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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猎荒原-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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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沐长老轻叹一口气说:“吴左辅已允你探望圣主,就由老夫领路吧。”
  果然不是闭关,那刚刚为什么白打了一场架?周宽虽然狐疑,但此时毕竟不适合询问,既然沐长老要领自己进去,一切就等见到圣主再说。
  沐长老当初并未飞出外空,是以功力也未消退,他领着周宽,熟门熟路地往地底飘飞,没过多久,便直入地底深处。
  这时周宽却觉得有些怪异,虽然他来访次数不多,也没用心记忆路途,不过感觉上,通往密室不是这么走;但周宽颇信任沐长老,所以仍没吭声。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飞行,越是深入,沿路岔道上侍卫也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封闭的门户之前,沐长老落地回头说:“圣主于此休养。”
  到了这儿,周宽可以完全确定这里绝非密室,但圣主确实未必非得留在密室中,周宽见沐长老推开了门,跟着让开门户,当即迈步而人。沐长老并未跟入,只在外面缓缓带上了门。
  里面是个还算宽敞的长型厅房,房中陈设简单朴实,石造桌椅靠着两面墙壁排立,对门的另一面,三排石造长阶上去,有一块方约两公尺余的半人高正方形平台,圣主正端坐其中,脸上还挂着和蔼的微笑。
  周宽一见圣主,立即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些奇异的感受,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来。
  圣主望见周宽,缓缓点头说:“你还是来了。”
  “圣主……”周宽刚一开口,便察觉到矮台旁多了一个没见过的老者,他目光转过,马上微微一惊。
  此老身形高瘦,下垂的嘴角刻出两道深刻的纹路,一头白发和满是皱纹的老脸,显现了岁月的痕迹;一般圣殿年老高手,脸色异常红润,看得出来功力深厚,但此老却是完全不同,有些泛灰的脸色显现出十足的老态,从外表上看,只像是个精神瞿铄的高年长者。
  但周宽为什么吃了一惊呢?却是周宽隐隐感受到那老者周围有一圈似有若无的气场环绕,若非周宽对能量起灭有一定的体悟,还未必能感受清楚,而那圈气场虽说似有若无,却十分活泼,仿佛在一瞬间随时可以爆聚出大量能量,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周宽不由得上下打量这名老者。
  老者望见周宽,却也有点讶异,周宽行走之间,似有似无隐隐牵系着天地能量,这该是天人合一才有的状态。天人合一本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一般天人合一多从脑门与天地能量联系,虽有些功法别出蹊径,选择其他要穴建立管道,但周宽却似乎全身皆可联系,又似乎全身皆无联系,找不到一个确定的联系之处,但外界能量又明明与他动静相应,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宽与老者彼此对视,目光中都有些惊疑,此时一旁的圣主缓缓发话:“周宽,见过未来的圣主,吴左辅。”
  原来这老头就是吴左辅?周宽微微一凛,圣殿中除圣主与长老团之外,此老可能是功夫最高的一位,难怪怎么看也看不透他的虚实。
  周宽看在圣主的面子上,向吴左辅微微一礼说:“见过吴左辅。”
  “周贤侄免礼。”吴左辅回了半礼,回头对圣主微笑说:“圣主之子果然不凡,连老夫都看之不透,才三十出头,功力、境界俱臻顶点,可敬可畏。”
  “喔?”圣主目光一亮,高兴地望向周宽说:“你身体的问题全解决了?”
  周宽才要点头,突然一惊,想出了刚刚让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
  一直以来,圣主一见到自己,马上就能摸透自己修练的状态,怎会等到吴左辅说出后才一副意外的模样?而且圣主与吴左辅又是不同,整个人看起来似是功力全失……本来圣主功力登峰造极、反璞归真,以往从外表确实也看不出圣主是否身为高手,但如今周宽大幅进步,感受依然如此,就让周宽感到有些怪异,此时发现圣主感应不到自己的变化,周宽终于确定圣主功力已失。
  他大吃一惊说:“圣主,您身体怎么了?”
  
  燕鸿扫描、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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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躯体之秘
 
  周宽没叫自己老爹,圣主颇有三分意外,不过他也不见怪此事,毕竟两人相认以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听见周宽问到自己身体,他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和声说:“吴左辅说我在闭关,是我的意思。”
  怎会如此?周宽一怔说:“您不想见我?”
  “也不是。”圣主摇头说:“你来了我很高兴。”
  那又为什么要骗自己?眼前的情况似乎不适合追问此事,周宽望望吴左辅,轻咳了一声说:“我有点重要的事情想向圣主报告。”
  圣主目光扫了左辅一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吴左辅对我十分关心,所以不愿离开,真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让他知道,用传音跟我说便是。”
  周宽听来听去,陡然想通,圣主恐怕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寿命已经无多,而他上次已经说过,不愿告诉吴左辅密室之事,而吴左辅当然更不愿自己知道此事,只是他却不知圣主早已将此事告知自己。
  而圣主既已失去功力,自己无论对圣主说什么,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吴左辅,自然不怕自己对圣主传音,而一开始圣主与吴左辅都不想让自己进来,两方虽想法不同,但都一样想避免日后的问题。没想到自己越闹越大,也许圣主得知后,索性安排吴左辅在一旁监视,自能让左辅一派释疑。
  但话说回来,到了最后,他们恐怕也会疑心起自己,不过这件事不用急着操心,到时候再说。
  想到圣主身体出状况,李鸿才是圣主之子的事情反而不是这么重要了,周宽上前两步关心地说:“您……身体怎么了?”
  “先随便聊聊也好。”圣主微笑说:“我一切事务交卸妥当之后,便尝试着将精气神化入天地,若能成功,当能抽离这个皮囊而存在,不过……失败了。”
  失败了也不该丧失功力啊?周宽皱紧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圣主看出他的疑惑,接着说:“我功力随神识散出体外,身体少了护持,虽外貌因生机几近停止而未老化,躯体变异却加速发作,当我确认无法成功而收纳神智,功力已无法收回,所以……我已随时可以离开,今日能见你一面再去,我已无憾。”
  圣主的意思是……他纵然已丧失功力,仍可依自己的意愿,选择离开人世的时间?周宽楞楞地说不出话来,当此情景,应该告诉圣主李鸿的身分吗?他会喜还是会忧?若此事公诸天下,等圣主撒手而去,新任的圣主,又会不会对付李鸿?
  周宽思索时,一旁的吴左辅脸色十分沉重,缓缓说:“圣主万不可就此舍我们而去,伯纪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圣主指引。”
  “吴左辅德高望重,众人同钦,圣殿有你管理,我很放心。”圣主微微一笑说:“我一直有些挂念着的,反而是周宽……你过来。”
  周宽回过神来,走近圣主台下,见圣主又招了招手要自己上去,周宽只好拾阶而上,跪坐在圣主身旁。
  圣主轻抚着周宽的肩膀,柔声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无法决定,所以一直留在人世;今日你来,我本下决定不与你见面,没想到你居然没大没小地胡闹起来。”
  圣主毕竟一直把自己当亲生子,周宽感动之余,低下头说:“孩儿鲁莽。”
  “但我也因此改变心意,决定见你一面,怡好吴左辅与你都在,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未来的圣主同意。”圣主缓缓说。
  吴左辅似乎没想到圣主会说出这番话,他老脸上眉头微蹙,疑惑地说:“圣主此言,伯纪不明。”
  “心剑是圣殿不传之技。”圣主脸色多了三分傲然,缓缓说:“但这百多年来,在我的揣摩下,也研究出了不少心得,相信有些妙用,当初七祖也没能体会。”
  吴左辅仍不明白圣主之意,只能虚应了两声。
  圣主目光转向周宽,接着说:“吴左辅应知,心剑之法,非人人得以修练,七祖子嗣传承早失,我又只有周宽这个儿子,圣殿就算再传千年,恐怕也找不到一个人修练心剑之法,此功法可能就此成为绝响……我当然希望周宽加入圣殿,传承心剑之术,但他生性疏懒,又不懂礼数,实在不大适合圣殿,却不知左辅可有好的建议?”
  这时周宽与吴左辅都开始明白了圣主的意思,吴左辅是愕然,周宽却是暗叫糟糕。圣主明着说要自己加入圣殿,其实是退而求其次,要吴左辅答应他传授自己心剑之术,但事实上自己根本不是圣主的儿子,又怎么学得会?
  果然,吴左辅沉吟数秒之后,当即说:“圣主之意,莫非想破例传授周贤侄心剑之术?”
  “吴左辅即将就任圣主,此事当然得经过你的同意。”圣主微微一笑说。
  “伯纪乐观其成。”吴左辅大方地说:“无祖当年不愿武技滥传,也只是担心恶人习得有误苍生,周贤侄功力已高,狂霸七式更是天下无双,习得心剑之法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当与此无涉。”
  “吴左辅果然心胸开阔,不墨守成规。”圣主抚掌笑说:“以后周宽还要托您多予指点。”
  “不敢不敢。”吴左辅跟着笑说:“周宝侄虽不属圣殿,但天纵英才,一人兼习圣殿两大功法,也算美事一件。”
  他两人谈得热闹,周宽在一旁可是暗暗叫苦;李鸿想教自己心剑、圣主也想教自己心剑,这两父子还真是一个模样,但其实自己根本学不会,又有谁知道?
  “事不宜迟,我这便传授你心剑之术。”圣主望向周宽说:“用心记住了。”
  “这……”眼看不能再拖,周宽忙说:“我先说完我该说的话,再教好了。”
  圣主与吴左辅闻言同时一怔。当年,无祖七徒曾以心剑之术威震天下,圣主虽无法练至化身而存,论境界稍逊当年七祖,但他百年钻研,确实又领悟出不少特别的妙用,七祖旁支子孙夏涛、王崇献只学到简略修练法门,已能恃之横行天下,今日圣主亲传此技,是多大的福缘,周宽居然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真弄不清此人的个性。
  周宽顾不得两人侧目,当下传音给人圣主,把自己从班彤遗物中所看到的文字,快速粗略地说了一遍,圣主传与不传倒是其次,装他儿子骗武功,可不是自己该干的事情。
  周宽传音说话时,一旁的吴左辅可难免有几分尴尬,他明明知道周宽传音给圣主,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听到,按照情理,他该识趣点离开才是,但这一离开,圣主若将密室启动之法传给周宽,日后岂不是受制于周宽?他也只好厚着脸皮留下。
  总算周宽省了不少废话,尽量只说大意,花的时间不长,过不了多久,周宽便停止传音,望着圣主。吴左辅跟着望去,却见圣主表情是又惊又喜,又有点失笑,隔了好片刻,圣主才苦笑着摇摇头说:“原来如此。”
  周宽这番话一说,心头舒服了不少,他点头说:“听凭圣主裁决。”
  圣主点点头说:“你真的很聪明……不愧是我的孩儿。”
  此话一说,周宽知道圣主已决定不让李鸿得知此事,更不想让圣殿中人知道,他轻叹一口气说:“圣主……”
  “至于松狐金板……”圣主微笑说:“原来班执事当时取走了一面……不过松狐金板对你来说已经无用,你交给吴左辅即可。”
  “松狐金板?”吴左辅讶然说:“班彤取走了一面?”
  “嗯。”圣主回头一笑说:“看来班彤早有预谋,想举荐后人加入圣殿,所以取走了一面金板,看来就是指他的义女绣蓉,此时倒不知绣蓉到哪儿去了。”
  原来松狐金板是引荐他人加入圣殿所用?周宽这才弄清楚,班彤要引荐的当然不是绣蓉而是自己,看来班老头也不算全没良心,而圣主轻轻巧巧地提上班绣蓉,倒是遮掩得不留一点痕迹。
  吴左辅听到此言,却有此一疑惑,他缓缓说:“我倒没听说班彤义女根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既然是班彤的遗愿……”
  别弄假成真,把绣蓉抓来这儿受罪。周宽一面取出金板,一面忙插口说:“绣蓉已嫁人,我看也不会想来圣殿,就别打扰她清静的生活吧。”
  “嗯,我也这么想。”圣主配合地说:“班执事当初恐怕也不知道她义女后来的际遇,既然已经嫁人,我们就别多事了。”
  “谨遵圣主之命。”吴左辅当然高兴省一个麻烦,他接过周宽手中的松狐金板,不再表示意见。
  “你想说的已经说了,我便传你心剑之术,可得用心学。”圣主回头望向周宽。
  还是要传给自己?周宽微微一怔,随即想通,若突然不传,反让吴左辅生疑,而自己学会了修练之法,当可转授李鸿,也算达到圣主之愿。当下周宽不再多言,仔细记忆圣主的言语,把心剑之术的修练法门,完完整整记下来。
  ※       ※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十九日
  传授心剑之术,足足花了一日夜的功夫,周宽直到次日中午才飞离圣殿。
  一面飞离圣殿,周宽回忆着圣主最后的言语,一面有些感叹。从话语中可知,圣主传授此法之后,已无牵挂之事,待自己一离开圣殿,他恐怕马上就会撒手而去……今日既已别离,他日也再无相见之期,想到错认老爹的这场经历,周宽心中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
  不过除了感伤之外,周宽心中更多的是讶异,这是因为传授完心剑之术,两人闲聊的过程中,圣主所说的话所引起。
  圣主当时与周宽聊了几句,突然说:“听说东岸、西岸已经快要统合了?”
  “是。”周宽点头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下个月底,两边议事会就会先合而为一。”
  圣主沉吟片刻才说:“如果一切顺利当然最好,但若与西岸冲突,可得小心。”
  圣主说到这儿,周宽陡然想起王崇献身体之事,此时恰好可以问清楚此一,当即说:“有关王首席的身体……”
  没想到圣主没等到周宽说完便开口说:“我正是担心此事……你知道了多少?”
  周宽老实地摇头说:“我还没弄清楚。”
  “可能你刚回地球,你那几位好友还没时间告诉你……”圣主思索着,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其实他们根本是想瞒着自己。周宽这句话当然不说,直率地说:“到底王崇献怎么弄的?圣主难道也看不出来。”
  圣主叹了一口气说:“我只能感受到,他身体结构似已全然改变……但又并非机械躯体,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安,所以当初警告你别去多问,但冯特长、李鸿夫妻可能都知道了。”
  周宽这才醒起,圣主提起此事,就是担心李鸿的安全,周宽当即说:“李鸿似乎不知,圣主怎会认为他们清楚此事?”
  “当时兹克多攻击东岸,他们三人曾一起去协助东岸。”圣主缓缓说:“那时我以心神遥观,发现冯特长在皇都地下接出一人往东方急送,李鸿夫妻俩则晚一步离开,王首席发现此事,立即高速追去……而若非此事,又怎会让他如此焦急?”
  “他们接出一人?”周宽完全不知此事,疑惑自语说:“难道那人知道王崇献的秘密?”
  “那人似乎叫穆林。”圣主回忆说:“我见王崇献赶去,心知不妥,心神稍近听到几句话,王首席似乎感应到我的心神,不很确定,但已压抑住出手的念头,直到新后也出面,他就不再多言,交代几句话便离开。”
  新后也出面这才赶跑了王崇献?果然是大事,圣主猜测与王崇献身体有关,真是十分有可能;此时周宽也想到当时自己寻找穆林,王崇献特别前来送行之事,而后自己回到东岸,满凤芝又特别找自己谈话,种种事情加起来,周宽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已经有了一个轮廓,但又不是十分清楚,他心里有数,要搞清楚问题,就得找到穆林。所以与圣主道别后,除了几分别离愁绪之外,周宽心中就是计划着怎么弄清此事。
  一路飞向贺如半岛,周宽心中也渐渐订下计划,冯孟升绝对不肯让自己知道,李鸿大概还迷迷糊糊,满凤芝又只剩下半条命,从这三人着手都不成,得另寻办法才成。他心中既然有了底,神色也开朗了起来,当下加快了速度,直返欧连市。
  ※       ※       ※
  无元五三三年二月十五日
  上个月底,是东西岸议事会合而为一的大日子,在一月三十日的时候,两方借着无远弗届的虚拟视讯,达到议事会合而为一的目的,跟着举办了议事会首度的议事长选举,结果王崇献与冯孟升分任议长与副议长,以轮流的方式主持议事会。在实质上,冯孟升的权限并不小于王崇献,这几日天讯新闻都在播报这场极具历史意义的事件,直到数日后记者的注意力才稍稍转移。
  最后能谈妥这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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