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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拥军,我有点听不懂你的话了。”李云帆道。发生在人身上的一些事情,有时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特别是在那种年代,现在的人,就不会当一回事了,过去,人的思想和**被禁锢在一些框子里面,很多潜在的东西都藏着和掖着,现在就不同了,随着思想的彻底解放,过去藏着掖着,禁锢着的东西都已经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连牛鬼蛇神都登上神坛了。重庆的赵红霞,一人降服十几个高官,其本事连《聊斋》里面的狐仙也自叹不如癢
“曲拥军,难道你是一个双性人。”
“不错。”
“曲拥军,张小松曾经说过,是你毁了他的一生,指的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吗?”
“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始终不愿意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他让我们问你。”
“算了,你们不要为难小松了,还是我说吧!我先抽一支烟,行吗?”
“行。”
曲拥军从烟盒里面抠出一支眼来,点着了,一口气吸了三口。
李云帆拿起热水瓶在曲拥军的茶杯里面添了一些水。
曲拥军抽了半支烟,喝了半杯茶,然后道:“小松没有说错,他的美好人生确实毁在了我的手上。”曲拥军神情凝重,话题转移到张小松的身上以后,曲拥军神情才开始凝重起来。
“这么说吧!我毁了他两次。”
“你跟我们好好谈谈。”
“第一次是那年暑假,小松在南京读书,暑假,他回到水涟。有一天,小松到我家去,我当时正在”
“这,张小松已经跟我们说了。”
“当然,小松说的主要是我刑满释放以后,我没有想到”曲拥军欲言又止。
“你没有想到什么?”
“我没有想到小松也有这种倾向。”
“难道张小松跟你一样,也是双性人?”
“不错。我毁了他,小松说的主要是这个。当然,他成为双性人,主要是因为我的引诱,就像我在监狱里面被人引诱一样。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我知道自己病得很厉害我已经无可救药。”
照这么说,张小松和曲拥军除了甥舅之间的感情之外,还有了另外一层更为亲密的关系,大概就是因为这种亲密的关系,张小松才服毒自杀的。两个人在那方面的取向完全一样,在漫漫人海中,能找到同一种取向的人,很难。这大概就是甥舅俩同病相怜的主要原因吧!
“曲拥军,你在监狱遭遇到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我刚才提到了那个狱友就是对我比较好的唐杰,他本来是在我之后出狱的,后来却在我之前出狱了。他年年减刑,一共减了一年多。”
“为什么?”
“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他父亲路子比较野,送了一块手表给管教干部。”
“会不会是他胡诌的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西铁城神通广大 曲拥军如实交代
“不会,这件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只跟我一个人说了。”
“是什么手表?”
“西铁城。”
“西铁城?”
这难道就是曲拥军下决心盗窃四十八只西铁城手表的真正原因吗?
“这和你盗窃四十八只西铁城手表有何关系 。”
“我说不好,但自从唐杰跟我说了之间事情以后,我对手表,特别是名贵的手表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一块手表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他可以换自由,换几年的牢狱。这玩意太神奇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不是手表神奇,而是人的贪欲太神奇。贪欲是一个法力无边的魔术师,他可以颠倒黑白,混淆美丑。他可以把人人带到天堂,也可以把人引入地狱。
在弄清楚曲拥军走上犯罪道路的前因后果之后,李云帆又回到了原来的思路上。
“曲拥军,十二月八号的夜里,是谁划开橱窗玻璃的呢?”
“是小松。”
“是谁进入橱窗的呢?”
“是我。”
“张小松做什么?”
“他站在橱窗的外面接应我。”
“胡羽化和汪鹏程在干什么?”
“他们俩在把风。一个在东大门,一个在西大门。”
“本来是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的呢?”
“本来准备两点动手的。可有两个乞丐躺在东大门外面的台阶上。后来我们想办法把他们引到洪流剧场去了。”
“用什么办法把他们引开的呢?”
“胡羽化给他们一人一块钱。”
“从进橱窗到出橱窗,你用了多长时间?”
“用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本来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可就在我回到橱窗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情况。”
“什么意外情况?”
“一个醉汉坐在橱窗前面的树下不走了。小松他们三个人就想办法把他弄走,可是这个醉汉非常固执,他就是不愿意离开,后来,在他们三个人的掩护下,我才得以脱身。我们走到逸仙堂的时候,两个值班的人已经走出了值班室,前后就差几分钟的时间。”
“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去了湖滨公园的西院。”
“去做什么?”
“商量赃物的事情。”
“事先没有商量过这个问题吗?”
“我们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还没有来得及考虑分赃的事情。我们在离开逸仙堂的时候,议了一下,我主张先将东**起来,等风平浪静以后再说。可胡羽化和汪鹏程不同意,他们大概是怕我和小松动歪脑筋怕夜长梦多。没办法,我们才到湖滨公园去的。”
“结果怎么样?”
“我跟他们讲了厉害关系以后,他们才勉强同意先由我和小松保管赃物,等事情过去以后在把这些赃物处理掉,但他们还是坚持每人先分一块手表。所有的事情就坏在这块手表上。一定是胡羽化沉不住气,让什么人看到了这块手表,结果露出了我们的马脚。”
曲拥军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胡羽化藏在被褥里面的这块手表,郑峰和他的战友们到现在可能还在苦苦寻觅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汪鹏程心存戒心 不曾想自选坟地
“之后,四十四只手表是有谁保管的呢?”
“我。”
“为什么由你来保管?”
“小松毕竟是一个小孩子,我担心他少不更事,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做事非常沉稳和冷静,自从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八号夜里在西院见过手表以后,手表就再也没有在他的眼前晃过。”
“一月二十日上午,是谁打电话给汪鹏程的呢?”
“是小松大的,在我办公室打的 。”
郑峰和李云帆的判断没有错。
“什么时间打的电话?”
“九点半钟左右。”
“这个时间是你们事先和汪鹏程约好的吗?”
“对。”
“你们想杀人灭口,汪鹏程一点都没有警觉吗?”
“他非常警觉,我和小松处理了胡羽化,这对他不可能没有影响。他不想和我们见面,他想回一趟家,然后离开水涟县。我就跟他说,警察很可能在他家附近守候,此时回家无意是自投罗网。他尤其对我心存戒心。”
“所以,你就让张小松打电话。”
“不错,汪鹏程和小松关系一直非常好,他比较信任小松。但汪鹏程还是不放心,他先提出让小松把钱送到勤将市去,我就让小松说,警察可能已经盯上了自己,这时候突然离开县委大院跑到勤将市去,不是自我暴露吗?在这种情况下,汪鹏程在才答应在静安寺见面。汪鹏程非常谨慎,他提出只和小松见面。他还把地点选在静安寺。这正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不知道防空洞已经坍塌了吗?”
“他不知道,他也没法知道,他的腿脚不方便,没法到土丘上面去。他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那是他和张小松常去的地方。
“于是,你就提前躲藏在塔林里面。”
“是的。”
“走进塔林之后,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在确认只有小松一个人之后,特别是小松将钱和粮票交给他以后,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他如果拿了钱和粮票就走人,我们俩还真没辙,也该他命绝,他憋了一泡尿,就在他撒尿的时候”
“别停下来,你接着往下说。”
“就在汪鹏程撒尿的时候,我在舍利塔的掩护下,摸到他的身后,将一块石头对准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汪鹏程当即倒地,但他很快恢复了意识,大概是看到了自己头上留下来的血,他突然爆发出一种非常惊人的力量,他将我压在身下,用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的脖子上,现在还有伤疤吗?”
“有,你们看”
曲拥军拿掉围巾,解开衣领,将领口朝下扒了扒。
郑峰和李云帆站起身,走到曲拥军的跟前,在曲拥军咽喉两侧偏下方三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两个明显的伤疤。
“在这种情况下,小松拿起地上的拐杖,对准曲拥军的脑袋右侧砸了下来。曲拥军当场倒地,我趁势骑在他的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曲拥军的叙述和张小松大同小异。
“在张小松和汪鹏程到塔林之前,你到防空洞下面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反跟踪两次约见 曲拥军果然老道
“不错,我到下面去了,只要到下面去看看,我才能确定安不安全。”
“你是从哪一坑洞下去的呢”
“是从南边一个坑洞下去的,那个坑洞直上直下,上面虽然有很过灌木、藤蔓和杂草,但下面什么都没有。”
“你是想把汪鹏程的尸体扔到防空洞里面去,然后让坑洞上面的土将汪鹏程的尸体埋在防空洞里面,是这样的吗?”
“不错,要不了多长时间,坑洞周围的土就会坍塌,如果再下一场比较大的羽,坑洞周围的土随时都会坍塌,到那时,即使是神仙也没有找到汪鹏程的尸体 。”
“遗憾的是,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不错,我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怀疑到张小松头上来了。”
“一月二十六号的上午,张小松两次走出县委大院,一次是到县人民医院,一次是到湖滨公园,他是在等你吗?”
“不错,是我打电话约他见面的。”
“张小松在县人民医院大门前的迎客松下等了你将近二十分钟,你为什么不出现呢?”
“我发现有人跟踪张小松,但我又不能确定。”
“你是如何发现的呢?”
“我当时就呆在邮局里面,有一个人站在窗户跟前,一边看报纸,一边看窗户外面。但这人,我有点面生。”
“你认识我们几个人吗?”
“认识。”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呢?”
“一月十八号下午,你们在百货公司南门市部勘查现场的时候,我当时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你们一共是六个人,当时在场的还有孙局长,他我认识他。”
大家都记得吧!当时,跟踪张小松的人是刘海棠,曲拥军当然觉得面生了。李云帆把刘海棠请来,这步棋走的非常好。
但狡猾的曲拥军还是发现了问题。
“你第二次约张小松在湖滨公园大门附近见面,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
“不错,这一次,我终于看出了端倪,在张小松的后面,有两个人远远地跟着,其中一人就是我在邮局见到的人。”
曲拥军果然厉害。
“你约张小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曲拥军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呢?”
曲拥军点点头。
“可张小松是你的外甥唉!”
“这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胡羽化和汪鹏程已经死了,知道我底细的就只有小松一个人了,只要我除了他,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我们在怀疑张小松的同时,就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和跟踪你了。我们从地区公安局抽调了三位同志们专门监视和跟踪张小松和你曲大科长。”
“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头山来的呢?”
“我们从张主任口中知道了你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比如说,你曾经有过一块西铁城牌手表,你服刑前后的情况,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们从张主任的口中得知,张小松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然,让我们把注意力投放到你身上的主要原因是孙局长在高沟镇了解到了你外公的情况。”
第二百三十章抱佛脚可笑之极 人将死其言也善
“是啊!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我不在胡羽化的身上刺青,你们就是不可能怀疑张小松,更不会找到我了。”
“你以为我们不会发现你的鬼蜮伎俩,是不是这样?”
“不错。我太小看你们了,画蛇添足,结果露出了自己的马脚来。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能侦破那么多大案要案了。”
“你是高看了自己 。实不相瞒,我们刚开始以为黑痣和胎记是张小松画到胡羽化身上去的。”
“我也跟你们说一句实话,本来,我们是准备画的,但转念一想,如果你们用煤油或者汽油擦洗,那就露馅了,后来才决定用‘文身’。我跟外公偷学的手艺,也该派上用场了,当时我想,这种流传在民间的古老手艺早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知道这种玩意的人少之又少,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
“我不妨介绍一下,识破你的伎俩的就是这位同志,就是他发现其中的玄机的,他曾经阅读过这方面的书籍。”李云帆指着卞一鸣道。
在“72。12。8”失窃案的侦破工作中,卞一鸣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这么说,识破汪鹏程身上的黑痣和胎记是侦破此案的关键。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从我十几年前步入歧途开始,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曲拥军,一月二十六号的下午,你到静安寺做什么去了?”
“我到静安寺烧了几柱香,磕了几个头。”
“你想祈求菩萨的保佑,是不是?”
曲拥军猥琐地点了一下头。
郑峰和李云帆相视一笑。
确实很可笑。
菩萨不会保佑任何人,即使菩萨能保佑人,他也不会保佑像曲拥军这样的魔鬼。
“你想不想留下什么话呢?”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母亲,请你们转告他,如果真能投胎的话,下辈子,我一定做一个好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两行眼泪从曲拥军里面留了出来。
这是曲拥军最后的忏悔。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至此,“72。12。8”失窃案圆满结束。
一九七四年的春天,即三月二号,勤将地区公安局和水涟县公安局在水涟县体育场举行公判大会,在这个大会上,张小松和曲拥军被判处死刑,张小松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亲手绘制的油画,成了自己在人世间最后一个背景。
那一天,整个体育场,挤满了人,人们都市站着听完判决书的。
大会结束以后,两个人被带到刑场执行枪决。
在郑峰抓捕曲拥军后不久,张主任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不久,他从书记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下来了。与此同时,胡主任因为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的原因辞去了县长办公室主任的职务。
至于汪鹏程的父亲县革命委员会的汪主任,他和所有在文革中的机会主义者的下场差不多,最后归于沉寂,大凡跳梁小丑,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既然是牛鬼蛇神,那他就不应该呆在人间。
潘书记在水涟县干了五年,之后调任地委副书记。
贪欲戕害了胡羽化、汪鹏程、张小松和曲拥军。
贪欲戕害了很多人。
贪欲从来都没有停止对人的戕害。
贪欲之火将会把贪婪之人烧成灰烬。
第一章 奇怪天火
在侦破“72。12。8”失窃案以后,郑峰和李云帆接手的第五个历史遗案是“71。9。28”火灾案。
“71。9。28”是报案时间,火灾发生的时间是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七日,第二天,当事人汝阳县前进公社奉贤大队高刘村村民高建国到公社派出所报案。
其实,在这起火灾案发生之前,高建国家还发生过一起火灾,时间是一九七一年的三月三号 。
第一次火灾,当事人和村里人都认为是天火。
在农村,发生火灾是常有的事情,无非是大火小火的区别。
该村有三十七户人家,三十户人家是草房,草房比较容易发生火灾,再加上前一次火灾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更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所以,当事人和村子里面的人就没有往其它地方想,包括这次火灾,村子里面大部分人仍然坚持天火之说。
但当事人和少数村民觉得有些蹊跷,于是乎,高家人就选择了报案,当事人之所以选择报案,是因为这次火灾所造成的损失很大,除了烧毁了三间房子以外,还烧掉了一台拖拉机和半囤玉米,三口袋稻谷。
“烧掉一台拖拉机”是高建国的说法,其实烧掉的是高建国准备买手扶拖拉机的钱,一共是两千四百多块,高建国积攒了很长时间,这中间还有向亲戚筹借的五百块钱。
半囤玉米和三袋稻谷是高家八口人大半年的口粮。
在这次火灾中,高建国家损失惨重,这把天火不但烧掉了现在,还烧掉了一家人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高建国一家六个劳动力,每天起早贪黑,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面扒啊,在水里面捞啊!好不容易攒下一些血汗钱,正准备找人帮忙买一台手扶拖拉机,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