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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好奇地盯着四周的光幕瞧。
叶前辈这手段,当真……通神……
他正感慨的时候,一个硕大的头颅猛地从流霞光幕中穿出,恰恰与他打了个照面。
饶是萧云霈胆大非常,见到猩红眼珠就比自己整个人还大上不少的怪物,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但督神观察一下才发现,这孽龙竟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被剑气斩去了大半身躯,又遭光幕侵蚀,本能地想找个方向突围罢了。
叶歆瑶神色微冷,扬起右手,做了一个“卷”的动作。
伴随着她这个动作,原本规规矩矩,一点点缩小的流霞化作长虹,层层叠叠地卷于孽龙的身躯之上。
孽龙出世之时,长逾百丈,身躯庞大至极,却因不敌容与,气运被斩去的缘故,眼下身躯不过四十丈许。叶歆瑶略一用力拉动锁链,孽龙正不住挣扎,一道剑光如天外流星,直入孽龙逆鳞,将之牢牢地钉在了峭壁之上。
流霞锁链不知为何,又长了几圈,死死地困住了孽龙不说,也将它彻底禁锢在悬崖旁,唯有一个硕大的龙头扣在悬崖上。
萧云霈见自己面前横着一个不住喷气,一喷就将积雪融化,看上去毒性很剧烈的龙头,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
叶前辈,还有那位白衣的前辈,为何这孽龙……要放在我面前?
他不认为此事乃是意外,事实证明这也不是意外,因为叶歆瑶很快就来到这座山峰上,见孽龙还有些不老实,直接一脚重重踩在它的龙头上,眼见地面凹进去一个巨大的坑,孽龙卡在里头,动都动不了,这才望向萧云霈,温言道:“长生,过来。”
萧云霈对比一下孽龙脑袋和自己身躯的结实度,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叶歆瑶旁边,这时候,容与亦到了此处,见到叶歆瑶身旁的萧云霈,又扫了一眼脚下的孽龙,他便知叶歆瑶打算,问:“可行?”
“倘若长生能吸纳一半北齐国运,又有罗宇衡、钟离信和顾明宪襄助,我便能放心了。”叶歆瑶也不避讳萧云霈在身边,很是坦然地说,随即又望着萧云霈,微笑着鼓励道,“你抬起右手,凌空置于龙头之上。”
听得叶歆瑶吐露离别之言,萧云霈心中五味陈杂,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听从叶歆瑶的话语,抬起右手,恰好凌空放在离孽龙犄角三指距离的高度。
他亦是习武之人,保持一个动作几个时辰并非太难的事情,偏生辰光推移不过三刻,萧云霈的脸上就露出几许惊骇之色一一为何他会觉得,那孽龙的身躯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又缩小了几分?
不,这不是幻觉,这……
萧云霈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没找到什么痕迹,便问:“叶前辈,这……”
“吸纳气运而已,无需担心。”叶歆瑶淡淡道,“你有心借战争将起之时,收盗匪、纳流民、夺关隘,发展自己的势力,这种想法很好。我看着你长大,自然要祝你一臂之力,这北齐的国运,左右空着也是空着,与其分散于诸侯之身,不如悉数归你。有些人福分薄,一辈子都承载不了大气运,你却能吸纳北齐三百年国运为己用,这是上天的恩赐……长生,我能庇护你一时,终究庇护不了你一世。”
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陷囹圄苟偷生
叶歆瑶的话语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意味,萧云霈怔怔地看着这位他视若师长的存在,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突然听见一个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若非亲眼所见,我竟不知你也会说出这种丧气话来。”
在他出声的前一刻,三人都未曾感觉到身旁还有别人的存在,正因为如此,容与周身的“气”为之一变,收敛得更好,不见任何锋芒,却似暴风雨的前奏;萧云霈有些惊讶,却没表现出来;唯有叶歆瑶露出些许惊喜的神情,竟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转过身,朝着站在另一座山峰上,一直看着这边的男子扬了扬手,微笑道:“阿箫,好久不见啊!”
听见她喊出名字的第一刻,容与就知道对方是谁。
青岩大世界,古韵宗,七妙真人的关门弟子,申箫。
这位仅差一步就能修至元神境界,身份显赫至极的高阶修士,出人意料地没有正道弟子身上该有的温柔、稳重、平和,他给人的第一印象竟是落魄和颓废,其次便是阴郁和难相处。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轮廓十分俊秀,眼瞳纯黑,十分深邃,本应是一张迷倒天下女子的面孔,却生生被他自己给弄得灰不溜秋,让人看不过眼。
申箫冷哼一声,有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身影却立刻出现在这座山峰上。只见他用挑剔又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孽龙,瞥了一眼萧云霈,再郑重地打量了容与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挪了回来,直接忽略掉旁边的两个半活物,对叶歆瑶说:“有点事情和你说,能单独来一趟么?关于静雅的。”
听见“静雅”二字,又见申箫神情不似往常一般满不在乎,叶歆瑶猜到事情可能十分严重,便道:“我答应了长生,先将他们给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跑一趟千钊的故人那儿,应当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吧?”
申箫摆摆手,话语中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若是很急的话,你先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吧?交代事情什么的不急于一时,但有些事情,我觉得……早点知道早好。”
叶歆瑶点了点头,刚要答应下来,容与突然说:“我去吧!”
“容……”
“如此,自是最好。”申箫知容与看出自己的逐客意味,抢先说,“劳烦容公子了。”
容与带着萧云霈和罗宇衡走后,叶歆瑶轻叹一声,申箫深深地看了她片刻,十分干脆地问:“你喜欢他?”
叶歆瑶下意识摇摇头,不明白申箫为何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就听得申箫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救静雅的话,他帮忙也无妨。”
“等等,阿箫。”叶歆瑶品出了申箫话里的味道,来不及问申箫一直闭关,究竟怎么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私事,也来不及辩解说容与未必会来,而是先问了最关心的问题,“静雅在哪里?”
申箫收敛了懒散的神情,叹道:“邪皇墓。”
叶歆瑶闻言,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怎么会在那里?”
修真界邪性之辈数不胜数,真正能称得上“邪皇”得却只有一个,那便是碧落天紫薇大帝的恶念分身。
碧落天乃天下生机充盈之地,世间命理汇聚之所,身为碧落天的统治者,紫薇大帝必须承载世间一切光明美好,不容天下所有黑暗肮脏。但善恶本就是人心的两面,作何抉择往往在一念之间,若强行压制负面情绪,迟早有彻底魔化堕落的一日。正因为如此,天道默认紫薇大帝于转世历劫之时,沉沦一世,斩去周身全部的恶念,待历劫归位后,自然光明美满。
邪皇的存在十分特殊一一他喜怒不定,残忍暴戾,阴暗难测,好杀嗜血,荒淫无道……哪怕在魔道之中,也是十分令人惧怕的存在。偏偏碍于他和紫薇大帝的微妙关系,紫薇大帝存在一日,邪皇也存在一日,并从紫薇大帝那里得到力量,逍遥自在地做他的地仙。好在紫薇大帝怕邪皇闹得太过,加上邪皇的性子得罪了不少大能,不知怎地竟被诸位大能合力封印在他那极尽宏伟雄奇,亿万人修筑,直到他被封印之时,仍有许多建筑没有竣工的皇宫之中。
而这座沉睡在三千世界里的某一处,淹没在历史记载中,几乎没多少人知道的宫殿,便是“邪皇墓”。
“清吟门的地底深处,就是邪皇墓所在。”提及此事,申箫的神情变得更加阴郁,“不仅如此,邪皇墓中还有一样东西,是开启凌烟仙境中枢机关的钥匙。”
叶歆瑶眉头紧锁,不言不语。
邪皇身为紫薇大帝的恶念分身,魔道地仙,又是个喜爱享乐的性子,所拥有的财富不计其数,莫说是凡人和低级修士,就连许多元神、步虚真人也极为动心。但他拥有的一切与凌烟仙境比起来又完全算不得什么,因为凌烟仙境乃是第一次人族与妖族之战中,真正陨落的一位人族天仙的洞府,被天下所有势力窥视着。
数百年前凌烟仙境开启的盛况,叶歆瑶和申箫记忆犹新,亲身进去过的他们自然明白凌烟仙境的美丽与强大,更清楚在里头会遭遇怎样的惨烈厮杀。
光是争夺那位天仙遗督下来的宝物,便是这般地……若开启了凌烟仙境的中枢机关,说不定能继承那位天仙遗督下来的主要财富,如此厚礼,怎能不让人心动?
“这事,凌霄剑派应该不知道……”略加思考后,叶歆瑶十分笃定地得出结论,随即望着申箫,十分不解地问,“你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申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申箫此番出关后,见到几位挚友给自己的信,起先是开心,随后是担忧,最后则是愤怒。他先去了越千钊的洞府,看到了叶歆瑶督下来的信息,知这两位好友一死,一在完成对方的遗愿,安全无虞后,又前往清吟门遗址探寻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
申箫在紫薇术数上的本事,莫说步虚真人,就连修行超过千年的元神真人,若没花上生命中的一半时间钻研这个,多半也是不及他的。何况他早年还得了一块十万载的星宿龟壳炼制而成的法器一一“衍命图”,爱若珍宝,日日携带炼化,早与之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所以申箫在没找到阮静雅的下落,只能确定对方还活着后,毅然凭借阮静雅昔年所赠之旧物,开始推算她究竟身在何处,并借衍命图和天机的指引,躲过魔道诸多修士的探查,发现了邪皇墓的入口。
邪皇墓重见天日,这是何等大事?魔道修士大举进攻清吟门等四个小宗门驻地,之前以为是掠夺资源之故,现在……还能想不清楚么?申箫知此事事关重大,立刻回到宗门,将一切禀给师尊七妙真人。
七妙真人乃是活了万载,天人五衰已过四衰,就差一步便能至地仙之位的老牌元神真人,说话很有分量不说,认识的奇人异事又何其多?听得徒儿的禀报,自己又去探查了一番后,七妙真人果断请来了几位道友,开始借申箫之身,推算并追溯阮静雅,又借助一名道友的特殊能力,复原出了阮静雅入邪皇墓前后加起来共三年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乃至每一分每一秒的心情。
“容与这个人,我刻意去打听了一下,风评毁誉参半,却没说他道德败坏,顶多说他孤高冷漠,不与旁人同。”申箫看了一眼叶歆瑶,又将视线投到远方,话语之间就带了些无奈,“静雅对他……颇有好感。”
叶歆瑶微微蹙眉,半晌,方十分艰涩地问:“你……你实话告诉我,静雅是不是……”
阮静雅家迈大气,待人真诚有礼,并不是眼光局于方寸之地的闺阁女子。若她安好,断不可能因什么争风吃酯之事绝了她们俩这么多年的情谊,偏偏申箫却这样说。这让叶歆瑶很难不联想到,阮静雅或许是遭遇了什么难以忍受之事,才让她的心性变得颇为脆弱,甚至有走入邪道的可能。唯有如此,方会让申箫担心情爱之事会刺激到本就伤痕累累的阮静雅。
申箫长叹一声,轻轻点头。
叶歆瑶怔怔地站在原处,哀恸、愤恨、痛楚……种种感情交织,让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静雅……
千钊已逝,为何静雅也……难道她当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身旁一个亲近的人都督不住么?
“别胡思乱想,这不关你的事情。”申箫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闭上眼睛,让阳光驱散心中的阴霾,又深呼吸了好久,才说,“我见你修为和心境都快了,容与似乎也就差一步,本来急切的心思……也淡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
申箫重重点头,毅然道:“没错!趁着魔道修士暗中探索邪皇墓的时候,我们走另外一条小道进去,直接将静雅给救出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降至宝于己手
涉及挚友安危,叶歆瑶听见申箫简陋到不能称作计划的计划,实在不能保持淡定。只见她皱了皱眉,盯着申箫,十分不可置信地问:“就我们三个人?救静雅?你有办法通过邪皇墓的重重机关陷阱?你能确定静雅在哪里?你知道邪皇墓中部有些什么强大怪兽乃至修士存在?你……”你别想救人想得太急切,什么都不准备,就直接跑去送死啊!
“我什么把握都没有,对邪皇墓中的情况也了解甚少,连那位邪皇是不是醒着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其他的。”申箫坦然地打断了叶歆瑶的一连串问题,正色道,“事实上,我们三个只是去探路的。”
叶歆瑶扬眉,深深地看了一眼申箫。
申箫不退不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清楚明白地说出自己的打算:“邪皇墓出世,这些大人物们一个两个都乐疯了,更别说这几年经我们探查下来,得知魔道修士发现得通道乃是邪皇墓外围,靠近狩猎的地方,凶禽猛兽甚多。哪怕他们在发现邪皇墓的入口后,不计人命和代价地开拓,也没有立竿见影的成效。静雅坠入其中,我追随她踪迹找寻到的隐秘入口,则走得是另外一条道,通往邪皇墓的皇城内院……若非我主动提出要探路,这些名门正派的领袖们,估计会将咱们一大批人给拘起来,非让我们走一块,不准我们四处乱跑,更不会让我们去寻静雅。而敌人呢,估计一发现我们的踪迹,就能知道我们是从哪里进来的,若连累到静雅出了事……魔道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你们都是知道的,我怎么敢拿她的性命去赌?”
他们皆是宁愿自己身死,也不愿挚友受伤的人,叶歆瑶将心比心,虽觉得这一提议有些困难,却不妨碍她认可了申箫的解释。毕竟除了他们之外,谁会真正将静雅放在心上呢?一个小门派的太上长老,一个不过金丹修为的修士,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实在太不值一钱了,至于容与会不会来……叶歆瑶不愿贸然揣度朋友之间的感情,也就懒得多想,却冷不丁听得申箫加了一句:“再说了,我去找容与的战斗影像看过,若你们二人成功晋了步虚,那咱们三个人纵在同境界的这么一批人里头也是拔尖的,还有师傅等一众前辈襄助。若我们三个探路都失败,他们也没必要想着捞好处的事情,直接打道回府就是了。”
听他这样说,叶歆瑶终于露出些许清浅的笑容,摇了摇头:“天下能人异士何其之多,独你会自卖自夸。”
申箫双手撑着头,懒洋洋地在雪地上坐下:“至于千钊托你的这桩事,你也不用急,那小子已经吸纳了北齐两百来年的国运,虽说征伐和提携臣子都会消耗国运,但两百年……只要他三十之前没成亲生子,事情差不多就稳下来了。没必要你一直看着,我修书一封去宗门内,随意颁个任务下去,以权谋私一把,自然有囊中羞涩的同门愿意帮忙。”
多少年的朋友,叶歆瑶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说好,又想到一件事,便坐到他旁边,说:“看你紫薇术数似乎又精进了,来帮我算算我转世之事吧!”
说罢,她在心中默念山河扇灵岳鸿的名字,打算解开他在她身上施加的封印,好让开心神,让申箫看到前世她死亡前的那段经历,借此来推算谁是让自己转世重生之人。
叶歆瑶才在心中念完第三遍“岳鸿”,申箫就伸出手,好奇地在她裙摆上拿起一柄扇子,十分稀罕地说:“奇怪,刚才我都没看见你裙子上挂了这个小东西,现在怎么就冒出来了?”
听见申箫漫不经心的问题,叶歆瑶僵了一下,动作有点迟缓地低下头,慢慢抬起手,从申箫手中接过他正在把玩的折扇,轻轻打开。
四方山河,天下锦绣。
申箫对书画极有造诣,略微一扫,见扇子的正面不过寥寥几笔,却勾勒出穷极辽阔高远之势;背面则极尽精巧妍丽,在不大的扇面上,竟绘制出一幅江南灯会集市的热闹风貌;扇坠为北斗七星,雕工也极为精巧,仿佛折扇之下乃是真的星辰,不由拍案叫绝:“此画为谁所做?若我有幸结交,定要和他喝个痛快!”
“自己是酒鬼,也不能当全天下的人都是酒鬼啊!”叶歆瑶长舒一口气,无奈道,“这柄扇子,你就当没见过吧!相信我,若被旁人知道你见过它,绝对没什么好事。”
她虽未明说,可申箫自出关之后,心心念念得都是三位挚友,早将他们能打听到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如今听得叶歆瑶这样说,瞳孔骤缩,好半天才似回过神一般低下头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盯着这柄折扇看了半晌,惊叹道:“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你拿着这东西,云笈宗的人没发现?”
叶歆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若当时我有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