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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鸭案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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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孩子,是因为我想依靠我丈夫,我尽力给他任何别的女人有可能给他的东西;我尽力使自己像他所遇到的、可能会向他调情的姑娘一样富有魅力;我尽力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我——噢,以我的方式为我的丈夫而生活,就像萨拉为她的丈夫而生活那样,只是萨拉有一个孩子。” 
  “接着说。”梅森说。 
  她说:“我对您绝对的坦率,梅森先生。我觉得我或许有些嫉妒——对萨拉·亚当斯。她总是不在乎她的外表;如果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夜总会,她会让人看上去觉得不协调;她看上去就跟平常一样,就像一个整个下午跟孩子在一起的家庭主妇,在要走的时候才收拾一下,穿上她最好的衣服出去。她看上去不像——不像外出活动的一员,不像参加夜生活的人,跟她穿的衣服不相称。但她却拥有霍勒斯·亚当斯的爱,您可以看出这一点。” 
  “尽管他说您看上去多么漂亮?”梅森问。 
  “噢,天哪!”说着她打了一个响指,“他看见我就跟看见任何别的女人一样,就像是看见一幅画,他欣赏一个女人就像欣赏一幅画或什么东西,但他的眼睛总是会返回到他妻子身上。他总是用那种平静的、舒适的、安全的和幸福的表情看着她。” 
  “您的丈夫不是用那种表情看您吗?”梅森问。 
  “不是。” 
  “为什么不是?” 
  “他们秉性不同。他——我不是在嘲笑我自己,梅森先生,要是有外表比我更有魅力的人出现的话,我丈夫就会对我不忠的。因此我就特别留心我自己是否占据领先的位置,就是这样。” 
  “我明白。” 
  “我不敢肯定您是否明白,要想明白的话,您就得知道女人对这些事情是如何感觉的。这是一种努力,其背后的某处隐藏着一种恐惧,一种担心我会失败而不再占据领先位置的恐惧。” 
  “所以当您丈夫去了里诺,您就……” 
  “我吓呆了,”她承认道,“然后当我没有收到他来信时,我变得狂乱起来。碰巧在里诺我有个朋友,我就打电报让那个朋友查查所有的旅馆,看看他住在哪儿,看看——呃,看看他是不是一个人。” 
  “那么后来呢?”梅森问。 
  “当我发现大卫没有在里诺的任何旅馆登记时,我就去找霍勒斯要他讲清楚,但霍勒斯表现得极为回避而且不安,我就知道了他是在撒谎,企图隐瞒什么事情。然后他就告诉我大卫跟另一个姑娘私奔了。” 
  “谁?”梅森问。 
  “我想没有必要说出她的名字来。” 
  “为什么?” 
  “因为,当然,大卫没跟她私奔,他跟她没什么关系。这只是霍勒斯编出来的,企图掩盖谋杀的事。” 
  “这个女人现在在哪儿?”梅森问。 
  “哎呀,我可不知道。我完全失去了她的线索,我想我甚至都不认识她,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名字,当然,要不是因为霍勒斯表现出来的样子,我会发现她更多情况的。我叫来了警察,没多久警察就发现了他在撒谎,大卫已经被谋杀了,我不知道,我想如果霍勒斯说出真相的话,他可能不会被判处死刑的。” 
  “真相是什么呢?” 
  “他们肯定是对厂里的什么事进行了激烈的争吵,霍勒斯一怒之下杀了我丈夫。然后他极为惊恐,知道必须得把尸体处理掉,他没有叫警察,而是等到夜里,在水泥上打了个洞,挖了个坑埋了大卫,然后又用水泥把那地方铺好,并且在新水泥上堆了——些垃圾和刨花,一直到水泥干了;当然,他一直让我以为大卫突然出差去了里诺。” 
  “您从多久开始怀疑的?”梅森问。 
  “大概有三四天的样子,哦,是在霍勒斯告诉我大卫跟那个女人私奔之前5天的时候……在我朋友告诉我大卫不在里诺之后。” 
  梅森靠回到转椅里,闭上了眼睛,好像在极力回想过去的事情。“别停下,接着说,丹杰菲尔德夫人。” 
  “爱上一个人而他又被杀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一开始是一种让人麻木的震惊,然后——唉,我就对霍勒斯·亚当斯和他的妻子,对那个小男孩,产生了难以遏制的、可怕的憎恨。在我的天性中没有半点儿同情和宽容的成分。当陪审团对霍勒斯做出判决时,那意味着他会被绞死。我当时高兴得不得了,一个人出去进行了庆祝。” 
  “您对亚当斯夫人不感到同情吗?”梅森问时眼睛仍然闭着。 
  “一点儿也不,我告诉您,我恨她,我对任何人都不同情。要是让我拉起绞死霍勒斯·亚当斯的绳子,我会很高兴做的。我试图说服他们在执行处决时让我到场,但他们不同意。” 
  “为什么您这样想?” 
  “我只想在绞索打开时朝他尖叫‘你是杀人凶手’,好让他的脖子被勒断时我的话能在他的耳中回响,我——我告诉您,我很残忍,我是一个非常感情用事的动物,梅森先生。” 
  律师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说:“是的,我对此很欣赏。” 
  “我告诉您所有这些,您就可以理解我现在的情况。” 
  “您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梅森问。 
  “我意识到我当时在某些事上是多么的错误。” 
  “您感到后悔?” 
  “不是指我对霍勒斯的态度,”她急忙说,“我想亲手杀了他;我很高兴他的律师没有为他辩护成功,使得他们能绞死他。就像我说的,如果他说出了真相,他可能只会被判为过失杀人罪或者二级谋杀,但他那企图掩盖的方式以及一切——好啦,我们不要再谈这事了,因为我想谈谈萨拉。” 
  “萨拉怎么了?” 
  “我想我当时为难了萨拉。我极力不让她拿到生意中她那份钱,尽量采取一切恶劣手段。她拿走了她所能拿的现金就失踪了。当然,为了那男孩的缘故,这也是她惟一所能做的。她没多少钱,就一点儿。我过去一直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她非常小心地掩盖她的行踪。那男孩当时太小,不记事,她觉得她能把他带大,永远不让他知道他父亲是因为杀人而被处决的。” 
  “您现在知道她那时去哪儿了吗?”梅森问。 
  她朝他笑了笑说:“别这么小心翼翼,梅森先生。现在我当然知道,她那时去了加利福尼亚;她十分艰苦地工作啊工作一一太艰苦了。她给了那个男孩良好的教育,他总以为他父亲是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的,他们也没有别的亲戚。她很小心地一点儿也不让他知道他的过去,不让他接触任何会向他揭示那事的东西。她太好了,为此而牺牲了她的整个一生。唉,她干得太辛苦了,劳累过度,结果得了结核病。四五年前,她去了红河谷,在那儿,人们认为她挺不错;即使她本该休息了,她还在一直不停地工作。要是她到医院去安心地养病,她可能会被治好的,但她要迭她的男孩上大学,所以她子得直到——直到再也不能干了为止。” 
  “后来呢?”梅森问。 
  “后来她死了。” 
  “您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梅森问。 
  “因为我特意去查的。” 
  “为什么?” 
  “因为——信不信由你,这是我的良心发现。” 
  “什么时候?” 
  “有相当一段时间了,但我真正动心是在有人雇了侦探开始调查这桩案件之后。” 
  “谁雇了他?” 
  “我不知道,一开始我以为是萨拉,是住在埃尔坦普罗的一个人,我查不出他是谁。” 
  “那您为什么来找我呢?” 
  “因为我想您知道这整个事情的背后是谁以及为什么。” 
  “是什么使您这么想呢?” 
  “因为我查出了马文·亚当斯,发现他同威瑟斯庞那姑娘非正式地订了婚,而有人看到您被送出威瑟斯庞家。” 
  “您怎么知道这些?”梅森问。 
  “偶然知道的。说实话,梅森先生,我在埃尔坦普罗是因为我觉得侦探事务所在那里。这个侦探给埃尔坦普罗打电话汇报情况,我是通过温特堡城旅馆的总机小姐得知这一情况的。但它们是两个电话台之间的电话,我无法得到号码。” 
  “那您是怎么了解到我的呢?” 
  她说:“通过伯尔夫人无意中的一句话。” 
  “伯尔夫人?”梅森问。 
  “别那么神秘兮兮的,您在威瑟斯庞家已经见过她了。” 
  “您认识她?”梅森问。 
  “是的,我认识她好多年了。” 
  “您在什么地方认识她的。” 
  “在温特堡城。” 
  “真的?” 
  “她过去住在那儿。” 
  梅森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铅笔,慢慢地沉思着,拇指和食指在铅笔磨光的边上上下滑动着。“那,”他说,“非常有趣。在谋杀发生的时候,她肯定还是一个很小的小姑娘。” 
  “您在说什么呀?” 
  “她不是吗?” 
  丹杰菲尔德夫人移开了她的视线,皱起眉头,尽量集中注意力,“不,”她说,“她不是,她那时至少也有十八九岁了。您觉得她现在有多大,梅森先生?” 
  梅森说:“恐怕我不能很准确地判断人的年龄。我原以为她是30岁上下,而您可能不到40岁。” 
  “真会说好听的!” 
  “不,我说的是真的,”梅森说,“我不是要奉承您,我真是对一个女人怎样保持她的青春很感兴趣,不管她实际度过了多少个生日。” 
  她说:“我不会告诉您我多大了,但戴安娜·伯尔——我想想看——她这会儿是……是的,大约在38岁和39岁之间。” 
  “您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能认出她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这么多年之后?” 
  “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噢,大概三年前。” 
  “那么您认识她的丈夫吗?” 
  丹杰菲尔德夫人摇了摇头。“我想不,戴安娜的名字原来是戴安娜·珀金斯,对她母亲来说,她是一个很麻烦的孩子;珀金斯夫人过去经常跟我聊天,他们住在我们的街区,后来,戴安娜跟一个结了婚的男人私奔了,过了四五年她回来了,声称那男人同他妻子离了婚而娶了她。” 
  “那个妻子对这事怎么说?” 
  “噢,她离去了,人们失去了她的行踪,或许戴安娜说的是实话,或许不是。后来戴安娜又离去一段,不久跟一个新丈夫再次抛头露面。” 
  “伯尔?”梅森问。 
  “不,”她说着笑了,“不是伯尔。恐怕戴安娜喜欢一出现新的就换掉老的。让我想想,她那个丈夫的名字叫什么?雷德克利夫,我想是的,但我不敢肯定。我想他跟她离了婚,她又回到温特堡城呆了一段。然后去了加利福尼亚。在那儿,她嫁给了伯尔先生。” 
  “所以您在街上碰到了她,并和她谈了话?” 
  “是的。” 
  “她有没有提起那桩谋杀案?” 
  “没有,她非常圆滑。” 
  “她知不知道马文·亚当斯就是那个因谋杀而被绞死的人的儿子?” 
  “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她不知道,至少她根本没提那事。当然,萨拉是在伯尔先生来埃尔但普罗之前死的。她才到那儿三四个星期,我不觉得马文·亚当斯这个名字对她有什么意思。” 
  “您也没告诉她?” 
  “当然没有。” 
  “好的,”梅森说,“这解释了您怎么找到我的,那么接下来告诉我您要见我做什么。” 
  她说:“我——我想让您别把有些事放在心上。”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您认识米尔特吗,调查这件事的侦探?” 
  “我见过他几次,尽管他并不知道。按您的意思,我没和他碰过头,我实际上从未跟他说过话。” 
  “您什么时候离开的埃尔坦普罗,丹杰菲尔德失人?” 
  “今天上午一早。” 
  “丹杰菲尔德先生在哪儿?” 
  “他还在埃尔坦普罗呆着。我留了一个便条,告诉他我要离开一天。我走的时候,他正平静地打着鼾声。他喜欢晚上熬夜,早上睡懒觉;我刚好相反。我锻炼自己一上床就睡觉,他进来也不会吵醒我。经常在他醒来老早之前,我就起床出去了,我觉得早饭前的锻炼非常有益。” 
  梅森又靠回到转椅里,重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脑中极力回想过去的某个事件。“所以您进行了调查以确信您丈夫不在里诺?” 
  “我丈夫,噢,您是说大卫,是的。” 
  “谁进行的调查?” 
  “一位朋友。” 
  梅森说:“每一次您提到那次调查,您都是用‘一位朋友’这个词,您不觉得这样很不确切吗?在提到这位朋友时,您从未用过一个代词。这是不是因为您害怕这么做?” 
  “哎哟,梅森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您的话。我为什么要害怕用代词?” 
  “因为那就非得是他或她,那就会显示出这位朋友的性别。”梅森说。 
  “好吧,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只是在想这位朋友可能不是您现在的丈夫,乔治·丹杰菲尔德。” 
  “呃……呃……” 
  “是吗?” 
  她生气地说:“您具有那种最令人不快的方式去……” 
  “是吗?”梅森重复道。 
  她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是的。我现在明白了,梅森先生,作为提问者,您是如何赢得您的声誉的。或许我是在试图稍微掩盖一下,因为它可能会听起来——呃,有点儿,——呃,一个人可能会由它得出错误的结论。” 
  “结论会是错误的?”梅森问。 
  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与梅森的谈话,她朝他笑了笑,说:“我已经告诉了您,梅森先生,我那时是多么爱我的丈夫,我多么害怕我可能会失去他。您认为一个有这种感觉的女人会冒险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我只是对揭开您想要掩盖的事情感兴趣。或许这只是提问者的一种本能。”梅森说。 
  她说:“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认识乔治·丹杰菲尔德。他那时一直对我非常着迷,但在我给他打电报之前,他到温特堡城还不到两年。我结婚后只见过他一次,那就是明确而又肯定地告诉他我的结婚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梅森慢慢地重复着她的话:“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她对梅森的重复有点儿生气了,然后控制住自己,说:“您的确有最令人不快的窥探人心的方式。好吧,如果您想要那样的话,答案就是:是的。” 
  梅森说:“您是在今天早上报纸出版之前离开埃尔坦普罗的吗?” 
  “是的,怎么啦?” 
  “您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告诉过您是我的良心让我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一些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 
  “是什么?” 
  “在那次审判上,我不是证人,因此没人问过我什么。我那时不愿主动提供这些情况。” 
  “什么情况?” 
  “霍勒斯·亚当斯和大卫干了一仗。” 
  “您是说他们吵嘴了?” 
  “不,我是说打了一架。” 
  “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 
  “大卫被害的那天。” 
  “接着讲,”梅森说,“说完。” 
  她说:“大卫和霍勒斯打了一架,我想大卫吃了不少苦头。他回到家极为生气,他到浴室往脸上放了一条凉毛巾,在那里游荡了一会儿又出去了。直到过了一阵子,我才开始想他刚才在浴室做什么。我记得听到镜台抽斗开关的声音;一想到这,我赶紧跑到镜台那儿,打开大卫总是放枪的抽斗,枪不见了。” 
  “您跟谁讲过这事?”梅森问。 
  “除了您以外,我对谁也没讲过,就连我丈夫也没讲过。” 
  办公室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梅森在脑中反复地掂量着她的话。然后他扫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确信她已用速记将所有的这些都记了下来。 
  德拉几乎不让人察觉地点了点头。 
  沉默使得丹杰菲尔德夫人有些不安,她开始明确地指出:“您瞧,梅森先生,那会意味着什么。如果霍勒斯的律师曾坦率地说他们打过架,如果发生过大卫拔出枪,霍勒斯击中了他的脑袋——谁知道呢?那就可能是自卫,他就会被免罪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们绞死他的那种谋杀罪。” 
  “那您打算怎么办?”梅森问。 
  她说:“要明白一点,梅森先生,我可不是要让自己出洋相,我不是要人们用羞辱的手指着我。但我想我可以签署一份宣誓书,把它交给您,完全私下地保存。那么,如果这桩旧案件竟然会毁坏马文·亚当斯的生活的话,您可以找那姑娘的父亲——完全私下的——把这份宣誓书拿给他看,告诉他您和我的谈话,那么马文就能——哦,您知道,从此以后幸福地生活。” 
  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梅森说:“这真有趣。24小时前,它可能是个简单的解决办法,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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