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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家门口,正想开门,突然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而且声音还略带着一些争执,是老爸老妈。聂星停住脚步,屏住呼吸,悄悄地把耳朵贴进门边,偷听里面谈话的内容。
屋里面,聂军和吴秀坐在沙发上,两人脸色紧绷。
吴秀担心道:“这事怎么办啊,星星这些天像丢了魂似的,要么整天呆在房间里不出来,要不就一天都呆在外面,连饭都不回来吃。这样下去,人不但会垮掉,更重要的,他根本就没有选择哪所大学。”
聂军愤愤然:“不管他,他如果不去上大学,复读也可以,反正两条路他总得选一条路。”
吴秀接着忧虑道:“可是,我们的钱都被聂雪聂阳拿走了,剩下的不多了,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可以凑上一点,但还得差上两千呢!”
聂军沉默着,然后说道:“要不,我们向亲戚借一点?”
“不好吧。”吴秀犹豫道,“我们已经向他们借过钱了,而且都还没有还,再借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家里就是这个情况,三个读书的,哪不需要花钱?我想他们应该会理解的。”聂军说道,“你不好意思去开口,那我去借,我脸皮厚。这些钱先欠着,等他们三个都毕业了再还。”
吴秀没有说话,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说道:“你说星星是不是真的要去当兵去啊?”
“他敢!”聂军怒喝道,“我辛辛苦苦把他培养成人,不是为了让他去当兵,而是为了让他去上大学,然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再像我一样。”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吴秀看到他突然怒火纷发,心里十分不满。
聂军继续火道:“当兵有什么出息?你看我,当了几年兵,东西没学到,退伍回来,工作也没分配好,以至于现在全家人还挤在这么几间破烂的房子里。如果我当时不去当兵,去读大学,也不会落得个现在这样子。”
一提到这里吴秀心里就不舒服了:“你现在这个工作怎么了?科级待遇,没权力吗?我看好多人都私下找过你,就你不理人家。你看你手下那些人,西装革履的,有车有房,哪个不比你神气?好,你清廉,你坚持原则,可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吗?你看你在单位上,有谁能瞧得上你,别人下班连个正常的聚会都不叫你。守着座金山还在哭穷,真不知道你这个公务员是怎么当的?现在谁不是这样,替人家办点事,别人给点好处,你看你,一天忙到晚,有谁会感激你?”
“别说了!”聂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大声喝道。
吴秀被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脸上更加生气了:“怎么了,就你这点事还怕别人说吗?你又没有偷又没有抢又没有贪,怕什么?我就要说。你看你们单位的老李,只不过是巴结了一下领导,就把你们单位的食堂给承包下来了。那个食堂不但可以给你们单位上的人做饭,还可以对外做生意,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十来万。你看我,天天呆在单位上给人端茶倒水,整个一杂工。”
“我叫你不要说了。”说到痛处,聂军怒不可制,“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是不是嫌我没钱,嫌我没本事?好啊,既然这样,那你去找个有钱人,找个有本事的,我绝不反对,我绝不拦着你。”
听到这里,吴秀气愤交加,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吴秀真后悔嫁给了你这样一根筋的人,自以为很清高,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离婚!”
“离就离,谁怕谁啊!”聂军寸步不让。
聂星在外面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老爸老妈这么争吵过,连离婚两个字都提出来了。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发展,他连忙敲了敲门。
里面的声音立刻就静止下来了,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个声音问道:“谁啊?”
聂星故作镇静:“妈,是我!”
门打开了,聂星看到爸妈两人脸上的怒气还未完全消除,但都在竭力地克制着。
聂星心里一阵难受,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该死的学费。
“爸,妈,我决定了,我要去当兵!”聂星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吴秀惊讶道,“你还想着去当兵?”
“你敢?”聂军怒喝道,刚才未消除的怒气又涌上来了。
“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吵架吗?要离婚吗?”聂星低迷了那么久,终于爆发出来了,“家里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两个高中,一个初中,把家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现在我又要去读大学,读那个没有上本科分数线的大学,家里还供应的起吗?过一年,聂雪也读大学,聂阳读高中,那钱从那里来?与其三个人面临辍学的风险,还不如我辍学,反正我又没有考上大学。当兵有什么不好,不要学费,还可以锻炼人,还可以拿津贴,将来退伍了还可以分配工作。再说了,你和爷爷不是也当过兵吗?”
“别说了!”聂军怒喝,嚯地站了起来,朝着聂星就是一巴掌。
全场哑然!
聂星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的热气渐渐袭向全身,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过后的刹那间他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刚才说到了老爸的痛处,也伤害了老爸的尊严。一个做父亲的连自己的孩子读书都不能保障,他还有什么资格做父亲呢?
“你打孩子做什么?姓聂的?”吴秀疯了似的抓住聂军的袖子,一副拼命的样子。
聂军的手停在空中,任吴秀拉扯着,他壮实的身体在挺立着,显示着一个曾经当过兵还残留着的一点执着,然而他的眼神当中,那份执着在渐渐地消失,渐渐地被吞噬。他着着那只被吴秀拉扯着而且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一阵无奈。他一把扯开吴秀的双手,对着聂星喝道:“好吧,你爱咋样就咋样,我不管你了好吗?”说完,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去。
吴秀一步向前,狠狠地把门关上。
聂星一把拉住她,劝慰道:“妈,别生气了!”
吴秀急忙拉开聂星捂住脸的手,看着那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关切道:“痛不痛?这个该死的,下手这么重。”
第018章 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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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妈,不痛!”聂星用手揉着那火辣辣的脸蛋。
“我帮你拿点药来擦擦!”吴秀放开聂星的手,想进屋拿药。
“没事!”聂星说道,“妈,我真的想去当兵!”
吴秀叹了一口气,擦了一下眼角里的泪水,问道:“当兵有什么好的,你看你爸,当了兵以后,一根死筋,自己坐在金山上,却没胆子去挖,还在那里哀叹时运不济。我可不想你以后像你爸那样!”
“不会的,妈,我不会像他那样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聂星说道,“其实我爸就是那样的性格,而且他做的是对的。妈,以后我如果做了官,你不会让我做贪官吧。”
“瞎说。”吴秀被聂星逗乐了。
“那!”聂星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爸离婚啊?”
“谁要和他离啊,他欠了我那么多债,不还就想走人,没门!”
聂星心里暗暗发笑:“妈,那你同意我去当兵喽?”
吴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都已经十八岁了,长大了。我和你爸想管你们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把你们送到高中,送到大学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你们对自己将来是个什么打算,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你想当兵还是读大学,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聂星躺在床上,想起老妈刚才所说的话,心中的凝重感不禁加深,他觉得现在应该用更严肃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眼前其实是一个十字路口,是继续学习还是当兵,关系着未来的前途。
然而聂星觉得,自己没得选择。
聂军当晚竟然没有回家,也不知道他睡在什么地方,吴秀整晚一夜无眠。聂星虽然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些内疚,但无法释怀那沉重的一巴掌。如果说聂军原先给予他的斥责是出于关心与责任,那这一巴掌完全是冷漠与无情。
聂星觉得自己的好心没有得到宽慰。
县派出所。
聂峰刚吃完午饭,正想趴在办公桌上休息,突听门口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聂军。他有些惊讶,连忙站起身道:“姑父,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我给你倒杯茶。”
聂军满脸疲备,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显而易见,他昨天晚上没有睡或者没有睡好。他对着聂峰摆了摆手,说道:“聂峰,不用了,我今天来找你有事,咱们出去说吧,别打扰了你的同事。”
聂峰看着聂军满脸严肃之情,知道他肯定是为聂星之事而来,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跟着他来到了门外,然后故意问道:“姑父,你找我有什么事?”
聂军转过身看着聂峰,用一种宁毋质疑的口气问道:“星星这几天是不是找过你?”
聂峰一听,心里有些心虚,以为他知道了聂星找自己的事情,点点头说道:“是啊!”
聂军又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他想去当兵?”
聂峰头上有些冒汗,自己背着姑父向聂星提供一些当兵的信息,等于暗地里支持聂星去当兵。这可是一件大事,瞒着姑父可不是一件好事。这下怎么办,干脆全部交待好了,免得他生气,于是坦白道:“是,他是和我说过,并要我去打听一些如何当兵的信息。我也很努力地劝他,叫他不要意气用事,应该和你商量,可他说他已经和你说过。”
聂军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尽是无奈之情,他拍了一下聂峰的肩膀,说道:“他是和我说过,而且还和我吵了好几架。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会坚持下去,和我当年的性格一模一样。我也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唉,这事不说也罢,由他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他了。”
聂峰有些吃惊:“姑父,星星还为这事和你吵过架?”在他看来,聂星那内向的人根本就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看来这事闹大了。
聂军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的问题,而是说道:“我现在是不想管他了,以后有时间你帮帮他,他想当兵,你就给他提供一些帮助。当兵虽然也是一条路子,但我希望他以后不要后悔。”
聂峰说道:“姑父,你就放心吧,能帮的上忙我一定会帮的!”
聂军转身就走,过后又马上转过身来,提醒道:“聂峰,我今天找你的事千万不要和星星讲!”聂峰说道:“姑父,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他讲的。”
看着聂军离去的背影,聂峰摇摇头,他没想到聂星会和姑父吵起来,搞得姑父还来找自己帮忙。都说贫贱家庭百事哀,看来真的不假。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大学新生入学已经越来越近。聂军与吴秀的关系早已经恢复如常,聂星也早已做好决定。他破罐子破摔,除了到县派出所走动一下,剩下的要么呆在房间里,要么呆在书店里。上大学的事他已经抛在了一边,那些录取通知书也被他当垃圾丢个干干净净。
聂军早就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样子,对聂星已经不闻不问了。吴秀倒是着急的不得了,她不放心,经常截住聂星询问情况,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久了也就失去了耐性,听天由命了。
高明提前半个月去了学校,临走前聂星去送他。他对聂星当兵的决定总是一副婉惜的样子,临走前他告诫聂星,一个人如果没有上过大学,一辈子都会后悔的。聂星苦笑,什么都没有说。
夕阳西下,空中的残云被即将落下的阳光照的一片通红,如火烧一样。残留的热气还在脚底下随处流动,有时甚至还飘向全身。河里混浊的水流蠢蠢欲动,带着一些废纸残叶向远飘去,不时还发出一些令人难闻的气息。
石护栏上,一位少女靠在旁边,双手托着下巴,眼神望着河里的水流。夕阳的余光洒落在她头上美丽的秀发上,散发出一层金色的光芒。额头上的碎发随风飘飘,显得清纯迷人。地面上拉得长长地斜影,随着她的摆动而摆动。
她在望着河里的水流出神。
后面的石桌上,一少年趴在那里,顾不得上面还残留着的热气,脸朝着少女,眼睛却盯着地上长长的影子发呆。他全身已经是热汗直流,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手臂上,然后又从手臂上滑落下来,掉在石桌上,慢慢消失。
河两边马路上的汽车渐渐减少,随之替代的是越来越多散步的人群。
少女回过神来,立起身,走过来,坐在石凳上,望着热汗直流的少年,脸上一脸的失望。她也学着少年的样子,趴在还冒着热气的石桌上,脸朝着少年,直直地看着那双倒立的眼睛。
四眼相撞,少年明显感觉到一些不适应,连忙坐了起来。
少女也坐了起来,她看着少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
第019章 兵役登记
“聂星,你选择当兵仅仅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没有其他原因了吗?”少女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急切。她就是韩芸,她不相信,聂星选择当兵仅仅是因为一个原因。
聂星苦笑,他一直在避开她的眼神,过后他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望着她,说道:“只有这个原因,除了这个原因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聂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他把自己的心掏空了,发现里面没有她所要的答案。
韩芸有些不甘心:“你说我们俩个在一起读书多好啊,不管是复读,还是上大学,相互都有个照应。当兵,那该多累啊,而且又没有什么前途。”
“那刘南呢?”聂星反问道。
韩芸听后,有些尴尬,说道:“他,他不一样!”
望着她那尴尬的,却又十分漂亮的脸,聂星心里十分心痛。一个自己喜欢的且又一起呆过三年的女孩喜欢着另一个刚认识的男孩,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你要不要送我?”韩芸问道。
聂星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毫无疑问,整个高中生活结束了,暑假也过完了,同学们都各奔东西,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可以见面。聂星暗想,如果自己要送她,要以怎样的身份送她呢?同学?朋友?还是恋人?
“对不起,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可能不能去送你了。”聂星说道,他实在是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去送她,并觉得任何一种身份都不适合。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成了刘南的女朋友?”韩芸明显的有些愠怒。
聂星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可能或许是这个原因,又可能突然发现,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只是个普通朋友。
“那个,饿了吗?我请你去吃饭,就当我送你!”聂星说道。
“不用!”韩芸气呼呼地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抽身离去。
望着那美丽而愤怒的背影,聂星突然发现,这个情景他将永远都不会忘记。
九月一号。
县武装部门口,两人蹲在地上,一人穿着一身便衣,手里拿着烟,吸了一口,然后伸脖吐出了一个圈圈;另一人低着头,望着地上的一只蚂蚁出神。
便衣吸完烟后,一把把烟头丢在地上,那烟头滚动了一下,滚到了蚂蚁的身旁。便衣伸出一支脚,狠狠地向着烟头踩下去,扭了扭,然后拿开。另一人一看,那只蚂蚁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条残留的腿。
便衣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还望着地上发呆的那人叫道:“星星,我们进去吧,还在那发着呆做什么?你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连大学都放弃了,怎么到了这会儿又犹豫了呢?”
蹲在地上的那人就是聂星,站起来穿着便衣的就是他表哥聂峰。
聂星抬起头看了看那大门口,大门口边上挂着一副县武装部的金字招牌,上面悬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横幅上面印着:热烈欢迎适龄青年入伍,右下角提示着:县兵役登记办。不知道为什么,聂星看着这几个字后心里有些慌张。
“走吧走吧,别蹲在这儿了,不就是个登记吗,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聂峰一把扶起聂星,然后拉起他就往里面走。
大门口里边有一个保安室,保安室里面一个保安盯着聂峰聂星半天了,见他们两个要进来,连忙喝道:“干什么的?”
聂星吓了一跳,聂峰见了,对他说道:“参加兵役登记的!”
“证件呢?”保安叫道。
聂峰心里有些火,一个看门的保安都这么嚣张,还要看什么证件。他从身上掏作一工作证递过去,说道:“身份证没有带,只带了这个,这个行不行?”
保安接过去一看,马上就愣了一下,继而嘻笑着脸说道:“行,行,你们可以进去了。不好意思,我也例行检查。”聂星说道:“没关系!”
进门之后,聂峰低声骂道:“他妈的,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