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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精神病 作者:周德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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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戏子没有感情,可张来就是个情痴。
  不管怎么说,他都认为隽小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他总是想起她为原来的男朋友剪指甲的情景。
  那双手多么污秽,黑黢黢,裂了无数的口子,引得苍蝇上下飞舞。而隽小的手是那样娇嫩,散发着芬芳。她轻轻为他剪着,就像母亲对待一个孩子……
  这天,张来约她出来,到那家西餐店吃饭。
  天已经很晚了,西餐店里没有一个人,很幽静。音乐舒缓。
  隽小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她描眉画眼,打扮得很精致。暗红色皮草中套大衣,黑色的紧身皮裤,小巧的花格手包。
  在张来看来,她美丽得眩目。
  她总是端详张来。他点的吞拿鱼三文治,韩国牛肉生菜杯,蝴蝶结蔬菜汤……都成了摆设。
  “你吃呀。”
  “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坐一坐。”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吃了,还不饿。”
  “你总不能看我一个人吃。”
  “你肯定有事。”
  张来看了看她,突然说:“隽小,你应该知道我有什么事。”
  她静静注视着张来。
  “我一直……”
  她还是那样静静注视着张来。
  “我不敢说,我担心你……”
  她把眼睛移向窗外。窗外有零星的灯光。
  过了半天,她才把头转过来,说:“你不后悔?”
  “我是想了许久的。”
  她突然低下头去,张来看见她的眼泪流下来。
  “隽小,你……怎么了?”
  她没有抬头,眼泪继续滴落。
  “你到底怎么了?我是真心的!”
  她慢慢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
  “没什么……”
  “那你别哭呵。你一哭,我心里就慌。”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哭。”
  “隽小,尽管我很穷,但是我会努力赚钱,我一定让你过上好生活……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她含着泪笑了笑:“别说。”
  离开西餐店,张来送隽小回家。在路上,她挽住了张来的胳膊,轻轻依靠在他的肩上。张来感到,全世界的花“呼啦啦”都开了。
  一条野狗突然从他们前面窜过去,隽小哆嗦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喃喃地说:“张来,最近我更害怕了……”
  “别怕,有我呢,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会打倒他。”
  张来感到她幸福地笑了。她说:“瞧你一副书生样,能打过谁呀?”
  “我爷爷是武生,叼花刀,我跟他学过功夫。”
  “你有这个心我就满足了。”
周德东永不出版的恐怖小说《你有精神病》之贰拾玖:黑夜对话
  
  这天晚上,张来突然想去单位找老赵头。这也许是爱情的力量。
  他走近评剧团大院,发现整个楼都黑着,只有收发室的点着灯。
  他走进了门房。
  老赵头坐在“吱吱呀呀”的椅子上听收音机。那是一只巴掌大的收音机,很破旧。他听的是评剧,吴祖光编写的《花为媒》,新凤霞在唱:“……大风吹倒了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
  杂音很刺耳。
  封闭的房间里有一股炖白菜和咸芥菜的味道。
  那个痴呆坐在角落里,炯炯有神地看着张来。他后面的墙上糊着旧报纸,上面可能是八年前的新闻。
  老赵头把收音机关掉,说:“张来,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来和你聊聊天。”
  “坐吧。”他戒备地看了看张来的眼睛。他的脸在白晃晃的灯光下更加恐怖。
  平时,剧团里没有人到这里来跟他聊天。
  张来面朝痴呆坐下来。他对这父子俩都保持着警惕。接着,他从那扇取信的小窗朝外望了望:“楼里没有人?”
  “都不在。”
  老赵头对这个院子里出出入入的人了如指掌。
  张来看了看那个痴呆,说:“他今天真老实呵。”
  老赵头麻木地看了看儿子,说:“天冷了,他也知道屋子里暖和。”
  说完,他起身掀开炉盖,换了一块蜂窝煤。然后,他重新坐在了张来的对面。
  张来面前有两张脸,一张是布满疤痕的脸,一双是呆傻的脸。
  他有些不自在,递给老赵头一支烟,他又拒绝了。他不烟不酒,可能是年轻时代为了保护嗓子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他嫖过女人。张来觉得他活得很顽强。
  “老赵头……”张来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压制内心的慌乱:“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他三心二意地看着张来,那眼光一点都不率直。
  那个痴呆直直地盯着张来。
  “你说,那么多人怎么都疯了呢?”
  “乐极生悲吧。”
  张来看了看那个痴呆,又说:“一个人得了精神病,是最痛苦的事。他们看到的世界,是不正常的,每时每刻都是恐怖的画面。”
  老赵头也把头转向了儿子,说:“而且,这种病很难好转,只能越疯越严重。他们看我们都是不正常的人。”
  “舒切尔亚麻纺织公司的那个总经理也疯了,你知道吧?”
  “听说了。”
  “现在,已经有三个人疯了。”
  老赵头冷笑了一下,又收敛住了:“其实,一共有多少个疯子谁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看起来大家都是正常人,实际上有很多人是精神病。”
  张来打了个寒噤。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张来一边说一边观察老赵头的神色。
  他似乎无动于衷。
  “至少都跟一个人有关系。”张来又说。
  “谁?”老赵头的眼光射向了张来。
  张来想了想说:“隽小。”
  这两个字不知触到了老赵头的哪根神经上,张来明显感到他抖了一下。
  那个痴呆的眼里也突然射出了古怪的亮光。
  张来的眼珠迅速在老赵头和那个痴呆儿子的脸上反复转换,想捕捉到一点什么。
  老赵头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
   “这三个人都对隽小好……”
  “你是说有人害疯了这三个人?”
  “是。”
  “这个人是谁呢?”
  老赵头一边说一边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坑坑洼洼的脸。那张脸肯定已经麻木无感觉。张来想,他是在掩饰。
  “大家都在猜测……你说能是谁呢?”
  “我一个看门人,和外界没有一点接触,吃了睡睡了吃,我怎么知道。”
  老赵头说完,慢慢地站起身,去捅了捅炉子。
  外面的风刮起来。张来的鼻子已经闻不到那炖白菜和咸芥菜的味了。
  老赵头回来坐下后,张来开始毫不掩饰地打量他的脸。
  这张脸已经僵硬,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痂,像一个笨重的面具。这张脸已经不是他原来的脸。他原来的脸在几十年前就烧死了。
  现在,在这张脸上,只有眼珠还是他原来的眼珠。这双眼珠躲在笨重的面具后面,缓缓转动着。
  张来突然想,假如揭掉这层厚厚的死肉,揭掉这层僵硬的痂,揭掉这层笨重的面具,那后面是什么呢?
  老赵头毫不掩饰地迎着张来的目光。
  张来有脸,有表情,老赵头在和一张完整的脸对视。而张来仅仅是和一双眼珠对视。
  那一刻,张来的心十分紧张。很明显,这个可怕的看门人在跟他较量。
  这时候,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痴呆,突然望着老赵头“呜哩哇啦”地叫起来,满脸恐惧。
  风把剧团的铁大门吹得“呱嗒呱嗒”响。
  老赵头盯着张来,说:“风大了。”
周德东永不出版的恐怖小说《你有精神病》之叁拾壹:平安佛
  
  张来把所有的积蓄都取了出来,领隽小去省城玩。
  在火车上,隽小问他:“老赵头对我说,有一天你去他那里,和他聊了半宿,是吗?”
  “是呵。”
  “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我觉得他挺正常。”
  隽小不太信任地看着他。
  现在,隽小是张来的女朋友,他得爱护她,引导她,他得让她活得安详一些,明媚一些,他得尽可能在她的生活中注入更多的阳光。他不想让隽小跟自己一样,得焦虑症。如果不坚强,焦虑症离精神病很近。
  他将打捞起所有的噩梦,统统装在自己的心里。
  因此,他也没有告诉她那个老手机又出现了。
  到了省城,两个人一直在逛街。张来发现,即使是在这么大的城市里,隽小依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女孩。
  他们在一家金店里,看到了一排镀金的佛,五尊,都像指甲一样大,很精致,很可爱。
  老板热情地介绍:“这些佛都有不同的名字,功法也不同——这一尊是富贵佛,戴上它,它会保佑你发财致富;这一尊是功名佛,戴上它,它会保佑你一举成名;这一尊是送子佛,戴上它,它会保佑你早生贵子;这一尊是婚姻佛,戴上它,它会保佑你夫妻和睦;这最后一尊是平安佛,戴上它,它会保佑你一生平安。”
  听到最后,张来的心一动。
  隽小看了看他,说:“你给我买哪尊?”
  他脱口就说:“平安佛。”
  他宁愿她一贫如洗,默默无闻,宁愿两个人膝下无子,甚至分道扬镳……只希望她平安。
  (红尘男女啊,假如有个人坚持只为你买一尊平安佛,那么,请相信我,这个人就是全天下最爱的你人了。) 
周德东永不出版的恐怖小说《你有精神病》之叁拾贰:他露头了
  
  张来查询过,这个诡秘的手机里还有十几元话费。
  他盼望它再次响起来。
  一个恐怖的影子最初出现的时候,你吓得魂不遮体,但是,它一次次地出现,怎么都驱赶不掉,最后你就会发怒,就会歇斯底里地想抓住它,弄个明白。
  这天夜里,刮起了大风。
  在动荡的风声中,手机又一次响起来。
  张来一把抓起它:“喂?”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说话,是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是我。”
  他终于露头了!
  “你是谁?”
  “猜猜看。”
  “我猜不着。”
  “试试。其实,我们经常见面。”
  这句话让张来的头皮一炸。
  “……马明波?”
  “不是。”
   “……乌团长?”
  “不是。”
  “……屠总?”
  “不是。”
  “……陶炎?”
  “不是。”
  “……雷鸣?”
  “不是。”
  “……老赵头?”
  “不是。”
  “……赵景川?”
  对方似乎愣了愣,压低了声音:“不是。”
  “你到底是谁?”张来越来越恐惧了!
  他笑起来,好像捂着嘴。
  “你的想像力太差了……这样吧,我提示你一下——像人不是人,有命没有魂。白天看不见,晚上就显身。”
  张来颤颤地说:“我还是猜不着……”
  他突然说:“我就在你背后!”
  张来猛地转过头,身后是窗子,月亮露出猩红的一角,极其锋利。
  “我的脸都快贴到你的脸上了……”
  张来的脸皮一麻。
  “算了,我说说我的爱好吧。”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喜欢打老鼠。”
  张来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脑袋“轰隆”一声。
  “你!你是……”
  他笑起来,电话断了。
  张来扔下电话,连夜跑到了隽小的房子。
  他“当当当”敲了半天门,她才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她依然穿着那身粉色睡衣,露出脖子和胳膊。只是,她白嫩的脖子上多了那个平安佛。
  “吓死我了。这么晚,你干什么呀?”
  张来进了房间,坐在那低矮的沙发上,气喘吁吁,半天说不出话。隽小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那敞开的被窝散发出一股体香。
  “你给我倒杯水。”他说。
  她给他倒了一杯纯净水,端过来,他“咕嘟咕嘟”地倒进嗓子。
  “隽小,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哪个人?”隽小坐在了他旁边。
  “害疯马明波的人,害疯乌堂的人,害疯屠中山的人——我怀疑,雷鸣也是受了他的惊吓,才逃之夭夭的!”
  “他是谁?”隽小紧张起来,裹紧了睡衣。
  “他就是……”张来回头朝门看了看,隽小也惊恐地朝门看了看,他接着说:“他就是老赵头那个儿子,那个痴呆……”
  隽小哆嗦了一下:“他!”
  “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
  “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
  “可是……他是个痴呆呵?”
  “开始,我怀疑是老赵头。一天,我偷偷监视老赵头,这个痴呆却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他的脸都快贴在我的脸上了,把我吓了个半死。接着,他就紧紧跟着我。突然,他从背后举起一个砖头……”
  隽小惊叫了一声。
  张来把她搂在怀里,轻轻说:“有平安佛保佑,你别怕……他砸死了一只老鼠。刚才他没有说他是谁,但是他告诉我,他的爱好是打老鼠。”
  隽小不停地抖。
  张来沉吟片刻,接着说:“这世界上四处都是老鼠,我们看不见,他却能。”
  隽小推开他,走向电话。
  “你干什么?”
  “我报警。”
  他拉住她:“没用。”
  “为什么不抓他?”
  “他是痴呆,杀了人都不偿命!”
  “可是,可是……”
  “何况,说他害疯了那些人,没一点证据。连刚才他给我打过电话,都没办法证明。报什么警?弄不好,警察把我们当疯子送进精神病医院。”
  “那怎么办?”
  “目前,我们只能躲着他……”
  “张来,你今晚别走了,我怕!”
  “好,我不走了。”
  张来又一次搂紧了她,慢慢抚摩她的胳膊。她的胳膊就像嫩嫩的豆腐,似乎一用力,就会弄破它……
  突然,他的手被她的指甲刮了一下,很疼。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指甲太长了,他打了个冷战。
  她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
  “你的指甲太长了……”
  “女孩子嘛。”
  “现在,我一看到长指甲就感到@矗腋慵艏簟!彼槐咚狄槐叽咏庀略砍状I厦嬗兄讣椎丁�
  她没有推脱。
  他轻轻给她剪起来。他的动作很轻,像父亲对待小小的女儿。寂静的深夜里,只有指甲被剪断的声音:“啪,啪,啪……”
  隽小静静地看着他。
周德东永不出版的恐怖小说《你有精神病》之叁拾陆:寻人
  
  张来是我的表弟。
  第二天,张来就坐火车来到省城,对我讲了这个故事。
  大约三个月之后,舅舅打电话告诉我:张来疯了。
  我无法断定,三个月之前,表弟的精神是不是就已经进入了疯魔状态,因此,我无法断定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后来,我去了一趟红铜县。
  我专门去了南甸子。果然,我看见了那个精神病,他还坐在水泡前举着树枝钓鱼。那时候已经是春天了,水泡解冻了,柽柳发芽了,很多乌鸦在南甸子上空盘旋,“嘎嘎”地叫着,那声音显得很凄惶……
  经过打听核实,红铜县评剧团的上一任团长乌堂,确实得了精神病,他依然穿得整整奇奇,天天在偏僻的街道上晃荡。
  还有,原舒切尔亚麻纺织公司的总经理屠中山疯了也是事实。我见到他,是在一个公厕前,他已经瘦得不像人了。
  但是,大家对这些人疯的原因都不清楚。
  尽管在过去,他们大大小小都是个人物,可是疯了之后,就成了一堆堆会移动的垃圾——你有兴趣探究火车站那个吃垃圾的疯子是怎么疯的吗?
  当天晚上,我去了评剧团的收发室,见到了那个痴呆。他眼神直直的,下巴上流着口水……
  我觉得,他就是个痴呆。我相信我的眼睛。
  只是,我没有见到隽小(赵红英)。
  听说,她离开了评剧团。至于她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现在说一说我和你的关系。
  我是作者,你是读者。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疯子传播了一个口诀,这个口诀如果完整的话,并不能把人害疯。可是,一旦后面空缺两个字,这个口诀就具有了使人致疯的魔力。
  直到这本书结束,这两个字依然空缺。
  我也是这个口诀的受众之一,我在你之前就听到了这个口诀。
  老实讲,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疯。
  或者,我已经疯了,我现在就在传播这个口诀。我不是把这个口诀、这个故事讲给你了吗?
  你慢慢琢磨吧,来日方长。
  别怕。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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