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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手探出铁栏,轻轻绕过我的脖子,将我的头搂近牢门。
我看不到他漆夜的眼睛,瞧不见他清朗的面容,却在那瞬间感受到熟悉的笑意,听到安然的说话:“真好……你没有死……”
趁着清晨交班的空隙,我穿过防卫线回到自己的房间。
昨晚的一切仿佛做梦般虚幻。
诺卡……说爱我……
甩甩脑袋,把混乱的感觉丢开,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他离开。
大致互诉了分开后的事情,听诺卡说他为了维持村内的生活而接受了大量金钱被派遣到这里暗杀一个男子,却不知原来是这里的王。但……总是觉得有些不妥……
心不在焉的走出房间,即使多不愿意我依旧要去操练前锋军,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好早。”
魔魅的声音从身后击来,令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了吗?不,冷静下来,若他知道我昨晚去了监牢现在便不会如此简单……
“陛下早安。”我转过身来,依旧用平日的冷漠对应。
奥雷冷笑一声,说道:“你今天似乎有点不自在的样子,是不是不舒服?”
“多谢陛下担心,属下并无不适。”
他瞄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是么?那样最好。今天的狩猎祭奠你可以参加咯!”
狩猎祭奠?……想起来了,阿里斯曾经告诉过我沙漠族人为了感谢神赐予食物进行的祭奠……是今天吗?
“是的。”
突然,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来,无法避免的让我对上那双深湛的蓝眸。
“不要背叛我……”
“属下不敢。”
松手,转身离去的他,丢下一句话:“代价……你负不起。”
负不起,我也要负。
如火如荼的狩猎祭奠到夜晚亦未告结束。大家兴高采烈的分享着狩猎成绩,赞颂着神的慷慨,并为他们的王祈祷。
在兴奋莫名的气氛下,我悄悄避开所有的人往监牢走去。
那里的人也在分享着狩猎祭奠的美食,轻而易举的,我溜进了牢房。
“诺卡。”我找到他,“今晚就逃。”
诺卡似乎有些刚睡醒的迷惑,但看到手中的钥匙瞬间那孱弱的外表变得精悍无比。
用偷来的钥匙开了门,我引他离开牢房然后丢给他一套黑色的卫兵衣服,说道:“你快点换上,然后只要跟着我便行了。”
微弱的火光之下,我看到他那本该白皙精悍的身躯布满了鞭痕跟烙印,即使看过更残忍更不人道的尸体也不曾皱眉的我实在无法忍受的别开了头。
一会儿,听到诺卡的声音:“好了。”
“跟我来。”
带着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监牢,往王宫后的马棚走去。
说起来真是讽刺,因为我的奴隶工作曾是照顾马匹所以在王宫之中也只有到马棚的路是我最为熟悉的。绕过卫兵的巡逻,我们很快来到马棚。
牵出一匹十分适合跑远路的黑马,我对诺卡说道:“快走吧。”
诺卡愕然的看着我:“伊茨?你不是跟我一同离开的吗?”
我摇摇头,笑道:“不成,这里有我的承诺。”
“你跟我一起走!”诺卡生气地盯着我,“你放我离开自己又不走,想死吗?”
也不远已,我淡淡一笑,推他上马:“不是的,我好歹也是这里的将军,奥雷不会对我怎样……”才怪……
几乎要为自己不眨眼的谎言拍掌,诺卡半信半疑地上马。
我捡起一根马鞭用力向马臀抽去,骏马痛楚地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往宫外跑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了吧?……
“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身后骤然响起奥雷深沉若海的声音。
活络了一下筋骨,我转过身来对他微笑道:“陛下最近嗜好是吓唬人吗?”
他身旁的亚司顿时进入戒备:“你想反抗?”
我哧笑着举举手中的马鞭,打趣的回答:“你认为这个武器能与‘两兽’的剑斧相抗吗?我还没有被陛下吓傻。”
被我气得够呛的亚司脸红耳赤,马上有了殴打我的欲望。
但一旁的奥雷却冷笑道:“我带你去看些东西,再不去就要错过了。”
在亚司和阿里斯的“陪同”下,我紧随着奥雷走上宫墙,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一个黑色的小点在朦胧月光下隐约可见。
“哦……”有什么可看的?不是早就被你发现了吗?
见我毫不紧张,奥雷眼中明显的裸露出血腥的杀意,他伸手指指东面的丘陵,冷道:“你看清楚那边是什么?”
视线随他所指望去,只见那边出现了灰白色一大群的东西,如潮水般开始向小点涌去。
“‘美兽军’?!”
我的惊讶之声令一旁期待已久的亚司满足嘲笑道:“你猜不到吧?陛下早就洞悉你的阴谋,预先派三千军队隐藏在那里。只要已发现出城的异动马上诛杀。看来你的朋友是死定了。”
“说的……也是。”我悲痛欲绝的看着那个黑色的小点即将被灰白的潮水扑灭,难过的声音颤抖不已。
“哈哈……我还以为‘红鬼’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有勇无谋浪得虚名而已!!”亚司张狂地笑着,对于我的失败似乎感到异常的兴奋。
反倒是计划的策划者奥雷却完全没有高兴的表现,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的表情,然后喝止亚司的嚣张:“闭嘴——伊茨,你做了什么?”
那悲伤惨烈的表情从我的面上瞬间消失无踪。那轻松自在的脸随意地笑道:“陛下,你不是说事情‘太顺利’了吗?”
三人的视线随即从我身上转移到遥远的沙漠,只见本该被破灭的小黑点却依然存在,不仅存在,还增加了许许多多如潮般的黑色小点。一支黑色的军队在夜色掩蔽下不知不觉的来到,将灰白的浪潮包裹住并不断吞咽。
“你!!”惊赫的表情从我的脸换到亚司的眼睛里,眼见三千灰白色队伍瞬间便被庞大的黑色掩盖,他更是愤怒的揪住我的衣服,顿失优雅的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否则我杀了你!!”
也难怪他愤怒的,自己稳操胜券的军队在莫名其妙的袭击下全军覆没,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冷静。对于他的恐吓无动于衷的我,只是耸耸肩,笑着说道:“你跟奥雷问了同一个问题呢!我该回答谁呢?”
“彭!!”愤怒中的亚司狠狠的一拳揍在我的脸上,顿时将毫无反抗的我打飞出去。
爬起身来,嘴角有些腥的甜味,我伸手去抹过,依旧笑着。
那边的阿里斯看出臆端,报告道:“陛下,那些是前锋军。”
“你调动前锋军。”奥雷的声音比沙漠的夜更加寒冷,似乎要将眼前的我冻僵。
我送他一个“猜对”的表情,然后说:“谁叫我是将军?需要告诉他们今晚有演习,对手是‘美兽军’不就行了?”
呵……让那些嗜血的饿鬼适时饮些血,不至于生锈也是将军的责任嘛!
我还真是一个尽责的将军……
那边的亚司暴跳如雷要拔剑上前杀我,却被奥雷制止。
他的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对上那眸子。却在那刻,让我感觉到熟悉的刺痛与温柔……我思索着,试图从脑海深处寻找出哪双曾经为我付出过温柔的眼眸……
“你要解释吗?”
我还能解释吗?
背叛的代价,我愿意负。
不是因为那个人说爱我,也不是那个人曾经为我难过,只是因为……
然后,听到奥雷没有感情的声音。
“鞭刑500,送到黑沙狱。”
奥雷……终于要杀我了吗?……
8
——绝望的温柔——
看不见的背,大概已没有一块好肉了。
炽烧的痛,在蔓延,直至麻木。
冷酷地告诉我,生命依然存在的事实。
混沌的脑袋在酷热的烈阳下更加无法清醒思考,眼前黑漆漆的却不是深夜,只是那茫茫的黑色沙子构成的谷地……
被阳光反射出白光的不再是沙,而是散落在黑沙谷地各处的芒芒骨骸……
嗯,我因为背叛而被鞭打,之后便带到这个黑色的炽热炼狱。
锁吊着双手的铁腕被午日烤炽,好似要融掉我的皮。
难道说,他们还认为我有力气逃跑吗?……现在的我,几乎连站立都困难……
可惜长年锻炼的身体足以抵受这一切,大概……还能撑两天吧?……
然后,就可以去见烈了……
被热气扭曲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灰白的身影。
他又来了……
“我又来了,‘红鬼’。”那个有着美丽身躯的男子,本该美丽无暇水色眸子此刻看上去有着骇人的残忍。啊,只是对我的残忍罢了。
我勉强的回他一个微笑,这礼貌在他眼中却成为挑韧。
“哼。你不要以为奥雷不杀你,我就奈何不了你!!”一向以冷静优雅著称的美兽此刻看来却若一头被踩中尾巴的沙漠响尾蛇。或许,传说也是有着一定的偏差。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水瓶,里面盛载的混浊灰色液体在阳光下闪着无意义的光。他得意洋洋的摇晃着瓶子,冷笑道:“这水倒在你身上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样?”
他大概是想我用因脱水变得嘶哑难辨的嗓子求饶吧?
若我不是累得连笑都懒的话,早就笑趴下了。这家伙该不是以为我会因为这瓶莫名其妙的水而泪涕齐流吧?我只是有些迷糊,并没到白痴的地步。
见我不予回答,他恼怒地打开瓶盖,将那液体倒到我的后背。
“唔
——”真得好痛噢!后背那些残破不堪的肌肉受到强力的刺激反射性地收缩,反而带动了更多的伤口撕裂,混着血的液体流过我的背部滴在黑色的沙上很快便失去了踪影。拼命咬紧牙不让痛楚的呻吟流泄出嘴巴,脑袋中浮过一个概念——那瓶东西是盐水。真是有折磨人的闲情逸致啊……
撑起脑袋,被紧皱的眉头挤得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睛看到那期待满满的神情。呵……疼,当然要喊出来。我愿意给诺卡听到,也愿意给烈听到,勉强给奥雷亦听听……你吗?还没有资格。
我越是冷笑,他越是嚣狂,甚至伸手扼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
“疼就喊出来嘛!”
“你……在帮……我消毒……吗?……”
我可以用嘶哑的声音满足你的欲望,但说的话我可没有控制的打算。
“你——”恼羞成怒的他无言以对,开始疯狂的殴打我毫无反抗并且是无法反抗的身体……每天几乎都是这样的把戏,连受害人的我也感到无聊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停手……我已经昏昏欲睡无意与他争执了……
等他累吧……
醒来的时候,依旧是一片寂静。
好象梦般令人迷惑的夕阳悄悄的落下,碎屑般的金光散在黑沙上,也无法被暗阎的颜色沾染变浊,依旧纯净。背上没有减轻分毫的裂痛与胸口肋骨的赤疼,破碎了所有的梦。
忽然想到,大概我的头发也会因为阳光的缘故变成金色……跟那个人一样的颜色……嗯,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还可以撑多一天吧?唔……真是漫长的等待……
天空因失去了光而泣血,大地被赤红所拥抱。
以前常常拒绝这种颜色的存在,到最后,还是觉得赤红的血却因为我而存在。
也许,我是最适合这种颜色的人……
脑海中浮现某一个宁静的黄昏,在恶魔身边的天使是多么的宁恬……
“纯洁的……天使……沐浴在……光中……
……魔鬼呵……在污血的暗中……
染血的……身边,……围绕着……天使……
……罪恶……
……染血的手……
……天使……玷污……”
那天的歌词因记忆遥远的遗忘而断断续续自我口中吟出。
声音真是难听得像乌鸦的呱噪,烈一定会笑我……
“你,在想他吗?”
夜魅的声音不因太阳未曾落山而消隐。
你不是猜到了吗?
“为何……”
为何?……我哪知道原因啊……想一个人便要思考为什么,我又不是无聊的哲学家,不过是个战争恶魔而已……
那只修长的手拂过我伤痕累累的胸膛,冰冷的声音有着肃杀:“亚司?”
是又如何?难道要找他报复吗?那让我身体那块变得血肉模糊到不能叫后背的部位的始作俑者该当如何处置?
“你任他殴打?”
不然?
被托起的下巴,无法避免对上他蓼蓝的眼。
“你是红鬼,我不认为你无力反抗。即使你的双手被锁起。”
……好吧好吧……我承认背上那些习以为常的伤的确无法让我动弹不得,即使无法挣脱手上的镣铐我也还有一双足以致命的脚……在他无法用兵刃伤我的前提下,我不愿意他根本不能接近,即使他是“美兽”。
窥透我的思想,他的声音渗透了狂暴:“你……那么想死吗?……”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从烈倒下的那瞬间开始。
“那么……想去陪伴烈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那种比杀人更使人恐惧莫名的不知名因素在越来越暗的空中离散。
“呵……没用的,伊茨……我告诉你,即使你死了,也不可能进天堂……因为,烈是因你而死的!”
因谁?因我?!
震撼、愕然、惊恐,因他莫名其妙的话产生。
说谎!!烈是因为你这个冷血的魔王而死,你害死了烈居然还要推卸责任?!
“你不相信吗?”邪恶的声音将我揪回拒绝的现实,“是你哦!是你闲接害死了烈。”
“你……说……谎……”嘶哑的声音在颤抖。我,在恐惧。
奥雷缓缓拿下他长久以来从未在人前取下的面纱。
赫然,我看到了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是……你……”
金色的发因揭开了斗蓬的束缚飞扬在夕阳中,瞬间化成血色。
每天晚上那个陌生却又温柔的人……
未曾在震撼中回过神来的我,被那双温热的大手抚摸了脏渍的脸颊。眼前瞬间被血的金色包围,湿润的声音在最靠近耳朵的地方响起:“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包括你心里面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有我的存在。谁……想侵占你心任何一个位置,得到你任何的思慕……都得死。”
无视我从心里流露的颤抖,他鬼魅的声音说出让我彻底绝望的话:“烈,也不例外。”
因为我爱上了烈,所以你利用他,杀了他?!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因为怕烈抢了你的王位才害他的!
“不是哦……你应该知道,若我愿意,无人能阻我登上王位。一直以来我都对这个虚空的王位无动于衷,是因为我讨厌受制约。烈,本来是要成为沙多鲁国王的……”他濡湿的舌头着吸允着我的耳朵,淫秽的声音刺激着我已经不堪重负的神经。“因为你……的缘故……他……死了……”
我拒绝。
我要拒绝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