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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一段钱长水和严小格的对话。
“死者生前是不是经常走路?”
“对,缪智文在东山中学教书,早出晚归,三里寨到镇上,单趟,如果是步行的话,要一个小时左右,死者有一辆自行车,但从三里寨到镇上,有一半是山路,所以,缪智文是骑一半推一半。”
“你们在尸检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这块翘起来的老皮呢?”
“没有,我们只检查有没有明显的伤痕,没有注意到死者的脚后跟。这里面是不是透露出一些重要的信息呢?”
钱长水没有回答严小格的问题,他正在检查死者的脚趾头。
李云帆和严小格同时看见了,在死者右脚最小的脚趾头的上方,有一块翘起来的片状物,那是指甲,指甲的下半部分和脚趾头连接在一起,上半部分和脚趾头成四十五度角。
“我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脚趾头。”严小格道,他有点小紧张,当初的尸检工作存在明显的疏漏。虽然严小格不能确定这和缪智文的死有没有关系,但疏漏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钱长水的问题又来了:“你们再回忆一下,死者睡觉的床有没有床框呢?”
“有。”左子健不假思索道,“有床框。”
第五十九章 耳中玄机
“床框是平板还是镂空的呢?”
“床很讲究,是红木大床,是镂空的。”
“镂空的部分能不能伸进一只脚呢?”
“镂空是肯定的,能不能伸进一只脚,这要到实地去看一看。左子健,你想一想。”严小格望着左子健道
“我也想不起来了。”
李云帆已经从钱长水和严小格、左子健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端倪:“钱主任,您是不是想说,死者在临死之前有过短暂的挣扎?”
“不错,如果死者是窒息而死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会有挣扎的过程。在挣扎的过程中,唯一能起作用的是手和脚,你们看,死者的左手的手指成弯曲状,这是用力所致,右手没有用力,所以,比较舒展自然。”
“钱主任,死者的右手为什么没有参与搏斗呢?”
“这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的右手已经凶手控制住了。在这种情况下,能发挥作用的就只有死者的左手和两只脚了,右脚后跟上的这块老皮和脚趾头上的指甲应该是挣扎的时候,被镂空的床宽剐蹭所致。”
“可是——”严小格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有疑问就说出来。”
“从死者的身上,看不出明显的窒息痕迹。”
“窒息可能不是导致死者丧命的唯一原因,窒息的时间比较短——窒息的症状就不会十分明显,凶手应该采用了其它手段。”
“其它手段?我们对死者的身体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我们还对死者进行了解剖。”
“等一下,我们过一会再谈这个问题。”钱长水将检查的重点放在了死者的两个耳朵上。他用一个特制的手电筒朝耳朵里面照了照,照过右耳,又照了照左耳。
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钱长水发现了问题。
所有人都从钱长水的眼神和表情上看出来了。
“郑局长,你来看——”
郑峰走到钱长水跟前。钱长水蹲在死者的左耳旁。
郑峰也蹲了下去。
“郑局长,你看,这里面非常干净,一点分泌物都没有。”
“钱主任,您是说,这个耳朵被人擦洗过了。”
“你再看看死者的右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两个人走到死者的右耳旁。其他人也跟了过去,站在两个人的后面。
郑峰和李云帆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死者的右耳朵里面有很多分泌物。
“郑局长,玄机和奥妙很可能就在左耳朵里面。”
“耳朵里面可能有异物。”一直沉默不语的卞一鸣道。
钱长水拿起一把细身镊子,慢慢放进死者的左耳。
大家都屏住呼吸。
当镊子进入耳朵两公分的时候——其实,这时候,钱长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正常情况下,人们的耳眼不会有这么深。大家都听到了一种金属和金属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
我们都知道,当时,刑侦手段相当落后,但有一样东西肯定是有的,那就是x光。
几个人将死者的尸体挪到隔壁胸透室,胸透室里面有一台卧式x光摄像仪。
第六十章 闻所未闻
但操作师将镜头对准死者头部的时候,屏幕上立刻显现出一根长九公分左右的铁钉。
很显然,铁钉是从死者的左耳砸进去的。钱长水的分析判断是正确的:缪智文是死于贯穿脑部的铁钉,而不是窒息,窒息的目的是不让缪智文喊出声来,所以,窒息的时间并不长,难怪死者身上的窒息症状不很明显呢?
瑛姑在三四点钟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应该是缪智文在挣扎的时候,或者凶手在下手的时候碰倒的。
五分钟以后,隐藏在缪智文脑袋里面的铁钉被取了出来,这是一根棺材钉,上半部是方形,下半部是圆锥形;长度为九公分;由于人体体液的腐蚀,铁钉上面已有锈迹。
这种钉子是专门用开封棺材盖子的。
用这种手段杀人,闻所未闻。
用这种手段杀人,可见凶手绝不是一般的角色。
钱长水和郑峰、李云帆、卞一鸣有一个一致的看法,凶手应该在两个人以上,这起谋杀案,凶手要做两件事情,一是要捂住缪智文的嘴巴,不让他出声,二是要将凶器植入缪智文的脑袋,既不能仍人看出窒息的痕迹来,又不能让人发现死者身上的棺材钉,这在技术上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一个人完成不了。
应郑峰的请求,钱长水对凶手的作案过程进行如下分析:
第一,凶手对缪智文家,尤其是缪智文的房间非常熟悉郑峰和李云帆也是这么看的。
第二,凶手潜入房间以后,先用被子捂住了缪智文的嘴,目的是不让缪智文发出声音来,在缪智文挣扎的过程中,凶手将棺材钉摁进了缪智文的左耳,然后用一个和耳眼直径差不多大的柱体物将棺材钉砸到——或者顶到两公分深的地方。棺材钉进入耳膜以后,会有一些血流出来,凶手就用柱体物裹着棉布将耳眼里面的血擦干净——因为只有耳朵里面会出血,这就是耳朵里面没有一点分泌物的原因。在棺材钉植入缪智文的大脑的时候,缪智文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捂住缪智文嘴巴的手随之松开了。这就是窒息特征不明显的原因。由于死者当天晚上喝了一定量的白酒,出血点被进一步掩盖了。
第三,凶手应该是两个人。在窒息和将棺材钉植入大脑的过程中,缪智文有过短暂的反抗和挣扎,右脚后跟的老皮和小脚趾上的指甲就是在挣扎的过程中被镂空的床框剐蹭所致。
第四,凶手离开杀人现场之前,对现场进行了非常认真的处理,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处理现场。死者的母亲曾经听到过椅子倒地的声音,第二天早上,缪家人发现缪智文死亡的时候,椅子已经被摆放到书桌旁——这肯定是凶手摆放的。由此可见,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经验。
第五,凶手一定知道缪死者当晚喝了不少酒,凶手能顺利得手,这和缪智文喝酒有一定的关系,人在喝醉酒的情况下,眼睛会充血,这样一来,窒息所造成的出血点就不可能很明显,这是其一,其二,人在醉酒的情况下,听觉和反应都会变得非常迟钝。凶手能无声无息地杀害缪智文,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第六十一章 重新审视
几个人商量以后决定四月一号到三里寨去。参与侦破此案的有李云帆、卞一鸣、王萍、谭晓飞、严晓格和左子健。郑峰暂时脱不开身,但他表示一定会想办法抽出一点时间来,专案组随时要将案件的进展情况告诉他。
四月一号早晨七点半钟,郑峰亲自为李云帆等人送行,在两辆吉普车要将启动——大家准备上车的时候,门卫值班员带着一个老大娘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走到郑峰的跟前。
没等值班员开口,严小松和左子健就冲了过去。他们认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缪智文的母亲瑛姑和妹妹缪智兰。
“郑局长,这位就是缪智文的母亲,这位是有缪智文的妹妹缪智兰。”严小格将母女两人带到郑峰跟前。
郑峰上前走几步,双手握住了老人的手:“大娘,您怎么来了?”
“大娘,这位是我们公安局的郑局长。”
“是大局长啊!我们算是来巧了,大局长,眼瞅着——这清明节——就要到了,我们想把智文接回去——”
“大娘,我们的人刚准备到三里寨去复查这个案子。”
“不是查了一年多了吗?如果查不出来的话,就让我们把智文带回去吧!”老人的声音突然变低了,眼泪也流出来了。
“大娘,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决定再复查一次。”
“复查?还能查出来吗?”
“公安同志,我哥哥的死因查清楚了吗?如果实在查不出来,我看就算了吧!”缪智兰道。
“我们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缪智文是死于谋杀。”
“我哥哥真是被人——”缪智兰也有些哽咽。
“我们在缪智文的耳朵里面发现了一根九公分长的棺材钉。”
“棺材钉?”
“所以,我们决定再复查一次。”
老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给郑峰磕了一个头。
郑峰手疾,一把将老人拉了起来:“大娘,您不要这样。”
“大局长,你们一定要把害死我儿子的人找出来啊!”老人眼泪纵横。
“大娘,您请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瑛姑提出,既然来了,她想看儿子一眼。
郑峰答应了老人的请求。
在郑峰等人的陪同下,母女俩在法医科的冷藏室里面看到了缪智文的遗体。
郑峰还让母女俩看了看从缪智文的耳朵里面取出来的棺材钉。
郑峰这样做,是有进一步的考虑的。
李云帆重新介入此案以后,除了依据那些原始材料以外,更重要的是必须重新审视“11。7谋杀案”;不但同志们要重新考虑这个案子,连缪家人,特别是缪智文的母亲瑛姑、老婆张翠珍,缪家所有的人都要重新考虑这个案子了。
过去的材料是在缪智文死因不明的情况下所做的调查,现在,缪智文的死因已经非常明确地摆在大家的面前。记忆里面的东西都应该重新再倒腾一遍了。
郑峰决定让李云帆一行送瑛姑母女回东山。
第六十二章 前往东山
临别前,郑峰和瑛姑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大娘,你们放心回去,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案子查清楚,也请你们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你们回去以后,好好想一想,只要有可疑的地方,随时找我们的同志谈。至于缪智文的遗体,先摆一段时间,不要着急,对你们,对我们来讲,把案子查清楚,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听了郑峰的话以后,瑛姑也表了态:“大局长,我明白了,不再叨扰你们啦!一切听您的安排,我绝无二话。”
八点半钟,两辆汽车驶离地区公安局的大门。
十点半钟左右,汽车驶进南山县城。
“谭科长,停一下。”严小格道。
“怎么啦?”
“那辆汽车好像是我们公安局的车子。”
两辆车靠边停下。
在正前方停着一辆吉普车,汽车旁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
左子健第一个跳下车。
高个子是南山县公安局的局长,叫艾成,年龄在五十岁左右。
李云帆也认出艾成,他和卞一鸣跳下车。
“艾局长,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恭候你们的大驾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到南山先来?”
“你们出发以后,郑局长就给我打点话了。”
郑峰有一个特点,如果是他自己到下面去办案子,一般不会给县局领导打电话,如果是同志们下来,他就一定会打电话,办案子,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如果吃饭睡觉的问题解决不好,岂不是更辛苦。所以,他会尽量安排的妥当一点。
“两位领导,请上车,先跟我走。”艾成道。
“到哪里去啊!”
“先到饭店吃饭,吃过饭以后,我送你们到东山去。”
“艾局长,我看吃饭就免了,咱们直接到东山去吧!”
“到东山还是要吃饭,不如在县城吃过饭再到东山去。”
李云帆和郑峰一样,他到下面办案子,不喜欢给地方领导添麻烦。大家到下面去是办案子的,不是去享受的。
“艾局长,你能把我们吃饭和住宿的地方安排好,就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支持。”
“吃饭和住宿的问题,我已经给东山公社的毛书记打过电话了,他已经安排好了。”
“这么快啊!”
“住的地方就安排在智觉寺,寺院里面有的是禅房,距离三里寨又比较近,吃饭吗,就安排在三里寨的甄先生家,甄先生是毛书记的三叔。毛书记希望甄先生能给你们一些帮助。”
在李云帆的坚持下,艾成只得让步,他陪李云帆一行去了东山公社,中午饭是在东山公社食堂吃的,招呼大家的就是毛阿第毛书记。
瑛姑母女一并被留在公社食堂吃饭,吃过饭以后,李云帆和毛书记将瑛姑母女送到大门口。
李云帆之所以没有和瑛姑母女俩一起到三里寨去,是想在上山之前接触一下邢惠开。这是李云帆和卞一鸣早就想好了的,当然也是郑峰的意思,“11。7谋杀案”的侦破工作先从邢惠开和贡明启开始。
第六十三章 案中遇案
送走了艾成之后,一行人去了邢家村,毛书记一同前往。邢惠开就住在邢家村。
十几分钟以后,汽车下了公路,上了一条比较窄的土路,汽车朝里面行驶了两三分钟以后,便看到了一个村庄。
“李局长,前面就是邢家村。”毛书记道。
汽车向前行驶了一百多米后,便看到路的左边有一个社场。
汽车直接开进了社场。
社场的后面有一个树林,树林里面拴着几头牛,一个古稀老人正在喂牛。
严小格走了过去:“老大爷,邢惠开家住在什么地方?”
老人放下手中的麦秸,站起身,打量了一会严小格,又打量了一会站在汽车旁边的几个人:“你们是为邢家的事情来的?”老人答非所问。
严小格没有听明白老人的话。
老人朝路口走了几步,然后指着一排房子道:“这排人家的后面,从西往东数,第二家就是惠开家。”
“请问,邢惠开在家吗?”
“在家。”
大家朝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穿过第一排人家——第一排人家笼罩在一片树林之中,人站在社场是看不见第二排人家的。第一排人家的后面果然有一排人家。
在村口的几棵老槐树下,坐着几个老太太,他们一边捻线,一边唠嗑,看到李云帆一行之后,立刻交头接耳,神秘兮兮起来。
一行人从一户人家旁边的树林里面拐向后村的时候,身后有一段对话引起了同志们的注意。
李云帆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们好像是到邢家去的?”
“是不是有人报案了?”
“张有贵死的不明不白,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谁会报案呢?张有贵既无父母,又无兄弟姐妹。”
“一定是咱们村上人报的案,路不平,有人踩啊!”
老太太们所说的邢家可能就是刑惠开家,张有贵是什么人呢?他难道是邢惠开的男人吗?老太太们所说的案子和同志们正在侦办的案子好像不是一回事情。
“李局长,刚才,喂牛老大爷说的话也有点怪。”严小格道。
“老人是怎么说的呢?”
“‘你们是为邢家的事情来的?’这是大爷的原话。”
“走,我们去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重新折回头。
严小格走到几位老太太跟前:“老人家,你们刚才说的张有贵是不是邢惠开的男人呢?”
“是啊!”一位老太太站起身,“你们不是为她家的事情来的吗?”
“你们能跟我们说说她家的事情吗?”
几个刚才还嘀嘀咕咕的老太太,突然哑然失语,面面相觑,然后站起身各自散去了。
人们对邢家的事情非常关注,当李云帆想向他们了解情况的时候,他们又选择了沉默和回避。
同志们还没有和邢惠开照面,就感到一股诡异之气。
李云帆知道,要想了解到真实的情况,谈话必须私下里进行。在大庭广众之下,人们是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张家长李家短,可以信口开河,人命关天的事情,那就的谨慎小心了。
第六十四章 蹊跷之事
“走,我们到社场去。”李云帆大手一挥,然后朝社场走去,大家都知道,李云帆要去找刚才和严小格说话的的喂牛大爷。
大爷正坐在牛棚的门口抽烟,他的手上托着一根五十公分左右长的烟枪,靠近烟嘴的地方挂着一个装烟叶的布袋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惠开不在家吗?”大爷站起身。
“大爷,我们想跟您打听一点事情?”李云帆走上前去。
“你们想问什么?”老人走出牛棚的大门朝两边看了看。
“老人家——”
“你们等一下,我进屋拿几个笆斗出来,我们坐在外面谈。”
坐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