窝里去,一下子把事情了断。”
  陈大可道:“二少东,这个老朽自有准备,不劳费心,我已吩咐厨下备了酒菜,咱们一面喝酒,一面等侯老堡主的大驾。”
  杜天龙突然想起了凌度月,一个人还在客栈之中,半天历经事端,有如瀑布浪泉,紧张得叫人喘不过气,无暇想到凌度月还在客栈,当下站起身子一抱拳,道:“陈老前辈,客栈还住着一个朋友,咱们先回客栈瞧瞧去。”
  欧阳成方道:“大姐夫,客栈住的什么人?”
  杜天龙略一沉吟,道:“我回去把他接来,再替你们引见一下。”
  陈大可经验丰富,察颜观色,已知杜天龙有难言之隐,当下说道:“那很好,你去接他来此,老堡主如于今日赶到,必然有很多的话要问你,这里地方很宽大,多上三二十号人,也有安歇的地方。”
  杜天龙道:“晚辈尽力劝他来此就是。”
  欧阳成方站起身子,道:“走!我和你一起去。”
  杜天龙回顾了雷庆,苗奇,黄蜂女一眼,道:“三位不用去,我和人杰及成方去一趟就行了。”
  雷庆心中已然明白了杜天龙的用心,点点头,道:“三位早去早回。”
  杜天龙由怀中取出一粒药丸,道:“黄姑娘,这药丸姑娘请先服下。”
  黄蜂女接过药丸,未再多问,杜天龙也不再详作说明,带着王人杰,欧阳成方,直向下榻客栈。
  一出门,欧阳成方就发觉有人追踪,不禁心头火起,冷哼一声,道:“大姐夫,他们似是冤鬼缠身,步步不放,你们先走一下,我来教训他们一下。”
  杜天龙笑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现在先忍耐一下,等岳父大人到来之后再作计议,众目睽睽的大街之上,量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欧阳成方强自按捺下心头怒火,没有发作出来。
  回到下榻客栈,杜天龙安排了欧阳成方和王人杰,在跨院中上房等候,独自绕入了凌度月的房中。
  凌度月仍是一身车夫装扮,独自坐在小室之中。
  杜天龙一抱拳,道:“凌兄,我们两度遇险,多承护救,都是凌兄之力吧?”
  凌度月淡淡一笑,未承认也未否认,却一转话题,道:“听说绿竹堡的人,也到了开封府。”
  杜天龙道:“不错,这一路上委曲了你,现在似已用不着再掩饰身份了,家岳今夜可到开封,凌兄请换过衣服,恢复本来面目,在下为凌兄引见家岳。”
  凌度月沉吟了一阵,道:“如论行事方便,还是凌某人目下这身份好些……”
  杜天龙急道:“如何能再这样委曲凌兄,而且目下局势已渐明朗,凌兄,如仍以扮装身份,也无法掩饰本身的锋芒了。”
  凌度月笑道:“对方情形我已摸到了一点边,杜兄既然觉着不用再暗中行事,兄弟就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揭下了人皮面具,换过衣衫,顿时恢复了丰神俊朗的潇洒形貌。带着凌度月同回上房,引见欧阳成方,算过店钱,一行人立即转回到大祥记绸缎庄去。
  这时,大厅上盛宴已开。
  欧阳成方和凌度月十分投缘,拉着凌度月坐在一起。
  黄蜂女似乎是从没有见到这样俊秀动人的男人,两道目光不时在凌度月的脸上打转。
  杜天龙一一替群豪引见姓名,但未把凌度月的详情奉告。
  自然,那是事先得到凌度月的嘱咐。
  所以,陈大可,欧阳成方,黄蜂女等,对凌度月的了解并不太多。
  陈大可很注意凌度月,只觉此人表面虽然谦和,骨子里却有一股冷傲之气,隐隐间有一股目空四海的味道。
  他经练数十年,阅人千万个,心中明白凡是具有这等冷傲之气的人,必然是身负绝技的高人。
  但仔细观察之下,却又瞧不出他有什么特异之处。
  端起了一杯酒,陈大可缓缓说道:“凌兄,老朽敬一杯。”
  凌度月端起酒杯,笑道:“不敢当,在下的酒量不太好。”
  轻啜一口,放下酒杯。
  太阳还未下山,绿竹虽的老堡主带着欧阳凤,也赶到了开封。
  陈大可,杜天龙等,恭迎厅外,只有凌度月,候在厅中未迎出去。
  陈大可一个长揖,道:“见过老堡主。”
  老堡主一拱手,道:“不用多礼,咱们大厅里谈。”
  当先举步入厅,欧阳凤紧随身后。
  凌度月一抱拳道:“末学后进凌度月,见过老堡主。”
  欧阳凤早已经告诉过父亲,老堡主心里有数,连忙还一礼,道:“老朽担当不起,少侠请坐。”
  凌度月微微一笑,原位坐下。
  欧阳凤福了一福,道:“见过凌少侠。”
  凌度月一闪身,道:“不敢,杜夫人请坐。”
  目睹老堡主和欧阳凤对凌度月的敬重,陈大可暗暗奇怪,老堡主为人虽然和气,但对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这般敬重,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欧阳成方心性急,一欠身,急水下滩般,说出了赶到开封的经过。
  欧阳老堡主点点头,目光转注到杜天龙的身上,道:“事情怎会演变至此呢?”
  杜天龙站起身子,道:“保过柳家那趟镖,事情就一波连一波,未平复过……”
  简明说出了事情经过,自然把凌度月的事情瞒了一些。
  欧阳老堡主沉吟了一阵,道:“大可,你瞧这是什么人干的?”
  陈大可道:“属下这些年来,一直避免参与江湖事务,还未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敢妄作论断。”
  欧阳老堡主微微一笑,道:“凌世兄,对此有何看法?”
  凌度月究竟是年轻人,欧阳老堡主这么一高抬,抬得他有些难再矜持,缓缓说道:“就在下查看所得,这是很奇怪的组合,他们不能算江湖上门户帮会,因为他和官府中有着往来……”
  一听说和官府有关,欧阳老堡主就不禁一皱眉头,道:“这个确然是很麻烦了。”
  凌度月道:“虽然和官府中有来往,但他们借重的还是江湖……”
  目光一掠苗奇、黄蜂女,接道:“他们不惜重金,聘约江湖高手和杜总镖头,及在下王恩兄作对,必要杀之而甘心。”
  老堡主道:“这就是老朽不明白的地方了,小婿只不过是一个保镖的镖头,吃一口奔波劳碌饭,既谈不上名扬江湖,也不算什么武林高手,对方既非为利劫镖,更不可能是杀小婿以扬名立万,他们的用心何在呢?”
  凌度月道:“也许杜总镖头是堡主的娇客,以及在下的卷入,使他把事情越办越大,就在下听得消息,江湖上一些很有名气的黑道杀手,都赶来了开封。”
  欧阳老堡主一皱眉道:“这么说来,他们非要杀了小婿不可了。”
  凌度月道:“看情形,似是被老堡主言中了。”
  老堡主沉吟了片刻,道:“凌世兄,既探知他们和官府有来往,却又探得他们聘请了不少江湖高手和小婿为难,想必是已找出些眉目了。”
  凌度月道:“在下虽然探出不少的内情,但还未找出他们幕后的主持人物,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幕后人物,一定很有钱,礼聘那样多江湖杀手,恐怕是一笔很庞大的数字。”
  老堡主道:“能聘到冷八公那样的杀手,确然要一笔很大的银子,就老夫所知,冷八公这人是六亲不认,计酬杀人,全无交情可言。”
  陈大可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老堡主,这档事实在有些奇怪,古往今来,江湖上大约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重金聘请江湖高手,目的只在追杀一位镖局的东主,而且一次不成,再次又来,大有不得手不罢休的用心,这要多少钱,目的何在?”
  欧阳老堡主突然又把目光转注在杜天龙的身上,神情肃然地说道:“天龙,你自己想想看,这些年来你作了什么神、人共愤的事?使人非有杀你不足以消去心头之恨。”
  这位江湖名宿,虽然退休了多年,但他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势,此几句话问得声色具刚。
  杜天龙愣了一愣,起身一个长揖,说道:“小婿保镖为生,在江湖上结了不少仇家,但自信没有做出一件是神、人共愤的事,头上三尺有青天,小婿如有一句谎言,天诛地灭。”
  老堡主的凛然神色,不但使杜天龙惊慌莫名,就是黄蜂女、苗奇等,也有些心头怦然,只觉他那股冷厉的气势,颇有夺人神志的威严,大厅中鸦雀无声。
  杜天龙立下重誓,老堡主脸上的冷厉神色,逐渐转成一股激怒之气。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子,端起桌上酒杯,说道:“皇天在上,诸神共鉴,我欧阳明金盆洗手,封刀归隐。十几年来,一直恪守信誓,未出堡门一步,不问江湖是非,小婿受追杀,而且出手的尽都是武林中第一等的杀手,兰因絮果,莫非是种于弟子之身,形势迫人,弟子不得不暂抛誓言,重入江湖,再启封刀,为武林除害了。”
  一挥手,撒出杯中之酒,大步行出厅外,对天大拜三拜。
  这无疑解除了他立下的誓言,绿竹堡中人,又重行入了江湖上的恩怨是非之中。
  厅中人个个肃立原位,直待欧阳明归回原座,陈大可才一欠身,道:“堡主决心再启封刀重入江湖,咱们也可放手一拼,属下这就去关照他们一声,放手施为。”
  欧阳明一摇手,道:“慢着。”
  陈大可一欠身,道:“老堡主还有什么吩咐?”
  欧阳明道:“咱们要先礼而后兵,你先坐下,绿竹堡重入江湖,总不能留给人话柄。”
  陈大可应了一声,归入原座。
  欧阳明轻轻咳了一声,回目望着杜天龙,道:“听说你已把镖局歇了。”
  杜天龙恭恭敬敬地应道:“是的,小婿已经歇了镖局子。”
  欧阳明道:“好!大可,你想法子通知开封地面的武林同道一声,就说龙凤镖局已经歇了业,杜天龙夫妇暂住在大祥记绸缎庄中。”
  陈大可道:“属下这就遣人送出讯息,但不知老堡主重出江湖的事,是否也要告诉他们。”
  欧阳明道:“告诉他们,明人不作暗事,我一生光明磊落,这番重出江湖,也不希望使清白受到沾污。”
  陈大可道:“属下就去赶办。”
  需知那欧阳明能够成为武林中一代客观存在人人敬仰的人物,并非全是武功高强,他的智略、气度,都有着过人之处。
  黄蜂女和苗奇,都不禁生出了敬佩之心,自动的详述了受雇的经过。
  欧阳明笑一笑,道:“苗兄的大名,老朽相闻已久,只是没有见过罢了,此番相助小婿,老朽十分感激。”
  苗奇道:“惭愧,惭愧。”
  欧阳明目光转注到黄蜂女的身上,接道:“姑娘,老朽昔年和令堂有过数面之缘……”
  黄蜂女接道:“老前辈,家母在江湖的声名,是不是很坏?”
  欧阳明道:“令堂使很多人误解,不过老朽的看法,令堂只是行事偏激一些,有时太急,误伤了不少人。”
  黄蜂女道:“老前辈的气度宏大,不忍伤害晚辈,晚辈未和杜总镖头、雷老英雄相处之前,确然不知自己为人哪里不对。这半月相处,使晚辈体会到正邪之间,确然有很大的分野。”
  欧阳明微微一笑,道:“那很好,姑娘身具慧眼,能够及时醒悟,明辨是非,老朽为姑娘庆贺。”
  凌度月突然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堡主,晚辈有几点不太了然之处,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欧阳明道:“凌世兄,有什么指教,但请明言?”
  凌度月道:“老前辈通知武林同道重出江湖之后,往后作何打算?”
  欧阳明道:“唉!老朽希望,他们能够看我这张老脸,事情到此而止……”
  凌度月接道:“晚辈的看法,似乎是不太可能。”
  欧阳明道:“老朽也明白,这似乎不太可能,不过老朽希望给人一个选择的机会,屈几位的大驾,暂在大祥记留住几日,等他们找上门来,再作打算。”
  凌度月道:“原来如此,老前辈果不愧一代武林名宿,单是这份气度,就非常人能及。”
  欧阳明道:“老了,已不复当年的雄心豪气了。”
  凌度月道:“老前辈胸怀磊落,但对手却未必是有些胸怀,晚辈之意,让他们准备好了大举来犯,倒不如咱们也暗中派人查看一下他们动静。”
  欧阳明道:“什么人去呢?”
  凌度月道:“晚辈初入江湖,识者不多,如是老堡主相信得过,晚辈就毛遂自荐了。”
  欧阳明道:“凌世兄肯亲自出马,那是再好不过,只是为老朽和小婿的事,这样劳动你凌世兄叫人不安得很。”
  凌度月道:“老堡主言重了,晚辈这就暂行告辞。”
  欧阳成方突然站起身子,道:“我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我和凌兄同去一趟。”
  欧阳明冷冷说道:“坐下,你大摇大摆地在开封府游了一天,还认为别人不认识你,有你同行,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欧阳成方不敢多言,缓缓坐了下去。
  黄蜂女道:“凌少侠,我跟你同去如何?”
  凌度月道:“姑娘还是暂请留此,在下先去瞧瞧,如若有需用姑娘之处,再请姑娘帮忙。”
  转过身子,快步而去。
  黄蜂女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甚是难过,望着凌度月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欧阳明淡淡一笑,道:“姑娘,由他去吧!姑娘役蜂逐敌,只怕早已被人认了出来,恐无法瞒过敌人的耳目了。”
  想一想,实也有理,心中的怒火消去了不少,缓缓落座。
  这一阵一直很少开口的雷庆,突然说道:“老堡主这等张网待鱼的办法,十分高明,先给他们一个莫测高深的感觉,让他们自动找上门来,既可保持了先礼后兵的气度,诱敌犯我,再作反击,不失一代名宿的身份。”
  欧阳明拂髯一笑,道:“雷兄,这件事由头至今,雷兄大都在场,雷兄的看法,这件事是否和柳家有关呢?”
  雷庆道:“老堡主不耻下问,雷某人自当奉告一得之愚,当今之世,除了山西柳家长福银号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有聘请这多武林中第一等人物的富豪我们作对,不过……”
  欧阳明道:“不过什么?”
  雷庆道:“柳家虽然财大势雄,但他们没有理由和绿竹堡结仇,这是在下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
  欧阳明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们这做法不外两种途径?一种是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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