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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了扶小朔的脚,却见小朔的脚踝鼓出一块来,定是当初受伤后没能及时接骨,结果长得错了位。这时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这个疗伤咒到底能不能治好小朔的脚了,不过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总没害处。他右手捻了诀,左手在小朔脚上画了个圈,潜运真力,念诵咒语,待“急急如律令”几句话一出口,他就先道:“有什么感觉吗?”
小朔道:“有点热乎乎的。”
陈靖仇松了口气道:“那就是有效了,站起来走走。”
小朔还是半信半疑,陈靖仇扶他起来,说:“胆子大一点,走几步试试。”
小朔平时离了拐杖,半步都动不了,此时只觉得脚上有点热热的,似乎比平时要好许多。他试着向前走去,那只伤了的脚踏出一步,踩在了地上,他又惊又喜,叫道:“陈哥哥……”话还没说完,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没用?陈靖仇也是一怔,连忙扶起了小朔,摸摸他的脚踝。小朔的脚踝仍然鼓起一块,看样子没有什么起色,他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有用的。”
如果不捻斗姆诀,刚才伤口也好不了,但捻了诀再施咒,伤口却一下长好了。陈靖仇明明记得给小朔施咒时自己把一个斗姆诀捻得标标准准,毫无错讹,可对小朔确实丝毫没用。小朔也是大失所望,心想:这个人也是吹牛的。想起自己对姐姐还乱喊乱叫,更加伤心,一撇嘴又哭了起来。陈靖仇还要扶他,小朔却摸着了拐杖撑起来,说:“不要你管。”那句“陈哥哥”自是再也不叫了。
陈靖仇讨了个没趣,心道:我也是太自大了,结果吹牛吹爆了。他见小朔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忙追上去道:“小朔,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一说起家,小朔本已止住了哭声,此时又哭了起来。陈靖仇手忙脚乱,从怀里摸出一块汗巾要给小朔擦脸,小朔却打开了陈靖仇的手,说:“姐姐也没有了,我的脚也治不好了,呜呜呜。”
陈靖仇一愣,问道:“姐姐怎么没有了?”
小朔却不回答,只是“呜呜”地哭着向村里走去。看着他的背影,陈靖仇大感懊恼,心想:应该是我功力不成。可是这个疗伤咒不算太高深,我的功力好像足够了,为什么老是没效果?
他想来想去亦想不通其中关窍,见天色已晚,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去。他先前是从后门出去的,这回却是从前门回去,贺老板还在柜台后盘账,闻声见陈靖仇进来,不由一怔,心想:这陈公子怎么神出鬼没的?招呼了一声道:“陈公子,你又出门了啊。”
陈靖仇道:“是啊,贺老板还没歇息?”
贺老板道:“盘完这笔账就歇了。陈公子,天不早了,回房歇息吧。要热水的话,等一会儿叫小六给你送来。”
陈靖仇道:“小雪不在吗?”小六是在楼下做事,楼上客房全是小雪在打理,他不知贺老板怎么又叫小六来送水了。
贺老板叹了口气道:“小雪来不成了。唉,这么好一个姑娘,真是可惜。”
陈靖仇原本只是顺口一问,听贺老板话里有话,他停住了脚步,道:“小雪姑娘怎么了?”
贺老板这才省得自己失言,忙道:“没什么,陈公子,你休息吧,我还有这笔账算不清呢。”
陈靖仇见贺老板不肯说,他也不好再追问,只得上楼了。回到房里,点着了油灯,又翻了翻《鬼谷秘录》,却仍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他也觉得有点累,便和衣睡倒。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隐约约有锣鼓之声远远传来。陈靖仇在梦中听得,仿佛身在战场之上,对面是一个身着斗篷的少年。少年手里握着一柄大剑,虚空一劈,狂风大起,自己连站都站不稳,正在惊慌,一声锣突然响起,“咣”的一声,虽然离得远,但夜晚寂静,听得越发清晰。他一下被惊醒,支起身来一看,却是窗户没关,夜风正急急吹来。春日尚有寒意料峭,白天觉不出,到了晚上却感到凉意。他忙走到窗边要去关窗,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哭声。
是妖物?陈靖仇吓了一身冷汗。他探头向下看去,却见门旁的大缸边,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不住抽泣,边上还有一根拐杖。
是小朔?
陈靖仇心头一凛,手在窗框上一按,身子已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跳下,落地时只有极轻一声。小朔正缩在大缸边抽泣,做梦都没想到有个人影突然轻飘飘落到跟前,吓得张嘴要叫,陈靖仇忙道:“小朔,是我,陈哥哥。”
“是你,吹牛法师。”
陈靖仇不由苦笑。自己在小朔眼里,也就是这么个形象吧。他道:“小朔,你怎么不回家?天这么晚了,姐姐要急坏了。”
小朔听得他提起姐姐,更是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姐姐……姐姐她不回来了。”
陈靖仇皱了皱眉,柔声道:“小朔是好孩子,姐姐不会怪你的,快回去吧,她准在家里等你。”
小朔更伤心了,哭道:“姐姐她替秦家去了,她要被河神吃掉了,不回来了。”
陈靖仇吓了一跳,急道:“什么?小朔,你慢慢说,姐姐做今年的祭品了?”
小朔点了点头:“我骂了姐姐,姐姐很伤心,就去跟秦大夫说,她愿意代秦大夫家去做祭品,要秦大夫治我的脚。呜呜呜,你要是能治好我的脚,姐姐就不用去了,都怪你!”
虽然小朔在骂自己,但陈靖仇却丝毫没有在意,心底只是结成了一片冰。怪不得贺老板欲言又止,小朔又如此伤心,小雪居然把自己当成了给河神的祭品。他也不多说,将身一纵,人已如壁虎一般直冲上楼,进了自己房里,将包裹和长剑一抓,又翻身跃出窗子。贺家老店虽然也不是有多高,但二楼总是足有两人来高,陈靖仇上上下下,简直如同闲庭信步,小朔亦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个吹牛法师不会治病,可是本事还真大!
陈靖仇抓了长剑包裹出来,刚跳到小朔跟前,却见小朔一下跪在他面前。陈靖仇忙扶起他道:“小朔,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献祭?”
小朔还要磕头,被陈靖仇挡住了,带着哭腔道:“他们在河洞的河神庙里。陈哥哥,你本事这么大,一定能救我姐姐回来的!”
陈靖仇点了点头,正想说“一定”,便想到方才给小朔治病吹爆了牛,便把这话咽了回去,只是道:“我会的。河洞在哪里?”
小朔指了指客栈后的一片树林道:“穿过这里,有条小路,看到一个洞,里面就是河神庙。陈哥哥,你一定要带姐姐回来,我给你……给你捉知了!”
陈靖仇也顾不得笑他,快步向树林冲去。刚跑出两步,又回头道:“小朔,你回家等着,天一亮我就带你姐姐回家。”
第三章
这片树林长得很密,只是没人打理,树枝全都横七竖八,那条小路更是模糊不清,只怕一年只有在河神祭时才会有人来。陈靖仇心急如焚,脚下生风,生怕来得晚了,小雪已经被那河神吞了。一进洞,更是黑糊糊地看不清,好在锣鼓声仍是不绝于耳,他得以循声而去。这洞是个泥洞,洞里湿漉漉的,脚下的软泥踩上去就发出低沉的声音,黑暗中陈靖仇也不知在泥壁上擦了几回,只盼着能早一刻赶到。
转了十七八个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亮光。虽然只是些火把光,但在黑暗中待得久了,陈靖仇眼睛都觉得有点疼。那正是在祭祀的村民,一个身穿花衣的老妇立在当中,手里捧着面小鼓,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哼哼唧唧”地不知唱些什么,定然是个巫婆了,别的村民围成一圈,当中有个石供桌,上面放着些猪头之类的三牲供物,供桌下正是被五花大绑着的小雪,双眼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听得身后有声音,那巫婆虽在又唱又跳,耳朵却极是灵便,突然尖叫道:“河神来了!”
往年总要敲锣打鼓一阵,把祭品投下去,洞中水就会涨起来,村民便知河神出来了,于是齐齐出去。等到一走出这泥洞,河水便将洞淹没,如此便可保一年平安。只是今天河神居然提前出来了,村民们全都吓得魂不附体。这河神每年都要吃一个童女,万一今年看到有这么多人,胃口大开又该如何是好?他们扭头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浑身沾满了泥痕的人正冲来,几个胆小的村民当即乱作一团。陈靖仇见势不好,这样下去,不等那河神现身,村民一片混乱,只怕地上的小雪会被当场踩死,忙大叫道:“我不是河神!”
他的声音在洞里回荡,混成一片,不注意听的人只道是河神在怒吼,越发慌乱了。还是领头的村长耳朵甚尖,听到了陈靖仇的话,又见来者实在不像传说中的那个金甲河神,叫道:“大家镇定些,这不是河神!”
听得不是河神,村民才纷纷镇定下来。有个胆大的村民将火把照了照,见来者虽然遍身沾满了泥巴,但还是个少年,不由恼羞成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到这里来?”
陈靖仇一眼看见小雪还在,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他跑得太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几口粗气这才道:“你们……你们快把小雪放了。”
村长见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年开口就要把小雪放了,很是不悦,说道:“你又是什么人?若是不给河上献祭,河神发怒,你担得起吗?”
陈靖仇道:“可是,你们这个河神,其实是个妖怪!”
他这话一出口,几个胆小的村民立时脸色煞白,心里寻思:河神大人,是这少年对河神无礼,可不要怪我们村里人啊。村长的胆子虽然没那么小,却也浑身一凛,上前一步道:“公子,不得对河神大人无礼。河神每年保佑我们月河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对我们村子恩大如天。”
陈靖仇道:“这世上,哪有要人献祭活人的河神!村长,你想一想,世上怎么会有吃人的神仙?”
陈靖仇这般一说,几个性急的村民已耐不住了,便想大骂陈靖仇无礼,村长却拦住了他们,沉声道:“公子,这是我们村多少年传下来的习俗,变不得的。公子是过路人,请你不要多管了,小雪自己也是愿意的。”
陈靖仇叫道:“小雪是为了救她弟弟才愿意这么干的,你们真忍心把她喂给那个妖怪吃吗?”
小雪姐弟两人相依为命,村长自是知道。他沉吟了一下,边上那巫婆却道:“村长,快献祭吧,要不河神发怒可不得了。”
村长犹豫了一下,终于走上前一步,说道:“公子,本来河神祭不能有外人来,但我念在你也是好心,就不怪罪你了,也请公子不要再生事。大家献祭吧。”
听得村长这么说,几个村民走到石供桌前,将祭品纷纷投下去。陈靖仇听得“扑通”的水响,才知道那石供桌后原来有个大洞。他见两个村民抬起了小雪,急得一把拔出长剑,叫道:“村长,你要再不让开,我就要动手了!”
村长却没有让开。他的脸上亦浮起了一丝痛楚,但还是沉声道:“公子,我不会让开的。”
陈靖仇虽然拔出了剑,但终究不能捅向村长。他还想再说两句,却听得小雪“啊”了一声,却是被扔了下去。他再也忍不住,脚下一错,村长见他要冲上来,也向前走了一步,只是陈靖仇的身影快得如一道轻烟,一下闪过了村长,已跳上了供桌。那两个刚把小雪扔下去的村民见供桌上突然多了个人,都吓了一大跳,还没回过神来,陈靖仇却也向着那大洞一跃而下。他们吃了一惊,冲到洞边往下看去,只是这洞很深,洞里又是黑黢黢的,哪里看得见。其中一个扭头道:“村长,怎么办?”
陈靖仇闪过了村长,村长亦是心头一沉。假如陈靖仇真要动手,虽然村民占了人多之利,其实没人能挡得住他。见陈靖仇竟然也跳进了洞里,村长心头一阵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巫婆却凑过来道:“村长,祭品已经献了,快出去吧。”
村长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陈靖仇往那洞里一跃而下,本来是仗着一时的勇气,但一跳下,他便是心头一凛,忖道:糟糕!要是那河神张大了嘴在下面等着,我这样下来岂不是给他添菜了?但人已在半空,再飞上去他可没这个本事。心一横,将长剑往下一竖,心想:这河神就算要吃了自己,也非先让他来个开膛剖肚不可。
虽然脑海里刹那间转过了七八种被妖怪活活嚼碎吃下的模样,但没有多久,脚下忽地一实,“啪”的一声,水花飞溅,却是落到了一个水塘里。陈靖仇水性虽然也不算如何了得,但这点水还奈何不了他,他见不是落到妖怪嘴里,心里也已镇定了许多,将长剑往背后剑鞘一收,趁着人还没有没入水里,先长吸一口气。因为落到水里,肯定要先沉一沉,若是惊慌失措的话,水便会往肚里直灌,那时就算水性不错也没辙了。他先憋着一口气,很快就可以浮起来的。哪知他作好了准备,人却没有沉进水里,脚下踩着的却是软软的稀泥,原来这个水塘浅得连半人深都没有。陈靖仇满脑子都是要没入水里的念头,脚下这么快踩到了实地,反倒不能适应,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
一坐倒,他倒是清醒了许多。这水塘如此浅法,小雪摔下来准也不会有事,但她手脚都被绑着,万一脸没在水面以下,这么点水也要将她活活淹死。他站起身睁大了眼四处张望,却见左边的水面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连忙蹚着泥水过去,到了近前,见正是小雪,幸运的是她摔下来时脸是朝上的。陈靖仇心道:谢天谢地。伸手抓住了小雪的胳膊,将她从泥水里拖了出来,擦了擦她脸上的稀泥,叫道:“小雪!小雪!”正待赌个咒说小雪活过来自己便如何如何,却听小雪“嘤”一声醒转,低声道:“陈公子吗?”陈靖仇又惊又喜,道:“是我是我。小雪,你怎么样?”
虽然这里暗无天日,却不知为何还有点微光。借着微微的光芒,陈靖仇见小雪睁开了双眼,俩乌溜溜的眼珠便如寒星一般。她的一头白发已披散下来,映得一张脸越发苍白,更加楚楚可怜。陈靖仇心道:不管如何,小雪总算救回来了。他伸手从背后抽出剑来削断了小雪身上的绑绳,柔声道:“小雪,不用怕,我带你出去。”
他见小雪醒了过来,便站起身,走到洞壁摸索着,想找个能爬上去的地方。这个洞虽然不是太深,但却也不算浅,四壁直直耸立,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就算陈靖仇自己也未必能爬得上去,不要说小雪了。他还不死心,正待换个地方再看看,却听小雪的哭声忽然从暗中幽幽传来。他不知道小雪又出了什么事,顾不得再去查看,连忙到小雪身边道:“小雪,你怎么了?”
小雪抹了抹眼,抬起头轻声道:“陈公子,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陈靖仇倒是一愣。救人如救火,在他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你有没有摔伤?”
小雪也怔了怔,摇了摇头道:“没有。”
陈靖仇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心想女孩子可真怪,要喂河神时她不哭,现在倒哭了起来。他道:“小雪,没事的,我去找找出去的路,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可是……”
陈靖仇哈哈一笑,打断了小雪,道:“没什么可是的。我可是鬼谷秘术的正宗传人,对付个把妖怪不在话下。”
“妖怪?”小雪突然睁大了双眼,声音也有点发颤,“这里有妖怪?”
“要吃人,还不是妖怪?”
小雪一怔,顿了顿才道:“陈公子,你说的是河神大人?”
“什么河神大人,要吃人的,不是妖怪是什么?”
在小雪心目中,河神就算要吃人,也终究是神仙,被妖怪吃掉和被河神吃掉是两回事。但像陈靖仇这样直斥河神是妖怪,小雪却从来不曾想过,不由呆呆地沉思。这时陈靖仇看了方才摔下来的地方,见实在没办法爬上去,失望地走过来道:“小雪,这儿还有别的出去的路吗?”
小雪摇了摇头:“这么多年,献祭给河神的女孩子从来没回来过。”
陈靖仇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另找出路了。小雪,你能走路吗?”
小雪站了起来,揉了揉手腕,点了点头:“能行。”
“这里一定还有别的路,我再看看。”
两人正说着,陈靖仇突然觉得胸前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跳动。他吓了一跳,只道是什么泥水里的虫子爬进衣服里去了,伸手一摸,却觉得在动的是个小竹筒。
是师父的符鬼啊。陈靖仇想着。他一直把符鬼带在身边,这符鬼也一直乖乖地待在竹筒里,他都几乎要忘掉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动了起来。猛然间,那天和师父在伏魔山上的情景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