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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侠娇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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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她—看到灯光处人影一闪,警惕立生,翻滚的身势虽然已到了墙外,但她空闲的左手则闪电扳住了墙头,足尖一抵墙面,硬将下坠的身势稳住。
  她怕失去了那人的行踪,左腕一收,急忙探首,只见那人也紧贴在牢房门外的暗处,以炯炯如灯的目光,游目察看,显然是在找铁牛。
  毛凤娃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她却肯定不是师父,因为,她知道师父还不到走的时候!
  她根据那人炯炯如灯的目光,断定那人的功力绝不低于师父,毛凤娃当然更不是他的对手。
  也就在探头察看了一眼的同时,那人飞身一纵已到了更道花树前。
  毛凤娃大吃一惊,急忙松手,身形疾泻而下,一个箭步已窜进了墙根下不远处的草丛后面。
  因为她知道那人身法快速,她绝对没有时间窜进七八丈外的民房内。
  果然,就在她刚刚隐身在草丛后的同时,高大墙头上已多了一道瘦长人影。
  那人好大胆子,他就直立在墙头上,炯炯游目察看七八丈外的栉比房面。根据他仰起的下颚,显然在察看通向东南城角的房面。
  毛凤娃见那人穿着囚衣,身材瘦长,颚下蓄着一绺小胡子,鹰鼻鹞眼,是个工于心计的狡猾人物。
  打量间,那人两臂一展,飞身而下,足尖一点地面,直飞对面的民房,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毛风娃不敢马上站起来,深怕那人隐身在房面上暗中察看。
  这时风势较来时强劲多了,雨势也比方才大。
  夜空漆黑,景物仅能视及七八丈外。
  毛凤娃最担心的还是铁牛!
  因为听师父说,他憨憨傻傻,头脑不太灵活,脾气倔强,心地善良,对练武功更是肯下功夫,所以进步迅速。
  她本来应该跟在铁牛身后,看着他出城,直奔‘汤家集’!如今,经过那人的出现跟踪不知他能否顺利出城。
  万一被那人跟踪上,那不就……
  一想到被那人跟踪上的后果,毛凤娃不由惊得浑身一颤,她这时突然觉得宁愿被那个蓄着小胡子的老人发现,也不能让他追上铁牛。
  心念一定,再不起疑,飞身纵出草丛,接着纵上民房,展开身法,直向东南追去。
  毛凤娃虽然愿冒被小胡子老人发现的危险,但她仍非常谨慎,尽可能的利用房脊的暗影前进。
  这样一来,她前进的速度就慢多了。
  她一面前进,一面游目察看,心中虽然怕碰上那个小胡子老人,而又非常希望发现憨实忠厚的铁牛。
  由于没有发现小胡子老人,胆气渐壮。同时,也恍然似有所悟,那就是小胡子老人必是追上了铁牛。
  因为,小胡子老人既然紧跟着铁牛身后出来的,那么师父和铁牛在牢中的对话全被他听进耳里。
  毛凤娃一想通了这个问题,顿时惊出—身冷汗。
  果真这样,师父和师叔的多年计划不但要全盘失败,师父在牢中吃的苦和费尽的心机也全白费了!
  心念及此,越发觉得事态严重。
  她想必须尽快追上铁牛,并赶紧将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发现,报告给师叔知道。
  毛凤娃在这一刹那,突然想通了,她宁愿让小胡子老人捉住她,而不能让铁牛落人对方手中。
  她当然知道被小胡子老人捉住后的悲惨后果,对方必定对她严刑拷打,要她说了师父和师叔的机密计划。
  当然,她是宁死不会说出来的。
  但是,如果铁牛被对方追及逮着了,莫说严刑拷打,仅几句花言巧语便把他身负的任务全盘说出来。
  其次,如果毛凤娃今夜不能到达预定地点和师叔碰头,师叔会即时提高警惕,一方面暗中保护铁牛,一方面托人打听她毛凤娃的行迹下落。当然,以师叔的丰富阅历,自然会断定事情已出了岔子。
  毛凤娃心念间,纵跃飞驰,不觉已距东南城角不远了。
  猛然—定心神,蓦见城墙上一道瘦长人影,一闪而逝,显然已纵出城外。
  根掘那人的瘦长身影,毛凤娃断定是小胡子老人,绝不是铁牛。
  她再根据那人的快速身法,毫未迟疑地纵出城外,显然已发现了铁牛的行踪。
  毛凤娃一想到小胡子老人。发现了铁牛的行踪,心中顿时忧急如焚,再不迟疑,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城墙。
  但是,当她一双小剑靴刚刚踏实宽大墙点,飞身纵向堞垛的同—刹那,她心中的计划突然又改变了。
  她觉得铁牛既然被对方盯上了,她便不能再被对方逮着,否则,师父和师叔连铁牛和她失踪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莫说完成机密计划,恐怕连人都不知道被劫到哪儿去了。
  她两手扶着箭垛,想通了问题后,才飞越堞垛,纵身而下。
  毛凤娃纵落城外,飞身越过护城河,立即开始谨慎的向前飞驰,直奔‘汤家集’。
  她一面迎着寒风细雨飞驰,—面凝神注意四周的动静,她认为,只要小胡子老人截住了铁牛,两人—定会讲话,直至一言不合打起来。
  但是,她失望了!
  根据她的飞驰经验,距离‘汤家集’已不太远了,最多尚有二三里地。如果铁牛出了事早巳被小胡子老人劫走了,如果没出事情,那他这时也该找到汪丐头了。
  心念及此,身法突然加快,直向‘汤家集’驰去。
  为了怕小胡子老人利用铁牛,或暗中盯着铁牛,她不能就这样直接去找汪丐头,她决定先至镇外的破祠堂将这个发现告诉那边的小花子们,然后由他们去见汪丐头,万一有了变化汪丐头自会另有打算。
  毛凤娃小小年纪,经验阅历和机警,的确远远超过了她的实际年纪,她的聪慧机智更非同一年龄的少女可比。
  但是,加速飞驰中的她,又突然目光一亮自语道:“这个大傻瓜,他该不会仍在后面躲着吧!”
  毛凤娃猜对了!
  铁牛一越过大牢高墙,立即奔进了七八丈外的民房小巷内。它在城内地形不熟,只知道沿着巷道东拐西转,但不管怎么讲,最后方向仍是正南。
  他不敢纵上房面飞驰,他知道下雨脚滑,万一踩破了人家的房顶踏碎了瓦,人家必会大喊捉贼的!
  而那时一看他铁牛身穿囚衣,当时便明白了他是越狱潜逃的犯人,喊来了官兵捉回去,刚好赶上五更问斩。
  铁牛知道,问斩就是砍头。
  而砍了头还怎么能回家见老娘?还怎么能报仇?
  心念及此,更加焦急。一阵东拐西转,终于看到了南城城墙了。心中—喜,飞身就待飞上。
  但是,他突然想起了“猪标”的话一一今天知府人人又派了武功高强的将校和大队的官兵来镇香吉县城,城墙上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告诉你们,你们的武功就是顶天高也休想逃得掉!
  铁牛—想到这些话,顿时吓愣了!
  他瞪大了两眼瞧着城墙,久久没看到一个人影,心想:奶奶的,“猪标”该不会是大话骗人吧?
  一想到骗人,决心悄悄爬到城上看看,无论如何也得在天明前赶到‘汤家集’。心念已定,一个箭步已纵到了墙根下了。
  他立即用十指和脚尖交互着向上爬,他觉得上爬的非常容易,毫不费力,很快的找到了城墙头上。
  游目一看,哪里有半个人影?
  心里一喜,纵身而起,落足处已是箭垛之上了,虽然看到下面一片漆黑,还是提气凝功一跃而下。
  以脚一踏实地面,宽心大放,对师父教给他的武功也信心倍增。
  他这时已完全明白了,只要按着师父教导的口诀心法去作,绝对错不了。
  想想在家乡随着李家爷爷学拳脚时,虽然小狗子、二柱子、以及阿仔哥都被他打倒过,李爷爷更是不时的夸奖他,但是,比起现在的武功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铁牛虽然想到现在的师父比李爷爷的武功高多了,但他并不卑视李爷爷,他依然感激李爷爷,如果没有李爷爷自小给他打下了武功根基,他即使在大牢里遇见了现在的师父,恐怕也没有现在的成绩,也没有现在这么好。
  心念间,他飞身纵过了护城河,展开身法,直向东南驰去。
  他虽然越野飞驰,却绝不践踏田地。
  因为他仍记得小时候读私塾时,老师对他们讲这样的—首诗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须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是以,他健步如飞中,尽捡田陇前进。
  由于他功力深厚,运功疾奔,虽然没有施展身法,但速度已快得十分惊人了。
  这时天近四更,雨势仍大,寒风也较强劲,但吹打在功力深厚的铁牛身上他反而舒畅凉快?  深夜落雨,原野—片漆黑,但铁牛功力深厚,目力特强,片刻功夫他已看到前面黑压压—片,显然是一座村庄。
  铁牛在想,那八成就是师父说的‘汤家集’了。
  一看到前面的村庄,铁牛反而不安引后悔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前面的村庄是否‘汤家集’,万一不是,人家一看他穿着囚衣,很可能又把他捉回去。
  后悔的是,当时离开师父时太匆急了,也忘了问清楚到了‘汤家集’后,如何去找汪丐头?到什么地方去找汪丐头?
  因为汪丐头既不认识俺,俺也不认识汪丐头!
  在铁牛心中不安、懊恼后悔之际,路—边的一堆杂草后突然站起一人,问:“请问来的可是铁大侠?”
  铁牛自认是五更问斩的死刑犯,加之这时正自心情恍惚懊恼不安,突见路边草堆后站起一道黑影,惊得啊了一声,倏然刹住了身势。
  在他的潜在意识中,仍有着小时候听到人们的说法:阎罗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时一见突然站起的那道人影,脑际轰地一声,不由惶急大声问:“你是判官还是小鬼呢?”
  那人听得一愣,问:“你不是铁大侠吗?”
  铁牛心情渐趋镇定,同时也看清了对方是个披着油布的小花子,看来年约十七岁。这时见问,立即叵答道:“俺姓牛,俺不姓铁……”
  披着油布的小花子立即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铁牛大侠……”
  铁牛立即正色纠正说:“俺是铁牛不错,俺可不是什么大侠,听说被人称了什么大侠经常有人前来找他打架……”
  小花子听了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在他已经过汪丐头的叮嘱,知道他要接待的这位铁牛是位武功惊人、头脑憨实的大好青年。
  铁牛却继续问:“小兄弟,半夜三更的你不在家里睡觉,干嘛跑到野地里来淋雨?”
  小花子急忙道:“小的奉了我师父的命令,特的在这条小道上等候您铁牛大侠……”
  铁牛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你师父是谁?”
  小花子道:“俺师父就是这座‘汤家集’的汪丐头!”
  铁牛一听是“汪丐头”,宽心大放,宛如碰到了救星!
  是以,不由兴奋地上前两步,伸出铁掌握住了小花子的右手,同时叹声道:“你师父真是现代的诸葛,再生的孔明,原来他早已知道俺要走这条小路了……”
  话未说完,发现小花子愁眉苦脸,痛得直皱眉裂嘴,不由惊得急忙松手改口问:“小兄弟,你……”
  说话间,小花子已挣脱了他的手,依然愁眉苦脸的说:“你铁中大侠的手是铁掌,我的手可是骨肉长的呀!”
  铁中听得一愣,立即伸出自己的手掌,正色说:“俺的手也是骨肉长的呀!”
  他虽然这么说,却发现等候他的小花子身高仅到他的胸间,手掌也小了三分之—,心里甚是过意不去,赶紧歉声道:“小兄弟,真的对不起……”
  话刚开口,左手仍揉搓着右手的小花子已不高兴的说:“好啦,快走啦!算我倒霉碰到了你,所安慰的倒是回去能讨到师父的欢喜……”
  说话这间,转身适向庄前走去。
  铁牛一听到小花子又谈到他师父,内心有着无比的佩服,因而一面急步跟进,一面赞声说:“以前俺小的时候,常听俺二大爷说‘鬼谷子’能知过去未来?刘伯温能捏会算,俺当时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的师父也能未卜先知,派出你小兄弟先在这条小道上来等俺,现在俺……”
  话未说完,前面带路的小花子已冷冷的说:“你铁牛大侠对前朝古人的轶事知道的还真不少哇!”
  铁牛心地憨厚,加之与汪丐头的人接上了头,就等于找到了救星,心中自然高兴,这时一听小花子赞他,立即嘿嘿一笑道:“俺知道的可多呢,像姜太公钓鱼、诸葛亮舌战群儒、关二爷温酒斩华雄,还有张良……”
  话未说完,前面的小花子已将手指放进嘴里,“嘟噜嘟噜”的吹了几声口哨,似是一种虫叫,又似是一种鸟鸣!
  铁牛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小兄弟,你干啥?”
  小花子侧首淡淡的说:“我吹哨子传记号,告诉每个守候在街口小道上的弟兄,要他们知道你铁牛大侠的大驾已经接到了!”
  铁牛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两颊也不禁一热,这才知道汪丐头每一个路口上都派了有人并不是真的能知过去未来的再世孔明。
  有了这—次的经验,他又长了一些智慧,同时想起了牢中师父的叮瞩:今后遇事要多用脑筋!
  心念间,不觉已到了—片小树林,里面有座小院落,不知道是小厅还是祠堂。
  由于里面有灯光,里面当然住着有人。
  走至近前一看,才发现除了门楼尚称完整外,四周的院墙全倒了,三间房屋仅上房和东厢内亮着灯光,西房半塌,已没有了门窗。
  铁牛跟着小花子刚—走进门楼,上房门口人影一闪,立即走来了—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花子来。
  青年花子吩咐道:“师父有命,先请铁牛大侠东房沐浴更衣,然后再请至上房待茶!”
  引导前来的小花子,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着铁牛,一收方才冷漠之态,躬身肃手一指东厢房,说:“请铁牛大侠先去沐浴更衣。”
  铁牛说了声多谢,这时已渐渐明白了师父的安排,迳向东房门走去。
  进入东房,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小花子正站在左间门帘上透着灯光的门口前。一见身躯健壮的铁牛走进来,急忙掀开布帘,恭声道:“请在里面洗!”
  铁牛再度说了声谢谢,微—低头走了进去。
  里面面对着他的除了一个大澡盆,满满的澡水和浴巾,再就是旁边桌上放着的鞋袜和衣服。
  他知道这些等等都是师父事先早巳安排好的,他敢说,个把时辰之前,前去大牢送信的那个人,准就是此地的小花子。
  当时他看得清楚,在师父铁栏边匆匆离去的那人,身材并不高,比方才在路口等他的那个小花子矮不了多少。
  铁牛先用碱胰洗了个头,接着痛快的洗了个澡。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才算真正从鬼门关捡回了命一条。
  拭乾了身体,走至桌前一看,一件贴身背心,左右各有一个小兜,中间一排暗扣,其余是一件土布上衣和土布长裤,雪白的布袜,鞋是纳帮的抓地虎。
  铁牛对这套衣服非常满意,急忙穿上,非常合适,连鞋袜都好像量着他的脚定做了。
  穿好了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把师父交给他的半个铜钱放进内衣口袋里。
  这是师父再三口丁嘱的,绝对不准丢掉,也绝对不准拿出来给任何人瞧。当然,拿着另一半铜钱的人是可以的。
  铁牛一切整理好,长长的头发顺手打了个发髻,掀帘走了出来,抬头一看,站在外间的已不是方才的小花子,而是方才在上房台阶上发话的青年。
  青年花子一见铁牛出来,赶紧含笑肃手说:“铁牛大侠,家师在上房已恭候很久了!”
  铁牛最初听到“大侠”两字觉得非常刺耳,由于两个小花子一口—个“大侠”,听多了也不觉得什么了。
  这时听青年花子说他师父在上房已经恭候很久了,赶紧不安的说:“俺身上的泥太厚了,洗的时间也就久了些,尚望你和你师父海涵!”
  青年花子早已听那位绿衣俏丽少女毛凤娃对他师父说过,她这位师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傻呼呼的,这时一听铁牛的答话,还知道用“海涵”两个子,不禁有些感到意外。因而连忙道:“不敢,请!”
  说着,微躬上身,肃手指着门外。
  铁牛似乎也知道他这时是客,也就点了点头,当先走出门外。
  这时雨已停了,风仍在吹着,院中有的地方积着水,夜空依然如墨般黑。
  他走出东房,尚未到达院中,只见上房门内急步走出一个年约五十多岁、须发已有些灰花的老花子来!
  老花子一见铁牛,立即抱拳含笑道:“铁牛大侠快请上房坐,待慢待慢,方才未曾亲迎实在失礼,尚望大侠勿怪!”
  跟在铁牛身后的青年花子急忙上前一步,向着铁牛肃手一指老丐,低声介绍道:“上面说话的即是家师!”
  铁牛—听,知是丐头,也急忙抱拳谦声道:“汪丐头你太客气了,俺这样脏里脏气的跑来,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还派出小兄弟们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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