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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最想捧起的角度。然而,颖如匀称修长的身段并不会使人充满邪
念,而是令人想抱着亲吻一整个下午的纯洁。
她在笑,看得我有些痴了。
颖如从床上拿起那把剪刀,走进浴室,轻轻蹲在马桶男面前,将
他的衣服跟裤子全剪开,让男人衣不蔽体地坐着,接下来,剪刀刃口
轻轻扣住男人的左手小指。
我的眼睛大得不能再大。
「别。。。。。。别这么干!」我惨叫。
男人的脖子抽动了一下,颖如的脸上喷上极细的红点。
但她的眼神专注到发出光芒,在萤幕里闪闪发亮。
「住手。。。住手。。。。。。」我只能作这样的旁白。
剪刀刃口打开,重新扣住男人的左手无名指。
我透不过气来,两手手指紧密地缠在一起。
红色流满浴室,以及颖如的双手。
我的手指也滚烫起来,我连忙甩它一甩,但不可能出现的痛楚以
象徵、以隐喻、以病态、以抽象的速度,沿着手指里的神经直达我的
心脏,像针一样。
我抓着胸口,五指指甲深深插在肋骨的缝隙之间,依然无法逃避
电视萤幕中那把剪刀。
十根手指掉在瓷砖地上,然后都给颖如扔进马桶里。
冲掉。
马桶男默默承受着,无怨无尤,好像之前就签下「绝不喊痛」的
切结书,也或许他早已因为发烧过度将几千条神经全都给烧糊了,连
他的老二、阴茎跟阴囊,被钝钝的剪刀分成二十几次剪掉,他也只是
微微拱起背、晃着两只脚,表示「他知道了」。
但我却透过电视萤幕,被迫吃食着、分享着马桶男的尖锐痛苦。
他感受不到的,我被迫扭曲五官及四肢作回应,彷佛化身为马桶
男的末梢神经。我甚至痛到流下眼泪。
一股气直冲到胃里,我捏紧拳头,试着将痛觉反刍出来。
「有你的。」我气急败坏地用头锤砸向床被,吐了一床。
「扣扣扣!扣扣扣!」
门过了一分钟才打开,颖如已穿上刚刚的白色连身洋装,若无其
事地站在门缝前。
动作还真快!
「你瞧,我刚刚找到的。」我扬起手装的裁缝刀,温暖地笑着。
「太好了,我正觉得那把剪刀有些不称手,谢谢你。」颖如笑笑,
接过我的裁缝刀。
「别客气,大家有缘才会住在一块嘛,相互照应照应才有道理啊!
哈哈!」我笑着,不肯离去。
马的你这个贱人,老子非要你紧张到拉尿不可!
「嗯。」颖如点点头,笑容丝毫不减。
「嗯。」我微笑,我当然要微笑,死赖着不走,眼睛打量着屋子
内。
「还有别的事吗?」颖如轻轻说道,身子微微一倾,自然而然挡
住我的视线。
「喔!只是想拿回刚刚借你的小剪刀,哈,说不准我最近就会用
到。」我笑笑,鼻子假装抽动抽动,忽然皱着眉头又说:「好奇怪的
味道,你有养小猫小狗吗?味道好像有些。。。。。。有些咸味啊。」
「嗯,我的小狗刚刚死了,我等一下就会把它处理好的。」颖如
微笑,她甚至懒得装出替宠物惋惜的样子。
「最好快些处理,哎,不是我的关系,我是怕其他的房客会抱怨
啊!」我装出豁然大肚的样子。
「好,等我一下,我去拿剪刀。」颖如也笑笑,将门关上。
我颇为得意地看着关上的门,嘴里还留有刚刚吐过的酸味。
紧张吧!还不快去洗老子的剪刀!
门打开。
我的胃揪了一下,警觉性地往门后退一步。
「谢谢你,裁缝刀我用完了会还给你。」颖如笑意不褪,她递过
剪刀的手背白皙光滑,我忍不住摸了一把。
颖如也没不高兴,只是想关门。
「对了!」我假装猛然想起:「那个盆栽!是啊!我可以看看你
养的盆栽吗?我对那个很有兴趣,说不定也想自己养一盆喔。」
我兴高采烈地看着颖如,等待她露出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大失
态,那就可以一报害我吐床的大仇。
颖如看着我,看着我。嘴角微微牵动。
我笑笑,手心却涌出大量的汗液。
「请进。」颖如微笑,我突然间竟忘记呼吸。
楼下的房客 19
颖如点点头,居然没有回绝。
我的心脏却停了两秒钟。
你疯了吗?
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竟然在一分钟以内就将一切布置妥当?
你难道一点都没有一个犯罪者应该有的样子吗?
难道,你打算连我也一起。。。。。。
我瞥了颖如手中的大裁缝刀一眼,竟隐隐生惧。
微笑在脸上僵成了一张灰白的面具。
「马的。。。。。。」
柏彦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感觉到一股很闷的愤怒夹杂在开门
的风中。
我赶紧往后一看,柏彦皱着眉头,穿着短裤、蓝白拖鞋,将门摔
上,朝下楼的楼梯拖步走着。
「柏彦啊!小心把门给摔坏啊!」我嘴上埋怨,心中吁了一口气。
我假装热络地搭着他的肩,回头看着颖如说:「颖如,下次再去参观
你的房间啊。」柏彦也回头。
颖如点点头,微笑,进门。
「最近心情不好?是学校的功课还是女朋友的问题啊?哈哈。」
我乾笑,柏彦简直就是我快溺死前偶然抓住的浮木。
「没事。」柏彦的语气很差,根本与当初求我让我搬进来住的时
候判若两人。
他甩开我的手,快步下楼出门吃饭去。
我慢慢地跟在柏彦后面,舒缓刚刚跟颖如对峙的紧张情绪。
这次,我可没有心神感受到战败的屈辱了,我抱着死里逃生的心
情感恩着。
甚至,还佩服着。
犯罪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精神活动。
犯罪使人与人之间有了高下之分。
犯罪使人强大。
这就是犯罪者。
罪的本身,就是一种专业,一种浪漫,一种迷人的憧憬。
一种必须克服自身恐惧,与不断压抑道德才能完美实践的、对人
性的逆向操作。
逆向总是使人深深着迷,这点,我原本从偷窥一事中渐渐体会。
但,颖如让我见识到另一种迥异于偷窥,迥异于航行于阴暗处的
鬼鬼祟祟的,的一种乘风破浪。
她的罪,使她即使弱小、即使孤独,却弥漫着叫人呕吐与战栗的
鬼气,叫我这个低阶犯罪者完全失却了被偷窥喂养的犯罪精神,我无
法久站在她的面前。我试了两次,两次都彻底失败了。
罪带给了颖如强大,却也相对萎缩了我。
也许,我该慢慢训练自己,让自己在萤幕中观看颖如变态地展演
犯罪的荒谬艺术,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从模拟与学习中,逐次接近
犯罪的、更高的精神状态。
那样,我就可以不必惧怕颖如,我就可以跟她并驾齐驱地成为高
档的犯罪者了。但,我的意思可不是要学她,我对狂喂安眠药跟剪手
指之类的事丝毫提不起劲。
我坐在路边的行道树下的长椅子上,看着柏彦走进附近一家烧腊
店,他的肚子可饿坏了。我的脑子被震撼的视觉暂留强迫回忆着颖如
一剪一剪喀断男人手指的模样,如果我现在回去,大概可以赶上男人
的脖子被剪断吧?
如果我要沾染犯罪的气息,我最好赶快回家守在电视机前。
「咦?」
老张骑着机车,从街角一转而过,骑进我那栋老房子旁边的小巷
子。
「下午一点半?」我看着手表,看着老张将机车停好,东看西看
地开门进屋。
老张星期二根本没有这么早回家过。
你要行动了吗?
我起身,慢慢走向老房子。
我尽量使自己脚步轻盈,像个优雅的犯罪者。
楼下的房客 20
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萤幕。
令狐躺在床上睡觉,果然如郭力所说的那样。
柏彦大约半小时后回到了房间,打开电脑东摸摸西摸摸,就是不
曾翻开过书。
颖如躺在床上看书,浴室的门关上,那个马桶男已经不见了,他
已经变成一只黑色塑胶袋,静静地窝在浴室的角落;而年轻人瘫在椅
子上,石膏似的。
开始行动的老张,挑选的对象果然是陈小姐的香闺。
他足足观察了走廊的动静十四分钟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打
开陈小姐的房门。
老张是个比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