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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你是个好教皇,但是真不是个好丈夫。自己爱人心里永远根深蒂固地种着另一个女人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正义啊天下啊,难为安莉怎么喜欢上你的。不过她想抗议估计也没时间了,你不用在乎。”卡珊德拉轻描淡写地道,神情充满了戏谑。然而笑意中却没有一点暖意,充满了嘲讽。
原来是这样么……
只是怕自己再没有时间,只是想抓紧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所以才那样固执那样急切,不过是想,为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连一场爱情,都给不了她。
撒加有些茫然,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那儿。最后他低低地道,仿佛已经失去了力气:“……您不应该说这些的。不是么。”
“按理我应该支持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不过……”
卡珊德拉的神情突然变得辽远淡漠,她微闭了闭眼睛,苦笑了一下。
“……撒加,习惯因公忘私的不止你一个;同样,为情所苦却不愿解脱的也不止她一个。”那声音不再沉稳自持,而是接近于叹息的自语,“至少,我希望她能幸福……”
“你自己想想吧。即使不想辜负众人的期望,那至少,也不要辜负爱你的人。”
地球上另一端,某个偏远的小镇上,此刻正是大雨倾盆。
年过半百的店主埃尔丝关好了咖啡店的店门,坐到靠窗的一张桌旁,安然地翻起了一本小说。
天迅速地黑下来,雷声隆隆,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急促的响声,间或有一道闪电照亮天地,转瞬即逝。一切都是昏暗的。
窗外突然有强烈的金光闪过。埃尔丝转头去看,只看见了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孩,正在雨地里艰难跋涉。没带伞,也不试图躲雨,于是全身上下很快就湿透了。她机械地一步步往前走,终于脚下一绊,跌倒在路旁。
埃尔丝拿了一把伞跑出门外,站到她面前,俯□子轻声唤:“孩子?”
女孩漠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褐眸带着琉璃一样清透的色泽,有种惊人的美丽。然而无波无绪,空空洞洞。
然后她安静地眨了一下眼睛,软软倒下。
就像护着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一般,埃尔丝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撑开伞,把她带回自己的咖啡店。
作者有话要说:呐呐安莉离家出走啦~
快开学了,GN们可以留一下自己以后会出现的时间哟,某霜也决定一下自己以后什么时候发文。虽然抢这里的沙发很没有技术含量(喂!
☆、第四十五章
这里是意大利某小镇,具体名字她没记住。这里偏僻但宁静祥和,小小的咖啡店依然每天按时营业,迎接着那些老顾客。一个外来的女孩很快融入了小镇生活,无比自然平静。
整洁的厨房中,女孩端起盘子,对着进来的女店主笑了笑:“需要帮忙吗?”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哦。”埃尔丝眨了眨眼睛,很快笑了起来,“不过,不客气。”
她笑了,轻快地点一下头,走出厨房:“明白。”
那天离开圣域,脑子里一片空茫。一直漫无目的地瞬移,觉得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下,觉得饿了就找个地方打工来换点东西吃,几天过后,离开这里,继续在全世界流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崩溃,直到又一次的瞬移,来到那个正下着大雨的小镇。
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心力交瘁,身体已到极限,于是她昏迷在了那家咖啡店的门前。
醒来,是躺在柔软干燥的床铺上。满头银丝的女店主站在床边,温柔地微笑,问:“还好吗?”
她愣了几秒,然后礼貌地点头,用生涩的意大利语回答:“还好,谢谢。”
她在床上躺了三天
埃尔丝有空就会过来看她,直到她终于退了烧,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站起来时依旧不会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她说:“留下来帮我吧,小店缺人。开工资。”
她安静地看着她笑,然后说:“好。”
无所谓,真的是无所谓的。
既然他已经不愿意接纳,那么她就再也没有家。
天下之大,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
她顺从地留了下来,做些杂活,埃尔丝会教她一些做糕点的手艺。关店后,两个人或者东拉西扯地聊着天,或者就一人捧一本书,各自低头凝思。日子过得很恬静,很轻松。
时间那样漫长,太阳升起后,要很久很久才会落山。
她喜欢这种生活。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
埃尔丝从来不问她来自哪里,也不问她都经历过什么。慈蔼的女店主永远只是微笑着,那双眼睛是洞察世事的云淡风轻。她在这样恬静的目光中栖息,一点点抚平自己的心伤。
有时候会想着,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他忘掉了吧。
但这是奢望,她知道。撒加的影子已经深深镌刻在了她的灵魂之中,今生今世,难以割舍。
埃尔丝说过很多次要给她工资,不过似乎从来也没真的兑现过承诺。她也不在乎,其实埃尔丝给她的已经足够多:丰足的食物、睡觉的地方、稳定的工作……
还有最重要的,家一样温暖踏实的感觉。
开始她很迷惘。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有所给予必定是因为有所需求。就像学校同意她在父母失踪后继续上学,是因为姐姐会为她打工交学费;就像她可以住在圣域并享受最高级的待遇,是因为他们将来圣战时需要她。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人与人之间就应该是利益关系,平等纯粹。
对待陌生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啊。只有对待朋友的时候,才应该有死心塌地赴汤蹈火无悔无怨的付出。
所以她很不理解,埃尔丝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直截了当地问过。埃尔丝笑着随手揉乱她的头发,说孩子,很多事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其实也有很多人不计回报地对你好过,只是你没印象。
她更加迷惘,然而若有所思,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什么。
前世那个总是宽限她交房租日期的老奶奶、认识她不到一小时就敢在加隆追杀的时候护住她的米罗、总是碎碎念个不停的凯琪阿姨、这一周给过她食宿询问过她身世经历的所有面目模糊的人……还有小镇上那些平和宽容的人,还有埃尔丝。
有些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觉得应该这样,觉得内心想要这样做,仅此而已。
说来好笑,离开圣域后,她才觉得,自己第一次真正地理解了圣斗士精神。
可是现在也回不去了,说之无益啊。
她微笑着,清爽的笑容驱散了眉间的那一丝淡淡忧伤。然后她抬手将发丝掠到耳后,端起盘子,打算把点心送上去。
然后在门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说话声。
“……是是是,就是这样。舍妹从小性情孤僻,任性惯了。也是父亲大人太过独断专横,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就让她跟杰米尼公爵订了婚。那天小妹心情也不大好,就和父亲吵了起来,三言两语不合,索性离家出走了。父亲母亲焦心如焚,多方打听,才打听到在您这里。这一年麻烦您了,我今天得把她带回去,否则……”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凄美故事!
安德莉亚咬咬牙,推开门,把托盘轻轻放在那个暗蓝色短发的男子面前,笑得优雅动人:“请慢用。”
“小妹!”男子一秒钟都没迟疑,直接流畅地站了起来,握住她的手腕,一脸快要落泪的激动。
迪斯马斯克你还真爱演,也着实碍眼!安德莉亚吸了口气,勉强自己挤出一个不太阴森的笑:“是啊,四~哥~”
“孩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出门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呢?”埃尔丝的语气带着淡淡嗔怪。
“我错了。”安德莉亚态度很好地低头认错,然后趁她为客人倒咖啡的时候狠狠瞪了迪斯马斯克一眼。
迪斯马斯克泰然自若地一笑,随即瞬间就恢复成了满脸痛惜的兄长范儿:“这一年过得还好吧?父亲大人其实也是很担心你的。他说只要你回去,订婚的事儿可以先缓缓。你就别赌气了。”
赌气?
要是真的让我和那位“杰米尼公爵”大人订婚,我死都不会离家出走的!
安德莉亚咬牙了再咬牙,实在忍无可忍:“你别说了,我不回去!”
“小妹!”她两分钟前才认下的这位四哥神情忧急,看起来很为妹妹的前途担心。他扫视了一眼小店,欲言又止,最后站起来,礼貌地对着埃尔丝点点头:“您能借间屋子让我们谈谈吗?”
当然可以。一脱离埃尔丝的视线,安德莉亚直接把他连拉带拽地弄到了自己卧室,锁上门,立刻逼到他近前:“说,怎么回事!谁让你来的!”
“老大让的。”迪斯马斯克无辜地摊手,“奉命行事,祭司大人见谅。”
“……让你来干嘛?”安德莉亚忍下气。
迪斯马斯克微微一笑:“老大让我传话——丫头,要是气消了也玩够了,就回去吧。”
“……”
安德莉亚瞪了他两秒,回身拽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到地上。
“安莉,冷静。”
“他赶我走的!”安德莉亚对着他吼了一句,犹自不平,愤愤地拉了把椅子坐下,“这说的叫什么话?”
迪斯马斯克扶额,心说他又没拿刀逼你,明明是你自己走的。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他坐到桌上,很认真地看着安德莉亚:“他还说他后悔了。如果你愿意回去的话……他想你了。”
很少能听到撒加说这种话。他从少年时就心思玲珑笑容温和人缘极好,但几乎从来不直接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安德莉亚怔了足足两分钟,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挫败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终究是拿撒加没办法。
☆、第四十六章
安德莉亚待在卧室里,一样一样地整理东西,收拾背包。
她整理得很慢,尽管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花时间收拾。她没有带来任何私人物品,简单几样东西五分钟就能整理完。
埃尔丝坐在她的床边,没插手,只是用宁静的目光看着她,看着她明明无所事事却依然装作忙碌的样子。
然后在她又一次绕到床边的时候伸手揽住她。
安德莉亚动作微滞了一下,索性坐下来,靠在她的怀抱里。
这一年多来所有悉心关照、爱护、教导,她都记得。无论是林安还是安德莉亚,其实都是一样的性子。想得到她的一分真心,就得付出十分的努力。要花心思找到那把正确的钥匙,才能让她展示柔软的真性情。
这一年她不知不觉变了很多,笑容更加温暖明亮,神色也更加飞扬,渐渐卸去了什么重负的样子。埃尔丝真心地替她高兴。欣慰于她的成长。
“我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你哥,你信得过他就好。以后要是不开心了就回来待会儿,我等着你。”
安德莉亚忽然说不出什么,只是用力点头。
迪斯马斯克等在门口,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有很多镇民都站在门口,默默地送她离开。安德莉亚努力地低下头,她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感性了,这里有很多人只和她说过几句话,然而此刻看着他们温暖的笑脸,她依然想哭。
走出镇子,四周已渺无人迹,迪斯马斯克把箱子交还给她。“丫头,想开了就早点回去。”
“嗯。”
的确,她拿撒加没办法。这人就是有几句话就让别人没法对他生气的本事。但是她暂时还不想回去,有很多东西她都要好好想一想。
如果现在想不通,因为对爱情的憧憬就回到圣域,那么圣战的时候也肯定会出问题。她可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去帕米尔高原看看。
流利的语句自口中颂出,一道金芒划破长空。安德莉亚自空中旋身落下,眼底的景色已经由熟悉的宁静小镇幻作了一片青翠。
面前只有一座石塔,并且还没有门。她再三犹豫,觉得再次瞬移进去不礼貌,又总不能砸了塔进去找人。于是有点进退两难。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暗暗吐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去山下找人问问。但她还没有迈步,塔门突然打开,一袭便衣的穆从中走出。
四目相接,一时间,两人都怔住了。
少女褐发散乱,面庞清秀,相貌特点并不突出,但那双眸子却是熟悉的,沉静通透,似曾相识。穆看着似是故人的少女,微微皱眉,思索着什么。
草原上一片苍翠清冷,偶尔有凛冽的寒风吹过,少年卓然而立,霞光勾勒出他柔和清俊的侧脸,唇角带着微微笑意,自然得好像与生俱来一般,亲切温暖,但安德莉亚却没来由地感觉心里一凉——这不像穆。这么内敛沉静的人,和她记忆中那个调皮顽劣的小孩相去甚远。
两人都无言,就那么对视着。静寂几秒后,穆的的眼神一点点变化,显然终于认出了她。
幼时的一幕幕闪过,面对着十年未见的故友,安德莉亚心情激动起来,几步来到他面前。但她尚未开口呼唤,穆不着痕迹地错开了两步,微微躬身行礼,唇角一抹微笑仍然温润如同春风:“祭司大人。”
安德莉亚怔住。
祭司大人?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两人隔了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这么客气,这么……生疏,就好像他们只是初见……
心境激荡,她的手微微颤动,五指一点点地握成了拳。她没有移开视线,而少年的微笑、动作,仍然毫无破绽,坦然迎向她探究的目光。就这样,好一会儿,他们都僵持在这种状态。
安德莉亚开口想唤,却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于是又过了一会儿,场面愈加僵滞。
手蓦然松开,安德莉亚低下头,再不去看穆定格了一般古井无波的面庞。也许她不该来的……
“抱歉,打扰了。”她礼貌地行礼,转身向山下走去,
穆倒是也愣了一下。安德莉亚十年都没有来过,这次突然过来,谁知道是来谈公务还是论私谊,称呼对方职务是本能反应啊。结果安德莉亚听到之后,居然干脆地转身走了,倒弄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安德莉亚越走越快。心里有点酸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很不舒服。虽然她知道这根本就不应该。
她知道穆有绝对充分的理由来疏远她甚至记恨她,但是在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穆应该是懂得的。他是那样聪慧温柔的少年,不会辨不清真相。
所以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落荒而逃。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少年拦到她面前:“安莉!安莉……”
安德莉亚低着头不看他,视野模糊成一片,泪水含在眼里,固执地不肯掉落。
突然,一块手帕被递到面前,随后响起的是穆温柔的低声:“丫头,别哭了,啊。”
安德莉亚一颤,眼泪瞬间决堤。
这句话像一道利剑般穿透了层层岁月,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她还是教皇殿藏书室里那个抽抽噎噎的小姑娘,而同样的一句话,当时在身旁笨拙地安慰她的小男孩,此时已经是清朗翩然的少年。
穆更加无奈,不知她怎么会哭得更加厉害,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她:“安莉,不哭了,啊。是我不对……”
他眼中含着宠溺,是安德莉亚熟悉的光芒。于是在泪眼迷蒙中,十年前后的两个身影,终于再度重合。
安德莉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她亏欠穆的太多,也许两人不见面反而会更自在些。但是她仍然顺从地跟他回到了塔中,看他收拾桌子、沏上热茶,两人闲散地聊着天。
她没有问穆过得怎么样,因为每个月都会有一份报告呈到撒加的案头,说是监视也好保护也罢,总之都算不上什么好事。穆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么她又何必问呢。
所以话题一般都是穆引起的,漫无边际地扯开去。聊了一会儿,穆放下茶杯,一双清亮的眼睛盯住了她,说丫头,你不开心?
安德莉亚沉默了再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她源源本本把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穆只是笑着听她说,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圣战要开始了,过一段我可能会回去。”
“你怎么又要回去了……不是,你还愿意回去?”
“我毕竟是圣斗士。”穆淡淡地笑。“丫头,我们的战斗不是为了某一个人。你该懂的。”
“我一直不懂。从小时候起就不懂。”
“我相信以后你会懂。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不会让别人失望的。”穆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旋动着杯子。
“要是实在不想回去,不如去替我看看她吧。……她在日本。”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觉得我这么勤奋的人哪儿找去,所以伸爪要评……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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