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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枫从身后搂住了静雅,静雅幸福的依偎在邑枫的怀里:“邑枫,要是我们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幸福啊!”
邑枫没说话,只是把静雅搂的更紧。
“邑枫,你父母好像很不喜欢我?”静雅语调里有丝低落。
“不要瞎想。”
“如果他们不喜欢,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小脑袋瓜,就喜欢乱想。天冷了,我们回去吧。”邑枫松开静雅的身子,牵起她的手。
“邑枫,你不会再丢下我了,对吗?”静雅紧张的望着邑枫,好像她索要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答案,而是一生的承诺。
邑枫点点头。
是啊,他的邑枫怎么会舍得丢下她呢,他曾答应过她再也不会丢下她的。
有没有人告诉过我们,爱情很美,就像划过天空的绚烂烟火,稍纵即逝,然后留下一片灰尘。
第二天早上静雅和邑枫两人还在睡觉,被一阵敲门声叫醒。门外传来邑枫妈妈的声音,“邑枫,快起来,思如来了。”
邑枫的身子有微微的颤抖。
“有朋友来拉?”
“啊,嗯,是啊!一个叔伯的女儿,我先出去招呼她,你再睡会儿吧。”
“我也该起床了,再说你朋友来了,我也该和你一起出去招呼,躲在里面睡觉好像不太礼貌,不是吗?”静雅开着玩笑。
邑枫穿着衣服,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两人一起步出房间,静雅看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正坐在客厅和邑枫的父母说笑。邑枫父母满脸喜悦,和昨天面对自己时完全两个表情。静雅心里像被针扎过一样,刺疼的想掉泪。
邑枫的爸爸看见他们,与其说看见他们不如说看见邑枫吧,因为他眼神压根儿就没落在自己身上,“思如,你邑枫哥起床了。”
那位叫思如的女孩,兴奋的转过头,可是当她看见邑枫身边的静雅时,眼神顿时暗淡下来,笑容也变的僵硬起来。
“思如,好久不见!”邑枫拉着静雅向客厅走去,静雅小心翼翼的跟在邑枫的后面。
“邑枫哥!”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静雅,你可以叫她静雅姐。静雅,这位是思如,我爸爸好朋友的女儿。”
“你好!思如!”静雅笑着跟思如问候。
那女的回以静雅一个很怪异的笑容。
静雅不懂,为什么大家看她好像都带着敌意和不欢迎,就连一个外人都这样。
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变的很尴尬,静雅知道,此时自己是多余的,于是她向二老问完候后并先去洗漱了。
静雅一走,这边好像又热闹开来,就像戏唱到一半,出现了一个本来没有的角色,让戏嘎然而止,待赶下这个角色离后,戏又开始热热闹闹的唱起来。
邑枫的父亲神情愉悦的对邑枫说,“邑枫,思如可是念叨你很久了,一听说你回来了,就马上赶过来看你,你好好招待她,我先和你妈出去买菜,中午烧顿丰盛的招待思如。”说完,转头看着思如说,“思如,好久没来尝伯父的手艺了吧,今天伯父好好给你露两手。”
“我最喜欢吃伯父烧的菜了,每次吃伯父烧的菜,我都得长出几斤肉来。”
“哈哈哈,咱们思如的嘴巴就是甜,这话说出来都让人甜到心窝里去。”
“你可别哄你伯父,他最经不起人夸了,一夸就得意忘形。”
“我嘴可笨了,只会实话实说。伯父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所以才能娶到阿姨你这样的美女!”
邑枫母亲被思如这话逗的笑的合不拢嘴,脸上本来不清晰的皱纹也跑出来了。
“谁要娶到你这样的姑娘做媳妇,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你要是能天天待在阿姨身边,阿姨肯定会越活越年轻。”
“阿姨,你这么年轻,一点都不出来是个20几岁孩子的妈妈,您要是再年轻几岁可要招来很多人妒忌的目光拉,再说,伯父可会担心的。”
思如的一番话,把两老都逗的哈哈大笑。
一旁的邑枫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没说话,洗手间里的静雅透过门隐隐约约的听见外面欢声笑语,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多余的沙子不小心掉进人家香甜可口的蛋糕里,让人很是厌恶。
“好拉,你坐着和邑枫聊聊天吧,阿姨和伯父先出去了。”
“嗯,伯父,阿姨,你们路上小心。”
两老离去后,客厅只剩下邑枫和思如。邑枫坐在他爸爸原先的位置,思如笑着看着他。
“邑枫哥,你终于肯回来了。”
邑枫低着头没说话。
“你还是选择了她。”
邑枫抬起头笑笑,眼里是愧疚,“你呢?交男朋友了吗?长的这么漂亮追求者一定不少吧?”
“我不喜欢他们。”思如赌气的说。
“是吗?那一定是还没遇到心中的白马王子。”邑枫眼睑低垂。
“不,我早遇到了,只是他一直躲着我。”思如直视着邑枫,好似眼神要穿透他,直达他内心深处。
“他可真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该等他。”嘴角是一抹苦笑。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我会一直等他,直到他肯真正面对我为止。”
“何必呢?不值得!”
“我愿意!”
邑枫没说话。半响后说,“思如原谅他好吗?你会幸福的!”
“我只要他给的幸福!”
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就这么粘结在半空。
半会儿,邑枫起身说,“你先坐会,我去洗个脸。”
“邑枫哥…”
邑枫笑笑说,“难道你想让我顶着一副邋遢的形象见客人吗?”。
“你不要当我是客人。”
“来者便是客!”
说着朝洗手间走去,留下一脸气结的思如。
午饭席间,静雅就像一个透明人,更确切的说是观众,看着一家人说着家常吃着饭,画面温馨而幸福。只有邑枫不时的给她夹着菜,话也甚少,邑枫本来就是个比较沉默的人,此时沉默中还带着些许紧张和不自然。其他三人自是没空理会静雅,说说笑笑甚是热闹。那画面很温馨,很幸福,却让她很难堪,很压抑。
午饭后,思如小坐了一会才起身向两老道别。邑枫的父母自是又一番挽留才让她离去,不停的叮咛着,让她经常过来玩。
思如离去后,家里又是一平寂静,邑枫拉着静雅到小区里散步。冬日午后的阳光甚是温暖。洒在人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两人默默的在小区的小道上走着,谁都没开口。
不知道走了多久,静雅抬起头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后说,“阳光的味道真甜!”
“不好意思,静雅,我父母对你可能有点疏忽了。思如是我爸爸一个至交女儿,小时候她就经常到我家玩,我父母对她很是喜欢,像女儿一样喜欢,所以她的到来,让我父母不慎怠慢了你。”
静雅转过头,对邑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我不会介意的,对于你父母来说我还是不怎么熟的陌生人嘛,他们对我不热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静雅,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邑枫感激的将静雅紧紧的拥入怀里。
静雅看见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向他们,不好意思的推着邑枫说,“好多人看过来了,多不好意思啊,快放开我吧!”
“看到就看到吧,反正我们又不是没在大庭广众下拥抱过。”
“可是现在和那时不一样啊。”静雅反驳着。
想起,以前在大学时,两人晚上出去约会,经常在小树林拥抱接吻,其实小树林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看见一对情侣在幽会,那小树林是约会的圣地,大家对里面的画面都见怪不怪。
“怎么不一样拉?”邑枫明显故意装傻。
“你明明知道还故意问,讨厌!”静雅说着挣脱邑枫的怀抱向不远处的秋千跑去。
静雅兴奋的坐在秋千上对邑枫说,“邑枫,快过来,帮我荡秋千!”好似之前的不愉快统统被抛在脑后。
秋千上的静雅翘着双腿兴奋的对邑枫说,“邑枫,加油!我要飞的很高很高!”
“坐好点!”
“知道拉,你快推。”
“……”
“推的高点…”
“……”
“还不够高,再高点…”秋千上的静雅转头对后面推秋千的邑枫喊道。
“再高太危险拉!”
“没事,我抓着把手呢,再推高点。”
“你这人。”
“喔,飞起来咯,哈哈,哈哈,…”午后的小区里,飘荡着一阵清澈的欢笑声。
我想一直这么飞着,在自己的世界里飞着,可是因为飞的太高,摔下来时,我差点粉身碎骨!
期待的失落(二)
静雅在邑枫家呆了两天就回家了,本来假期就不长,自己也好久没回家,心里想念着父母,二来邑枫的父母对她自己的态度也不慎欢迎,呆着也是让自己受煎熬。既然自己礼数已经做到,说起来理也不亏,有些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以后时间长着,再来慢慢感化吧。
邑枫把她送到车站,说过完年就去看她。静雅依依不舍的和邑枫道别。虽说只是短暂的几天分别,却让静雅感觉有一世纪那么漫长。
回到家,见到父母脸上的欣喜,又回想起这两天邑枫父母对自己的脸色,突然间很感慨,这世上只有自己的父母才会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宝贝!莫名间有股委屈的情愫在内心搅动,像两股对冲的气流在冲撞,压的静雅难受,泪腺好像变的也发达起来,不过静雅还是把冲到眼眶的泪忍了回去,她不想让父母担心。如果自己难过,他们能一定比自己难过;如果自己感觉委屈,他们一定觉得更委屈,所以,把那些委屈和不快乐都深埋在心底吧!
那晚,妈妈煮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又是嘘寒又是问暖,还不停的给自己置菜,说瘦了,怎么一出门就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这段时间在家非得好好补补。
倒是爸爸说妈妈也太矫情了,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把她当小孩一样,瘦几斤肉胖几斤肉有什么关系。妈妈怒嗔,说孩子再大那也是孩子,哪能不让父母心疼的。
父亲喝着小酒没回话。其实静雅知道,父亲心底也是心疼的自己的,只是他这个人平时比较严肃,对自己教育也比较严厉,不像妈妈那么溺宠。
静雅看着再次为自己斗嘴的父母,却不再像以前那么反感,反而觉得这样很温馨。两夫妻吵吵闹闹相伴走了大半辈子,依旧不离不弃,这才是人生的最大的幸福吧?
突然想到一句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静雅第一次笑着看他们斗嘴。
晚上和邑枫通电话,他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两个人没聊几句就草草挂了电话,让静雅意犹未尽,心里闷闷的。不过第二天她还是很开心的去看望了奶奶。奶奶精神看起来不错,看到静雅笑的脸上的皱纹堆的像躲盛开的菊花,好年轻。她拉着静雅的手上瞅瞅,下瞅瞅,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其实奶奶患白内障十来年了,看东西眼前早是一片模糊。
奶奶拉着静雅在椅子上坐下意味深长的说,“小雅啊,你过年都28了,不小咯,奶奶已经八十好几了,没几年活头了,就希望在世的时候还能看到你找个好人家,奶奶去的时候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奶奶,您会长命百岁的!”静雅笑着反握奶奶的手认真的说。
“傻孩子,我一个百名缠身的老婆子,活那么长干嘛,多活一天多受一天罪,还是早去了好。”
“奶奶,您去了我可怎么办?您是最疼我的人!”静雅撒着娇。
“孩子啊,这世上没有谁可以陪你到永远,能陪你到最后的只有你自己!”
“那我还是要奶奶能长命百岁!”
奶奶慈爱的摸着她的头,笑的很慈祥。
“奶奶,过几天我带男朋友来看您!”
“噢,真的吗?那好呀,奶奶的心愿也能了了。”老人家笑着点点头。
静雅笑的很幸福,看到奶奶开心她很开心。
那天静雅陪奶奶聊了很久很久,老人家平时一个人独居,甚少与人交流,只有静雅回来的时候,她是最开心的。
那晚她在奶奶家吃完饭才踏着月光回家。
路上,张云毅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干嘛,她说自己在月下散步,张云毅却说,大冬天的,一个女孩子家走夜里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张云毅的这话静雅感觉心里暖暖的,回到家后,她的心就一直被暖流包围。
大年三十的晚上,静雅给一个人呆在A市的予函打了电话,其实她知道予函每年过年都不孤独,因为她会去孤儿院和孩子呆在一起,那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不过她还是会惯例的给她打个电话,送去新年的问候。通过电话,她听见了电话那头孩子的嬉闹声,她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孩子的世界是幸福的!
伟明给她发来一条搞笑的新年祝福短信,还有很多其他朋友发过来的祝福短信,她都一一回了,虽然她知道其实大家都不会去看,但是那份心意会给对方带去暖流。
快到午夜时,电话响了,是张云毅,他在电话那头笑着对静雅说,新年快乐!他说,他现在正站在老家的阳台上看烟花,问静雅可以看到烟花吗?静雅转头看向阳台,正好一束烟花陨灭,可惜的说,看到了,不过灭了。张云毅笑笑说,一束烟花灭了还有另一束,只要她愿意等,就会看到另一束烟花。
午夜的钟声敲响后,外面的烟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静雅关了房门,给邑枫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静雅问,“你在干嘛?”邑枫说,“刚去放烟火了。”静雅说,“我很想你!”“我也想你!”她可以感觉的出,此时邑枫的嘴角一定带着笑容。然后两人在电话两头沉默,过了会,邑枫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静雅想再次确认的问,“你后天会过来吗?”“嗯,一定会!”邑枫回到的很肯定。“那我能放心的去睡了。”静雅笑着说。“傻瓜!”
初一那天,静雅陪妈妈去庙里上香,在庙里遇见同来烧香的陈阿姨,陈阿姨就是张敏的妈妈。妈妈上前与她寒暄,陈阿姨看见静雅笑着说,“这是静雅吧,这孩子长大后比小时候漂亮多了,要是在路上遇见阿姨都快认不出来了。”静雅羞涩的笑笑叫着陈阿姨好。妈妈与陈阿姨寒暄了几句后两人并道别各自去烧香。
回来的路上,妈妈和静雅说起了张敏。妈妈语气尽是惋惜,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此生就这么被毁了。
从妈妈口里得知,张敏大学时和社会上的一个混混谈上了恋爱,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家里得知后,百般劝说,可是还是劝不回一个少女迷失的心。那混混后来惹了事跑到了G市,张敏也自动辍学跟着混混一起。气的张父嚷着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张敏生性倔强,后来竟也真不踏进家门。
两年前,混混惹了事,被人砍断了的手筋,医治不及时,成了个半废人,干不了重活。身上又没本事,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那时两个人已生有一个两岁半的孩子。日子实在过不去了,张敏只好带着孩子硬着头皮回家。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看着可怜的外甥,张父心软了。后来,那混混也找上门来,从自一家就在父母家住着。
“可怜老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抚养女儿一家,本该是享福的年龄啊!。”妈妈摇着头叹惜着。
“她哥哥呢?不帮她吗?”静雅搂着妈妈的胳膊好奇的问。
“她哥哥早两年结婚了,自己有个小家庭,家里有老婆管着,哪能管的了妹妹的事呀,就算她哥想帮,她嫂子也不愿意啊!”
静雅脑海里闪过一个小男孩拿着冰棍递给小女孩,然后痴痴的笑着的画面。
那时的哥哥,有好的东西就很自然拿来与妹妹分享,心里、眼里满是妹妹,20年后,在妹妹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也只能袖手旁观。
奶奶说,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陪自己到永远,只有自己可以陪自己到永远。以前她一直以为哥哥可以保护妹妹一辈子,现在她明白,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永远保护你,只有你自己可以永远保护自己,所以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傍晚,静雅一个人在小区的花园里闲逛着,在运动区,她看见一个身材发福的妇女正拍打着一个孩子的屁股,头发因拍打的动作而变得松乱,那小孩愣是没哭出一声,被打完后,又调皮的在那些健身器材上上窜下跳,只见那妇女指着手指对他不停的叫喊着。
静雅向空着的秋千走去,正要接近秋千时,刚刚那小男孩跑过来先一步跨了上去。那妇女上前揪住他,正好迎上静雅的视线。四目相对时,静雅愣了一下,她竟是张敏,当年那个梳着公主头,神气的在一群哥哥面前活蹦乱跳的张敏。
张敏看见静雅,脸上竟有丝尴尬,不过两个人还是很快收回了脸上的神情,相互问候着。
时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弹指一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