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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捂住了心口,有些酸涩地说:“宣儿,你说,我该相信一次么?”
相信,运气差劲如我,也有得到高人帮助的时候?
“姐姐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好报呢?”顾明宣亦看见了外界的一幕,眼角就带了些泪光,“哪怕这位道长是骗我们的,我也愿意相信,因为我们的处境,已经不可能更坏了。”
叶歆瑶自不知她和容与闹出来的这番动静,让顾明宪真正下定了决心。事实上,她如今踩着一枚玉簪,立于半空之中,左手不住变换着法诀,右手凌空虚划,神情凝重地望着眼前晃动的佛塔,显然认真了起来。
她方才施展的道法,乃是道门正宗的顶尖道法之一的“极天太玄术”,此道法的大名并无多少人知晓,可若谈及这一道法的两种变化,即“一气清光术”和“紫霄神雷法”,绝对能称得上家喻户晓,几乎能算是道门的招牌攻击道法。
道门崇紫,认定紫乃至尊至贵之色,纵天地初开,万物混沌,清浊不分,仍有鸿蒙紫气尚存,天开则东来。正道又推崇青,认定青乃浩然正气所化,唯有吸纳清气,彻底排除浊气,方能使自身充盈,霞举飞升。“极天太玄术”以“太玄”为根本,以“紫”、“青”为内容,玄奥晦涩,高深莫测。
“极天太玄术”对修行者的资质要求非常高,根骨、悟性、神魂、毅力、心性等都必须是上上之选,才能完整地修行此门道法。修炼之后,一旦心存了邪念,也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纵金丹修士能凭借修为和自身对“道”的感悟,强行修炼其中一两种道法,却也只是得其形不得其神。
完整的“极天太玄术”和相应的修炼方法,唯有顶尖的道门正宗门派方有存留,供门派金丹及更高阶层的修士修行。散修纵机缘巧合,从哪个古迹中得到相关内容,能自学成才的也寥寥无几。正因为如此,修行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倘若与正道修士对敌时,修为不足金丹的修士竟能用出这两招中的任何一招,那么你就得掂量掂量下手的分寸了。因为这种修士,基本上都是大门派全力培养的精英弟子,未来中流砥柱的存在。像叶歆瑶这种阴神修为尚差一线,却能将“极天太玄术”使用得流畅自如的,更是凤毛麟角,多少门派求而不得的存在。
幻化成老妇人的厉鬼虽不知她此番面对得乃是道门和剑修中万载难逢的天才人物,却也能感受到两人的难对付。拿手的幻境分分钟被破除不说,叶歆瑶和容与的两次联手,也全都踩在了她的薄弱环节,打到了她最痛的地方。
青莲长歌破除世间邪祟,被容与斩断的双臂再也无法复原,需要结印的法诀一个都用不出来,神通登时被卸了一半。叶歆瑶的紫霄神雷又在她力量汇聚之处炸开,让她彻底无法维持伪装,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精雕细琢,宝相庄严的七层佛塔,每一个壁画上我都浮现狰狞的妖魔鬼怪,每一尊佛像都变得阴森晦暗,起伏的呼吸声,细细碎碎,若隐若现的窃窃私语,还有凄厉的哭声和尖利的嚎叫,此起彼伏,令人不寒而栗。
见到这一幕的活人,不知多少吓得双腿发软,又有多少发出了应景的尖叫声。哪怕什么内情都不知道,光看着如此场景,他们也能想到——这座修筑在皇宫外城,妃嫔们喜欢参拜的佛寺,竟是一个巨大的鬼窟,看上去还,还,还像活的!
塔尖的钟楼里,万斤黄铜铸就的大钟上,出现一张扭曲的人脸,但见它张开嘴巴,放声狂笑:“你们这两个多管闲事的臭道士,既然不想走,就给我永远留在这里吧!”
回答它狂妄宣言的,是一道剑光。
清冷,孤绝,似天边冷月,又似夜间寒星。让人遥望却不可及,除却憧憬之外,唯有跪拜,只能膜拜。
剑光没入塔妖吐出的大片浊气中,还未等塔妖继续发表一些嚣张的言辞,黑色的雾气就被毫不留情地击散,直冲钟楼。
何谓剑修?一剑在手,万法皆破,万象不存。
以对付这个世界修士的手段,来对付他们二人?
当塔妖的注意力被容与完全吸引,使劲手段对付他的时候,虚空之中,突兀出现近百个泛着金光的大字,里三层,外三层地环绕在她周围。但见叶歆瑶长袖一挥,第一层的八个“防”字化为四道金色的幕帘,上接苍穹,下入地脉,将佛塔牢牢困在中间。
黑色的雾气和诸多冤鬼冲击着防御,叶歆瑶视而不见,第二层的十六个“断”字,直直嵌入地下!
这一招犹如打中了蛇的七寸般,霎时间将塔妖的注意全部吸引过来。哪怕第三层的六十四个“灭”字摧枯拉朽,不知夺去塔妖多少手下的寿命,它亦不屈不饶,陆续放出无尽的怪婴、怨鬼,想要夺取叶歆瑶的性命。
只可惜,塔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想攫取更大优势,才将两人拉入佛塔的举动,让叶歆瑶清楚地明白,此地乃是它力量根基所在。并且它还拥有很强的佛性,对妖魔鬼怪的绝对克制手段,在它身上未必能发挥完全效力。若是真在幻境中一直诛杀它的手下,亦或是在佛塔中与对方正面较量,失了地利的优势不说,还可能被敌人活活拖死。需得转移战场,并打它个猝不及防才好,毕竟这怪物若是见势不妙,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孤注一掷地来个无差别攻击,那些枉死之人的因果,可有大半要算在叶、容二人的身上。正因为如此,叶歆瑶才在“一气清光术”与“紫霄神雷”中,加了一个弱化版的雷系道法“雷霆万钧”,清扫塔内冤魂。
容与修行十余年,大小战斗经历无数,见多的敌人不计其数。一见叶歆瑶做出这种浪费法力的举动,便知整座佛塔都可能是塔妖的力量来源。所以他不由分说,凭青莲剑胚的特殊效用,先断其双臂,将它人形的战力废去大半。纵塔妖没被紫霄神雷重创,它想仗着人形赢过二人,亦是妄想。而它一旦化为原型……截断地脉之气,彻底断其根基,对能看到气运的叶歆瑶来说,简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从幻境被破除的那一刻开始,战斗节奏就落入了叶歆瑶和容与的掌控之中,胜负,结局,早已注定。
这一夜,狂风大作,雷霆未绝,凄厉的鬼哭惊醒了沉睡的众人,金色的帘幕照亮了漆黑的夜。
顾明宪下定决心后,便镇定自若地弄醒地上的两人,与之一番长谈,顾明宣则紧紧地握住姐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无尽的勇气,面对不知好坏的未来。
第一缕晨光照入冰冷的宫廷时,叶歆瑶再次推开了寝宫的门。
她衣冠不乱,神情未改,看都没看一眼在场的另外三人,问顾明宪:“想好了么?”
“他们二人……”顾明宪微微一笑,淡然道,“已对我投诚。”
第3卷 第一百章 巾帼英雄论天下
更新时间:2013…09…14 21:04:00字数:2744
被叶歆瑶“带来”的两人,一个是东岳皇帝手下的暗卫,名唤初七,一个是福庆班的花旦,段水衣。
这两人中,初七知道顾明宪是皇后,也知道皇帝让自己扛个戏子过来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顾明宪已有身孕;段水衣则是在昏睡之中,不明不白地就被抗走,直到醒来,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等顾明宪轻描淡写,将事情一说,两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段水衣是吓得——他虽不通东岳律令,也知自己若被真扣上“与废后通奸”的帽子,绝对死无葬身之地。虽说他是自幼被卖入戏班的,早早与亲生父母没有联系,哪怕诛九族也未必能连累到他们身上。可若真坐实了这一罪名,福庆班定会倒大霉,不复存在亦不过贵人一念之间。
哪怕教他唱戏的师傅对他非打即骂,班中勾心斗角,为当红角儿,互相使绊子,时不时说点酸话。但大家好歹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一同走南闯北,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他虽为贱籍,这辈子都难以翻身,但生活再苦,想到以后能拿着金银去个偏僻地方买房置地,过安安生生的日子,好歹有点盼头。事实上,也正是这个愿望支撑着他熬过不堪的一切,活下来,红起来,偏偏……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至于初七,暗卫也是人,再怎么严厉的训练,让他们不得不将感情压在心底,也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感情。
的确,这些暗卫的性命都攥在皇帝手里,每个月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全身溃烂而死的剧毒,让他们不得不对皇帝付出忠诚。但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忠诚,分量实在重不到哪里去。更别说自顾明宪嫁进来的第一天起,初七就负责盯梢顾明宪,如此多年你明我暗的诡异相处下来,谁对谁错,初七心中早清如明镜似得。若非他只是一个连自身性命都保不住的小人物……哎……
知道这次的任务后,初七心中痛苦不已,将龙椅上那俊美无俦,却理所当然地陷害自己前妻的男人鄙视了千百倍,却碍于纵自己不做这件事,依旧有别人来做,说不定皇帝还会将顾明宪想得更加糟糕,这才压下翻涌的情绪,做着违心陷害他认为柔弱可怜又可敬的女人得勾当。听见皇帝指定对方是段水衣,他也不觉得奇怪——段水衣扮相极美,皇帝多看了两眼,小情人不高兴。为哄情人开心,皇帝就随便给此人定个罪名,让他永世不得喽!
叶歆瑶轻轻一扫,见段水衣的眼底深藏着怨愤和不甘,初七则带着淡淡的不屑与鄙夷,就知顾明宪所言非虚。
需要照顾的人如此果决凌厉,几乎不要自己操心,这让叶歆瑶轻松不少,所以她先看了一眼初七,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你自小便服用了一种极为伤身的药物,以本命精血为代价,在极大地激发自身潜力,提高实力的同时,也会减少自身的寿命。按你的情况,若不采用我提供的方子和呼吸吐纳功夫,便只有两年可活。”
饶是初七沉稳冷静,少言寡语,听得她这样说,也不由惊道:“药物?不是毒药?”那每次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恨不得弄死自己是怎么回事?任务失败,被主人惩罚,浑身溃烂,连人形都不成的死法,又是怎么回事?
“药是三分毒,我提供的方子,顶多也只能让你多……约莫半个甲子的寿命吧!”叶歆瑶淡淡道,“这药物对你们这种身体素质的人来说,药性实在是太强,才很少有人能熬过去。所谓的解药,应当是采取主要药材附近伴生的药草,削弱药性,亦或是缓解疼痛罢了。于身体没有半点益处,事实上,解药服得越多,人也死得越快。”
初七没再说话。
对他们这种生活在黑暗之中,身不由己的人来说,莫说多活半个甲子,就连多活一天都是幸福的。
纵然再怎么被洗脑,这么多年的日夜跟随,初七的心境早就有些变化。倘若可以选择,他宁愿跟随骄傲又自尊的皇后娘娘,也不愿意为皇帝做那些残害好人的违心之事。至少他盯梢顾皇后这么多年,从未见皇后戕害任何后宫妃子,反倒是慈眉善目的太后和甜言蜜语的皇帝,那真是打胎的一把好手。
绝对的忠诚,从来都不是靠着武力的强大和毒药的控制,唯有可贵的品格,方能得到旁人发自内心的尊敬与追随。
听见叶歆瑶真能解决初七的身体,顾明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望着艳丽妆容下,仍旧能看得出几分青涩,却带着无限风情的段水衣,心中咒骂皇帝竟这般瞧不起她的品味,连栽赃都选个十六七岁,容貌风情尤甚女子的少年,不知道她喜欢英武强健,充满阳刚气概的慷慨男儿么?若找面首,自然得找个自己看得上的,找个比自己还漂亮的,难道她就这么喜欢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
顾明宪暗中腹诽皇帝,面上却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至于你……”
段水衣十三岁便是福庆班的花旦,十五岁便找好了接班人,眼下是事业的巅峰,也是青春即将不复,没办法继续大红大紫的时候。他在风尘中打滚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不必说,稍稍一想也明白,初七身怀武艺,高来高去,能帮废后办很多隐秘的事情,自己又会什么?给废后和贵妃唱戏?别开玩笑了,他敢这样说,便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他的根骨不错。”叶歆瑶开口道,“我受到的托付,是你安全与否,若你的儿子真去了异国他乡,我不会管,我的同伴更不会,这件事与他无关。”
顾明宪心领神会,知对方底线在哪,便立刻改变之前的计划。只见她迟疑地看了段水衣一眼,有些犹豫,又有些挣扎,叶歆瑶笑了笑,十分配合地说:“看他资质和用心吧,教得好就教,若是榆木疙瘩,也没什么关系。”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淡然,段水衣却好似从中听出了凛然杀气一般,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听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定下顾明宪生得就是个儿子,而且会被送去做质子的事情,顾明宣有点不解:“姐姐,你怎么能断定我们……东岳还没弱势到需要质子的程……”
“你当这个孩子,我是怎么怀上的?”顾明宪淡淡道,“我的好弟弟与程将军关系莫逆,皇帝吃醋,将程将军调离淮武关,换了一个自己的心腹上去,谁料却弄丢了这一天险。他一心想做前所未有的圣明君主,却被事实……朝臣斥责,北齐得理不饶人,派使者索要公主和亲,顾明定还指责他不该因私废公,他心中烦闷,多喝了些酒,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与我吵了起来,又被我说得恼羞成怒,这才动了他最拿手的本事呢!”
顾明宣无姐姐的眼界,不知淮武关丢失意味着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问:“北齐立国不足五十年,咱们东岳却绵延四百载,论国力论兵力都比他们高出不少……”
“倘若他有一丝半点的决绝,就该不惜代价,趁着北齐在淮武关立足未稳的时候,哪怕用人命填,也要将这个军事要塞给抢回来!”顾明宪轻轻地笑了起来,面上却带着些微的冷意,“可他做了什么呢?提防父亲,提防程将军,提防孔将军,为了这些所谓的‘内患’,竟同意了北齐结‘兄弟之国’的要求,还让你相看宗室女,打算真牺牲无辜的姑娘家去异国他乡和亲,明明是自己的无能,却要女儿家付出血泪的代价……他这个人啊,我早就看透了,嘴上说着不得已,实际上牺牲了一切,就是不会牺牲自己。北齐的皇帝可不是傻子,让他派人驻守淮武关,悉心经营。七八年之后,霆儿成长,他的兄弟们又都二十多,掌握了一定的势力,北齐定会在那时对我国索要质子。无论哪个皇子去了北齐,都会让本来就不稳的皇室下一代,雪上加霜。”
第3卷 第一百零一章 黄泉阴珠诱沉沦
更新时间:2013…09…15 21:24:50字数:2337
顾明宪说这番话的时候,满腔愤慨,又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和不甘。
她不爱自己的丈夫,却深深地爱着这个国家,以身为东岳人而自豪。对她来说,皇帝换个人做没什么,哪怕换个家族当皇室,换个姓氏做皇族都没关系,只要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能自由自在地说着乡音,没有因他国的入侵而沦为二等公民,她便心满意足。只可惜,满腔抱负,时不我与。
顾明宣见姐姐这般激动,便觉脸上火辣辣的,毕竟和亲的宗室女也经过了她的眼,所以她讷讷道:“宗室女身为皇族成员,养尊处优,理当为东岳牺牲……”
“事情不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空话、大话、好话,谁不会说?若太后与皇帝真如此深明大义,为何不让嫡亲的阳邑公主,又或是关系与他俩亲近的长华公主去和亲?”顾明宪轻嘲道,“莫说战争劳民伤财,会给百姓带来灾难,丢失天险关隘,明明有能力一战,却因顾忌将领掌权,生生放弃拯救这个国家的机会……若龙椅上的那位还有半点男儿血性,都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有些人说话,只会让人觉得轻浮,牛皮吹得天花乱坠,真要让他做事,却半点责任都担不起,顾明宪却不是这种人。她说话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并带着慑服人心的力量,让人打心里为之信服。至少在场的三个人,已经完全被她的言论所折服,打心眼里鄙视起高高在上的皇帝来。
叶歆瑶一向不喜欢封建皇朝的存在,在她看来,“家天下”本就是一种畸形的,完全靠人品,十分不可靠的制度。谁让“家天下”永远是“家”在前,“天下”在后,哪怕说得再好听,皇朝的主宰者也不会为天下万民放弃自己的利益,只会为自己的利益放弃旁人。指望出一个圣明君主,带给自己幸福安乐,这概率……比天上掉个神仙下来说要收你做弟子也大不了多少。
想到一件事,知道自己不能长时间留在惊尘宫的叶歆瑶拔下通体碧绿的发钗,递给顾明宪:“此钗名为‘情丝束’,是我无聊时炼制出来的小玩意,可攻可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