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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散在房间里也挺好闻,若是宋华原,这个房间里的味道定就是百里香。
“李商的毒是谁放的?”我突然想到我们走之前宋华原的推测,觉得李安义甚是可疑。
“我放的。”李安义坐上床,打了个喷嚏。我又忍不住欣赏他,直爽,有担当。
“为什么要杀他?快说,说了跟你熬姜汤。”像暗香如此周全的人,上雪山的时候生姜是肯定会带的。
“他妨碍了我。”李安义翻了个身,面朝我,闭着眼睛,我稍稍探了身子,想到他以后的娃娃肯定很好看——前提是他的老婆不能太丑。
“安阳公主好看吗?”我想我本应问我爹妨碍了他些什么,无奈又跑偏了。
“没你好看。”我提到安阳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眉头,爱笑的人皱眉头总是带着孩子气,比如宋华原,再比如他。
“我再好看也不嫁你。”我再次成功申明自己的立场,我对李安义说话没个轻重,大概已经把他当成亲人来看待了,毕竟每次我最落魄的时候都是他在我身边。“不过没我好看也高于平均水平。”
他闭着眼睛咧开嘴笑,牙齿明晃晃的,我差点忘了他阻拦我下山,并且母爱此时又要爆棚,于是我及时收回探出去的头,站起身端了烛台去了厨房。
我从来没有熬过姜汤,找到生姜后将其端详片刻,最后一整块洗干净后丢进锅里一直熬到中午。太阳挂在正中天上,却一点也不暖和,院子里的积雪仍然是厚厚一层,可那白梅花上落的雪却化了,凝成水珠,反射出五彩的光。
这样一幅好画面,宋华原不在我身边。
“想什么呢?”他说话的当口我也恰巧瞟见他出房门,向院子中间走过来。
“我在想,这么美的景致,可我的旁边居然是你。”我仍然在生他的气,转身进了厨房:“自己进来喝姜汤,然后做饭我吃。”
李安义揭开盖子看了看姜汤,然后默默盖上锅盖,开始默默地忙活。我一排端庄地坐在桌前看着他洗菜,切菜,生火。“李安义你真是个人才,宋华原只怕都没有你能干。”
“所以嫁给我吧。”略略调笑的口吻——他无时无刻不在谈这件事,只是没有之前认真了,我气头还未消,他还反复挑我的爆发点。
忍忍忍忍忍忍忍忍……
李安义炒菜的时候右手优雅地执着锅铲,左手将右手的广袖稍稍向后提,有的人们就是炒菜都如此好看,等会吃饭的时候我一定要用优雅的仪态秒杀他。
“刚刚忘记问你了,既然我爹的毒是你下的,那你就是南涧门的人咯。”我突然又想起一堆疑问。这一番推测我早就仔细推敲过,那种毒既然是南涧门特有,所以下毒的多半就是南涧门的人。
“……是。”他貌似挣扎了半天,可还是回答了我。
“可是你手上没有‘木’字啊……”先前刚认识他的时候,对他的手映像最深,肤若凝脂十指纤纤,一点多的痕迹都没有。
“我嫌刻在手上毁了我的手,于是刻在了肚子上,要看吗?”他扭头看我,又往锅里加了些水。
“不看不看,我可是有夫君了的人。”我突然觉得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猥琐了一大截“那你怎么不嫌弃毁了你的肚子?”
“……”
李安义半晌没话,默默将菜端上桌,又默默帮我盛了饭。
“既然你也是南涧门的……那你怎么不下山去拯救下谷城的百姓?”吃着吃着我突然想到这个严肃的问题。
“我怕,逃了。”他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萝卜,我给他送回去。
“最讨厌吃萝卜了。对了,你还下山的吗?”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相信以上他说的话。
“会。到时候帮你找宋兄。”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你见到他千万别说我我帮你们试毒的事情,只管带他来这里就行。”
吃完饭李安义在洗碗,我去帮他收拾了一间同暗香一行的姑娘们住过的房间,然后将他的包袱打开整理。两件蓝衣,一件白衣,一件黑衣,一把剑,一把刀,若干小飞镖,几块未吃的干粮,一支笛子。
笛子?黑衣?师傅?
我本默默地嘲笑李安义太讲情调,突然意识到——上山的时候姑娘们谈论的风华绝代吹笛男哪里是师傅,分明就是李安义。
我正在串联起这些天我所有的推理,李安义推门进来:“这个屋子里也要生个暖炉才好,有些冷。”
“你可是南涧门总门主?”一招制敌,百战百胜。
他果然被我的话哽住,于是我们互相盯了许久。
“是。”他坐下,揭开茶壶盖看了看,又拿起壶身摇了摇。“你怎么知道的?”
“听那个姑娘们说总门主来下谷了,还在院子里吹笛子。”
“所以你看到我的笛子,就怀疑我是?”
“你不也承认了。”
“早知道就不承认了。”
“李安义从不骗我。”
“刚刚就骗过。”他笑了笑。
“小骗怡情,大骗伤身。”我帮他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然后坐到他对面。“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既然你是门主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试毒?为什么要毒叶洛?李商妨碍你什么了?”
“你那天在院子里大喊你是李年和,我正在楼上跟下谷门主议事,就听见了,然后我叫他喊了你上来。”
“我没看见你啊……”
“你要是看见我了还不得翻了天。唔……至于试毒,我叫下谷门主那个老头儿随便开个简单的条件,谁知道他这么样折腾你……南涧门素来按规矩行事,既然你跟他达成了协议,就算你是总门主也得依着规矩来,所以我自然免不了你的交易条件。”
“够狠的,那老头子。”我想起逍遥尽那种变态毒药发作的光景,抖了一抖,李安义听到这话赞许地点点头。
“南涧门试毒向来就在本部试,但是这回恰巧瘟疫爆发,我就要那群姑娘带你上了山。”
李安义的头脑跟心智很健全啊,考虑得相当周到,虽然我现在宁愿他没送我上来。
“我算好时间喊她们下来救人,然后上山来找你。”他突然笑了“我是不是挺不负责任的。”
“挺奸诈的。那南涧门的事情你都交代好了吗?”
“这是当然。”
“可……南涧门是个制毒的门派,还能救人?”
“毒跟药本是相通。”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扯偏了题:“扯偏了,为什么要毒叶洛?”
“叶洛是谁?”他一副懵懂又迷惑的表情,也是,一般高官都不会认得基层百姓的,除非叶洛跟李安义送礼了。“改天帮你问问下谷门主。”
“好吧,那你继续回答,我爹怎么妨碍你了?妨碍你什么事了?”
“不可告人。”
“算了,反正你帮了我们一个忙。”我幽幽叹了口气。
“帮了你们什么?”
“我也不可告人。”
“……”
“你何时下山去帮我找宋华原?”
“今晚下山。”
“弄到马了?”
“我传了信给下面,有人今晚会送马上来,何时送到何时走。”
“怎么传的信?”
“不可告人。”
一般高人都故作玄虚装神弄鬼,尤其是李安义这种闷骚型的。
“那……”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没有什么能问的了。
“你一个人怕不怕?”他撑着下巴,摆出一派天真的表情。
“不怕。”我本是个独立的女性。“你好好的放心的找宋华原就行。在山下呆几天?”
“少则两天。”
“那行,你睡睡吧,晚上还要赶夜路。”我起身出门。
闲着没事在小院里逛了逛,竟然发现了一处书阁,甚是惊喜,可进去里面翻了一翻,全是医书,不过书阁里面有一全套的笔墨纸砚,我有得事做了。
铺了纸研了一方墨,本不知是画画还是练字,可我自然地落笔画了一副宋华原的像。画中他斜斜倚在马车对面的软靠上,手中拿着书,低垂了眼,嘴角微翘,笑着的模样。我望着笔下的画许久,在左下角题“可怜心事正蹉跎,梦里依稀认眼波。”谁知这一画竟还画上了瘾,一整个下午我都泡在书房里,画了一副又一副,诗也题了一句又一句。
“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又跑了。饿了吗?”李安义推门,我吓了一大跳,笔尖一颤,不过幸好只是在画袖摆,并无大碍。
“画的什么?”他走上前来拿起旁边的一摞画纸,我本欲去抢,手都抬起来了,想想又放下。
“指尖洒遍胭脂泪,香火重生劫后灰。”他念出声来,那张我画的是宋华原刚刚中毒时的模样,他坐在桌前,手中执筷,甚是憔悴。
“宝镜有尘难见面,妆台红粉画谁眉。”画里我坐在桌前,他拿着簪子站在我身后。那是的我们好像还在下江南的船上,他来找我时帮我插上簪子。
满以为他会挪揄我,抬眼望去,他紧皱着眉头,表情甚是严肃,捻起面上的画放到底层“多少不平怀里事,未应辛苦作词人。”那张纸上我只画一大丛百里香。
李安义什么话都没有说,放下手中的一摞纸后转身出门,我匆忙望去,只看到他冷冰冰的眉眼,我记得他原本是来问我饿了没的。
☆、第六章(2)
我将手上的画画完,勾勒出宋华原骑马带着我的样子,天上新月如钩,上题“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这个是我期盼再见着宋华原之后的样子,我们在月夜归去,夜色如水清冽。
画完,我整理整理那摞宣纸,平展地铺在案头,用砚台压实,转身出了房。
李安义在厨房里做饭,院子里这时多了一匹马——看来他现在就要走了。
“怎么还不走?”我靠在厨房大开的门上,想着宋华原喜欢站成这样的姿势。
“担心你这两天没有饭吃。”他闻言转了转头,手执着锅铲还在锅中翻动。“做了很多,饿了就自己热。我会尽快上来的。”
“你不用尽快上来,你只要尽快找到宋华原。”
他没说话,将锅里的菜盛了上来,然后转身出了门。
“李安义,你听见没啊!!”我追出去,有些愤怒,明明之前说好的,现在又摆这样的态度。“一定记得找宋华原。”
他本快步走向马,听到我的话突然转身:“年和,你不用担心我不知道你有多爱宋华原。”他声音低了下去,低垂了眼:“我对你再好,再喜欢你,也经不住你这般戳痛处。”
“我……没有。”我有些无力地辩驳。
“你有。”
“我……”
“宋兄待你好,我也待你好,宋兄爱笑,我也爱笑,宋兄能文善武,我也能文善武,宋兄长得俊美无双,我自认也不差,宋兄能给你的,我全能给你。”他顿了好一会没说话,最后自嘲地笑了笑:“算了,算我嫉妒宋兄。”
他翻身上马“你乖乖在上面呆着,宋兄我去帮你找,你不要自作主张,找人的手段我绝对比你多。”
我站在原地,他拉起缰绳骑出院门,我追到院门口,他一身蓝衣,衣角被带起的风吹起,头发飞起,恍惚有宋华原的样子,我猛地摇摇头甩掉这样的想法,李安义就是李安义,宋华原就是宋华原。他们都是人中龙凤,经不得半点亵渎。
眨眼山道上已经没了李安义的影子,我一直晃神,一阵带着雪的风吹过来,我拂掉肩上的雪花,走到悬崖边上,削壁向下是白茫茫的山谷,削壁向上是白苍苍的天空。天苍苍雪茫茫——宋华原,我想跟你并肩看这天地浩大。
待我回屋吃饭的时候菜已经凉了,我也懒得热,草草吃了,便想着出门转一转。这处南涧门的驿站在路临雪山的山腰上,向上望的时候,漫天奇绝,云海大观,那景色不知道比这儿好了多少倍。于是我沿了山路向上走,既是欣赏景色,又是强身健体。
“汪汪汪……”正走着前面一阵狗吠,我猛得抬头,远处一个熊瞎子向我狂奔过来,我楞了一愣,往旁边山壁上贴了一贴,可那熊瞎子直直冲过来,竖起身子要扑过来,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只好朝着它的胸口劈过去,小女子虽武艺不精,但是还想拼死一搏,我不想死在这里。
可我没想到的是,那熊瞎子的胳膊比我长,我还没劈到它,就先被他给劈了。
那重重的一掌打在我的肩膀,我浑身都震了一震,眼前有些黑,嘴里腥甜。我扯出全身最后的力气,想还击,它又是一掌打过来,正正打到我的脸上,我一下倒在地上,眼前渐渐变黑,今天我可能会死掉,虽然我还没有等到宋华原。
可有些讽刺的事情是——我在最后想的事情,不是关于宋华原的一切,而是——这里的熊怎么不冬眠?
我脸上突然温温热热的,很是舒服,难道是熊瞎子在舔它的食物?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条,紧紧闭着眼睛。
“姑娘若是醒了,就坐起来喝药。”一个略沙哑的男声,不是宋华原,不是师傅,更不是李安义。
我析开一条缝看过去,一个男人,身材魁梧,长相很是英气;手中是湿帕子,我问他:“你是谁?”
“这山上的猎户。”
“你救了我?”他点点头。我向来不喜欢肌肉男,即使他长得还算是不错。
“唉,我问你,这山上的熊怎么不冬眠?”
“还未到冬眠的日子,它们还在储存食物。”
“……”我坐起身来,披风已经被除了,不过外衣还在:“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兮漠。”
“哈……一个猎户怎么取了个书生名?”我觉得很好笑,虽然刚刚醒过来头有些晕。
“我原本是个书生,前些年上京赶考,未考取功名,便来这山上子承父业。”
“多有得罪,我想吃东西了。”我拼命忍住笑,看向窗户外边,天好像已经黑了,准备翻身下床,却又冷不防瘫坐下去。
“姑娘被伤到筋骨,且呆在床上。”
我想了想李安义明天还是后天上山看到屋子里空了的反应,他轻易不发狠,一狠起来就不慈悲了。
“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回家啊,我的友人明天要上山来看我。”
“天色晚了,这山路不安全,明早我送姑娘下山。”
我环视了四周“那你到哪里睡?”
“旁边还有一间房。姑娘先把药喝了,过一个时辰我再将饭送来。”
我端过药碗一饮而尽,我不是个娇气的姑娘,我喝药也豪爽,突然想到话本子里才子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佳人的画面,心尖儿不由得颤了一颤,多么恶心又浪漫的场面啊!
“姑娘先睡一睡。”
“麻烦您了。”我躺下,很快睡着,做了个梦,可我被喊醒的那刻我就忘记了,只记得梦里我哭得很伤心。
“姑娘,吃饭了。”
“脸上怎么生疼生疼的,之前都没有感觉。”
“姑娘的眼泪将伤口刺激到了。”他变出个热毛巾来递给我:“我下手没个轻重,姑娘自己擦擦。”
“毁容了没?”我接过毛巾。之前熊瞎子确实打上了我的脸,要不我也不至于晕过去。
“姑娘不要太在意这个了。现在姑娘还是很漂亮。”奶奶的,我看到魁梧男淡定的表情跟平静的语调心中莫名燃起了熊熊怒火,不是他的姑娘,自然毁容是不要紧的。
“看不出来你喜欢看毁容了的姑娘。麻烦您把镜子拿来我看一下。”他救了我的命,说话还是要客气些的。
“这里没镜子,煮了一碗面,姑娘先填肚子,已经夜半了,要是无事我先去睡了。”这个人挺冷血的。
“大哥,你好歹让我看看我现在什么模样啊。”
“面放在这里,趁热。”他转身出门。
我细细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几个大杠杠,面上有痂,有些疼,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南方有劫”这句话真心没说错。
不过我难受了一下后很快就从衰颓中走出了来,这不正好可以看得清楚宋华原跟李安义对我的爱吗。
吃了面,我慢慢摸下床,想走动走动活动筋骨。刚刚下床的时候着实腿软,扶着桌子走了两步也就习惯了,我摸索着开了门走到院子里,这也是一个类似于北方的四合院,中间是天井,月亮挂在正西,的确很晚了时间,但是旁边的房间开着门,还有灯,我走到门边探了脑袋进去,房里平躺着一个女人,灯光很暗,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这么冷得天,尽然还穿一身薄薄的红裙。
总之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美感,所以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拖着我软绵绵的腿跨进了门,走进了些,那个女人——是林苑。
无巧不成书啊。
我吓了一跳,使劲摇摇她的胳膊,可她没有反应,不小心触到她苍白的脸,冰得我向后一跳,颤抖着探她的鼻息,也没有。完蛋了,我碰上变态杀人魔了。我惊得环顾四周,看到天井边走过来的兮漠。
“你别过来,变态。”我腿有些抖,不知道是怕得还是他在面条里下了药。
“我怎么变态了?”他跨进门,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
“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