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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教师的空缺,罗伯特·雷德牧师在与劳伦斯的母亲商量以后向学校推荐了他。这
所不列颠学校在阿尔伯特街,一便士阅读和音乐会就在那里举行,旁边是公理会教
堂。小学教师的制度,自1846 年开始实行,规定由学校校长给低年级的见习教师
发放薪水并给他们以指导。在这段当小学老师的时期内,尤其是在德比郡的依尔克
斯顿,劳伦斯必须掌管一个很大的班级,并在一间大屋子中碰到其它的班,异常喧
闹且各班之间的打斗时有发生。劳伦斯在很久以后说起过这“三年”给矿工的孩子
们上课的可怕的教书生涯,但这里有一点记忆的疏忽,这好像是他无意识地想要弱
化这段苦难的经历。实际上,在伊斯渥和依尔克斯顿两处共渡过了四学年的“可怕
的教书生涯”,从1902 年秋季到1906 年夏季。
威廉·霍普金最初是在这段时期开始较多地了解劳伦斯的,他说那个在第一年
指导劳伦斯的不列颠学校的校长“只是一个平庸的教师。”作为一个矿工的儿子再
去教矿工的儿子们,劳伦斯是很不乐意的。霍普金认为,论劳伦斯在伊斯渥从教是
个错误,在那里,他得不到学生家长的尊重。他起初的薪金是每年五镑;在三年中
这薪金才能增加三倍。
1902 年的教育法案带来了一个变化,它要求将教师集中起来进行培训:
劳伦斯和其它伊斯渥地区的见习教师,包括吉西·钱伯斯,在1903 年秋季,
都被遣派到了依尔克斯顿的小学教师中心。这些年轻人通常每周三次去这个离伊斯
渥三英里远的自治市,它就在德比郡厄沃什运河的对面。他们早上坐火车去,通常
在傍晚时步行穿过田野回来。内维尔在葛里斯雷·吉尔特学校教书,他也加入了这
群被称为异教徒帮的年轻人之列。
劳伦斯与他的朋友们1903 年在依尔克斯顿的威尔摩特街的教室接受培训。此
教室就在巴士街旁边的卫公理会教堂里,这条巴士街陡峭的大道从火车站一直向上
延伸到宽敝的市中心。
吉西·钱伯斯谈到劳伦斯从1903 年到1905 年在依尔克斯顿的日子是“十分
愉快的”,但乔治·内维尔却回忆说并非如此;他当时只是在检验自己的能力。他
自己后来有关此话题的议论也无愉快的表示。在《虹》一书中对这段生活经历的反
映尤为如此,此书中他在厄索拉·布兰温身上反映了许多他自己的经历。劳伦斯描
写的厄索拉这个人物确实部分地取材于一个他在依尔克斯顿认识的姑娘露易莎·伯
洛斯,她给厄索拉提供了许多不平常的经历;那小说的有关依尔克斯顿章节主要地
还是他自己对那个地方,那段时间和发生在那里的事件的想象。
尽管在《虹》中,劳伦斯将依尔克斯顿描绘成“一片幽黑、延绵的山丘”,学
校是“阴暗的”,但最令人讨厌的也许是校长汤姆斯·A ,比克劳夫特。在1905
年3 月25 日的校刊《教师》上刊登的一封信中,劳伦斯说他在依尔克斯顿培训中
心“受到了校长T ·A ·比克劳夫特先生的很大帮助。”然而,10年以后,劳伦斯
在《虹》中将他漫画成哈比先生,一个蛮横专制的人。吉西·钱伯斯对劳伦斯在依
尔克斯顿的日子坚持乐观的观点,她说他和比尔克劳夫特“相处得非常好”,但《
虹》中的情节是与此相背的,乔治·内维尔的证实也是如此,他说在依尔克斯顿的
教师们全不喜欢比尔克劳夫特,他“根本不是个好角色。”内维尔说劳伦斯“和他
相处得很不愉快。”他在异教徒帮中间要快乐得多,他们一起在伊斯渥和依尔克斯
顿之间往返来去。除了劳伦斯和埃达,理查德,波戈摩和活泼的内维尔(欧内斯特·
劳伦斯曾给他起绰号叫特斐尔,D ·H ·劳伦斯叫他“浪荡鬼”)吉西·钱伯斯和
他的哥哥艾伦有时也一同来去,这群人中还包括从林恩·克劳夫特·艾丽丝庄园
(《儿子和情人》中的比特丽斯·怀德)来的库柏家的姐妹们,和艾迪斯(凯蒂)·
霍德尼斯,她是劳伦斯以前在伊斯渥不列颠学校主管的女儿。
后来,另一位姑娘也成了这个异教徒帮中的一员,她在一些年以后,曾有一段
时间介于劳伦斯和吉西·钱伯斯之间。此人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露易莎(露易)·伯
洛斯,她住在考索尔,一个位于依尔克斯顿城外的村庄,她后来(1940年)成了弗
里德里克·希斯太太。
露易莎·伯洛斯已在《虹》中作为一个原型提到过,她是后来劳伦斯许多热烈
的爱情诗的主题,例如那首公然描写男性生殖器的《金鱼草》。她比劳伦斯小两岁
半,于1888 年2 月13 日出生在依尔克斯顿。到1895 年,她的父亲阿尔弗雷德·
伯洛斯创办了一个乡村雕刻班,为考索尔的圣·凯瑟琳教堂做橡木浮饰。阿尔弗雷
德·伯洛斯,《虹》中厄索拉的父亲,那个充满梦幻,热爱哥德式雕刻的年轻人的
原型。他和他的一家住在圣·凯瑟琳教堂隔壁的教堂小屋里,就是在《虹》中,被
劳伦斯称为柯瑟赛(此名来自那地区的另一个城镇)的蜜月之屋。阿尔弗雷德·伯
洛斯娶了考索尔的露易莎·惠特莉,他直到1947 年才在教堂的南侧过道里开了一
扇感恩的彩色玻璃窗。后来在1949 年开的一个窗,是为纪念阿尔弗雷德·伯洛斯
而建的。
在《虹》中,布兰温一家所在的农场实际上是马什农场,大约在依尔克斯顿以
东半英里处,即考索尔北面不远的地方。在劳伦斯时期,此农场是由弗里奇雷一家
租用的,他们占有这个农场已有两个世纪;劳伦斯和露易莎·伯洛斯曾常常去这个
被废弃了的、满是乱石的老农场游玩,那时,这里只有几间小屋还被一个依尔克斯
顿的屠户使用着。最后那些小屋也被拆除,被一幢平房所取代。
在伯洛斯家里,露易的父母对劳伦斯较为冷淡,他开始了解了一个与他自己以
及吉西的大不相同的家庭。不管怎样,他与路易之间的感情直到数年以后才成熟起
来,那是在他离开了小学教师中心以后的事了。在1903 年至1905 年期间;主要
引起他注意的是吉西以及她的兄弟艾伦。这一点可从《儿子和情人》中“少男少女
之恋”一章的几个不同段落的三个句子中得到证实:
“对他个人而言,他是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她的……埃德加是他的挚友……
但那姑娘渐渐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劳伦斯的朋友及他晚年的敌人约翰·密德
尔顿·莫里指出,在《儿子和情人》中的埃德加和《白孔雀》中的乔治·萨克斯顿
的类同之处时议论过劳伦斯的青年时期(在《妇人之子》中,1932 年)他说,
“对于乔治和埃德加的原型他肯定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这种感觉简而言之就是爱。”
处于青春期有这样一种感情既不少见又不“反常,”因为大家对弗洛依德和金西都
略知一二了。莫里着重谈论了《白孔雀》(劳伦斯的第一部小说)
中的一个场景,在此片段中,有年轻人一起在池塘里洗澡的描写,是在“友情
诗篇”一章中。事情是发生在收获季节,莫里发现此段描写同《儿子和情人》中
“保尔和埃德加在收割柴禾时一起劳动”的描写如出一辙。莫里想要阐述这样一个
很有争议的理论,即劳伦斯是俄荻浦斯情结的可怜的牺牲品,他评论说:“劳伦斯
在他母亲去世之前把他真挚的、没有掩饰的热情转移到了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女人
身上。”纵观劳伦斯早期的恋爱史,如果不算入露易·伯洛斯,但是与吉西·钱伯
斯和艾丽丝·戴克斯这位向劳伦斯传授性爱之道的伊斯渥已婚妇女之间的关系至少
可以证明莫里的推测是错误的。诚然,劳伦斯与他母亲之间强烈的感情联系使他一
时难以与一个女人建立起一种持久的关系;而且,劳伦斯与吉西的兄长艾伦之间的
情谊也是事实。康普顿·麦肯色在他的自传《我的生活岁月》——“八行诗之五”
——中说劳伦斯曾对他说,“我认为我所有过的最真挚完美的爱是我16 岁时对一
个年轻矿工的爱。”如果他确有此言的话,他不太可能是指艾伦·钱伯斯这个农家
孩子,尽管他后来也许去了矿上做工。劳伦斯在写给勃朗奇·吉宁斯的信中谈起过
钱伯斯,从1908 年至1910 年,劳伦斯给她写给许多极为重要的表白信。
1908 年7 月30 日,他向她表白道:
你告诉我,说我没有男朋友。那个和我一起在禾场干活的是我的乔治的原型
(在《白孔雀》中,当时题为《利蒂西娅》,——他缺少其他人的那种既同情又歧
视感情微妙之处,而他的这种性格和气质赋于他一种人所未有的高雅。但是,我十
分喜欢我的这位朋友,他也一样。有时候他常常对我温柔地像一个妇人。看起来,
我的男性朋友都大同小异,总的来说,他们总是温文尔雅地对待我;他们也很顺从
我,你说得都对,我对男人之间的友谊比男女之间的感情更为看重……但是一个对
不和谐的小曲能作出反应的女人总比一个全然暗哑的男人强,是吗?所以,若要让
我得到一个纳拿单(《圣经》中大卫的好朋友——译注),他必须具有我所钦慕的
十个男子的品质。
劳伦斯继而又说“许多人在结婚时,他们的灵魂之弦与性爱之音产生共鸣——
而性爱的音符可能会注入美学、诗歌、绘画和爱情小说中去。”但是,劳伦斯认为,
“如果不仅仅把性爱之弦调谐好,而且把我们所说的宗教情感(从广义上去理解)
和通常的同情之心的大小和弦也调谐好的话,曲调就会更加美妙”。他随后把这些
感想与《白孔雀》中的爱情——婚姻主题联系起来。然后,他谈到了“与三个男人
一起刈草”的情形,“我确实爱着他们,程度各有不同”,他们也许就是钱伯斯家
的两个男孩和他们的父亲爱德蒙·钱伯斯。他描述了在葛里斯雷农田时的情景,附
近是鲁道夫·冯·休伯牧师的住宅,一天晚上,劳伦斯和钱伯斯家的男孩睡在露天
的草堆里,此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没关系,小伙子们,我只是来找个野孩
子,你这野小子”——这是劳伦斯的短篇小说《草垛里的爱情》的雏型。确实,有
关葛里斯雷农田的全部描写是《白孔雀》里许多章节中各种场景的前型,特别是
“友谊诗篇”和“乔治的学业”两章。在后一章里,西里尔说起过和乔治一起在农
田的劳动:“日复一日我把教师告诉我的说给他听,有关性和它的起源,有关叔本
华和威廉·詹姆斯。”前面已经提到,劳伦斯与文伦·钱伯斯的友情在《儿子和情
人》中也有描述,在这本书中,艾伦的名字是埃德加。这部小说中,保尔在米丽安
关系的初期“常常避开她而和埃德加在一起。”她和埃德加“正好性情相背。埃德
加是个理智的人,好奇心很重,对生活有一种科学的兴趣。”米丽安“看到自己被
埃德加和保尔冷落,而且埃德加看上去远不如她,”感到十分痛苦。
而保尔和埃德加相互为伴,十分快乐。“两个人在下午常在一起下地,如果下
雨,就在阁楼上做木工活,他们在一起闲聊,或保尔把他从安妮的钢琴旁学来的歌
教给埃德加。”在《儿子和情人》早期手稿的片段中,曾提到埃德加很喜欢“他朋
友的批发商似的冲动的举动。”下面这一段在稿中也出现过,虽然在后来出版的版
本中没有:
另一天晚上,保尔在画一些松树,埃德加以一种保护人式的,亲昵的样子凑到
他肩头。突然米丽安来了,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直到保尔眯起眼睛盯着画上的松树
说道:
“一棵松树的树杆不是树杆,它是一团火焰。”“您怎么看得出来?”埃德加
笑着问。
“你看那树杆——是红的吗?”“差不多,”这个年轻的农夫答道。
“它在燃烧吗——它看上去在燃烧吗?”“不,不在。”“你真是一个讨厌的
说谎者:你能感觉到它在燃烧,就像太阳在燃烧一样。现在说实话——就让你自己
说一次实话吧——它看起来在燃烧吗?”“唔——”埃德加的声音中有一种和一丝
害怕之感“也许是的,——你可以认为它在燃烧。”“这就对了,”保尔大声道:
“如果不在燃烧的话,那是什么使你觉得那样的呢!”这位年轻的农夫不自在的笑
着,把手插进他皮带前的口袋里,走出去干活了。
吉西谈到此处时,在保尔称埃德加是个“讨厌的说谎者。”下面划了一条曲线,
她写道:“保尔是15 岁——埃德加是19 岁?”可是,既然两个年轻人如此亲密,
这一指责显然是戏谑性的,即使在那个“尊重长者”的时代也不算出格。
这些在劳伦斯式的主人公和另一个男性之间的友谊篇章,不仅出现在早期小说
中,后期作品中也时常可见,这会使人扬眉示疑。尽管有种种流言蜚语,但看来劳
伦斯并不是一个同性恋者;至少,不完全是或一直是一个同性恋者。弗丽达·劳伦
斯曾一直坚持说她的丈夫从任何方面去看都不是一个同性恋者,但是,在她生命的
末年,她的语调稍有改变,她在1949 年写给正在研究劳伦斯的爱德华·吉尔伯特
的信中说:“莫里和他没有‘恋爱关系’。
但他并非不喜欢同性恋。”不久以后,弗丽达写信给莫里说,她肯定劳伦斯对
她没有同性感情,劳伦斯的同性恋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可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
时期和康瓦尔郡农夫的那些日子),她与他对这事进行了抵抗,而且成功了。
当然,没有人比劳伦斯对性问题说得那样大胆和透澈。而在他的作品中,并没
有任何用赞许的笔调描写男人之间的性关系,或性快感的段落。诚然,他曾用不以
为然的口吻描写过这类事情,虽然是写在没有使用的《恋爱中的女人》的引子中,
(现在在《凤凰》的第二部中可以看到),伯金显然有着同情恋的倾向。然而,这
反映了多少劳伦斯自己的实际情况是值得疑问的,(在那部根据此小说拍成的电影
里,导演让伯金长着像作者一样的络腮胡是一个误解,劳伦斯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伯金也许是作者的一个代言人,但他并非作者自己。)劳伦斯在1914 年告诉亨利·
萨维奇说,即使一个人能从另一个男人那里得到满足,但从生理上说,一个人只有
从一个女人那里才能得到肉体和灵魂的满足,”一切传统和直感都制约了一个男人
去爱其他男人们,或另一个男人——因为那意味着一切有目的的自然力的灭绝。”
这看起来好像有些前后矛盾,因为在劳伦斯的小说中,有如在《白孔雀》中的洗澡
场面和《恋爱中的女人》中的摔跤情节的描写。也许这个问题在凯瑟琳·卡斯威尔
的《野蛮人的朝圣》中有最好的解释。她在文中说道;我曾听劳伦斯说过,对他来
说,性反常是违背圣灵的一种罪恶,”一种不可救药的罪恶,但是他满怀希望地等
待着看到一个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流,但也不乏其生理特征的。他甚至认为,我们
现代人对这种交流完全否定了感情交流的复活,是引起现代性变态的原因。”他还
认为对这种“真正原力”的重新发现和恢复“男人和女人之间健全的幸福”全取决
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圣洁的更新。”这就是充满神秘色彩的后期的劳伦斯,很难
用常言俗语加以简化。对其的确切理解不是用理性分析所能达到的,而是需要一个
对劳伦斯作品融汇贯通的阅读经历,——一本像我这样的书只能对此稍作指点,不
管怎样,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个问题,无论从哪方面去研究劳伦斯都是很重要的,他
不单单是在写小说、故事和诗歌;通过这些作品,他常常在倡导一种生活方式,理
解他倡导的什么,是对他作品作出必要估价的一个重要方面。艾弥尔·德拉芬内在
《D ·H ·劳伦斯和爱德华·卡宾特:对爱德华时期的过度之研究》(1971年)中
提出,劳伦斯也许受到卡宾特的影响,后者住得离伊斯渥不远,他说“对劳伦斯来
说,卡宾特的文化和道德环境与威廉·E 和莎利·霍普金以及艾利丝·戴克斯的圈
子是相仿的”,虽然没有记载可以证明劳伦斯同这位《中性性爱》的作者有过交往,
“此人是个有名的同性恋者,德拉芬内教授指出,吉西·钱伯斯在1935 年说,劳
伦斯肯定曾谈过戴克斯夫人的“高级”书籍,其中不少是由卞宾特所著,他还是一
个妇女权利的提倡者。威廉·霍普金与本书作者谈起过(在1950 年)他自己和卡
宾特的友谊。霍普金的女儿在一封信中提到卡宾特是霍普金家在伊斯渥时的一个很
受欢迎的客人。但她和她的父亲都未提到劳伦斯和卡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