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的姓名无人知晓,你的事迹永世长存!”
袁朗心中一动,往后翻了一页——
“路过的人,告诉我的亲人,为了完成他们的嘱托,我躺在这里”
袁朗有些动容——
“对于世界来讲,你是一个士兵,但是对于你的亲人和情人来讲,你就是整个世界!”
袁朗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一口气翻到最新的一页——
“关于永远的别离, 我不是不曾想过, 他不在了, 一半的记忆也已不在; 如果我不在, 那么所有的记忆都将不在了。 是的, 我想, 在悲伤与虚无之间, 我选择悲伤。”后面是潦草杂乱的字迹,写的是同一个名字,“袁朗,袁朗……”有一些上面还有被水浸渍过,淡淡化开的痕迹。
袁朗鼻头一酸,抬头咬紧牙关,使劲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滴下来,当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成长(六十)
入夜后的住院部大门是紧锁的,但是这对急切要见唐菲一面的袁朗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障碍。事实上是,唐菲没在护士站,或许接瓶去了,或许查房去了,反正空荡荡的护士站里只有一盏白晃晃的白炽灯尽职的亮着。
从下火车到现在,跑了一天的路,袁朗这才感觉到自己应该累了。坐在护士站对面的椅子上,放软了身体瘫在那,精神却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脑海里来回播放的是进入部队以后的点点滴滴,在学校的捣蛋,在猛虎团的惬意,在A大的训练场……以及他最不愿碰触的,最能掏心戳肺的那些个兄弟。唐菲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那么一副死样子。
“袁朗?”声音有着那么一些不确定与惊讶。下一秒袁朗已经扑上去把唐菲紧紧的拥在怀中。用力吸取她身上的味道,能让自己平静的味道。这双温柔的眼睛,这个怀抱,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港湾。
唐菲有些惊喜又茫然的由着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抱在怀里,手里高举着刚换下来的输液瓶。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为什么?她不知道,只能猜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唐菲小心翼翼的把针尖躲开有点过于激动的袁朗,悬了五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终于平安回来了——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把自己搂得生疼得怀抱都在告诉她,她的丈夫平安回来了。接下来,她还要告诉他另一个开心的好消息!
袁朗终于平复了自己情绪,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直视那双想了好久的清澈的眼睛:“我回来了。”
“嗯。”唐菲眉眼间全是笑意,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乱发,拂过脸上新添的细碎伤痕,心中微微的疼:“回来就好,我一会下班,我们一起回家。”唐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袁朗知道那个小秘密以后的反应,该怎么告诉他呢?她要好好设计一下,他让她一个人苦等了那么久,她可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可袁朗的心思全不在这,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严肃的看着唐菲的眼睛:“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唐菲满不在乎的接过信封:“情书么?现在补救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声音赫然凝结在里面的信被抽出后——“离婚协议”!唐菲脑海一片空白,无意识的听着袁朗在说:“任何时候,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就签了它,我不会怨你的。”
成长(六十一)
“啪!”手中的输液瓶呈自由落体掉落,摔碎在地上,玻璃碴子划破了唐菲的小腿,鲜红的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你流血了!”袁朗上前一步要查看她的伤势。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呼上袁朗的侧脸,阻止了他的行动。
“不要碰我!”唐菲后退一步,泪水刹那间喷涌而出:“你不要碰我,袁朗,你没有资格碰我!”唐菲一字一顿:“原来你是那么看轻我,我走三十多公里山路千里迢迢为了谁?!我千辛万苦参加演习为了谁?!我放着那么多人不嫁嫁给一个成年里说走就走,音讯全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我为了谁?!我一个人吐的七晕八素自己爬去妇科产检我为了谁?!”唐菲顾不得这里是病房,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了!
“产检?你有孩子了!?”侦察兵出身的袁朗过虑信息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高兴。
“那不关你的事!”唐菲一步步后退:“姓袁的,我告诉你!如果你那么看轻我对你的感情,你那么看轻我,你没有资格抚养我们的孩子!从现在开始我就会当你死了,从现在开始我就做寡妇!我会自己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养大,决不会拖累你一分一毫!你也不要指望孩子叫你一声爸爸!”
袁朗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搂住像一头母兽般发狂的唐菲,一叠声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唐菲哭软在袁朗怀里,握手成拳地猛劲捶打着袁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对我说这种话,你怎么敢抛下我一个人,呜呜呜,没有你我不会幸福的,你不许留下我一个人,你不可以。”憋了五个月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
“不会的,不会的。”袁朗轻声哄着。
袁朗
我对唐菲说,我的职责,就是面对明天的死亡,我生命的意义,就是为国家的利益直到战死或是无法继续战斗的那一刻。从进入A大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只是不知道,我的刑场距离我有多远。我永远给不了你跟别人一样的幸福,我也永远不能告诉你我在哪,在做些什么,我仍然会随时随地的消失,随时随地的杳无音信。这样,你还是愿意一辈子等我,为我守候么?唐菲说,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全部
成长(六十二)
短暂的争执抵不上初为人父的喜悦。袁朗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唐菲微微隆起的小腹,里面有一个生命正在成长。他忽然就想到了草原上生生不息的法则,这个生命跟他息息相关,是他生命的一个延续。袁朗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现在开始,他的生命不再仅仅属于自己。他真切的体会到,他有老婆孩子,他也有重要的东西要去保护,去珍惜。从此生命里多了一些值得他去牵挂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伏到唐菲肚子上:“哎!动了动了,他在踢我!”
唐菲满足的看着这个高兴的跟孩子似的男人,微微的笑着,这个样子被他的队友们看见,不知道要惊异成什么样子。不过袁朗这会可管不了那么多,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他即将做父亲这个事实上。
“生个女儿好了,”袁朗眼睛亮晶晶的兴奋的瞅着唐菲:“这样,就有两个女人一起疼我了!”
唐菲目光闪了闪,说:“我们把妈接过来吧,这样,你有三个女人一起爱你。”
袁朗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没有作声。
袁朗
我和母亲的关系,从一开始没有机会沟通,到后来不愿意沟通,再后来,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沟通。很久,没看到母亲了。自从进大队以后,忙于训练工作成了我逃避与母亲沟通的借口。她还好么?
经不住唐菲的软缠硬泡,时隔五年,我带着还没跟婆婆见过面的儿媳妇回到了军区大院里那个家。母亲明显见老了,花白了头发,眼神也失去了当年的清澈。看见我时母亲一怔,嘴唇颤抖了半天就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妈。”我低低叫了声。
“哎!哎,……”母亲激动的应着,把我们让进屋,一点没有生分的拉着唐菲问长问短。
母亲比原来似乎开朗了许多。
我跟母亲说对不起,她看着我满眼泪光:“傻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
铁路满意的看着自己费了老鼻子劲儿挖掘回来的“野兽”,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跟前报到。
“报告大队长,一中队中队长袁朗回队销假!”
铁路捧着千年不放的茶杯,慢悠悠的呲了一口:“事情解决完了?”
“是!”袁朗维持着轻松的微笑。
铁路瞥眼看着自己的兵,仍然年轻的面孔,已经渐渐磨炼出坚毅、沉稳和干练。他合上杯盖:“好!马上收拾东西,恢复训练,随时待命!”
“是!”袁朗响亮的应着。临出门前探回头来:“对了头儿,过几个月我孩子满月,我想请弟兄们上家里喝酒,顺便连喜酒一起补了,没意见吧?”
“嗯,”铁路心不在焉的应着,几个月以后的事情,早着呢!“嗯?”铁路忽然反应过来直起身,茶打了烫了一手:“你小子回来!你什么时候要当爸了,怎么不报告!”
袁朗一脸坏笑往外跑,远远扔回来一句:“礼不用备太大啊!贡献几瓶五粮液吧?我知道您有珍藏的!”
“小兔崽子!”铁路假意生气骂道:“敢惦记我那几瓶宝贝,给你喝糟蹋!我看你是最近练少了皮子痒。武装越野十公里,五分钟后楼前出发!”
袁朗隔着空地远远的喊:“您都是当爷爷的人了,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那是帮您分忧啊!”
“滚!”铁路笑骂道。
袁朗咧着嘴远远行了个美式军礼,一溜小跑往宿舍去了。
成长(六十三)
袁朗
铁头儿说,他这一辈子办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把我招到了A大,最后悔的一件事,也是把我招到了A大。
大队主官的宿舍和各个中队宿舍是分开的,毕竟官和兵在管理上还是有区别的。但是各个中队长、分队长还是和兵们住在一起的。毕竟是一线战斗部队,你摆那个官架子是没人会听你的给你卖命的。只有你能让兵服你,他们才会跟你一起并肩战斗——这个原则放眼望去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毕竟,军人、军队这个特殊的集体,所面对的就是不同于一般套路思维的事情。在A大更是这样,这里的“兵”都是各个部队招上来的最顶尖的军官,在A大当管理者的要是手里没点儿货,其他人会听你的?才怪!
铁路对手下最近的训练情绪非常满意。借着依山傍水的优势,以袁朗为首的一中队首先开始了为时一天的速度型渗透与战术结合野外生存训练。除了把训练与实战相结合以外,还根据上次任务中总结的一些经验,模拟外军假想敌进行针对性的演练——不比不知道,这次联合维和作战的A国、D国,甚至是敌对的反政府武装,武器装备之精良,超越我军近十年的更新水平。人家都是现代化高科技辅助武装打击的时候,我们几乎还在拼视力,拼单兵技术——如何打赢未来高科技战争,已经不仅仅是纸上谈兵的问题了。可是部队换装备,又不是换件衣服那么简单的事情?在装备比不上人家的时候,你能怎么办?练呗,只能跟人家比不怕死的精神呗,只能靠过硬的军事技术跟人拼呗!
铁路回想起第一场战役结束时,A军的一个作战参谋,冲他们竖起拇指,对中国军人的个人军事素质是赞不绝口。可是对中国军人的装备,只是咧嘴笑了笑——那个笑容铁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简直是一种深深的耻辱,似乎在嘲笑中国军人,不过是一群只会送死的敢死队。虽然在那以后的每一场战斗,中国军人都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但那个笑容依然深深的刻在了铁路心底——这是对自己祖国的一种另类的蔑视。
让铁路近期心情比较愉快的还有另一个原因。最近袁朗厨艺见长,怎么说?袁朗他们每次训练回来,总能捎带着或者是兔子,或者是“野鸡”等等的战利品,外酥里嫩,吃完口齿留香——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小子烤的,别的人没那个功力。铁路很高兴的想起李连胜——现在猛虎团团长跟自己谈起第一次捕俘袁朗的时候的情景,他最气愤的并不是袁朗踹的一脚,毕竟都是练了多年的老侦察,那一脚半脚的真不算什么,可是那个香喷喷的烤兔子可没少让李连胜惦记。说起来口水都开始在嘴里泛滥啊!——如果李连胜知道现在自己天天都能享用到袁朗主厨的烤“野味”,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追悔莫及的表情呢?
成长(六十四)
“报告!”
“进!”铁路放下望远镜,转身看着纠察中队的队长马云飞:“什么事?”
“报告大队长!那个……”马云飞的表情有些难以启齿。
铁路更奇怪了:“说话!磨磨唧唧的!”
“是!”马云飞赶紧一个立正:“报告大队长,大队最近有可疑人员活动!”
可疑人员?难道是特务?铁路严肃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才报告!怎么个情况!”
马云飞又有些犹豫看来看铁路,见铁路眼瞅着要冒火,赶紧报告:“炊事班最近老丢东西。”
“炊事班?丢什么?”铁路奇怪的问。
“丢鸡……”马云飞都不好意思大声说。
“丢鸡!”铁路有点哭笑不得:“炊事班丢鸡你跟我报告!你吃撑了!我给你找鸡去!?” 深山老林的,许是叫什么野物给叼了呢!铁路恨恨的想,这个马云飞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可是……”马云飞还是吞吞吐吐。
“可是什么!”铁路彻底火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点破事你找我!你个纠察中队长是白当的啊!!”
马云飞不敢再犹豫了:“大队长,炊事班的报告,他们上次隐约看到的偷鸡的好像是人,还不止一个。”
“嗯?”铁路一惊,难道真有特务渗透进来了?“查了没有,什么情况?”
“报告,我们和二中队联合伞降队一起把附近几个山头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活动的痕迹。而且根据炊事班的报告,对方活动非常频繁,不可能不被我们的警卫哨发现的。”
铁路手指敲了敲桌面,难道遇上高手了,这个情况可就严重了,炊事班位于大队纵深处,几乎是核心地带了,居然有人能反复进入如入无人之地?那这个A大组建的岂不是儿戏?什么时候被人炸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敢妄称陆军最顶尖的部队?中国军人的最高荣誉?扯淡!
“其他地方发现可疑没有?”
“没有,只有炊事班那里有这方面报告。”
炊事班,炊事班,铁路心中反复默念着,脑海里隐约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这样吧,这个事情你不要声张,今天晚上开始,你抽调一个班在炊事班出事地带潜伏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
“注意!要抓活的。”
“是!”
成长(六十五)
入夜后的A大跟普通的军营其实没什么区别,各个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早已响成了一片。
马云飞带着一个班的纠察潜伏在炊事班的事故高发地。能是哪?鸡窝呗!夜晚鸡是该进窝睡觉的,可呼一家伙来了那么多编外的“怪物”,鸡爷们都不愿进窝!还左扒拉右扒拉的搅他们一身土。为了不引起作案者的警觉,马云飞只好带着一班子人换了一个地方隐蔽——最近的隐蔽处能是哪?是一旁的猪圈。猪爷们倒是跟他们相处愉快,还不时凑上来拱拱以示亲近,口水还是什么的粘嗒嗒糊他们一身一脸。这已经够恶心的了,可招不住是那个味道啊!那个味儿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马云飞忍住几次几乎撅过去的臭味,心底只盼着今晚作案人员一定得来,否则这就得无休止的一直潜伏下去啊!谁受得了!可受不了,你敢不执行任务?还是得来受不是?万一真是混进来的特务呢?泄露了军事机密,那可是枪毙的死罪!
在马云飞已经不记得第几次快晕过去的时候,眼前一团异常活动的黑影悄悄的接近了作案地点。不是一个,而是一伙!马云飞看着对方以熟练的战术队形,配合着交替前进,并且干净利落的解决了炊事班布置的警戒网等,心下一惊——果然是混进了特务!当下用手势示意其余队员注意,就等对方进入包围圈来个一网打进!
鸡窝里一点响动都没有就看见对方已经拎着“战利品”开始撤退了。就是现在!马云飞一声令下,潜伏多时的队员如天降神兵扑向“敌人”。“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灵敏的把鸡一扔,开始贴身肉搏。一交手,马云飞就知道,对方也是高手!他后悔枪里装的不是实弹。不敢大意,一边过招,一边准备拉响警报。对方好像能预知他的想法,上前按住他的手,两下夺过警哨。马云飞又是一惊,冷汗冒了一身!对方对自己的情况那么熟悉,他们观察了多久?潜伏了多长时间?窃取了多少资料!当下更加贯注,一定不能把他们放走!马云飞一个虚晃,侧腿直逼对方下盘,趁对方闪身的功夫,迅速取出手枪,朝天鸣枪示警。对方不敢恋战,转身就跑,岂是那么好逃的?A大队的紧急警报已经拉响了,整个值班的警备连已经迅速的聚集到事发地点,对方一看无处可躲,乖乖的举起手,全部被生擒。
铁路在枪响的一刻已经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开着猎豹飞快的赶到现场。灯火通明的炊事班门口,一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