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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度月道:“在下没有事,事情出在了杨神医的身上。”
柳凤山道:“此言怎讲?”
凌度月道:“杨神医是天下第一神医,也是位绝无仅有的用毒的高手……”
柳凤山接道:“这个,我知道。”
凌度月道:“但他却中了一种自己无法解去的奇毒,只怕活不多久了。”
柳凤山道:“天下还有杨非子无法解救的毒性?那是什么毒?”
凌度月道:“那是令兄柳大东主所下,听说是南荒之蛊。”
柳凤山道:“原来如此。”
凌度月道:“只怕他无法对二东主长期效命。”
柳凤山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用药解毒,在下自知不如杨神医,但对付南荒蛊毒,在下却是甚有心得,只要凌兄和杨神医,都是真心归降区区,七日后,我替他解去蛊毒。”
凌度月听得心头暗暗震动,忖道:这人口气如此托大竟能解南荒蛊毒,但此情此景,却又不似谎言。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那就谢过二东主了,杨非子如是被解了南荒蛊毒,想必会对二爷忠心不二了。”
他忽然改口叫了一声二爷,听得柳凤山心花怒放,笑一笑,低声道:“度月,你最重要,我看得出,你具有奇高的身手。”
凌度月道:“二爷太看重了。”
柳凤山笑道:“我手中用了不少人,我对他们,也很忧遇,但像你这样谈条件的绝无仅有……”
凤山哈哈一笑,接道:“度月,你该知道唐太宗用魏征的往事吧!用贤臣才人,必得雄主明君,我如不具有一点过人之量,如何用得到你这样的人?”
凌度月心中暗道:“看来,这柳凤山的心胸,似是比那柳凤阁还要宽大一些,也阴险多了。”
心中暗自盘算,更生警惕之意,目光立刻转注到金凤的身上,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情态,道:“二爷这么看重区区,实叫人心甘效死。”
柳凤山仰天大笑三声,道:“度月,金凤她是一位好姑娘,她不但是十二钗卫之首,也是我的好帮手,心腹的谋臣,对我忠心不二,她有过人的才慧,有着很高的成就,你们也是珠联璧辉的一对,我这就派人准备一下,今晚上,就要你们完成洞房花烛。”
凌度月心灵震动,但表面上,却又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情态,难以自禁,急急一抱拳,道:“多谢二爷。”
金凤一扬柳眉儿,欲言又止。
她似是有些激愤,也有些幽怨,只可惜柳凤山没有回顾她一眼。
但凌度月看到了,心中暗道:“柳凤山说的不错,这金凤却是一位好姑娘。”
只听柳凤山笑道:“去告诉他们吧!我答应了他们所有的条件,绿竹堡主的人,我会别作处置,今晚上设宴欢迎你们。”
柳凤山说完,一挥手,带着十二钗卫走出了大厅。
凌度月末再回入雅室,却招招手,请杨非子等一行人,进入大厅。
杨非子目光转动,看清了大厅中没有监视之人,才低声说道:“凌少侠,能屈能伸,表演逼真,好叫在下佩服。”
凌度月叹息一声,道:“似乎是,咱们低估了柳凤山。”
杨非子道:“目前为止,咱们并未失败,至少,咱们还稍占上风。”
欧阳凤突然开口,道:“凌少侠,你真的要娶那位金凤姑娘吗?”
凌度月苦笑一下:“那丫头不单纯,但就目下情形而言,就算她是一副苦药,在下也得暂时吃下去了。”
杨非子道:“守大义不拘小节,目下情况,咱们身居矮檐下,不能不低头。”
雷庆道:“老弟,看不出啊,你这应变的才华,连我这跑了大半辈子的老江湖,也不得不佩服了。”
凌度月道:“在下自觉才智略谋上,只怕还难和对方相交,还得诸位随时指点……”
目光转注杨非子的身上,接道:“杨前辈,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
杨非子道:“什么事?”
凌度月道:“柳凤山自诩能解去你身中蛊毒,不知是真是假。”
杨非子道:“中原医道上,解蛊非易,但他如养了南荒用毒高手,那就又当别论了。”
凌度月道:“听他口气似极有把握,似非吹嘘。”
杨非子点点头道:“此时此情,他似乎不用承诺,只有轻轻的一句话,就可以推拒过去,但他却硬把事情搁下来,似乎是有些把握了。”
凌度月道:“看情形,咱们似只有暂时依附于他了,但不知今晚上的酒宴之上,他是否会在酒饭之中下毒。”
杨非子道:“照讲是应该不合,但咱们不能不备,等会,我给各位一粒药物,发觉不对时,就快吞下去。”
天色上灯时分,绿竹堡大厅中,设下了一桌酒宴。
除了柳凤山坐的主人的位置,凌度月、杨非子、杜天龙、雷庆、王人杰等,团团围着一桌,青衣小童,川流不息地献上酒菜。
这该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
凌度月暗中留心查看,十二钗卫中,不见了钗头金凤。
度月未再提起金凤的事,二东主也未提过,直到酒席将散时,柳凤山举起手中的酒杯,道:“诸位,凌少兄今夜小登科,咱们敬他一杯。”
当先举杯,一饮而尽。
群豪只有入境随俗,跟着喝了一大杯。
凌度月心中苦,表面笑,也干了面前的酒杯。
柳凤山一挥手,道:“走,度月,我送你进洞房去。”
凌度月道:“二东主,这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柳凤山笑道:“人是你要的,怎么?我割爱了,你想变卦?”
凌度月有些腼腆地说道:“二东主,在下只是……”
柳凤山接道:“度月,我不会刁难你,婚姻大事,咱们也作不了主,今晚是给你婚宴。”
凌度月道:“哦!”
柳凤山道:“咱们走吧!我带你去。”
凌度月道:“不敢有劳,不敢有劳,在下自己去了。”
柳凤山道:“绿竹堡地方不小,你可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总不能到处乱撞吧!”
凌度月道:“这个,就算要个人带路吧!也不能劳动到你。”
柳凤山道:“好!我是恭敬不如从命,我要钗尾带你去。”说完举手一招,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秀丽佩剑少女,快步行了过来。
柳凤山道:“带这位凌度月到金凤那里去。”
钗尾一欠身,带着凌度月离去。
柳凤山望着凌度月去远的身形,笑道:“诸位也请休息吧!”
杨非子,雷庆等,齐齐站起身子,抱拳一揖,道:“多谢二东主。”
他们早已勾通了心意,所以,都装出一幅恭顺之态。
柳凤山颔首微笑道:“借重,借重。”
在十位钗卫护送下,离开了大厅。
且说那佩剑少女,带着凌度月穿过几重庭院,到了一座小跨院中。
房中灯火明亮,但却双门紧闭。
钗尾指指那灯火明亮的正房,笑一笑,悄然而退。
丑媳妇终得见婆婆,凌度月硬着头皮叩动了门环。
室中传出来金凤的声音,道:“门未加栓,自己进来吧。”
凌度月推门而入,只见金凤一身粉红衣着,端坐在一张木榻上,二只粗大的龙凤烛,火焰熊熊。
金凤背倚木榻上,榻上是鸳鸯枕,红绫被,充满着春意。
龙凤烛火,使这座小院中,散播新房气息,可惜是金凤姑娘,却没有新娘子那股欲言还休的羞意。
金凤很冷静,冷静得带有一股寒意。淡淡笑一笑道:“关上门吧!如是你不希望有那些冒失鬼们交错进来,那就加一道木栓吧!”
凌度月笑一笑,道:“凤姑娘,加一道木栓,目的何在?”
金凤双目盯注在凌度月的脸上瞧了一阵,道:“拴上你的人,也拴上我的人……”
凌度月道:“哦!”
金凤道:“有些冒失鬼,不论房中有什么人,一脚就闯了进来。”
凌度月拴好了木门,回顾着金凤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金凤指指靠在木柜旁边一张木椅子,道:“凌兄,先请坐吧!”
凌度月依言坐了下去,道:“姑娘,在下坐好了。”
金凤一皱眉头,忖道:这人,给我个一路糊涂下去,那倒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心中念转,火上心头,冷哼一声,道:“凌度月,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凌度月道:“啊!这个——在下就有些不明白了,你在二爷面前答应了在下的要求,今夜是咱们先谈谈清楚。”
金凤道:“是洞房,也有花烛,不过,因为,我不是那种轻易被人蹂躏的人,所以,咱们应该先谈谈清楚。”
凌度月道:“那么姑娘请说吧!在下洗耳恭听如何?”
金凤道:“我想先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完壁,别再想我会是清白身子。”
凌度月道:“啊!在下也不是未接触过女人的男人,咱们两个人,都不吃亏。”
金凤一皱眉头,道:“咱们作女人的,从来没有问过男人这件事情,我们也不在乎男人这些事情,但男人却是要求的十分严格。”
凌度月道:“姑娘只是问这件事吗?在下已经答复得很清楚了。”
金凤道:“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处女之身,是吗?”
凌度月道:“是!”
金凤道:“好!咱们谈清楚第二件事。”
凌度月道:“姑娘请说吧!”
金凤道:“你准备今夜之后怎么处置我?”
凌度月道:“姑娘这话问得很奇怪了。”
金凤道:“一点也不奇怪,今夜里,你凌少侠,不是娶媳妇,因为,你根本没有重视这件事,充其量,只不过是收个小妾,或是收一个婢女罢了。”
凌度月心中暗道:“幸好,她和我这么一谈,如是她进门就对我热情如火,这场面,真不知叫人如何应付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笑道:“姑娘的意思怎么办呢?”
金凤道:“我是问你,我只是被宰割的一只小羊罢了。”
凌度月道:“这个,我看还是你姑娘提出来吧!在下能够答复的,我就当场答复如何?”
金凤道:“那很好!如是凌少侠不便说,贱妾我厚颜相问了……”
凌度月心中暗道:这金凤虽然是丫头身份,但她武功之高,心机之密,都非常人能及,尤其对十二钗卫的影响很大了。
心念转动,微笑说道:“姑娘,不谈洞房花烛之事,咱们还是深闺清谈,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金凤黯然一叹,道:“凌爷,作人正室,我还没有这个条件,所以,我想也没有想过,只是我作妾作婢罢了。”
凌度月道:“姑娘的意思是……”
金凤接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才会对你问个明白。”
凌度月道:“作妾如何?作婢又如何?”
金凤道:“你如收我作妾,我自然应该尽到了作妾之责,你对二爷说明白,从此之后,要把我带在身边……”
凌度月接道:“作婢呢?”
金凤道:“作婢嘛?自然是身份更低一层,平常日子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听你使唤的丫头罢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过你也要从此把我带在身边,不能让我再受别人的蹂躏!”
凌度月道:“这个,你受什么的蹂躏?”
金凤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凌度月道:“如是方便,在下确希望多知道一些情形。”
金凤道:“柳二爷,除了他,也没有人敢动我,能动我。”
凌度月道:“哦!十二钗卫中个个如此吗?”
金凤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吗?我不太清楚,但我推想,他要哪一个侍寝相陪时,谁都不会推辞了。”
凌度月道:“一国之君,也只能在后宫为所欲为,这柳二爷的享用,却不在一君之下了。”
金凤道:“你可是还要想它吗?”
凌度月笑一笑,道:“大丈夫追求权势,迷恋不舍,也就不过是如此罢了。”
金凤沉吟了一阵,道:“现在,凌爷还没有回答贱妾的话。”
凌度月心中暗暗忖道:糟了,这女人,仍是为婢为妾之事,追问得如此清楚,看来,是马虎不过去了。
心中念转,人却低声说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愿意为妾呢?还是甘愿作婢。”
金凤道:“凌爷,那就要看你的了,残花败柳,我们还争的什么名分,至于小婢再三提醒此事,一来,今后贱妾不希望再受别人的蹂躏,这就要借凌爷的保护了。”
凌度月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不论什么名分,都不能再让你受到一点欺侮了。”
不知是金凤感激,还是有些失望,轻轻叹息一声,道:“凌爷,有你这一句话,贱妾就放心了。”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姑娘,至于为妾为婢的事,可以容我再想一想好吗?”
金凤道:“这个,随便凌爷了。”
凌度月低声道:“姑娘,此事没有决定之前,在下决不侵犯姑娘。”
金凤微微一怔,道:“这样严重吗?”
凌度月道:“是!十分严重,不过,姑娘可以放心的是在下决无厌弃姑娘之心。”
金凤缓缓把目光移注到凌度月的脸上,道:“凌爷,你可知二爷的为人吗?”
凌度月道:“这个吗?在下知晓的不多,还得金凤姑娘挑明一下。”
金凤道:“你把我要了来,如是在人侧不闻不问,一旦二爷问到小婢时,要我如何答复?”
凌度月呆了一呆,道:“他会问你吗?”
金凤低声道:“是的!柳二爷希望知道一切事情的详细内情。”
凌度月道:“难道他还会问到咱们之间的床笫间事。”
金凤道:“一个人的品德如何?此事关系甚大?”
凌度月呼的一声,吹熄了室中的蜡烛,伸手握住了金凤的柔荑,道:“凤,咱们上床谈吧!”
他的手微微发抖,内心中,也有着无比的紧张。
金凤似很热悉,比起凌度月,高明多了。
她轻挥着双手,解去了凌度月身上的衣服,掩上红绫被,然后,也脱下身上的衣衫,长裙,躺在凌度月的身侧。
凌度月壮壮胆子,伸伸手轻轻一抱金凤的身体,金凤却乘势把娇躯偎入了凌度月的怀中。
两人都穿着一件极薄的内衣,这一来,立刻肌肤相触。
凌度月的身体,突然开始有些抖颤起来。
金凤轻轻吁了一口气,低声道:“凌爷,告诉我,你接触过女人没有?”
凌度月也明白,难以自主的这份紧张,无疑泄了底,如是再对她欺骗下去,实在也无味得很。
心中念转,口中应道:“不敢欺瞒姑娘,在下嘛,和女人睡到一张木榻之上,这样肌肤相视,却还是第一次了。”
金凤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那些风流情态,都是故意地装出来的了。”
凌度月道:“这倒不是。”
金凤道:“不是装出来的,那我倒要请教一二了。”
凌度月道:“什么事?”
金凤道:“你既不是好色之徒,又未曾有过风流经验,你选我的用心何在?”
凌度月微微一怔,暗道:这丫头,不是简单人物,尤其是,她们对那柳凤山的忠诚,不可稍存轻视之心,必得动之以诚才行。
心中主意打定,口中缓缓说道:“凤姑娘,在下却不是好色之徒,但在下选姑娘作为投入柳二爷麾下的条件,是出于一片真情。”
金凤怔了一怔,道:“一片真情……”
凌度月接道:“不错,原来,在下是想娶姑娘为妻……”
金凤身子抖动了一下,道:“这话,当真吗?”
凌度月道:“自然当真了,在下几位朋友,都是目睹此事的人。”
金凤点点头,道:“我不配,凌爷,我只能作一个侍妾或者作一个丫头。”
凌度月道:“那是你姑娘的想法,在下却是从未有过此想。”
金凤道:“我已是残花败柳……”
凌度月接道:“但当时,在下却不知道……”
金凤接道:“现在,你知道了,心中很后悔,是吗?”
凌度月右手紧紧一收,把金凤抱得更紧一些,道:“金凤,我如是真的后悔了,也不会和你共床一枕了。”
金凤是过来人,床第间的缠绵情致,自然是比那凌度月高明得多。
金凤轻轻晃动着娇躯,挠逗地伸出了右手,口中却缓缓说道:“凌爷,柳二爷待我恩意太深,他要我们死,我们都不会说个不字,所以,他要我身体时,我也无法不答应他,不过,有一点,是我想不到的。”
在金凤的挑逗之下,凌度月突然感觉到丹田下升起了一股热流,迅速向四肢扩散。
凌度月咬咬牙,强忍着身上升起的异样,反问道:“什么事?”
金凤低道:“他会把我送给人,唉!若非如此,我还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得宠爱的人,想不到,他竟把我视作一件物品似的,随便就可以送人了。”
凌度月道:“姑娘完全是听命行事了?”
金凤道:“不错,登上这牙床之前,我还是奉命行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