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楼下的房客-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约而同、制约般的,我们四个弃尸新手慢慢转过头。
                           一道清瘦的黑影尖锐地从楼梯口折下,那「喀、喀」声後,依稀
                          还拖曳著迟缓的重物磨地声。
                          
                          
                           四个喉结鼓鼓滑动,各自吞了一口口水。
                          
                          
                           下楼的,是颖如。
                           一个搅局者。
                           一个突发奇想的临时演员。
                          
                          
                           踩著高跟鞋,穿著淡蓝色的连身短裙,浓浓的咖啡香自她每一个
                          清脆步伐的间隔中流动著,墨黑长发飘逸,使得颖如的小脸更加白皙
                          滑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隐隐约约,我的耳朵里似乎钻进一股轻轻柔柔、绵绵细细的声音,
                          说不出的舒服;但当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时,却找不出那声音的源头,
                          只觉得那若有似无的声音就像一首魔幻的曲调,不知不觉化解了我心
                          中得意洋洋的情绪,我想筑起心防,却不由自主地跟著古怪的调子哼
                          唱。
                          
                          
                           远远的,颖如在楼梯栏杆中,对著大家亲切一笑。
                          
                          
                           美女的笑,当然带动四个紧绷的下巴机械摇晃,所有人都沈迷在
                          曲子里。
                          
                          
                           然後,我们看见她的左手拖著一只大黑色塑胶袋,慢慢走下楼梯。
                          
                          
                           诡异的是,那黑色塑胶袋异常沈重,导致颖如没法子将它提起来,
                          只是不在乎地拖将著,放任「它」在阶梯之间自然碰撞,发出咚咚声
                          响。
                          
                          
                           那咚咚声响一点也不好听,却奇特地「咚」在那绵绵悠长的音符
                          中最适当的间隙,完全没有一点突兀,反而更添乐曲的哀愁气息。
                           也因为太过沈重,使得地板、阶梯与黑色塑胶袋之间的摩擦太大,
                          塑胶袋因此破出一条小缝,在楼梯与地上拖出一条难以形容的、苍劲
                          有力的红色书法痕迹。
                          
                          
                           呆呆的,我们四个人看著颖如从容从我们之间穿过,那优雅的姿
                          态令我们不由得屏住气息。
                           就在颖如的发丝掠过我鼻尖的瞬间,我才发觉那哀愁的曲子是从
                          颖如的鼻子里,淡淡地咏吟出来的。
                          
                          
                           直到颖如完全消失在转角,我们才慢慢从现实与超现实中的迷惘
                          中渐渐苏醒。
                           低头一看,那条夸张的红色液体痕迹就这样一路拖到走廊尽头,
                          然後又咚咚咚咚地往二楼迈进。
                           接著,我听见一楼的铁门打开,清脆的「喀、喀」声继续回荡在
                          幽暗的午夜小巷里。
                           吹笛人走进了山洞,巨石无声无息封住洞口。成千村童从此不见
                          天日。
                          
                          
                           我眨眨眼,在昏黄的走廊上摇晃著。
                           是幻觉吗?
                           适才的歌声太美、太稀薄,我的脑袋里只依稀记得,那塑胶袋的
                          裂缝露出了半个人头,以及两只静静插在眼窝里的铅笔。
                          
                          
                           久久,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道何时
                          无影无踪,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麽。
                          
                          
                           好像丧失了很多应有的感觉?
                           诸如兴奋、恐惧、战栗、呕吐、压迫、惶急之类的。
                           我的心里空空荡荡,什麽计画、预言、谎言,彷佛从一开始就不
                          存在那样虚无。
                          
                          
                           「走吧?」许久,我打破僵局。
                          
                          
                           老张默默点头,一口污浊的气悠长地呼出。
                           没有多余的言辞,一切轻松起来。
                           轻松起来,所以没有人急著朝原来的目的前进。
                          



                          
                           「刚刚那首歌好美。」老张的眼神有些落寞。
                           「嗯。」我同意。
                           「有人知道那首歌的曲子吗?」柏彦问。
                           「好像是Gloomy Sunday,黑色星期天?」郭力见多识广,想要
                          多做解释,却欲言又止。
                          
                          
                           然而,并没有人继续追问这首歌的来由。
                           大家又开始静默。
                          
                          
                           静默中,那首「黑色星期天」蔓爬在我脑中,轻轻缠住每一寸神
                          经跟情感,就像浸泡在深蓝无际的大海,我只有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永无止尽的下沉中,颖如优雅的肢体律动,尸体咚咚,高跟鞋扣
                          扣,浓郁的咖啡香,模糊的背影,两只插碎眼珠的铅笔。
                           所有的乐曲元素天衣无缝共鸣著,持续不断。
                           持续不断。
                          
                          
                           不知道是谁先踏出第一步。
                           总之,郭力拿起三分之一的令狐,柏彦也拿起三分之一,我也拿
                          起三分之一,三人慢条斯理的走下楼,而老张也抱起英年早逝的塑胶
                          袋王小妹,四个凶手晃著晃著,无须多语。
                          
                          
                           「臭死了,天啊,一群人大半夜倒什麽垃圾?」
                           陈小姐打开门,手里拿著空空的玻璃水壶。
                           她看见正经过门口的我们,不禁皱起眉头埋怨。
                          
                          
                           我们面面相觑,正准备继续走下楼时,我突然有点想杀了陈小姐。
                          
                          
                           「哈咻。」
                           我打了个喷嚏,左手拎著的塑胶袋坠地。
                           令狐的头颅从松脱的绑口中滚了出来,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滚到陈小姐的脚边。
                          
                          
                           陈小姐的瞳孔放大,丹田微微鼓起。
                          
                          
                           陈小姐才正要扯开喉咙尖叫,郭力、柏彦、老张全冲上前去,六
                          只手乱七八糟 住陈小姐挣扎的口鼻。
                           没有慌乱的失序,也没有粗重的喘息声。
                           一下子,只有一下子,陈小姐手中的水壶完好无缺放在地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你,你看看她。它。
                           郭力将手中的两个大塑胶袋放下,柏彦接过,一只手各抓两个。
                           我拾起令狐顽皮捣蛋的脑袋,装进袋子里,仔细绑好。
                           郭力扛起玲珑有致的陈小姐。
                          
                          
                           大夥一齐走下楼,打开门,坐上车,发动。
                          
                          
                          
                          
                          
                          
                          
                          
                          
                          
                          
                          
                          
                          
                          
                           「去哪?」抱著塑胶袋的老张问道,坐在我身边的他,浑然不知
                          王小妹的长发已经杂乱地露出来了。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郭力转动方向盘,轻踏油门。
                           没有人有异议,各自沈淀著。
                          
                          
                          
                          
                          
                          
                          
                          
                          
                          
                          
                          
                          
                          
                          
                          
                          
                          
                          
                          
                          
                           夜模模糊糊。
                          
                           楼,已不再扭曲。它跟安详的降E大调夜曲一样自在,空空荡荡。
                          
                          
                          
                          
                          
                          
                          
                          
                          
                          
                          
                          
                          
                          
                          
                          
                          
                           後来,我们再也没有看过颖如。
                           就像个幽灵似的,她一个人拖著尸体消失在凌晨两点半的小巷里。
                           她的房间一直为她保留著,她有钥匙,随时可以回来。
                           带新玩具回来也好,或是将已经发臭的粉红旅行袋、跟巨大的行
                          李箱带走也好。这里永远属於你。
                          
                          
                           两天後,老张第一个搬走。
                           他在客厅桌子上的纸条里说,他在菜市场里找到一间还算过得去
                          的小雅房,这段期间感谢我们的照顾。
                           他的纸条我吃下去了,代表友情与我永远同在。
                          
                          
                           柏彦第二个搬走,搬走前他学会了抽烟,和叹气。
                           一个人多愁善感,或愿意装得多愁善感,都算是一种成长。
                           这点我祝福他。
                           有一次,我还在那间常去的排骨店遇到正在点菜的柏彦,两人著
                          实寒暄了好一下子,那感觉真是不错。
                           只是後来,我就没有见过柏彦了。
                          
                          
                           郭力无所谓搬走不搬走,他原本就不常住在这里,东西也少,我
                          打算租约期满才帮他将房间清光。
                           这段期间,我们一齐打发了前来询问的便利商店地区经理、学校
                          老师、公司人事部经理、警察的公式询问,稀松平常。
                           那个黑色的星期天之後,郭力留下了五十万,够意思。
                           不过我没有把这堆钞票吃下去、让友情跟我永远存在,我打算拿
                          来扩充设备,看我看得更多、更清楚,听的更细、听的更广。
                          
                          
                           我想,下一批的房客会玩得更有感觉。
                          
                          
                          
                          
                          
                          
                           小套房出租,月租3000(诚可议),不限男女。
                           附厨房、洗衣机、脱水机、共用冰箱、客厅、天台、升降梯、宽
                          频网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