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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复国无望,毅然挥剑斩情,借天灾之机自卖为奴,凭借出众的美貌与手腕,让淮安县公为她神魂颠倒,出面将这群流民全部弄成了正正经经的,被广宁萧氏庇护的自由民。随即,这个保住族人却失去了爱情的女子,巧妙地设计了一场“谋杀”,饮下一杯毒酒,让淮安县公误以为她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对她留下的稚儿颇为看顾,也让南越众人感念无忧公主的牺牲,再不疑心她的忠诚。曾经以最大恶意揣度,说出过“女生外向”“需留意公主”的几人,更是捶胸跺足,后悔不迭,将对无忧公主的愧疚,悉数转移到萧骁身上。
“即便如此,也没办法改变他们都是一群没根基的反贼得事实,若非表哥在……”每每想到这里,萧骁都无法忍住心中的焦虑——他觉得跟着这群人混尚有一丝希望的关键,便是自家表哥的武功实在太高,几若神魔,偏偏为刺杀那个王原,表哥先是被一群秃驴给缠住,又被很多不要脸的“高手”突袭,最后凭着中箭,硬是在层层保护之下杀了王原,自己则身中剧毒,逃离天罗地网,却因路途中频繁动用内力,历尽千辛万苦回来时,已是毒素侵入四肢百骸,唯独一口精纯内息吊着命不死罢了。
瞿老先生当世神医,见到此等伤势,沉吟许久后方道:“我幼时听闻祖父说奇闻异事,曾听到一则,说是海中生长着一种神奇的贝,在海水中,它平平无奇,一旦离了水,却呈现太阳的光泽,想来定是极阳之物,稀世奇珍。少主身上中的毒,若用这味奇珍,兴许有效,至于别的……再怎么试,亦徒劳无功。”
就为了这个连瞿老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传闻,众人回到南越,不知潜入了海中多少次,捞了多少贝上来,却是徒劳无功。正当他们日渐绝望,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却突然有个人说自己也要下海找贝解毒?
没等他多想,叶歆瑶径直跳入海中,萧骁这才回过神来,探头看了好一会儿,方急急忙忙跑回原地,与几个同伴商量。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却又怕机遇擦身而过,想来想去也没人敢拿主意。
见他们这般没用,萧骁咬牙:“小四,小乙,你们两人立刻回去报信,我就守在这里,等她上来,其余的人去附近没人的地方,务必要缠住她。记得,你们多喊一些人来,哪怕暴露,也在所不惜!”
第十五章 一石几鸟夺良机
叶歆瑶潜入海中后,非但没有如寻常武道高手一般,将真气凝聚到双眼,借以搜寻海贝,还反其道而行之,双眸紧闭,放开神识,一寸寸地搜索着数千米的海域。
生长于阳光无法照射到深海的阳郦软贝,偏偏身具“水”与“阳”的要素,这在外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事情,于修道人眼中却最最平常不过,只要它在生长过程中,吸收得尽是壬水与丙火的力量即可。也就是说,阳郦软贝待着的地方,不是壬水、丙火二力极为充沛,就是极度匮乏。
这般凭借神识与感知有目的地寻找,比萧骁等人漫无目的地捞贝壳要快了不知多少倍,是以叶歆瑶一边潜入更深的海域,排除不可能的区域,缩小可能的范围,搜寻着阳郦软贝,一边还在想萧骁的修为——两年多前见到他的时候,他连三流武者都算不上,内功没坚持练不说,拳脚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与一位绝世强者关系匪浅。可今日一见,纵仍旧看不上萧骁的功夫和粗浅到几乎没有的内力,叶歆瑶也不得不承认,错过了打熬筋骨最佳时间的萧骁,身体素质能在区区两年内步入一流武者的行列,还没留下什么严重的暗疮,可见站在萧骁背后的那位强者端得是修为不凡,连为人打通任督二脉这等消耗极大的事情都举重若轻。看对方对付转轮宗以及后续追杀的手段,状态几乎没受太大影响,若传了回去,不知多少自诩天才的武者要无颜见人。
而更让叶歆瑶疑惑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明明两年前见到他时,萧骁的身上还拥有些微的天魔之力,怎么今日一见,却是踪迹全无?”
若不是想测一测萧骁的状态,凭叶歆瑶的本事,又怎会让他沾到衣角?事实上,早在发现萧骁的那一刻,探测天魔的咒语已无声无息打到他身上,却无任何反应。叶歆瑶心中诧异,又思及南越之时,计上心头,方如此作态,让萧骁近身,自己好详细检查一遍。
无论是探测的咒语,还是自己的观察都不可能作假,可见萧骁真与天魔无关,可他几年前还……莫非叶凝不是天魔种子,只是她所携带的空间蕴藏天魔之力,被自己施展缚魂之术,导致她无法从中取物,将空间中的东西给别人服下,对方纵与她肌肤相亲也不会有事?若真是如此,只要更进一步,设法切断叶凝与空间的联系,假以时日,说不定……那到底不是一个由末法主主宰的末法空间,只不过是被末法主污染后的战场,若真是这样,倒不是非常麻烦。
不,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具体该怎么做,还得见到叶凝与她的孩儿之后再说。与天魔无关者,自然轻轻放过,可与天魔纠缠不休,那便只能自吞苦果了!
下定决心后,叶歆瑶也不再纠缠在这件事上,反正萧骁没被继续天魔之力污染是好事,这证明夏氏同样清白,要杀的人少了两个,无论如何,总是值得庆祝的。
想到这里,叶歆瑶扎了个猛子,往更深的海域潜了下去。
自晋出窍之后,她与天地法则建立微妙感应,肉身与灵魂结合得更为紧密不说,内息也自成循环,源源不断。莫说于海中闭气几天,就是在海里待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为节省事情,叶歆瑶自打算一次做完得好,却苦了一直在周围海域巡逻等候,天天盯着相似的风景,眼睛看到花,还得躲避驻军啊,商队啊,行人啊这些存在的萧骁等人。
“表少爷,这……”小乙很想说咱们撤了吧,都等了七八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不是那姑娘真死了,就是他们运气太背,漏了对方,但后一种……不大可能吧?
萧骁摇了摇头,极为坚定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错过!”
他本就是心思极为机敏之人,若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些天反复思考,也慢慢回过味来——前些日子所见的那位女子,风华气度远非常人能及,举手投足更是如同韵律,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玄奥意味。她望着自己,与自己说话的时候,神色淡然,语调平静,无半丝对出身的傲气,却让人生出手足无措之感,且并非毛头小子对心中恋慕女子的无措,而是下位者对上位者行为的受宠若惊,仿佛她不应该这么温和地与自己说话,而应理所当然地高高在上,骄傲凌然。
萧骁出身广宁萧氏,也算见过许多世面,拥有这样风采的人,他却只见过两个,一个是这名女子,另一个不仅是他母系的至亲,还以一己之力,生生震惊了整个天下。
【高手,她一定是与表哥一样的绝顶高手!】
每每想到此处,萧骁的心就忍不住剧烈跳动,充斥着欢喜,又被失望盖满。
“你说得不错。”叶歆瑶淡淡道,“所以,你没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小乙与萧骁面对面站着,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在萧骁说完话之后,四周都没有一个人,可当那个“你”字响起的时候,叶歆瑶便突兀出现在萧骁身后,周身不沾半点水迹,翩然若仙,举世无双,却让小乙的腿软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你,你……”他下意识地扒拉着冰冷的地面,往后退了几步,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
我的妈呀,这分明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走路都不带声音的艳鬼!
萧骁的心理素质比小乙好上不少,闻声也僵硬着往前走了几步,才转过身来,略带恭敬地问:“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叶歆瑶抚了抚鬓发,淡淡道:“前辈算不上,名声更没有,唯有姓氏稍微能唬唬人,你也应当猜到了。”
猜到归猜到,听见对方这等同于承认的话,萧骁仍旧倒抽一口冷气。
从接受叶楠帮助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妥,只是自我安慰,心道祸水东引可是你们自家人提出来的,这是你们处理不好族人内部间的关系,与我们无关,真要理论,咱们还占着理呢!可不得不说,无论在世家还是武林人的心中,“檀郡叶氏”都占着极重的分量,哪怕一直自我安慰,当人家直接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们不仅觉得心虚、理亏,还十分担惊受怕。
“这位叶……叶前辈……”萧骁硬着头皮,继续与叶歆瑶寒暄,“我们也……”
他最是机警圆滑,狐朋狗友惹得事情,从来都是他半靠人脉半靠嘴皮子,再加上一个机灵脑瓜子摆平。偏偏在叶歆瑶平静到不带任何意味,却如同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原本想好的词忘了个精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出他的尴尬,叶歆瑶也不打算为难,便扬了扬手中的“明珠”,抛出自己的要求:“带我去见那个同样中了阴火毒的人,我便将它给你们,如若不愿,我便回去了。族人虽不需这么多阳郦软贝救命,留着入药也是不错的选择。”
萧骁勉力维持微笑,心中苦得能滴出水来。
带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绝世高手去最隐蔽的基地,若在前一刻有人提起,他都会觉得那人的脑袋被驴给踢了,可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却落到自己身上,真是……他倒是想回绝,可对方的修为比他高了太多太多,杀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虫子那么简单,更何况,表哥还指望着救命呢!
无论是作为南越最后的皇族,还是绝代的武道高手,表哥都是他们这支队伍不可或缺的核心与支柱,倘若他真死了,他们还谈什么光明的未来?
想到这里,萧骁咬了咬牙,也不管此举会让自己遭受多少诘难,发狠道:“成,我带你去!”
第十六章 掌控全局占先机
躺在床上的男子,面色青白,双颊微陷,周身遍布猩红与暗褐色的斑点,遮盖住他的本来面貌,看上去煞是骇人。
叶歆瑶手指搭着对方的手腕,刚输入温和的内息,便被一股极为精纯的剑意所阻。她“咦”了一下,本欲挪开手指,又有些疑惑不定,再度搭脉。
此般作态,让众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只见叶歆瑶略略诊断了片刻,便望向身后神色紧张,极力隐藏不善气息,死死盯着自己的众人,目光微微一扫,落在一个慈眉善目,须发皆白,浑身散发着药香的老者身上,似是随口问道:“这位老先生,应是太医出身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心神大震,不知该如何回应。
太医的官职虽低,却一一记录在朝,哪怕告老还乡,也有相应的档案在。瞿老先生是太医出身不假,却是南越的太医院院正,在大魏并无记录。
这群人视叶歆瑶为大敌,自然不会认为她就随便问问,还当自己一行人早就被檀郡叶氏盯死了,连谁是什么出身都弄了个一清二楚,不愧是传承数千年的第一世家,这人脉和情报实在太恐怖了。瞿老先生却有些惊疑不定,因为他清楚,叶歆瑶能猜出自己身份,未必是檀郡叶氏知悉了他们的身份,毕竟叶歆瑶给主上诊过脉,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出在自己的用药上。
当惯了御医的人,开药总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尽量挑中正平和又珍贵的药材,弄出一副又一副温和无害,调理身子的药方。用药之中庸,拿捏之精准,习惯之深刻,都是一般大夫所没有的。遇上略通药理的寻常人,不过觉得他的药方开得真好,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但碰上专业人士就不够看了。看叶歆瑶娴熟诊脉,连药方都不用看,就大致猜到每个阶段用了什么药的样子,显然是此道高手,凭此猜出他的身份,实属正常。
众人拿不准叶歆瑶突然问这么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至于对付寻常知情人的手法,比如威逼利诱,杀人灭口什么的,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萧骁带她来的时候,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就想方设法地阻拦,谁料对方不急不缓,沿着直线走过来,阻挡她的人连影子都没看见一个,就发现人走到自己前面去了。
见到这一幕,原本还打算责怪萧骁的人全闭上了嘴巴——拥绝代强者为主,跟着对方这么多年,亲眼看着主上成长的他们自然清楚,这等程度的高手,能好声好气与他们说话,光明正大出现在他们面前实属难得。倘若对方心怀不轨,早就暗中跟着萧骁来到他们据点,趁主上病要主上命了。但叶歆瑶这种举动,更是让他们抓耳挠腮,都想不出为什么。
被直接点名的瞿老先生忐忑不安地斟酌了半天语句,才很是谨慎地开口:“这位前辈,老夫确蒙太医教导……”
这声前辈喊得叶歆瑶也有点郁闷,她此世的年龄连二十都不到,自然不乐意别人将自己想象成因为功法永葆青春,看上去如妙龄少女,实际上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问题是按两世年龄来算的话,她还真当得起“前辈”这声称呼,前世因修为之故,白发苍苍却对她恭恭敬敬的大有人在,所以小小的郁闷过后,她就不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果然,暮气还是重了一点啊!”
被人点名说“暮气重”,瞿老先生有些挂不住,旁人也或多或少有些不高兴,萧骁却陷入深思。
他并不认为叶歆瑶这句话是无的放矢,那么她口中的“暮气重”,到底是说瞿老先生一人,还是说他们这整支队伍?的确,南越国的忠臣们为了复国,流亡这么多年,起初是为了心中执念,后来是将表哥当做信仰。但随着旧人老死的老死,病死的病死,隐姓埋名二十多年的他们,确实失去了锐意进取的士气……
不等萧骁多想,叶歆瑶的话语,就打断了他的思路:“因叶楠之故,我檀郡叶氏招来了一些恶客,费了大力气解决不说,还中了算计,这让族中多人心有不忿。”
对檀郡叶氏来说,叶楠这个自己捅了篓子要全家担着的人,自然属于不肖子孙中的不肖子孙,不重罚实在对不起他们付出的代价。可对这一帮漂流太久,曾一度惶惶不可终日,全心密谋着复国的可怜人来说,叶楠这种关键时刻伸出援助之手,全然不顾惜自己回去之后会落得怎样待遇的人,实在是够义气,纯爷们。所以叶歆瑶此言一出,年长如张将军李统领瞿老先生,沉稳果决如萧骁,还勉强能忍住不说话,年轻浮躁一点如张将军之子张文已经按捺不住,出言道:“你这么绕来绕去,到底要说什么?”
“我在檀郡叶氏,还算有些地位。”叶歆瑶坐在敌方阵营,比坐在自己家里还悠闲。全盘掌握着主动权的她,自然不会理对方的叫嚣,慢悠悠地说,“无论是遮盖某支复国队伍的存在,还是保住叶楠,都比别人要简单很多,只是,我凭什么这么做呢?”
不得不说,这种谈话方式,实在让性子急的人很受不了。这次别说是张文,还有几个年轻人都忍不住要开口,也不管对方长得多漂亮,都打算直接喷人了。偏偏这时候,萧骁按住了最冲动的张文,示意他们别开口,然后望着叶歆瑶,冷静地问:“您这些话,都不是说给我们听的吧?”
见他站了出来,在场略微年轻一点的人真吞下了怒气,叶歆瑶心中暗赞能为帝王者果真非同一般,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年轻一辈中建立起了不错的威信,却也不再绕弯子,而是点了点头,淡淡道:“这是自然。”
两人一问一答,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从头到尾,他们就没被对方放到过眼里,这位来自檀郡叶氏的强者目的很明确,就是猜到他们的主上也身中阴火毒,特意来送份解药。估计是看到主上的情况太过恶劣,怕他服用解药也难以缓过来,或者说这份药材本身药性就十分猛烈,哪怕正常服用,都有性命之忧,才又是恩人又是部下来了这么多。如果主上听得见,激起了求生意志最好,如果主上没听见,他的部下也会帮她转述,多好?若是她这番作为后,这位绝世强者还是扛不住,对方也无所谓,毕竟他们真正顾忌的,唯有病床上的这个男子。倘若这人死了,凭着他这些追随者的实力,实在是连个小小的浪花都翻不起来。哪怕这些人再生气,再不忿,也无力改变这一残酷的事实,或者说这些人比旁人更加明白,失去了主上,他们便失去了希望。
“您的话语,我会转述给表哥的。”在大家都保持缄默,不知要不要相信叶歆瑶,下这一赌注的关键时刻,又是萧骁往前走了一步,毅然站了出来,正色说,“请问还有何指教?”
这样一支流浪了二十余年的复国队伍,别说萧骁,就算他的生母无忧公主复生,也不敢代表全部的人下决定。但对一个陌生的,不怎么熟悉这个队伍,拿不准在主上倒下之后,谁地位比较重要的敌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