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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听错吧?这话真的出自冰山之口?
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激动,催着我想要立刻追上去,把他一把拖住。
刚跑了两步便又停下,逼着自己回头。
拖住他又能怎样?还有什么好说的?能够这样平静的分手已是幸事,我何必再去瞎搅和一通。
此时此刻,对他,再也无气,只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有点发酸而已。
我抬手给自己一个暴栗,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白者越来越伤感,开始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第十七章
白尘隔天早上离开了洛河山庄,兰冰帮里有事,也先回去了。再加上暂住的各帮人马都陆续离开,一时间,整个山庄都空下来。
我看这大队人马在不在庄里根本毫无分别,不是照样让落霞宫的人来去犹如吃白菜,武林大会期间发生这种惨剧,传出去不过徒惹笑话。
我向植水抱怨,结果他只是淡淡一笑:“仙仙,你可是在怪我这个做庄主的?”
让我顿时语塞。
我仍是每天陪着他,练武之人身体底子毕竟好,虽然受伤甚重,但静静养几天便可下床走路了。哪像我当初活活在床上赖了半月,伤口还死人的痛。
虽然没几天,但在植水卧床的日子里,我每天最难过和最开心的,便是帮他换药。当然,这原本是大夫的活,可我看他弄了一次,就把大夫赶跑了,以后每天的换药工作都自告奋勇亲自动手。
说难过,只因每次揭开纱布,都能看到两道骇人的伤口,盘亘在他肩头和背部。虽然已经结枷,但仍触目惊心,让我忍不住伤心自责。到后来连植水都受不了我,很“客气”地问,能不能把大夫重新请回来,省得他成了金山,被水淹没。好几次,那该死的泪水很不巧,偏偏就滴在伤口上,痛的他龇牙咧嘴。
但真要被赶了跑,我就不是慕容小仙。
结果他只好苦笑着说我越来越像女孩子,“多愁善感”的紧。
我大叫冤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植水这伤,就偏生触到我伤心处,若不哭一哭,非憋出病来。
当然哭个一天两天,就差不多了。
对于植水的“无理”要求,我自然死不答应,原因无他,只因我除了伤心外,还有兴奋的时候。
我又发现了件很神气的事——每次给植水上药,我就惊叹一回,他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没想到偶尔露一露,真的让我惊为天人。
他的皮肤肌理和我的很不一样,不仅肤色比我深,而且肌肉也结实得多。我猜是练武的关系,全身都隐忍着力量,蓄势待发优雅犹如猎豹。这一面的植水让我感到新奇,只因这是他平时穿着衣服时,绝对想象不出来的。
上药的时候,他总是背过身去。我手里抹药,眼也没闲着,上看下看,看着看着就忘了手里的动作。第一次,他好奇地转过头来,就看到我盯着他的背愣在那里,让我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不过既然被他发觉了,索性大大方方拿手指这里戳戳那里戳戳,戳到后来植水一肚子火,警告我再这么“没有规矩”,他就把我扔出去。
“你的身材真是比我大师兄还好。”我感叹。
“你的胆子真是比我还大。”他也感叹。
身材好和胆子大有什么关系?
他翻身看我,“你现在趁人之危,小心我伤好以后再来收拾你。”
这话更说的我没头没脑了,不过看他眼里射出的两团幽火,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和他顶牛的时候。
于是最终只好讪笑着乖乖收回手,帮他绑上新纱布。
这次可是规规矩矩的,很细致地帮他把长长的纱布一圈圈从肩头绑到背部。搞了半天,总算绑好了,他却没了声音,眼看着床顶,粗重地喘气,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心里小小地受伤了一下——难道我的靠近就让他如此难以忍受?
于是收药,一步步退了就想往外走,却被他探出的手一把拉住:“你撩拨了我半天,这样就想走?”
撩……撩拨?我哪里有?
我正想要急急辩白,他到好,说话不如行动,把我拖回床上,用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过我说大哥,你是不是肚子饿啊?可你就是再饿也不能把我的脖子当肉骨头啃啊……
就这样匆匆几日,植水能下地后便开始忙碌起来,问他忙什么,他说“武林盟主”有令,近日之内招集了几个门派,有事相商。
他们忙点什么我也管不着,这几天植水和兰冰都不大见人影。而我则开始百无聊赖起来,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看着看着就是一叹,想想我下山也好几个月了,落霞宫的事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留在庄里和植水在一起当然好。可是我也不能老是白吃白住,再这样下去真成吃干饭的了。
若去和植水吐吐苦水,他肯定会回我一句:“求之不得。”
可是我……唉……总不能真的一直这样下去不是。
原本想跟着白尘就能碰到宫里的人,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我想象中简单。
白尘这条线一断,我下一步又要怎么走呢?
烦啊,烦啊!明天到大街上去贴个榜子算了,就写:“现有落霞宫无忧宫主亲生儿子一名,欢迎认领。”
想到这个馊主意,我自己都要笑的满地打滚……
可是忽然灵光一闪,让我生生顿住。
因为有一个念头就这般直串而入:从下山至今,我一直想着要怎么去找落霞宫,结果收效甚微,但是反过来想想,如果让落霞宫来找我呢?是不是情况会大不相同?
看来这事我还要再从长计议一番。
正想着呢,忽然有人走进院落,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我一抬头,看到来人,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来的人是三儿。
三儿是白尘身边的小童,也就是武林大会上出来的那一个,后来白尘住这里的时候我又见过他几次。每次来他总是捧着一大堆的文书给白尘,活像个搬运工一样。
为什么他现在会独身出现在这里?
三儿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对我一揖:“慕容公子,深夜冒昧前来打扰,还请海涵。”
名门世家出来的人,教养还真是好,虽然只是一介小童,却也应对得体,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风范。
搞的我也慎重起来,对着他也是一抱拳:“哪里哪里?不知你们家公子找我何事?”我想三儿既然前来,总是和白尘有关,总不会是他自己要跑来和我聊天吧。
三儿却道:“不是公子叫我来找您的。”
这下我到奇了,不解地看着他。
三儿有点犹豫,但还是道明了来意:“我私自前来,是想请求慕容公子,现在是否能够前去看看我家公子……”
我听了心里一紧:“白尘出事了?”
“不是不是,公子他很好,只是有一点不好……”
什么好又不好的?我越听越糊涂。“他现在在哪里?”
“城东太白楼。”
悦来客栈和太白楼,每座城里都会有的招牌场所。
此刻我就站在太白楼前,夜已深,路上行人稀少,远处更声传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没了刚才一路上的冲劲,想到几日前白尘离开时的背影,我就开始有点犹豫——自己跑这一趟是否真的合适?
三儿却没有给我退缩的时间,催着我进去。
自嘲一笑,婆婆妈妈的干吗?进去看看又何妨?
于是便跟着他一路上了三楼。
时间已经很晚了,偌大的一个楼面,空空荡荡,没什么人。烛光微点,昏黄的晕照着窗边那一抹白色的孤寂身影。
我慢慢走过去,他却好似没有发觉我的靠近一般,仍是靠着栏杆侧坐在那里,一手执着酒壶,头却向着窗外,动也不动。
忽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乒乓的响声。低头去看,地板上居然散落了十几只酒瓶。难怪刚上三楼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气,我知道这是最烈的白酒,比烧刀子还厉害。
这下我就是不上去看他,也知道他必定是醉了。没有人灌了那么多高烈度的白酒还能清醒的,除非他是神仙。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武盟总部做他的盟主吗?怎么会在这里灌酒罐到烂醉如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向三儿寻求解释。
三儿看着自家主子,语中担忧:“这两天公子是一直呆在武盟总部和几位掌门会晤,但今天天还未亮就忽然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跑来太白楼,从早上一直坐到现在,还……猛灌酒。我劝也没法劝,所以只好跑来找您。”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来找我?”
三儿眼中闪着尴尬,但还是回答了我:“因为公子酒醉后……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我傻愣在那里,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面前这个早已醉的不醒人事的男人。
我站了很久,才开口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秋节。”三儿回答我。
我走过去,到他身边坐了,他头靠着身后圆柱,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看起来的确早已醉的一塌糊涂。
我叹一口气,去拿他手里的酒壶,他却拽的死紧,死活不肯放手。
无法,只好转身对三儿吩咐,“去找老板要间房。”
他立刻点头下楼去了。
重新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他脸色很苍白,就像他那一身白衣一样,这让我想起他上次吃了四碗辣酱面后的那副惨样——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忽然心里一阵彷徨。
“你是为了我吗?”抬手抚上他的脸,入手的却是一片冰冷。灌醉了还要坐在这里吹冷风,你就非要让身边的人都一一为你担心吗?
我认识的白尘,冰冷、有礼、自信、火暴,……但是无论哪一种都不似现在这般落魄和凄凉。
他却忽然像感受到我的触摸一般,睁开眼,慢慢转回头,当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像定住般,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我正要开口,他却猛的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力气大的好像此时此刻他抱着的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般。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正要抗议,却被他嘴里的呓语镇住。
“仙仙,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语气激动,好似所有隐忍着的痛苦在这一刻全数爆发。
他在这里是为了等我吗?可是他有告诉我他要等我吗?我心中惊疑不定,隐隐觉得自己必是错过了什么事情,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什么线索。
不过以现下的状况,只怕在我还未想出来之前,就要被他勒死了,没想到酒醉的人一旦固执起来还真是……
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他怀里一空,人却向后靠去,眼半闭不闭,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我一定……在做梦,不会……来的……他早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我听了浑身一震。约定?这个字眼提醒了我,不禁想起当日西湖边上和他再次见面时,他曾问过我:“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约定?”,那时没来得及回答他,后来便也忘了问。
现下想来他的确是提起过的,可是我什么时候和他有过约定,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面前这个再次陷入沉醉中的人,我心里却是越来越糊涂,恨不得立刻摇醒他把话问清楚。
三儿的声音传了过来,“房间准备好了。”
不急,呆会再问也来得及。
于是我和三儿两人一人一面,把他扶起来,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扶进去。
这小子实再是重,人又比我高出一个头,我们两人搞的满头大汗,才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到床上。
房里热水茶汤一应俱全。我缴了把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又暖了一下手。虽然天还未转冷,但是夜间风起,仍是寒气入骨,他一个人坐了大半夜,自己无所谓,我却还要担心他明天不要真病了。他倒好,老是脸转来转去,就是不要我碰,让人哭笑不得,怎么向个小孩子一样!
“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看着他的。”三儿眼下透出点点疲惫,让我于心不忍,跟着白尘一天,真是累了他了。
三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便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水……”他嘴中轻轻吐出字眼,我忙倒了茶坐到床边,想将他扶起来好给他喝水,他却死不肯配合,头重的托都托不起来。
“喂,起来喝水……”伺候不来人,尤其是伺候这种瞎里八闹的“小孩子”。
“你喂我……”人没清醒,嘴里倒知道提要求。
喂你个头。
我正要把茶杯往茶几上放,他却忽然伸手过来,抱住我的腰,头也凑上来窝在我大腿上。我手里的茶给他一撞,全都撒在了身上。
看着两人一身的狼狈,我告诉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和酒醉的人发脾气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你好歹也放开我让我拿块毛巾擦擦身吧,这样一身的水你也躺的下去?
“白尘,放一下手好不好?”
……
“让我起来啊,我要拿毛巾。”
……
“起来,起来,快起来。”我已经凑到他耳边吼了。
“不要……烦。”他居然手上用力,抱的更紧。
好吧,我前辈子欠了你了,现在就算是来还的。我索性往身后床柱上一靠,你要抱着就抱着吧,要把我当枕头就当枕头吧。我自己也累的要死,没精力再来和你瞎折腾了……
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情景真的……有点可笑。
我发现四平八稳躺在床上的居然是我……而靠在床边的人居然换成了白尘,这是怎么回事?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凝视我,虽然身上酒气仍重,但双眼已恢复清明,见我醒过来便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我刷的想要跳起来,却发现自己腰酸的可以,只好放慢动作慢慢来。
再次抬头看他,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他先开口。
“昨晚,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对不起。”他先开口,嗓音有点沙哑。
“一句对不起就完啦?”一句做梦就能解释一切?
我浑身都痛的要死,这个杀千刀的……
穿上衣服,下了床,我抬脚就要走,什么约定,我不想知道,什么醉酒,都是骗人的。此时此刻,我看都不想看到他。
他一把拉住我,“仙仙,我……”
“闭嘴!”我用尽全力一甩他手,“你给我滚远点……”
趁着他愣忪的当口,我一踢房门闪身跑了出去。
我看到他跟在我身后追了出来,直到他从大门口跑出去我才从藏身的角落里走出来。我心里一团乱,走另外一个方向,饶了大半天才回到洛河山庄。
巳时已过,在门口遇到张伯,他急急上来说了些什么我都听而不闻,只是向着舒心阁游荡而去。进了院落,推门而入,这才靠着关上的门呼出一口长气。
“昨晚你到哪里去了?”低沉的声音飘入耳际,让我浑身忍不住一颤,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睁开眼,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植水脸色深沉的正站在楼梯上看我。
第十八章
“昨晚你到哪里去了?”低沉的声音飘入耳际,让我浑身忍不住一颤,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睁开眼,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植水脸色深沉的正站在楼梯上看我。
心里不禁发忪,一时之间好几条谎言从心中掠过,但最终只是对自己摇了摇头,选择了实话实说,“昨晚白尘喝醉了,我在酒楼里照顾他。”
植水脸色稍雯,走下楼梯,到堂上的椅子上坐了,对我招招手,“过来”。
我有点犹豫,但仍慢慢走过去,还不忘偷眼观察他的反应,可是除了感觉他少掉一点刚才的骇人气势外,从他脸上我就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开口问道。
“……昨晚,三儿到庄里时正好碰到我,说白尘在太白楼喝的酩酊大醉,所以我就跟过去看看,后来看他果真醉的厉害,只好留下照顾他……”
“白尘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喝醉?”他抬眼看我,语气却缓和很多。
“大概他心情不好吧,所以想借酒消愁……”
“是吗?他也会……?”说到这里他忽然微微一笑,顿了一下才道,“看来这小子现在也是为情所困,照以前的话,不要说借酒消愁了,就是在人前他也从来没有失态过。”
“为情所困……?”我听了心里一跳。
植水以为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那日在船上,他不是说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喜欢的姑娘……
我心里苦笑,经过这一夜,如果我再不明白白尘的心思,只怕自己和木头也没啥差别了。
可是在植水面前,我又能怎么说?
所以只好牵了牵嘴角,给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忽然伸手一拉我,把我拉到腿上坐了,“你看你,准是一夜都没睡,脸色那么差,我要罚你睡上一整天,不到明天早上不准下床。”
听植水这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