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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三楼,只见白尘正站在窗边,听到我们嘻嘻哈哈的上了楼,才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在我和植水身上绕了一圈,便别过头去。脸上却更是寒冰了。
此时再见到他,我心情自然也是不同。有点复杂,不知道怎么说好。但是好歹,自己总算明白了很多东西,看他的神情,也不会再猜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你手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包扎?”植水拿起被随便扔掷在桌上的烫伤药。
我们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向白尘的左手看去,他自己抬了手,随便看了一眼,“用水冲一下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的。”说了就要放下手,我上前抓住他手腕,凑上去一看……
“你铁打的?都破皮流水了还在这里嘴硬。”这伤比起刚才只重不轻,他这个正主儿到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尽让旁边一帮人干着急。
容小仙怯生生的望了白尘一眼,“你心里再有气,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子来折腾。”
这小姑娘从我认识她至尽,哭也好笑也好,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几时见过她像现在这般折服过,却偏生在白尘面前就是没了底气。
“我哪有气……我不知道……有多好……”冰山就是不领情,说着又要转身面对窗外。好像我们这帮不速之客就是上来扰他清净似的。
我大怒,走过去一把把他转过来,正要破口大骂,忽然那些话就像一把利剑梗在喉咙口,让我硬生生合着血吞了下去,因为当我走到窗前时,无意间眼一瞥,只见从现在这个窗口望过去,隔了两条围墙,居然就是先前我和植水说话的那个院落。刚才我们上楼时就见白尘一直站在这窗口,那他岂非……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翻搅,很多激烈的情绪都一一闪过,但都被我喉咙一咽,克制下来。到最后,唯一留在我心里的,只有痛心。不只是为了他的手,也为了许多别的……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对上他一直凝在我身上的眼眸,如果不是竭力的控制住,我只怕自己的声音都会颤抖,想说的话一一漫过嘴边,但最终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让我帮你包扎。”
白尘冷冷地看了我半晌,就当我以为他会永远这般沉默下去时,他忽然收回自己的左手,低声说了句“好”,便转身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还是你有办法。”容小仙感激地对着我一笑,便忙转身去打开已经放置在桌上的药箱,把纱布什么的都取了出来。
我看着容小仙转身的背影和她高兴地望着白尘的侧脸,我忽然觉得有点罪恶感。
“站那里发什么呆,要包扎的人都过来坐了,说要包扎的人反而自己愣在那里。”
兰冰的话让我回过神来,忙也过去,在白尘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白尘却不再看我,手是放在了桌上,头却转到一边,与植水说着话。
我知道他们在聊公事,心里也松了口气,我就怕他如果在擦药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我真的会紧张。现在少了他那冰冷的注视,便少了一份压迫感,我才能以比较“正常”的动作继续手里的活。
用棉花沾了药膏,轻轻抹在那伤口上,他手上水泡破皮的地方还有几条痕迹,我借着低头擦药的当儿,仔细看了,心里一惊,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用指甲卡出来的。
怎么会有人在已经被烫成这样的情况下还忍心自己给自己伤上加伤?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无意识而为之,还是真的被气疯了?
我默默地为他包扎,耳边听到白尘,植水和兰冰三人在讨论着江湖上的事,偶尔飘过来一句“落霞宫”,我听到了,却奇怪的没了往常的激动,我看着纱布一层层绕上他的手,不经意间想起——曾经,他也为我这般上过药,也为我这般包过纱布。
那一段日子,现在再想,忽然变的不再是记忆里的那种味道了……当时的他是以怎样一种心情陪在我身边……还有那四碗辣酱面……我吸了吸鼻子,是我自己傻,老是后知后觉,搞不清楚状况……
“……你再包下去,他的手要变粽子了啦……”容小仙忽然在一边发话。
我又走神了吗?我抬头,发现房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再低头一瞧自己手里的杰作,哇的一叫,为什么会给我包的那么恐怖?的确已经和粽子差不了多少了。
此刻,自己脸上必定又是一片绯红,我忙一圈圈的把那多余的纱布重新扯去,却被白尘伸过来的右手给阻了,“不用了,这样挺好。”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的,顶着一个粽子手感觉会好?但是看到他眼里又流露出的笑意,我只觉一阵释然。
白尘心情似乎好了一点,问植水:“下午有空吗?”
“我们那么多人里最忙的就是你了,只要你有空,我们自然奉陪的。你打算做什么?”
“只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好几天没动过了,闷地难受。”
“你手伤成这样还想过招?”
白尘一声嗤笑:“我有那么娇贵?这点伤我还没放在眼里,再说又不是伤在右手,没大碍的。”
植水还想说什么,这时兰冰忽然开口:“植水,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你这个师弟一向风里来雨里去,这点伤他哪会在乎?”说了和白尘对笑一眼,“你的清风九式练的怎么样了,我今天到想再请教一下。”
第十四章
我坐在云水亭的栏杆上,一晃一摇,抬头望望天,碧空万里,如果不是太阳太毒,还真是个好日子。
容小仙正坐在我旁边,两条腿还在踢啊踢的,手里拿了把扇子,不停地扇着风。
“是不是学武的人都像他们这样?”她对着我撇了撇嘴。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那三个即使在大太阳底下曝晒,也仍乐得开心的男人。
“大概吧,我只知道我那三个师兄和他们也都一个德行。”只要一谈论起武学,一有人能陪着过招,什么风吹雨淋,烈日曝晒,都不会放在心上。
“那你呢,兰冰说你是昆仑派少主,可是你好像对这个就不感兴趣。”
我咳了咳,觉得有必要对她好好进行一番教育,“人各有志,并不是每个混江湖的都对武学一道趋之若骛。”
“哦?”容小仙听了这话第一次回过头来看我,“武功不好的话在江湖上又要怎么自保?”
“用脑子。真正聪明的人完全可以在别人拔剑之前用嘴皮子先把事情给解决了。”
“那别人在你还没开口前就一刀把你先解决了,又要怎么办?”
“……”
“为什么他一剑在手,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赞叹的语气,不自觉的沉醉。
我也看向场中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你不是我……”
我想到了什么,便问:“在他那样对你之后,你还喜欢他?”
“改你两个字,我不是喜欢他……”
我吃惊地转头。
她微眯了眼,眼光仍是追随着那个身影,“而是爱他。”
“爱?”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再怎么对你发脾气,你都不会怨他的。”语气开始飘忽,但语里的意思却是肯定。
“怎样算是喜欢,怎样算是爱?”
她想了想说:“喜欢可以有很多种,但是爱只有一种。”
我不明白,等着她的解释。
“就好像我喜欢水哥哥,冰哥哥,也喜欢你,但是我爱的却只有一个他。”
喜欢和爱?真的有那么大分别?我觉得有点云里雾里。
我对植水,是喜欢还是爱?
“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才算爱了?”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问,不过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她听了却扑哧一笑,“这种事情,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我搔搔头,“可是……如果就是不知道呢?”
“我想如果你爱的人死了,你也想跟着一起死,那你就是爱上那个人了。”
“喂喂,这个例子好像太过了吧,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爱不爱的?”
“是啊,人死了的确一了百了,可是活着的那个会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无趣,所以还不如去地下陪他。”她说到这里,眼开始红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如果……他……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会……”
话不要乱说好不好,好好聊天,怎么越说越伤感?我吃惊地瞪着她娇俏的侧脸,她低头叹了口气,忽然转头对着我一吐舌头,笑的一脸灿烂,“哈哈,上当了吧,仙仙你还真好骗。”
是啊,我是上当了,害的我差点眼泪也出来了,我低头沉思,仍在想着她刚才的话,她见我不睬她,便不好意思起来,用手肘推了推我:“不要生气啊,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才没有生气,我只是在回味……”
“回味?”
“是的,回味。”
“……那你慢慢回味……”
我还没回味完呢,一旁的她忽然轻轻开口道:“仙仙,你帮我个忙行吗?”
“什么忙?”
“你先答应我不能……和旁人说。”她头低低的,有些羞怯。
我看着她这副可爱样子,忽然想,如果我有个妹妹就好了,像她这般的,我一定会很疼很疼她。
“你说吧,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于是我豪爽地开口。
“今晚戌时,你可不可以……帮我……约白尘出来,我在……这里等他……”她支支吾吾的,脸却更是红了。
“为什么要我去和他说?”
“因为他听你的嘛……”
“哪里有?我怎么看不出来?”
“刚才是谁让他乖乖包扎的?”
我语塞。
“……可这是两回事……”
容小仙一拉我衣袖,撒娇道:“仙哥好,仙哥妙,仙哥呱呱叫,仙哥就帮我一次,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被搞的一个头两个大,于是只好点头答应。
容小仙一声欢呼,但是忽然又想到什么,重新凑了过来:“……先不要和他说是我在等他,我怕他不肯出来,我想……给他个惊喜……”
“什么惊喜啊?我能不能先知道?”我好奇。
她红着脸从绣袋里拿出一颗珠子,我看了,对着她尴尬笑道:“他又不是女孩子,送他珠宝干什么?”
容小仙白了我一眼:“谁说这是珠宝?”
我上看下看,觉得这除了是颗珠子外什么都不是。
“这是天山雪莲和乌鸡参制成的疗伤圣药,全天下只有这么一颗。”
啊?我重新看了这珠子,淡紫色的光泽,珠圆玉润,但就是没有一点什么疗伤圣药的感觉啊。
她小心翼翼地把珠子收了回去,“最近风艳阁里来了一帮西域驼队的估客,我发现他们手里有这个,便想办法弄了过来。我想尘哥哥整日在江湖上行走,让他备在身边,也好以防万一。”
我体会着她的一片心意,点头说:“好吧,就帮你一次。”
她感激的对我一笑,我也回她一笑。
然后我们便停了谈话,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三个仍在“切磋武功”的大侠身上。
场中三人,蓝的、白的、紫的,衣衫蹁飞,煞是好看。
我看到兰冰的一头褐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随着他轻盈的舞动犹如龙蛇般甩来甩去。
我看到白尘以一敌二,剑式简单,虽有点左支右绌,但嘴角仍慢慢湛出了一抹笑意。
我更看到植水手中长剑白光潋滟,沉猛有力大开大阖,脸上则是欣赏和欣慰。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动武,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三个人的武功有好到这种地步。
我正想着呢,他们却忽然同时跳出战圈,停了下来,交流了几句,便向亭子这边过来。
我和容小仙也跳下栏杆,迎上去。
走到植水身边,用袖子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搞不懂你们,大热天的非要这么折腾。”
植水笑道:“就是因为大热天的,出一身汗才叫爽。”
“亭子里有冰镇的酸梅汤,快点过来喝。”
我一拉植水就往亭子里走。
大家围着亭中石桌坐下,亭子周围两棵古槐,挡了那毒辣辣的艳阳,留下一片清凉的角落。
我和容小仙忙着剩了酸梅汤,递上去。却引来兰冰的一阵抗议。
“仙仙给植水了,小仙给白尘了,为什么就是没人想到我啊?”
笑的我和小仙忙各盛了一碗送过去,“我们每人一碗,你一人两碗,这下满意了吧。”
看这三个大汗津津的男人,活象三只刚出锅的馒头,头顶还在冒着热气,尤其是白尘,刚刚换了一套衣服,只怕这下回去还得再换一次。
“你的清风九式现在练到第几式了?”植水喝了一口酸梅汤,问一边的白尘。
“第八式。”
“上次问你也是练到第八式。”
“是啊,练不上去了。”
兰冰抢着道:“你也有练不上去的武功?”
我却好奇,“什么是清风九式?”
白尘向我解释:“这是我家传武学,由我祖父初创,一套剑谱共九式,每式都环环相扣,如果能将这九式都练成,估计可以和慕容老前辈看齐了。”
“你是说我爹?”
“恩,三剑合一,江湖上无人能敌,令尊当之无愧。”
我嘀咕:“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的?”
话音刚落,就见白尘、植水和兰冰都吃惊地望着我。
“仙仙,你爹有多厉害你这个做儿子的不知道?”植水不可思议地问。
说真的,是不太了解,我所知道的爹,老是自闭于后山,几年都见不到人影。而在堡里,又从来没人和我说他有多厉害,出了江湖,偶尔道听途说,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连这三个人都这么说,让我不得不信,原来老爹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哦?
可是我不欲谈这个,便岔开话题道:“你刚才说练到第八式就练不下去了是怎么回事?”
白尘苦笑一下:“当年祖父创立这套剑法,其实是为了……和祖母合练的,九式都必须双剑合一,才能练成。后来这就成了白家的传统,白家男子只有成亲以后,才能够和自己的妻子合练,我爹娘便是如此。”
我更奇了,“可你现在一个人不也练了八式?”
“我看这剑谱,上面的招式实在精妙,所以便偷学了。”白尘淡淡说道。
“明明是双剑,现在你一个人使出来,进退之间,一半的空挡要怎么弥补?”兰冰问。
“我把剑招改了。”回答的还真简单。
我瞪大眼,双剑都能让他改成单剑?这就是所谓的武学奇才?
白尘忽然一叹,“前面八式改动一下还能单独使将出来,可是这最后一式却非双人之力无法完成,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能练到八式而已。”
植水忽然问:“那如果两人合剑练成了第九式,威力会有多大?”
白尘想了想,才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第九式是精华所在,连成后估计威力会番一倍吧。”
光练成最后一招就能把威力番一倍?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你祖父母和爹娘岂不是厉害的不得了?”
白尘哼了一声:“我祖父母我是不清楚,不过我爹娘……只练到第三式。”
这下连植水都觉得奇了,“伯父伯母只练到第三式?”
“是啊,因为我娘内功不够。而且这两人……乐得游山玩水去了,哪还有心思练什么武功。”
“练这个清风九式需要很厉害的内功吗?”这不是剑式吗?
白尘点点头,“越往上练对内力的要求也越高,
植水叹道:“下山没几年,你的武功真的进步不少,更是出神入化了。不要说我这个做师兄的比不上,我看再过些日子,连师父都会不及你。”
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有那么“出神入化”的?“刚才看他和你们两个对战,好像也蛮吃力的嘛!”
白尘解释是对着我解释,眼却看着植水和兰冰:“这两个都是当世高手,我一个人自然应付不来。”
兰冰大笑着一拍白尘肩膀:“好说好说,等你什么时候成了亲,练成了第九式,咱们再来过过招。”
白尘低头自嘲一笑,再抬头时眼里漫过一丝落寞,忽然道:“在这里都住了好些天了,昨天三儿过来说武盟还有点事待办,明早我想先离开,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我一愣,怎么那么快就要走?禁不住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容小仙,只见她正凝望着自己的心上人,眼里一片不舍,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强咽下去。
“知道留不住你,这次能让你过来住几天已是稀奇,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植水一叹道。
离开湖边,大家便散了。
我走在走廊上,偷偷跟在白尘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想叫又有点不敢叫,实在是心下为难。可是……唉,答应了容小仙的事,又要怎么办?
没什么的,我只不过是传个信而已,容小仙也只不过是想送他颗珠子而已,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我在心里拼命说服自己。
我犹犹豫豫,到底是开口好还是不开口好。正想着呢,一抬头,白尘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