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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此刻是在别人家的密室地道里,而自己又不能被人察觉行踪,君衍真的想大笑出声:“对,就是这样,不必像以前那样离我那么远,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吃了你。”
说完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看得出心情极好。
九歌落后他半步,看见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他的手很大,几乎将她的手全部包在掌心。
暖融融的,像冬天的火炉。
她低低垂眸,长睫掩住了眸。
这样的日子,真的可以长久吗?
。
“叩叩——”抬手轻敲房门,白衣女子立在走廊里,微风吹动她的衣摆,影子绰绰。
没等多久,房门内有人声传来:“来了。”
的确是男子的声音无疑,她心内略略松了口气,随即眼前的房门被打开,青衣的公子出现在门后,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衣带都来不及系紧,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慵懒的倚门靠着,显得身姿修长,他挑眉,饶有趣味的问道:“这么晚了,沈姑娘有事找我?
一颗心暂时落定,沈素衣面不改色道:“府上来了小偷,也不知是否打扰到公子休息?”
“小偷?”男子皱眉,摇头,“这我倒是没有看到,沈姑娘这个时候过来,莫非是府上丢了东西不成?”
。
他的样子不像假装,可若真是装的,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沈素衣将散落的发勾到耳后,道:“没有,小偷在下手的时候被府里的仆人发现,仆人清算过,府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只是不知公子这里的东西有没有缺失,所以我才这个时候过来问问。”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一直在房中睡觉,并不曾见过什么人,东西应当也没有少。”
“如此便好,那就打扰了,公子好好休息。”
“沈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他目送她离开,返身关上。门,九歌随即从房间的幕帘后走了出来,扫了眼男子装束,由衷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返回地道里的人果然是她。”
君衍未作答,在床前站定,伸手开始解衣上的带子,他脸上神色难得的严肃认真,两只眼睛都落在衣服带子上,九歌不明所以,不过一会儿忽然见他抬头,求助似的目光望向自己。
她将信将疑的走到他身前站定,看了一眼后顿时明了,叹气:“。。。。。。你究竟是怎么打的?”
原本松垮的活扣竟被他硬生生解成了死扣。
他目光闪躲,有些气愤似的:“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
“那你以前是怎么绑衣服带子的?”她问。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回答:“宫里有贴身侍女服侍,不需要我自己动手。”
“那出了宫呢?”她紧拧眉,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脸上微熏的绯红,与她目光撞上就匆匆的移开,声音低若蚊蝇:“。。。。。。宫外有暗卫。”
所以暗卫,除了时刻负责主子的安全以外,还负责帮自家主子系衣带是么?
九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见女子一脸嫌弃的表情,他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无论我怎么学,衣带仍旧每一次都毫无意外在我手中变成死结,原以为这次会不一样,明明看起来很简单。。。。。。”
明明每一次看起来都很简单。
但偏偏从未解开。
他一脸正经无辜,又纠结苦闷神色,哪里还有半分以往的淡定从容,九歌终于克制不住笑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那你总不能无时无刻都带着暗卫吧?”
听到她的话,他眼中刹那间闪过危险的信号,下一刻手臂一展,就将嘲笑自己的女子整个人搂进怀里,又是深不可测的笑容:“当然不会无时无刻都带着暗卫,但总还需要带人,否则的话,若是不穿衣服出去被人看光,这样,你肯?”
男子笑容里难掩流光,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服穿透,九歌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深吸了口气,冷淡道:“有什么不肯,公子若是喜欢,随你。”
。
听到她的称呼,他不满皱眉:“公子?”
“嗯。”她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满,甚至煞有其事的点头,然,她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已然足够,他只好悻悻的自己提出来:“唤我的名字。”
“君衍?”
“阿瑟。”
“——那不是你的假名么?”
他手指轻轻抚摸她额前乌黑柔软的发,缓缓摇头,沉默片刻,又道:“。。。。。。君无瑟是我娘给我取的乳名。”
“那你娘一定很爱你,”她说这话的时候,仰起脸看他,美目碧长眉翠浅,丹唇微勾,小小梨涡若隐若现,“无瑟,是一生平安喜乐的意思。”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低声回应:“是的,我明白。”
即便不能长久陪伴,有些东西,深入骨髓,不用任何言语。
说话的间隙,她已经把他衣前的死结解开,将他往外推了推,仍旧好奇宝宝发作,“那你在外是用的谁的名字?”
他干咳一声:“江北商户君家的大公子,君富贵。”
眼看她又要笑,他忽的将她拦腰一抱,推入床铺内侧:“好了,今天太晚了,这几日你恐怕也难得休息,好好睡一觉。”
九歌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凝眉看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跟着你的?”
他思索一阵:“不久前,在漠城看见凤初后就更加确定。”
“你看见凤初了?”
他点头,看她神色严肃,宽慰她道:“你放心吧,凤家的事情一年前就已经结案,否则也不必等到今天。”
“哦,”他既然亲口做出如此承诺,九歌总算放心了,拥着被子紧了紧,“那今晚你睡哪儿?”
“当然是睡床上了,”他说着就翻身上了床,侧着身子笑,一脸她明知故问的表情,“这房间里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睡觉不成?”
九歌懊恼,欲要起身:“那我去矮榻上睡。”
床没有,总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她不介意。
君衍不应,撑着一只胳膊斜睨着她,九歌以为这是他表示同意的意思,他睡在外侧,她小心翼翼就要翻过他下床去,谁知斜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重新躺回床铺内侧。
九歌:“。。。。。。”
他拥她进怀里,手臂伸过来搭在她腰间,呼吸喷薄在她脖颈间,声音闷闷的:“我不会吃了你,你急着跑什么。”
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九歌不自在开口唤道:“阿瑟,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从未和别人同床共枕过,包括师父。
他的头深埋进她颈窝,手臂更紧的搂紧了她,喉间有低沉的笑声:“那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试着习惯,我们的日子还很长。”
。
日子是还很长。
说完那句话,他心里就想,长这么大,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那定然是假话。
他一开始没有遇见她,还不知道是她。
他不容拒绝的语气,而九歌背对着他睡着,感觉他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珉唇默然不语。
她选择回来,选择出现在他面前,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如今只是,提前了一点儿而已。
她听话不动,尽管身体仍有些僵硬,他在她身后无声的笑,半响,柔声承诺道:“歌儿,在你没做好彻底接纳我的准备之前,我不会碰你,我们这样就好。。。。。。”
他话语突然顿住,手指在她后背摸了一圈,迟疑道:“。。。。。。你的头发?”
之前一直沉浸在她回来的喜悦里,所以没注意过,她原本长及曳地的黑发,如今竟只短短没到腰际。
她似乎有些困倦,回答他的声音模糊不清,游丝般从喉间逸出:“。。。。。。觉得麻烦,一刀剪了。”
良久身后都没有再传出他的回应,但她知道他没有睡着,背后的那双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她如今只齐腰的长发。
果然不一会儿又听见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或者说,那场爆炸,有没有真的伤害到她?
她回来了,他真真实实拥她进怀里,但仿佛还是会失去。
“一个多月,要找到你的行踪并不十分容易。”她漫不经心的回答,声音低得近乎要听不见了。
她的样子,分明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静默片刻,终于不再强求,轻声在她耳边道:“好了,你睡吧。”
她没应,身前渐有沉沉的呼吸声传过来,竟是很快就睡着了。
他睁着眼,一时半会儿脑子里却没有丝毫睡意,似乎在想着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她话说的很轻松,但若真如她所说,一个多月来偷偷跟着他,又要小心不被他察觉,恐怕并不容易。
小心的动了动,将女子脑袋小心挪到自己怀中,她睡颜沉静,丹唇微抿,然而眉间始终团绕着一丝抹不去的抑郁。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在睡梦中依然无法释怀?
他遇到她太晚,对此,一无所知。
这样想着,心尖似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他凝着她断开的发,眸中有异色流转,半响垂眸,终是拥着她沉沉睡去。
窗台上摆放着一株水仙,不知何时悄然盛开了,秋叶里叶子上凝聚着深露,夜风中芬芳馥郁。
“咯吱”一声,窗户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撞开了一条缝,随即一青一赤的两只比翼鸟蹦跳着钻了进来,相互清理了一下羽毛,随即双双收起翅膀窝在窗沿底下相卧而眠。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入秋了。
。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九歌醒来时还维持着睡前的姿势,摇摇沉重的脑袋从床榻上坐起来,方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过,甚至睡得有些头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
稍许陌生。
哦。。。。。。坐在床沿努力回忆,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偷偷跟着君衍潜入了沈家地道,却在地道里被他发现,结果带回了这里。
此时身侧已没有人,然而被窝里余温尚存,他应当刚刚离开不久。
昨晚,最后她是怎么睡着的?
竟完全不记得了。
整理好衣服起身去斟水,刚倒了一杯准备喝下去,房门轻启,君衍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今日换了一身墨色长衫,越发衬得身姿修长,挺拔如玉。
九歌一口水却克制不住的笑喷了出来。
他灵活退开一步躲开她迎面喷来的水,脸色几不可见的黑了黑:“你在笑什么?”
九歌直言:“今天你的衣带是谁帮你系的啊?”
君衍:“。。。。。。”
“咚”的一声,窗格后发出一声重物落地的脆响,两人同时看过去。
原来是卧在窗台睡觉的青鸟不知何故坠到了地上,赤鸟正小心翼翼缩着翅膀趴在窗沿往下看,像是感觉到了女子的视线,抬起头欢鸣一声就跌跌撞撞往女子怀里飞去,完全忘了正在地上躺着爬不起来的某青鸟。
九歌哭笑不得,接住往自己怀里飞来的赤鸟,正要去抱另一边掉在地上的青鸟,君衍已经弯腰帮她抱了过来,顺手递还给她:“今晨就看见他们两个在窗户后面睡觉,很可爱,他们,可有名字?”
九歌回答:“红的叫小蛮,青的叫大蛮,呃,是一对儿。”
想也知道怎么回事儿,大蛮性静,定是在睡觉的时候又被好动的小蛮给挤下去了。
九歌回去将两只鸟放回窗前,转身问君衍道:“接下来我需要做些什么?”
一直跟着他,她也大致知道他和萧隐来到漠城,是为了寻找魏家铸剑谱。
魏家少主销声匿迹,连同铸剑谱也不见了踪影,如今可入手的,嫌疑最大的,便是魏家倒后最得益的沈家。
他摇头:“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在我身边好好的呆着就行。”
“那我。。。。。。”九歌微拧眉,她什么都不用做,那怎么解释她的突然出现?
他看出她所想,笑了一下,抬手理顺了她额前的乱发,“就跟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什么?”她茫然。
什么跟以前一样?
他只笑,高大的身子突然倾过来,俊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她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唇角勾起诱人的弧度:“贴身女侍卫啊,你这么快就忘了。”
九歌想起在千幻山庄那一夜,他贴在她耳边说的那四个字。
彼时不以为然,如今想起,感觉耳后灼烧般滚烫起来。
。
她启唇欲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声音是从外边院子里传过来的,隔得有些远,九歌同君衍互相对视一眼,一同出门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而去。
一路穿过走廊,这才看见沈家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围了不少的下人,人声嘈杂,倒也听不清楚究竟说了些什么。
而在下人们的包围圈旁边,独自站立着一位紫衣的美丽女子。
紫衣女子眉宇间看起来早已不再年轻,然而丰韵娉婷,周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她站着一动不动,姿态从容的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眸中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只在眼底含了三分嘲讽。
她见到人群后走过来的君衍和九歌,略略怔了怔,淡淡扫了一眼后随即移开视线。
然而目光不知扫到何处,她的身子轻颤了颤,那原本含了三分嘲讽的眸中被另一种复杂而激烈的情绪所取代。
眸中,倒映出一人的身影来。
下人们叽叽喳喳讨论了半天,见到走廊一角走过来的中年男子,声音终是逐渐低了下去,归于沉默。
而紫衣女子,自他出现伊始,目光就再也没能从他脸上移开。
沈幕走到跟前来,也没看站在院子中的女子一眼,径直朝着众人沉声训斥:“全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安排你们的事情都做完了?要是实在闲得慌,不如统统滚回家玩儿去!”
男子说话间有一股沉稳的气势,那不是伪装,而是只有经历岁月过后才能沉淀出来的东西,众人连忙低头做鸟兽状一哄而散。
他方转头朝着九歌与君衍谦逊笑道:“不好意思两位,见笑了。”
下人都走光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九歌与君衍作为客人的身份并不方便再留下,起身告辞,离开的时候,似乎听见女子开口唤了一句:沈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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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情做,两个人顺着原路慢慢走回去,走过院中一座假山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两道声音在低声议论什么。
其中一个下人压着嗓子说道:“你看到刚刚来府里的那个女人没有?听说她是明月楼的当家主子呢!”
“看到了看到了!”能听到主子们的小道消息,另一个下人显得异常兴奋,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人听了个仔细,“听说她原本是明月楼的第一当家花魁,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许多人抢破了头都只为见她一面,这件事情可是真的么?”
一人回:“当然是真的了,虽然她是青楼女子出身,但当年向她求亲的人也是多得数都数不清,她一个都没答应,如今不知怎么的却喜欢上我们老爷了。。。。。。”
。
'你们要相信我,世上真有难解的衣带,比如说手术室里那个手术衣。。。我那个纠结。。。'
173 瑶光(6000+)
两人谈论得热火朝天,浑然不知身侧有人靠近,冷冷出声:“你们没事儿乱嚼什么舌头根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两个丫头被人捉了正着,转身看见身后来人,顿时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开口:“。。。。。。小、小姐?”
来人正是沈素衣。
依旧一袭白衣,清丽面容上神色冰冷。
她视线缓缓扫过两人,沉声训斥道:“还不去干活,傻愣在这里干什么?塍”
两个丫头连忙低声道着歉一溜烟儿的跑了,沈素衣望着两个丫头逃也似的背影,良久似乎长舒了口气,正要往回走,脸上神情蓦然僵住。
不过很快的,又流出自然的笑意来:“公子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目光转到君衍身侧站着的红衣女子身上漓。
对于方才的事情,巧妙的只字不提。
九歌落在君衍身后半步,正要开口解释,君衍抢先一步回答:“是在下的侍女,前阵子办事去了,今晨才回来。”
沈素衣随即朝着九歌微微阖首,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而询问君衍道:”府上备有新近的好茶,不知君公子有没有兴趣品尝?”
“当然,沈姑娘请。”君衍伸手示意她上前。
沈宅花园。
初秋的阳光尚带着融融的暖意。
凉亭内。
一张简陋的石桌,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凉亭内有服侍的丫鬟斟茶,九歌则静静站在君衍身后。
果真是上等好茶,入口醇香,君衍喝着茶,忽然开口:“冒昧一问,沈姑娘,是否曾见过湛泸剑?
沈素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回:“为何突然问这个?”说完莞尔一笑,也不等对面男子再开口,接着说道:“因为湛泸剑世间无人得见,所以君公子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