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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痛痛痛”
被像拧猪耳那般拧着耳朵,杨婕玫痛得哇哇惨叫,一双手胡乱地拍打着凌虐的大手,直以他弱于松手后,她才捂着发红的耳朵忿忿道:
“又不是只有我这样想,现在全台湾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啊!”有本事他就去拧全台湾的人的耳朵啊!
被堵得一窒,管仲军只能满心不爽地瞪向那个始作俑者,宣示般的再次强调,“蜜拉,我说了,我不打算回去!”哼!他明白,她故意制造误会,搞得媒体沸沸扬扬的,就是想让他在台湾待不下去,乖乖回芝加哥去管理“拜登企业”,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
瞅着两人有趣的互动,蜜拉贝儿恍若未闻他的宣示,歪着丽顔对“关键人物”慵懒一笑。
“你知道伯特现在失业中吗?”话说得很缓、很慢,以便让她能听得懂。
伯特?
杨婕玫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管仲军的英文名,当下点了点头。
“知道啊!他被公司裁员了嘛!”
裁员?拜登企业恨不得将他绑架回来,他竟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裁员?他都不怕鼻子变长,成为小木偶第二吗?
挑起漂亮柳眉,蜜拉贝儿朝那个“小木偶”暼去,就见他的眼神飘移开,摆明了是作贼心虚,当下她在心底轻哼一声,当下她在心底轻哼一声,可红唇却往上一勾,摇着食指笑咪咪的澄清,“不,他不是被裁员”
“咦?”满眼诧异,杨婕玫满头雾水的朝一直以为是被裁员的某人看去。
“军仔,你不是被裁员的吗?”
“呃……这个……说来话长……”
冷汗涔涔,管仲军有种不妙预感,当下不断朝某位大明星使眼色,要她别来捣乱。
“他当然不是被裁员的!”直接无视他的暗示,蜜拉贝儿对杨婕玫笑得灿烂无比。“你想知道伯特为何会失业吗?”
“蜜拉!”蓦地明白她的意图,管仲军倏地涨红了脸。
哪知蜜拉贝儿却是狡猾一笑,完全不予理会地迳自又道“跟你说,他失业可是有原因的”
“蜜拉!”大吼,已经是脸红脖子粗了。
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杨婕玫,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大约可以猜得出来管仲军似乎有些事不想让她知道,当下不禁好奇心满溢,忍不住开口问了
“什么原因?”呵呵!看姓管的紧张成这样,实在让人心痒痒啊!
“不许说”
“因为他喜欢你啊!为了你,抛下一心想留下他的公司和众多的员工,毅然决然回台湾追求你呢!”
尴尬吼声与闲凉笑噪同时响起,震得某女人的脑中一片嗡嗡然,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只能瞠目结舌的瞪着满脸得意粲笑的蜜拉贝儿,完全说不出话来。
管、管仲军喜欢她?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是她的英文太糟,听错意思了?
毫无形象地张大了嘴,杨婕玫呆呆的转看向管仲军,试图从他那儿得到否定答案,谁知……呜……他脸红了!
那个活到这么大,脸红次数可以用五根手指头数出来的男人,如今脸皮竟然红得可以少猴子屁股媲美,这这这……
这摆明就是默认了啊!
妈妈啊!地球真的好危险,如果回不去火星,那可以到纳美克星吗?
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她的嘴角抽搐,差点跪倒流泪,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眼见两人受到“震憾教育”而一时失去反应,已经达成目标的蜜拉贝儿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派优雅的起身
“伊登,我们走了!”话落,迳自率先迈步离去。
“保重!”从头到尾目击“惨案过程”,伊登只能对“前上司”寄于无限同情,怜悯地拍了拍他后,赶紧跟着闪人,免得被迁怒。
随着他们的离去,小客厅内顿时只剩下管仲军与杨婕玫两人尴尬的互瞪,气氛有种诡异地凝重……
“干嘛?看什么看?我喜欢你不行吗?”就在一片静谧中,蓦地,管仲军老羞成怒地嚷嚷起来,颇有先声夺人的味道在。
妈的!可恶的蜜拉,他若要告白会自己说,不用她鸡婆啦!现在可好了,让她这么一捣乱,害他们现在气氛变得这么尴尬。
这位大哥,不是不行,而是……唉……而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哑口无言的看着他难得的朱红脸色,杨婕玫呆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抖着声干笑开口了。
“怎、怎么会?”他们可说是一起打到大的哥儿们,彼此的糗事都一清二楚,到底这家伙是怎么会喜欢上她的?
“怎么不会?你怀疑我看女人的眼光吗?”有了个开头,管仲军就比较自在了些,当下稳了心神后,马上没好气的回以一记白眼。
呃……他这算是变相的在称赞她吗?
心下暗忖,杨婕玫不知为何,竟觉得脸有些热烫起来,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神色,忍不住好奇的又问“什么时候?”到底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明白她问话的意思,可要坦承自己的这些看来的情思,管仲军还是不免有一丝的窘迫,但还是别扭地说了,“我出国留学的第二年。”
“那么早?”震惊大叫,杨婕玫是真的被吓到了。
妈啊!那已经是好几年前了,怎么她这些年来都没感觉?
“你那种惊吓的嘴脸是什么意思?”横眼,觉得自己被污辱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嘛!”摆脱一开始的窘迫与尴尬后,她开始回复正常,还有心情与他辩了起来。
“你自己说说,如果那么久以前就喜欢我,怎么这些年来父老表示,甚至还留在美国工作,难道就不怕我被人追走吗?”怎么想都不合理嘛!
她不提还没事,一提起,管仲军的肝火就上来了,连骂带咒的将自己原本打算在取得学位后就奔回台湾向她表达心情,谁知却被蜜拉贝儿给酒后设计,签下了四年的“卖身契”,让他最后只能含泪前往芝加哥的所有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会在芝加哥工作,是因为被那位“全球最美丽的女人”给酒后设计了,实在是……
“我想在你脸上写个惨字!”虽然嘲笑别人是不道德的,但是杨婕玫自认自己从来也没有道德到哪里去,所以还是笑了。
“喂!”横眼,不满的抗议。
“好啦!好啦!”连忙憋住笑,随即想起他“苦恋”自己多年,她忍不住又问:“你怎么会在出国第二年才发现喜欢我?”她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想到要解析自己这些年来的心情,管仲军的脸皮不禁又微微发热,心中别扭不已,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后,终于还是说了
“你还记得我出国第二年,你写了一封什么信给我吗?”
“什么?”搔头追问,已经忘光光了。
“你说有个你很欣赏的学长在追你,问我该怎么办?”她这个白痴,连自己写的信都忘了!
忍不住瞪她一眼,管仲军这才继续道:“当时我人在国外,乍看到你这封‘给张老师的信时’,不仅不替你开心,反倒整个人感觉暴躁不已,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焦烦的情绪强烈到连周遭同学都觉得我不对劲!”
“后来我自己沉淀思考了好几天后,终于认清我对你不仅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还夹杂了更多其他的感情。”
“也许是我们从小一起打闹到大,感情虽好,却从来没有细想这些感情中到底包含了些什么,直到我出国后,知道有人喜欢你、想追求你,我的危机意识才终于启动,只要想到占据你未来人生的男人不再是我,我就难以忍受。”
怎么也没料到他当初竟是这样的心境,杨婕玫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当时你回信时,虽然没有明显告诉我要不要接受学长的追求,但是信中总是若有意、似无意的说一些男人会有的毛病,让我每次与学长相处时,总是忍不住特别仔细的观察,然后在每次证实你所言不虚后,我对学长的欣赏就会一次次的减分下降,最后终于热度全消,不了了之。甚至后来几次与其他男人的暧昧,也是相同的情况。”
连声大叫着,也满脸控诉,“我今天会形成这种对男人的欣赏是从高分往下减,减到最后兴致缺缺的可悲性格,原来全都是你的阴谋!”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咧嘴一笑,管仲军承认不讳。
呵呵,事实上,他确实是有意如此没错。
姓管的好深的心机啊!
嘴角微微抽搐着,杨婕玫还是有一点的不明白,当下又马上追问:“那这些年来,你为何都没有跟我说?”
“我人在国外,一年能回台湾见你两次就偷笑了,我能说什么?”白了她一眼,管仲军觉得自己也挺心酸的。
“这些年我在美国,就算向你表白了,你这个粗神经的听了还不鸡飞狗跳,吓得跑得远远的,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想就这么和你拖着吧!若你有了欣赏的男性,我再来煸点风、点些火,让你的热度尽失、兴致全消,那就够了。等到我回台湾,再将你这颗粗得让人痛恨的脑袋瓜里塞些灵气,看能不能接收到我的爱情电波。”
不过看来直到今天,他还是很失败!
他表白就表白,干嘛还要连嘲带讽啊?
满心不平的暗忖,她眯眼质疑,“你就不怕我在这几年真的喜欢上哪个男人,跟人家结婚生子去了?”
闻言,管仲军先是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才露出苦笑。“若真是如此,那就表示我们真的只有当哥儿们的缘分了。”
“真是太不积极了!”斜睨着他,杨婕玫忍不住批语指教一番。“我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横刀夺爱、婚礼抢亲之类的话,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吼!人家连续剧遇到相同的情况,都嘛会来上这么一段,结果他咧?真的很没梗耶!
“白痴!人生没有那么戏剧。”对于她说的那些“老梗”,管仲军当场赏了个唾弃的眼神。
“那你和蜜拉贝儿制造出来的‘千里追爱’就不戏剧吗?”反驳。
“……”无言了。
“所以人生还是戏剧啊!”感叹地拍拍他,杨婕玫得意的笑了。
她是在得意个什么劲啊?
眯着眼睨觑她得意笑脸,管仲军哼声开口了。“既然我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那你呢?”哼!今天一定要她给个交代。
“呃……”笑脸顿时凝结,她一时之间也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满含关窗羞窘的眸光四处乱飘,始终不敢与他的对上。
“你这女人别只呃着脸红,也该尽点责任,把话说清楚啊!”按捺不住的吼了。
“哇我不知道啦!”很鸵鸟的尖叫声爆起,某个女人抱着头,很不负责任的逃离现场,一下子冲进自己的房间,看得管仲军一愣一愣的,待反应过来后,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试图打开房门逼供,谁知竟然上锁了,气得他怒火攻心,当场忍不住破口大骂,
“杨婕玫,你这个孬种,想欺骗我的感情吗?给我出来!”
第七章
周一,又是个令上班族心情郁闷的一天。
一大早,杨婕玫没有赶最后一刻钟才冲进公司,反倒是提早不少时间来到办公室,一个人苦着脸坐在位子上发呆……呃,也许应该说是沉思才对。
唉……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昨日,她因为尴尬又厘不清心绪,一古脑的躲进房间,任由管仲军在外鬼吼鬼叫也打死不开门,把鸵鸟的角色扮演得很成功。
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算她一直龟缩在房里,到了今天早上还是得乖乖出来准备上班。
于是在早餐时间,就见姓管的家伙一直用幽怨的眼神无声的控诉她,害她如坐针毡,想装看不见都没办法,最后只好匆匆扒了两、三口稀饭后,便抓着包包没用的逃到公司来了。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因为还有媒体记者守候在公寓楼下,所以为了不被狗仔逮到,今天他是不会送午饭来给她了,但是逃过了中午,晚上还是得回去面对他啊!
想到这儿,杨婕玫忍不住呻呤一声,无力的趴倒在桌面上!
唉!昨天,他要她把话说清楚,给个交代,可是……她要怎么给交代?连她自己都厘不清自己的思绪啊!
认真说来,在外人眼中,管仲军确实是个不错……呃,好吧!应该诚实点,是个极好的男人,简单言之就是一块大肥肉,若是抛出去,想必会引来许多如狼似虎的女人抢夺。
而这样一个男人的真诚表白,若是其他女人,肯定会感动得满口答应了,可她却感到有一丝的犹豫与别扭。
是因为不喜欢他吗?
不,不是的!她喜欢他,绝对是喜欢的,但是那种喜欢是青梅竹马和哥儿们的喜欢。
可若说真是青梅竹马和哥儿们的喜欢,为何听到他的表白,她的心底又隐隐有着一丝的欢喜、雀跃与羞赧呢?
对哥儿们不该会有这种情绪吧?
唉……她真的是弄不懂自己了,好烦啊!
“哟今天是什么重大灾变吗?怎么你这个老是拼最后一分钟的家伙,今天这么早来?”就在她趴桌烦恼地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调侃的噪音蓦地扬起,俨然就是设计部的毒嘴人小李驾到是也!
闻言,杨婕玫垮着脸,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没有心情和他斗嘴。
倒是小李见她一反平日脾性,尤其又是一脸的苦相,当下反而关心的探问:“干嘛一张苦瓜脸?来,有什么烦恼,尽管告诉哥哥我,哥哥替你想想办法。”
明白小李平时嘴巴虽贱,但其实非常有仗义心,杨婕玫睨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自己若真说出来也挺丢脸的,当下摇了摇头,笑着转移话题。“你独生子感冒好了没?”她记得前阵子他独生子感冒,时常半夜发高烧,搞得他那阵子上班都挂着黑眼圈,凄惨极了。
“好了!好了!真是谢天谢地。”扬着满满你爱的笑容,小李非常开心。
“那就好!”点点头,杨婕玫也替他高兴。
当下,两人随口又聊了几句,随即设计部的林敏敏、王姐、老赵也陆陆续续进入办公室,几个人打着招呼说笑,不一会儿,上班时间到了,这才各自忙碌去。
然而,“长宇广告”今日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才刚上班,各部门的大头们就被老板召去会计室开会,一个小时过后,各部门的大头纷纷脸色难看的走了出来,而周明正也不例外。
只见他神色沉凝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直到许多过后才缓步来到设计部,面对属下员工好奇注视的目光,他努力想挤出笑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最后只能轻叹一口气,哑着嗓音沉重的开口了
“各位,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很努力认真打拼,公司也都明白你们是最优秀的员工,但是金融海啸以来,公司经营困难,相信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方才老板不得不痛心宣布公司要裁员瘦身的消息,而很不幸的,我们设计部得裁掉两个名额才行。”
就像平地一声雷,也像是被丢了核子炸弹般,就听他这话一出,设计部霎时响起雷鸣般的错愕轰然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妈的!这算什么?”小李率先怒吼,只因家中有妻,有儿要养,失去这份工作,在这不景气年代,想要找到下一份工作也知要多久以后了,这对他将是非常沉重的经济负担。
“要裁两个?那要裁谁?”王姐颤抖地摸着怀孕的肚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怎么办?肚子里一个,家中还有一个,老公又被迫休无薪假,全家现在都靠她这份薪水啊!
“果然还是到了这一天!”老赵叹口气苦笑。
唉……临近中年才遇上这种惨事,偏偏还有个家庭得养,实在是令人沮丧,想哭都流不出眼泪。
“怎、怎么会这样”林敏敏吓傻了,万分无措的看着众人,怎么也没料到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要结婚的自己会遇到这种事。
哇咧不会吧!
之前才在玩笑说若是要裁员的话,她可能会是名单上的第一顺位,没想到如今真的要裁员了,她会那么乌鸦嘴,真的成为第一顺位吗?
心中震惊不已,杨婕玫猛然回想起自己曾说过的玩笑话,脸色更是惨澹,当下嗓音干涩地问了如今众人最想知道的总是
“周总监,那要裁掉的两个名额是……是谁?”微微颤抖着,很艰难的把话问出来。
只听她这话一出,设计部众人皆不约而同往上司望去,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紧张情绪,毕竟这关系着他们背后一家子大小的生计。
见部属以着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周明正的心中更是沉重。
方才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想了许多,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该裁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