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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血海。“还记得他坚持我们一定要去帕兰萨斯,去学着怎么使用龙珠吗?他早就知
道怎么使用龙珠了。现在他走了,去帕兰萨斯,也许吧。我想这都不重要了。”他看着卡
拉蒙,悲伤地摇摇头,走向船舷。
金月温柔地把手放在大汉身上,哺哺地念着他的名字,其他人在风雨声中几乎完全听
不见她的声音。她一碰之下,卡拉蒙颤抖起来,随即全身开始剧烈抖动。提卡跪在他身边,
双手握住他的手。
卡拉蒙两眼仍然呆滞地看着前方,开始无声地嚷泣,眼泪从他无神的双眼中不停地流
下。金月的眼中隐隐闪着泪光,但是她仍然继续地抚摸他的额头,像是母亲呼唤孩子般不
停地唤着他。
河风神色阴郁,忿忿不平地走向坦尼斯。
“发生了什么事?”平原火神色凝重地问。
“雷斯林说他——我说不出口。现在不行!”坦尼斯双手颤抖地摇摇头。靠在船舷上,
他看着底下混浊的海水。坦尼斯用他已经许久没使用的精灵语低声咒骂着,双手抱住头。
河风被他朋友的痛苦挣扎所感染,把手放在坦尼斯的肩膀上安慰他。
“原来最后就是这个下场,”平原人说。“就像我们在梦中看到的一样,法师抛下他
的哥哥等死……”
“就像我们在梦中见到的一样,我让你们失望了,”坦尼斯前哨地说着,话声中带着
忏悔。“我到底做了什么?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把这种恐怖带到我们身上的!”
“我的朋友,”河风说,被坦尼斯的自责所感动。“我们不应该质疑上天的安排——”
“叫她们去死吧!!”坦尼斯暴怒地大喊。他抬起头看着朋友,握紧拳头捶向船舷。
“全是因为我,是我的选择,那么多个夜里,我把她拥入怀中,不知道告诉自己多少次,
我和她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不能责怪雷斯林!他和我两个人很像。两个人都被无比的热情
所毁灭!”
‘你还没有被击倒,坦尼斯,“河风说。他紧扳住坦尼斯的肩膀,强迫半精灵转过身
面对他。”你没有像法师一样对自己的欲望臣服。如果你像他一样,你会选择和奇蒂拉在
一起。你离开了她,坦尼斯——“
“我离开了她,”坦尼斯咬牙切齿地说。“我像个小偷一样地鬼鬼祟祟逃走!我应该
当面挑战她!她可能会直接杀了我,但是你们就会安全了。你和其他人将可以逃出来。我
的死就会非常简单但是我却没有那个勇气。是我把大家带到这步田地的。”半精灵说,挣
脱河风的双手。“我失败了不只是让我自己失望,我让每个人都失望了。”
他看着周遭的状况。贝伦仍然站在舵轮前,抓着无用的舵轮,脸上露出熟悉的认命表
情。马奎丝塔仍然不屈不挠地试着要拯救爱船,和漩涡中发出的吼叫声搏斗,嘶吼着发出
命令。但她的船员被恐惧所震慑,不再服从命令了。有些人掉下眼泪,有些人指天骂地。
绝大多数只是沉默不语地看着眼前的恐怖景象——巨大的漩涡稳定而持续地将他们拖进深
途的黑暗洞穴中。坦尼斯感觉到河风的手再度放上他的肩膀。他随即怒火中烧地试着挣脱,
但平原人并不退让。
“坦尼斯,我的兄弟,在索拉斯的最后归宿旅店里,当你决定帮助金月时,是你决定
走上这条路。如果我跟平日一样的骄傲,我便会拒绝你们的帮助,我和她两个人都会当场
丧命。正因为你不忍心弃我们于不顾,我们才将古老真神的知识重新带回这个世界。我们
将医疗的能力带回这个世界,同时也带来了希望。记得森林之王告诉过我们什么吗?我们
不需要为那些已完成自身使命的人感到伤悲。我们完成了使命,朋友。谁知道我们感动了
多少个生命?谁知道这个希望能不能够带来最终的胜利?对我们来说,看起来,我们的战
争已经结束了。就这样了。我们放下手中的剑,好让之后的人可以接手继续战斗。”
“你说得很动听,平原人。”坦尼斯插嘴道,“但是请告诉我实话。你真的能够面对
死亡而不感到伤悲吗?你有着那么多活下去的理由……金月,你们俩还没有生小孩——”
一阵痛苦掠过河风的面孔。他转身隐藏这表情,不过坦尼斯留心到这一点,突然间明
白,他连这一点也摧毁了!半精灵无助地闭上眼。
“金月和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们的。你有太多事情要烦心了。”
河风叹气道。“我们的小孩会在秋天出生。”他前南地说,“在枫叶变红、变黄,正
如同那天,我们带着蓝色水晶杖进入索拉斯的时候一样。那天那位骑士,史东·布莱特布
雷德发现我们,把我们领到最后归宿旅店——”
坦尼斯开始流泪,泪水像是锐利的刀锋刺穿了他的身体。河风双臂紧紧拥着他。
“我们当时看到的枫树如今都已死了,坦尼斯,”他压抑着声音说、‘俄们只能让我
们的孩子看看那堆腐烂的废墟。但现在那个孩子可以看看神域中的枫树,看着永不枯萎的
枫树。别伤心,我的朋友,我的弟兄。你帮忙将诸神的信仰重新带回大地。你一定得对她
们有信心。“
坦尼斯轻柔地将河风推开。他没办法正视平原人的双眼。他看着自己的灵魂,发现它
像西瓦那斯提的树木一样的扭曲、枯萎。信心?他没有信心。神对他来讲有什么意义?是
他做了这些选择。是他放弃了他过去所珍惜的一切——他的家园,罗拉娜的爱。他几乎差
点也将友谊给放弃了。只有河风坚定不移的忠诚,对他错误的信任才让他没有也跟着唾弃
他。
精灵是不容许自杀的。他们觉得这是渎神的,生命的赏赐凌驾于所有其他的一切。但
坦尼斯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的血海。
让死亡快点到来吧!他祈祷着,让这些血红的海水淹过我的脸颊_让我理在这深送的
海中。如果有神,如果你们在听,我只乞求一件事:别让罗拉娜知道我所犯下的错。我已
经带给太多人痛苦了正当他的灵魂在一字一句地倾吐着这最后的祈祷时,一个比暴风还要
阴沉的影子正落在他头上。坦尼斯听见河风大吼,金月尖叫,但他们的声音逐渐淹没在船
身沉入漩涡中的声音。坦尼斯迟钝地抬起头,看见乌云中有一对属于蓝龙的火红眼睛。在
龙背上的是奇蒂拉。
只因为不愿放弃可以带给他们胜利的战利品,奇蒂拉和蓝天挣扎着穿过暴风雨,那只
龙现在伸出尖利的双爪俯冲向贝伦。那个人的双脚像是被固定在甲板上,有如着了魔一样
呆呆地看着直冲而下的龙。
当红色的海水开始淹过甲板时,坦尼斯下意识地在湿滑的甲板上飞快奔跑着。他重重
地撞向贝伦,正巧将他脸朝天的撞过海浪中。坦尼斯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
他也不是很确定,紧抓着的东西在摇晃的甲板上支撑着。然后船身再度扶正。当他抬起头
时,贝伦不见了,头顶上的蓝龙愤怒地尖声大叫。
随后,他发现奇蒂拉以压过风暴的音量高声大喊,指着坦尼斯。蓝天的目光转向他。
坦尼斯下意识地举起双手隔挡,看着那只挣扎着在风暴中前进的巨兽。
这就是人生,半精灵瞥见龙爪逼近他,不由自主地想。这就是人生!试着活下去,不
要离开这个恐怖的世界!有一瞬间,坦尼斯脚下的甲板不见了,他感到自己正浮在半空中。
他意识不清,只来得及疯狂地摇头,拼命地尖叫。巨兽和海浪同时扑向他。他眼前一片血
红……
提卡蹲在卡拉蒙身边,对他的关心将恐惧的情绪压了下去。但是卡拉蒙甚至感觉不到
她的存在。他瞪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脸上满是泪水,双手握拳,不停地重复两个字。
如梦幻一般,船身缓缓地在旋转的水面边线停了下来,似乎连船都害怕得不愿进入漩
涡中。马奎丝塔和她的爱船正进行着最后挣扎,试着逃脱这个命运,试着单靠着意志力来
扭转自然界的定律。
但这全是白费心机。在让人心碎的抖动后,派里丘号滑进了那旋转着,吼叫着的黑暗
中。
甲板裂开,桅杆倒下。水手们尖叫着跌出甲板,看着巨大的漩涡张开大口,将派里丘
号一口吞下。
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海面上不停地回荡着两个字。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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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枪编年史·春晓之巨龙
第五章 历史学家和法师
帕兰萨斯的阿斯特纽斯坐在书房里,手握羽毛笔规律地书写着简洁、有力的字体自他
的笔下流泻而出,即使在一段距离外都可以看得清楚。阿斯特纽斯写满一整张纸,几乎不
需要停下来思考。看着他,会让人觉得他的思想仿佛是由脑中直流至笔上,再写到纸上,
所以他才能写得那么快。只有当他将羽毛笔沾墨水时,流畅的动作才会被打断。但即使是
这个动作也显得那么自然,就像是已成了笔划的一部份。
书房的门吱嘎一声打开。虽然他工作时这扇门并不常打开,但阿斯特纽斯并没有抬头。
这位历史学者可以用他的手指算出开门的次数总共有过几次。其中一次是在大灾变的时候。
那次的确干扰到了他的写作,他不悦地回忆起倒在纸上的墨迹。
门开了,一个阴影落在他的书桌上,之后是一片沉默,虽然来人吸了一口气准备要说
话,但是这种冒犯的行径让他不住地发抖。
那是贝传,阿斯特纽斯记下来,就像他记下所有其他的事情一样,他把这件事记在脑
中的许多个小区域中,以便将来做参考。
这一天,午餐过后二十九分钟,贝传进入我的书房。
羽毛笔稳定持续地在纸上书写着。到了这张纸的末端,阿斯特纽斯流利地拿起纸,将
它摆在桌面上一堆整齐的文件上。那天晚上稍后,当这名文学家工作完毕去休息之后,那
些服侍他的人会虔敬地将这些文件捧进大图书馆。在那里面,这些流畅、便于阅读的文字
将会被分门别类放进巨大的书册中,上面标着:编年史:由帕兰萨斯城阿斯特纽斯所着的
克莱思史记。
“主人……”贝传颤抖着声音说。
这一天,午餐过后三十分钟,贝传开口了,阿斯特纽斯将它记在纸上。
“很遗憾打搅你,主人。”贝传小声地说,“因为有个年轻人在你的门前,他快要死
了。”
这一天,大约在午睡时间前二十九分钟,一个年轻人死在我的门口。
“记下他的名字。”阿斯特纽斯头也不抬地继续书写,“这样我才能记录下来。确定
拼字是正确的。如果他还能说话,就问他的年龄和出生的地方。”
“我问出他的名字了,主人。”贝传回答。“他叫雷斯林。他是从阿班尼西亚大陆上
的索拉斯镇来的。”
这一天,牛睡时间前二十八分钟,索拉斯的雷斯林死亡——阿斯特纽斯停下笔,抬起
头。
“索拉斯的雷斯林?”
“是的,主人。”贝传回答,不禁因为感到荣幸而低下头。这是阿斯特纽斯第一次正
眼看他,虽然他已经在大图书馆里面工作了十几年,但这是他的第一次。“主人,你认识
他吗?这也是我斗胆打搅你的工作的原因。他想要见你。”
“雷斯林……”
阿斯特纽斯的笔在纸上滴下一滴墨水。
“他在哪里?”
“在阶梯上,主人,在我们找到他的地方。我们想,也许那些我们听说的新的医者,
那些侍奉米莎凯的牧师可以帮助他……”
史学家恼怒地看着纸上的墨迹。他拿出一撮细密的白沙,小心地撒在上面,确保之后
摆在其上的纸张不会被洁污。然后,阿斯特纽斯低下头,继续工作。
“没有医者可以治好那个年轻人的身体。”历史学家用一种仿佛从深沉的历史中走出
的声音说。“不过还是把他带进来,给他一个房间。”
“把他带进大图书馆?”贝传不可置信地说。“主人,除了我们之外,从来没有人可
以进入——”
“如果我今天工作完毕之后还有时间,我会去看看他,”阿斯特纽斯继续说,似乎完
全没听到他的反应。“如果他还活着。”
羽毛笔继续在纸上移动。
“是的,主人,”贝传喃喃回答,退出房间。
他关上那扇门,快步走过古老图书馆冰冷、寂静的大理石走道,眼睛因为这不可思议
的状况而圆睁着。他厚重的饱子抱在身后,奔跑时剃光的头上闪着汗珠,显然不习惯这样
的剧烈运动。他的伙伴们讶异地看着他跑向图书馆的大门。很快地透过玻璃往外看了一眼,
他可以看到年轻人仍然躺在阶梯上。“主人命令我们将他带进去。”贝传告诉其他人。
“今夜如果他还活着,阿斯特纽斯将会亲自接见他。”
一个接一个的,历史学者们以惊讶的眼光彼此对望着,不知道眼前将会有什么样的灾
难。
我快要死了。
法师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雷斯林躺在图书馆里白色、冰冷的房间中,诅咒着自己虚弱
的身体。他诅咒粉碎它的测验,诅咒安排这种命运的诸神。他不停咒骂着,直到用完脑中
所有恶毒的语句,直到他太疲倦,没有办法思考为止。然后他只能无助地躺在白色的亚麻
床单下,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像是被困住的小鸟一样的跳动。有生以来第二次,雷斯
林感觉到孤独、害怕。他过去只有三天是单独渡过的,而那是在大法师之塔中接受测验的
三天。即使在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孤单吗?他不这么认为,虽然地记不清楚。那个声音…
…那个有时会和他说话的声音,那个他永远认不出来却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他总是将那
个声音和大法师之塔联想在一起。它在那边帮助过他,自此就常常出现。因为那个声音,
他通过了无数的考验。
但他知道,他活不过这一次。他刚才经历的转变对他虚弱的身体来说是太大的负担。
他成功了,但是代价却不是他愿意负担的,图书馆员发现他穿着红袍,在阶梯下不停地吐
血。当他们询问的时候,他挣扎着说出阿斯特纽斯和他自己的名字,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他就在这里,躺在房间中。他一醒来就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从身体里
面透支了太多的力量。龙珠也许可以拯救他,但是他没有使用魔法的力量了。呼唤出龙珠
力量的咒语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他意识到,反正我也没有力气可以控制它的力量了。只要它一知道我变得虚弱,它一
定会立刻摧毁我。
不行,他只有一个机会,大图书馆里面的书。龙珠承诺过他,那些书中记载着古老、
伟大巫师的秘密,那些巫师再也没有出现在克莱恩上。也许他可以找到延长性命的方法。
他得要和阿斯特纽斯谈谈!他得要进去大图书馆,他尖声对馆员们大喊。但他们只是点点
头。
“阿斯特纽斯会接见你。”他们说,“今天晚上,如果他有空。”
如果他有空!雷斯林恶毒地咒骂着。如果我撑得过去!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一
点一点的从手指中流失,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阻止。
馆员们同情地看着他,不知道能够为他做什么,他们给雷斯林食物,但他没办法吞咽。
他甚至无法喝下可以止咳的那种酸苦草药。他愤怒地把那些白痴赶走。然后躺在硬枕头上,
看着阳光慢慢爬过他的房间。雷斯林用尽全身的力量挣扎着活下去,强迫自己放松,知道
这怒气会让他更早燃尽生命之火。他的思绪飘向哥哥。
雷斯林疲倦地闭上眼,幻想着卡拉蒙坐在他身边。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卡拉蒙的双臂拥
住他,把他抬高,让他可以更顺畅地呼吸。
他可以闻到哥哥身上熟悉的钢铁、皮革和汗水的味道。卡拉蒙会照顾他的,卡拉蒙不
会让他死掉的……
不对,雷斯林迷迷糊糊地想。卡拉蒙现在已经死了。那群白痴都已经死了。我得要自
己照顾自己。突然他发觉自己又在慢慢地失去意识。他绝望地挣扎着,但这是场赢不了的
战争。最后,他努力地挣扎,伸出颤抖的手,伸进衣袋里握住现在已经缩成跟弹珠一样大
小的龙珠,慢慢地陷入黑暗中。他听见声音,知道有人在房间里,因此醒了过来。和包围
地的黑暗挣扎着,雷斯林努力地拨开云雾,从幻梦中醒过来。
已经是傍晚了,努林塔瑞的红光从窗户边照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血红。他的床
边点着一枝蜡烛。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他看见两个人站在他身前。他认出其中一个是发现
他的图书馆员。另一个是?他看起来很眼熟……
“他醒过来了,主人。”馆员说。
“他醒过来了。”那个男人沉着地说。他弯下腰,观察年轻法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