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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流川呢!”彦一不服气地反驳,“那是流川哪!湘北的流川哪!”像是要强调自己亲眼看到的是真实而非梦境更非幻境,彦一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那个名字。
“我当然知道那是流川。”弥生有些受不了,“彦一,别老一惊一咋的,你这样子将来怎么当个出色的记者?”
身为记者,就该有泰山压于顶而形色不动的镇定与冷静,换句话说,就该像自己这样——
弥生朝方才引起视觉冲击的地方再度投去一瞥,却再也见不到那两人的身影。
“都是你啦!”她没好气地瞪了彦一一眼,“害我白白浪费掉采访的机会。”好可惜,难得能见到那两个王牌同时出现的说。
这干自己什么事?彦一敢怒不敢言地揉揉鼻子。
这时,一旁久久没有插话的越野喃喃说了句,“原来,仙道说的就是他啊。”那么急迫地离开,原来是因为流川啊。
“什么?!”弥生与彦一同时竖起耳朵。
“越野,你有什么独家新闻是不是?”两姐弟眼中同时闪起精光。
这、这是什么诡异的眼神?越野被瞧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吗?哈哈,我怎么可能有什么独家新闻?”不着痕迹地后退,“仙道那家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啊!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家做功课了。再见。”说完,拔腿就跑。
“等等啊,越野前辈!”
“越野同学,我有车可以送你!”
“不用了!”越野埋头狂奔。开玩笑,要被那两姐弟逮到,自己不给分尸才怪!做记者的人还真是可怕。越野边跑边觉糁得慌。都是仙道那家伙害的!在心底暗暗诅咒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什么时候和流川走得这么近了?
越野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仙道打开自家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流川站在玄关。在来这儿的一路上,脑中不是没设想过仙道家的样子,可到了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为现实与想象的如此接近而觉得吃惊。
不过,仙道的家就该是这个模样。
充满着,温暖的人居住的气息。
客厅的沙发靠垫后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两只碧眼滴溜溜地转了圈,好奇地望着来人。
“猫咪,”仙道冲它招手,“你哥哥来看你了。”
听到后面一句话,流川下意识地瞥了瞥仙道,“哥哥?”语气有些危险。
“我们俩啊。”仙道一脸灿烂。“赶快进屋吧。”他把他推进去。
猫躲在靠垫后,两只前爪扣住垫子边缘,一张小脸露在外面,它微微转动头颅,瞧着占据了沙发一隅的流川。
良久,轻轻叫了声,像是在确定什么。
“它还记得你。”仙道端着托盘走过来,把两杯热气腾腾的可可放在桌上。
是吗?
流川转眼看猫,想起这个小家伙曾在自己臂弯中安然入睡,不由得的,眼神温和起来。
像是察觉到他心情的转变,猫朝外探了探,竟伸爪轻轻抓了抓流川的衣角。
“它在撒娇。”仙道在旁好心地诠释,啜了口杯中的可可。
猫见流川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胆子立刻大起来,它的身子又伸出些许,接着轻轻一蹦,灵巧地落到流川腿上。
没料到它会有此动作的流川愣了愣,脸上迅速掠过一丝诧异,但也只有一瞬,他的表情便又恢复平静。
仙道坐在他斜对面,脸上的微笑从一开始就没有收敛过。
“它喜欢你。”他再度出声。
猫站在流川腿上用前爪慢吞吞地擦脸,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情。
仙道不知联想到什么,突然低下头,一丝极低却又清晰可闻的笑声从齿缝间挤出,伴随着轻轻抖动的双肩,差点泼洒掉另一只手中的可可。
尽管听起来并不像在嘲笑,流川仍是有些着恼,“笑什么?”
听得他如此问,仙道的肩膀抖动得更加厉害。
“仙道!”流川真的不悦了。
“没、没什么。”仙道连忙咳嗽了几下,借以掩饰从喉间逸出的愉悦,“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他努力正了正脸色。
不怎么令人满意的回答。
流川怀疑又警惕地盯着他。
仙道自顾自喝着可可,“这只猫还没有取名字,”他说,“我们要怎么叫它才好?”
名字吗?
流川怔了怔。
“不知道。”老实回答,这并非自己擅长的范围。
“那就只好叫它猫咪啰。我也没什么取名字的天份,”仙道说着再度浮现诡异的笑容,“不过湘北倒是有个家伙很会取名哦。”
有吗?流川疑惑地看他。
“就是他啦,”仙道一脸你应该知道的表情,“那个从来不喜欢叫对手名字的人。他不是给每个人都取过绰号么?”
这下不用多说,流川顿时明白过来。
是樱木那家伙,他轻哼一声。
仙道却兴致勃勃地掰起手指,“猩猩,野猴子,中年人,人猿大王,还有……”他看了眼流川,笑意更深。
“还有什么?”流川挑衅地回望。这家伙分明找打。
“还有养猫的狐狸和扫把头啊。”仙道笑呵呵地说。
……
流川的右手早已握起拳头,只准备他一说出就揍人,却不曾想仙道竟会把自己也算在里面,听着他不怎么正经但无恶意的口气,流川终于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放下拳头,决定不跟这家伙计较。
这时,就听有人鼓掌,“说得真好。”仙道优子从楼梯上走下,“那么在你喂猫以前可不可以先把人给喂饱呢?我亲爱的哥哥。”
“你在家啊,优子。”仙道对于她话中的咬牙切齿仿若未闻般地含笑招呼。
“废话。”优子走过来,“我饿死了,还不赶快去做饭!”
“对哦,差点忘了,”仙道起身,“你也饿了吧,流川?”
流川摇头,“我可以回去……”
“吃泡面?”仙道打断他的话,“那可不行哦。”口气温和的责备。“难道你就一点没想念过我做的饭菜吗?”露出自尊受创的表情。
明知他是在做戏,但流川还是觉得麻烦,倘若仙道存心要胡搅蛮缠,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辩不过他的。
优子瞧瞧两人,“你就是流川?流川枫?”她并没漏掉仙道口中的称谓,对这几个字她早已如雷贯耳。
“你们不是死敌吗?”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孩,好冷淡的眼神。
不等流川回应,仙道已站到优子面前,“你在做身家调查么?优子。”他看着妹妹,“既然这么空不如帮我洗菜?”
“我才不要!”优子一口拒绝。
“那就替我们喂猫。”仙道把猫从流川腿上抱起放进优子手中,“不然没饭吃。”
兄妹俩威胁人的口气倒是如出一辙。
优子皱眉,“我知道啦。”
仙道这才笑笑,“流川,你来帮忙。”他转头道。
“做什么?”流川问。
“帮忙做饭啊。”仙道理所当然地开口,“不然你想白吃啊。”
说完,拽流川入厨房。
“给我一杯水。”
“还有盐。”
“把这个切一下。”
“小心!”
“算了,还是我来切好了。”
“喂,流川,你别跟我抢好不好?”
听着厨房里面不时传来的仙道夸张的叫声,蹲在客厅一角给猫冲牛奶的优子不禁暗自咕哝,“真是个啰嗦的男人。”她望着埋头进食的猫,“你说是不是?”摸摸猫的脊背。
“不过,实在不像敌人。”自言自语。
话音未落——
“我认输!流川,麻烦你把刀放下好不好!求求你了!”
仙道的叫声再度响起。
(九)
仿佛只用了一个晚上,一条极具震撼力的新闻便在整个神奈川的消息灵通人士之间流传开来。
“原来,他们是朋友啊。”
“真是看不出来呢,比赛时明明斗得那么狠。”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算是惺惺相惜吧。”
“可另一个是流川哪。两人在一起不会打架吗?”
“如果是樱木花道的话倒很有可能。”
“我还听说他们常在一起打球呢。”
“那岂不是把自己的战术全都泄露给敌人了?”
“我想那两个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实在是……很难想象呢。”
“等到县大赛的时候再说吧,搞不好会很有趣呢。”
就当传言从无数张口中辗转而过的时候,传言中的两位主角已在街边公园再次碰面。
“早啊,流川。”仙道的面目一派优闲。
挺立在入口处的流川微微颔首,视线扫过仙道身后。
仙道身后数十米,一道短小的身影鬼祟地闪过。
仙道轻轻一笑,“没办法,从出门就被跟到现在。”不知彦一从哪里探听到了自己和流川练球的消息,竟不辞辛劳地从陵南一路跟踪至湘北。
“会介意吗?”仙道问。
流川摇头,接着眼里闪起锐利的光,“你呢?”
仙道耸肩,“习惯了。”
既然两人都不在乎被人观赏,那还用得着多说什么?很快,公园内的球场上传来激烈的跑动与拍打声。
他们……真的在一起打球!
趴在铁丝网外窥探的彦一心头一阵激动,能有幸成为如此珍贵场面的见证人,实在不枉他放弃假日里温暖的被窝千里迢迢从陵南赶来。
看看,那就是他们的仙道学长,别瞧他平日总是一副疏懒散漫的模样,真到面对劲敌的时候,原来也会如此认真而专注啊。
彦一在心底暗叹,不愧是流川,能让仙道学长在比赛之外的时间也如此投入的人,除他之外恐怕不作第二人选了。
有些欣羡,又有些埋怨,难怪学长经常跷练习,想必是为了陪流川打球?唉,这也怪不得他,在陵南找不到对手的学长一定觉得十分寂寞。
心情复杂地望着场中对峙的两人,即使没有赛场上震耳欲聋的喝彩喧哗,也没有耀眼的灯光作为背景铺垫,这两人之间的争斗仍如疾驰的风般扰乱了观者的视线。
凛冽的进攻,绵密的防守,疾停的脚步,伸展的手臂,这里不是赛场,只是一对一的世界。
仙道脸上的笑不再如往常那般温和宁静,此刻的他笑得有些挑衅,有些张狂,飞扬的眉下,只有两眼以一种冷静的姿态燃烧着,轻易便撼动对手的心神。
而流川还是那样的流川,紧抿的唇与冷然的脸,只不过,黑白分明的眸间映着仙道的笑,竟也像有明亮的水光闪耀其间。
在这里的仙道不再只是后卫,而这里的流川也不再只是前锋,所有的常识与理论在你来我往的回合中变得无关紧要。
也许防守,也许进攻,位置的转换只在一个转身,一个扬手。
这样激烈的争战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彦一张大了嘴,却忘了惊叹的发声。
太精彩了!
狠狠抓紧铁丝网,一颗心随着那两人交错的身影起伏不定。
照理说,他应该为仙道加油,可是,为何也情不自禁地想为流川叫好?!
球,一次又一次射进篮框,彦一已忘了领先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场争斗已进行了多久,潜意识中,竟希望这样的对决永远不要停止。
因为,他们看来是如此满足,那盈满四周的,是无法介入却可以观赏的快乐。
彦一深深吸气。
场中,球再度从高处落下。
已经,结束了吗?
彦一顿觉自己的贪心。
定神,把思想拉回现实。
仙道拾起球。
“每人十局,平手。”
“嗯。”汗水从额角滑下,流川的长袖运动衫已是半湿。
他走到一边拿起水瓶喝水,冷不防一件厚物搭上肩膀。
“把外套穿上。”仙道说完,又递过一张毛巾,“把汗擦了。”
流川不是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所以仙道并不认为自己的关心多余。
流川也没跟他客气,穿好衣服后,他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擦脸。
只有在每次打完球之后,流川的脸色才显得比较红润,几绺被汗水打湿的发凌乱地黏在前额,眼中仍然残留着争斗时的活跃,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瞬间凝成白雾,仙道喜欢看流川现在的模样,让人没有距离感。
注意到他凝视的眼神,流川偏过头,有些不耐,“看什么?”
“看你啊。”仙道一点也不避讳地笑道。
因为觉得好看,所以才看。他的眼中这样写着。
“白痴。”流川把毛巾扔还给他。
“去吃早点怎样?”仙道提议,“上次那家披萨店不错。”
经他这么一说,流川也觉着饿了。
“好。”他一口答应。
仙道抿嘴笑笑,朝场外望了眼,“等我一下。”他转身朝彦一的藏身之处走去。
糟了,学长过来了!
彦一还来不及闪开,就见仙道站到他面前,“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彦一。”
“啊?”偷窥的行径被逮个正着,彦一只好傻傻地抬头,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一大早就跟过来,还没吃饭吧?”仙道问。
“呃?……哦。”原来学长早就知道了,亏自己还高兴地以为没人发现呢。
“走吧。”仙道发话。
彦一迟疑着,“这……不好吧。”他抬眼看看那边的流川,对方淡淡注视着他,一张脸看不出是喜是怒。
尽管彦一一向认为要挖到有价值的情报就得有豁出性命的觉悟,但在直接面对流川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这样子很不划算。
仙道微笑着,回到流川身旁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流川似乎白了他一眼,然后再看看彦一,走过来。
隔着一层铁丝网,彦一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流川居高临下对他说。
没有想象中可怕,可还是很有威慑力。
流川说完就走开。
仙道温和的脸又跳回彦一眼前,”还呆站着干嘛,走吧。”他好心地提醒道。
从来没有过哪一刻,彦一有如此感激仙道的笑脸,比阳光更和煦的温暖轻易便扫掉刚才的寒冷,他不由自主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小跑着跟上他们。
若被姐姐知道了一定会羡慕死他吧,他现在可是跟神奈川最有前途的两位王牌选手坐在一起呢,彦一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直到香喷喷的披萨饼送到面前,他还是呆呆望着那两个人。想好的话在脑海中重放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勇气开口。
不能问他们是不是朋友,这种事一看就知道。那么该问他们是怎么结交的?好像也不大适合。那就问即将到来的比赛?抽签结果早下来了,陵南的第一个对手便是湘北,可得到回答的希望性相当渺小。
彦一在心底不断折腾,另外两人则自顾自享受眼前的美食。
气氛沉默而平静。
仙道和流川间或的开口都是些旁人听不太懂的话,彦一就算想插嘴也插不进去。可是不要紧,立志当记者的他早就学会用眼睛和耳朵来挖掘资料。有时候,用问的不如用听的。
于是当天晚上,在彦一视为珍宝的笔记本中,最有价值的一页由此诞生。
“月二十三日,阴。心情,大好。
听说仙道学长经常和流川一对一,为了证实这条消息的准确性,我决定进行实地考察。
早上六点半,我来到学长家门外守候。
七点整,学长离开家。(今天是假日,他这么早准备去哪儿?难道真像传闻一样吗?)
八点零三分,尾随学长到达湘北。
八点十分,尽管经过无数想象与猜测,我还是没想到传闻这么快就被我的双眼证实了。在那家公园的小球场上打球的,果然是学长和流川。(我该觉得万分惊讶吗?)
他们打了很久,牧曾说学长在高一的时候是架停不下来的得分机器,现在我绝对承认他的说法。
但是流川也很厉害。(在正式比赛的时候我们的防线一定会很吃力。)
十点,一对一结束,我的行踪也被学长发现。(其实他早就知道我跟在后面。)
学长叫我跟他们一起吃早餐。
本来担心流川会发火,可是他没有。
十点二十,我们进了家据说是很有名的披萨店。
接下来我已没空看时间,因为要聚精会神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如果我带了录音机该多好。)
学长为流川点了份不加培根的披萨和一杯红茶。(原来流川讨厌吃咸肉?)
有些失望,因为他们基本上没怎么说话。
是因为有我在吗?
有时候流川会抬头朝我这边看一眼,第一次时吓我一跳,后来才发现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坐在我身旁的学长。
学长果然最厉害,只有他才不会害怕流川冰冷的眼神吧。
我决定埋头吃披萨。
学长突然问我有没有什么想问流川,当然有了,可……还是算了吧,不知道被打搅到吃饭的流川会不会也揍人?
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学长竟然笑着对流川说”别老是板着一张脸”,那口气就像母亲在温和地责备自己的小孩,他难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