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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亲人,谁又能想起替她求一道平安符呢?光看着掌心的小东西,她就开始想念起,少年那张英俊的笑脸了。
“主子,快别这样。这几日下大雪,王爷过来得都早,您可别弄肿了眼睛。”花聆连忙将毛巾用温水拧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替她擦了擦眼角。
“没事儿,阿睿也真是的。小姑娘家求的东西,他个大男人凑过去也不害臊。”阿九细想之下,竟又笑出了声。
心里像是咬了一口半熟的苹果一般,又酸又甜。眼眶又再次红了。
“主子,奴婢这个月头一回当值,您这么激动,奴婢可当不起。”红鲤也连忙凑过来,嘴里又开始调笑起来。
果然阿九被她弄得嗤笑出声,昨晚就下了大雪,红鲤没去善药堂,索性今个儿就跟在花聆她们身后当值。
“没脸没皮的,正经点儿。要是让旁人瞧了,也不怕被笑话。”玉叶啐了她一口,端着盆出去倒水。
阿九正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平安符,感到一个人撩着帘子走进来,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光亮都被遮住了,看不清平安符里的字。
“玉叶,别挡着光亮。”阿九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连忙抬起头,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浓黑的眼眸里。
“本王来得不是时候?”王爷淡淡地笑了笑,顺手从阿九的掌心里抢走了那个平安符。
阿九看着王爷先是一愣,这人最近喜欢搞偷袭。总是不在饭点过来,进院子里也不让人通传,所以阿九经常是素面朝天,或者发髻不整的情况下,王爷就进来了。
“谁这么有心,有本王庇护,还要送个平安符给你?”王爷捏着符咒轻轻地晃了晃,脸上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俊秀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眼角下的黑眼圈却是深深的遮不住。
但是一开口,阿九的眉头就忍不住挑起。庇护到最后,被打了六十板子等死?
“阿睿送的,还是小孩子心性,求个平安罢了。”阿九勉强跟着柔柔地笑开了,轻巧地从他的手中夺回平安符。
听她提起时睿,王爷的眼神明显变了。
“你这个弟弟可不是小孩子,若是生在世家大族,现在恐怕已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了。”难得王爷开口直接地夸奖一个人,眸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淡淡的惋惜。
阿九低垂着眼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世家大族的荣耀也是靠一点点爬上来的,他们时家现在缺的就是这份殊荣。
王爷抿了一口热茶,歪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双眉轻蹙着,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妾身帮您揉一下,要不要去床上歇会儿?”阿九见他疲乏,连忙站起身,双手轻柔地按着王爷头上的穴位,征询地问了一句。
王爷没有说话,摆了摆手。只仰着头配合着阿九按摩的动作,不一会儿呼吸变得有规律而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近距离观察,才发现王爷的下巴上竟然出现了青色的胡茬,脸色也显得十分苍白,想来最近休息得极少。
过了片刻,玉叶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将铜盆放好,才走到阿九身边。
“主子,元宝说前院来人了,让王爷过去呢!”玉叶靠在阿九的耳边,轻声说着。
倒是王爷一下子惊醒了,往常锐利的眼眸上蒙了一丝迷茫,转头看了看周围逐渐恢复清明。
“阿九揉捏的技术见长,都帮本王弄睡着了。改日得了空一定让你做个全身的。”王爷站起身,轻笑着蹭到阿九的耳后,说到最后的时候,还不忘抬手捏了一把阿九的脸。
“外面冷,王爷可要注意。”阿九站起身,一直将他送到门口。
“行,回吧!也就这芙蓉院还能得个清静了,你别冻坏了身子。”王爷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双眉紧蹙,似乎想起什么抑郁的事情。
最终冲着她挥了挥手,捻好身上的裘衣,大跨步走远了。
阿九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轻笑着勾起了嘴角。
午膳刚用过,外面的雪也停了,丫鬟就通传宁侧妃过来了。
阿九连忙起身相迎,嘴角的弧度更是上扬,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注定不会寂寞。
“宁姐姐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要是冻着了,妹妹心里可不好受。”阿九拉住宁侧妃的手,果然是一片冰冷,即使怀里抱着暖炉也捂不热。
宁侧妃摆了摆手,冻得直打哆嗦。她一向是最怕冷了,体质又偏寒。嘴唇早已冻得发紫,脸上变僵。
“我也是着急,妹妹,你可得帮帮我。”宁侧妃一改往日的平静,竟是跺了跺脚。
阿九一怔,她倒没想到有什么事儿,让宁侧妃如此着急的。
“快坐下来喝杯热茶,再急也不能冻坏了身子。”阿九连忙让她坐下,亲自替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宁侧妃捧着茶盏,娇喘了两口气,脸上慢慢恢复平静。
“妹妹可听说了,舒兴阁这几日不太平?”宁侧妃喝了口热茶,被风吹冷的胃一下子遇到了微烫的茶水,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阿九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漫不经心地端过茶盏,遮住嘴角那抹冷笑。
“听说了,但是舒兴阁这几日丫头们都闭门不出,妹妹倒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她点了点头。
宁侧妃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懊恼的神色,看着阿九坦然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
“姐姐可是知道了?”阿九伸了伸脖子,慢慢靠近宁侧妃,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好奇。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可是今早上王爷去玉烟院,我不知怎么就提到了斐姬,惹得王爷大怒。说什么不要掺和这些事儿,就甩袖离去了。后来我就连忙找人探查,这一查才。。。。。。”宁侧妃双眉紧蹙,可以瞧出她后悔的神情。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又四处看了一眼,才靠在阿九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阿九大惊,一下子惊得向后靠。
“有这种事儿?那她怎么去找王妃?”阿九几乎是大声喊出了这句话,又惊觉了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红唇,眼眸中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宁侧妃一直盯着她看,现如今阿九吓成这样,她的脸色缓和了些。上前来拍了拍阿九的手。
“没事的,她生前你待她那么好,不会来芙蓉院的。”宁侧妃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脸上也流露出安抚的神情,说完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两人又感叹了一番,最后宁侧妃才扯到正题上。
“刚才我听说,王爷甩袖走了之后,就来了芙蓉院。好妹妹,你要是见到王爷,可得帮姐姐劝着点儿。”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软弱的神情,就像是陷入了热恋之中的小女孩儿。
阿九怔怔地看了眼宁侧妃,对面的女子双眸泛着亮光,只要提起那个人就会变得异常集中,想起他也只有他的好,还真是痴情。
“王爷也不是怪罪姐姐,只是因为想起那事儿,心里不舒服。过几日肯定就好了,姐姐就安心等在玉烟院。”阿九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性地笑了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见宁侧妃乏了,连忙让红鲤送她出门。
宁侧妃一走,阿九脸上就露出嘲讽的笑容。她把玩着手边的茶盖,火红的指甲配上白皙的手指,让人移不开眼。
“秀姬出手还真快。”她轻轻飘出了一句,眉头轻蹙着似乎在想事情。
“主子,宁侧妃让奴婢回来给斐姬烧些纸钱,她说什么有可能闹鬼。”红鲤那丫头一回来,就惨白着一张脸,嘴唇都吓得哆嗦。
玉叶瞪了她一眼,将她推到窗边炭盆旁边站着。
“闹什么鬼,又没做亏心事,有鬼来了也不是找你的。”玉叶此刻的口气倒是有点不容置疑。
深宅后院,阴气颇重,最怕流传这些鬼怪言论的。最后都闹得人心慌慌,连个好觉都没有。
“红鲤可没说错。舒兴阁是闹鬼了,有人半夜见到斐姬了。”阿九的眉头舒展开了,轻笑着说了一句。
果然忙里忙外的几个丫头都停了下来,互相看了看,眼睛都瞪得老大。
“主子,你莫吓唬奴婢们。奴婢胆儿小,半夜不敢上茅房的。”花聆哆哆嗦嗦地说了这么一句,从小她胆子就小,一听鬼故事就睡不着。
“主子,是谁瞧见的?最后结果呢?”红鲤双手环胸紧紧地抱着,脸色再次白了几分。
阿九拢了拢发髻,脸上收敛了笑意,抬起头紧盯着门外,红唇一开一合。
“是李婆子瞧见的,现在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了。”女子的声音冰冷,似乎不夹杂一丝感情。
那日斐娇过来,也只是顺口一提,要替斐姬报仇。没想到进入府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始出手了。
她更加没想到,斐娇会用这种方法,看样子是她小瞧这位秀姬的胆量和魄力了。
就连玉叶的脸色都跟着变得不好看,想来也是被吓得。舒兴阁这几日查严,除了每日汇报的管事婆子,其他院的丫鬟根本不许进去。里面的丫鬟也不许出来,自然猜到是出事儿了。
“放心,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斐姬的事情。芙蓉院里谁若想烧纸钱给斐姬,都来我这里汇报一声。要不然皆拉出去打板子!”阿九挑了挑眉头,直接下了死命令。
鬼怪传说最是害人,阿九重生了一世,对这些自然是看开了。但是也抵不住有人害怕,若是斐姬生前,有人照顾不周的,心里害怕偷偷烧纸钱过去,传到他人耳朵里,自是一番流言蜚语。
“是。”三个丫头连忙俯身行礼,应承了下来,脸色也都缓和了不少。
凡事有主子在,她们又没害斐姬,自然不用害怕。
***
只第二日,留言就已经控制不住了。因为李婆子吊死在自己屋里,舌头伸出老长。许多下人都说,死的时候跟秀儿一模一样,脸色都青了。
王妃更是大怒,李婆子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自己还没用上,倒是先一步吊死了。而且还跟斐姬的丫头一样的死法,这无疑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后院的流言比海水涨潮还要汹涌,只过了半日便闹得人心惶惶。不少流言都争对舒兴阁,对王妃也十分不利。大都离不开斐姬的死,而斐姬小产大出血的事情,竟是也传了出来。
王妃怒极攻心,却又无计可施。一味地打压,只会适得其反。却又找不出根源所在,她也只能三天两头叮嘱下人不许出屋子,夜里也尽量不要独处。
第二日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的脸色明显就十分难看。
“王妃,你最近气色不好,可是府上事情太多劳累了?”老夫人冷着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对于此次闹鬼的事件,老夫人最介意的就是,传出了斐姬流产大出血而亡。秀姬刚进门,难免对于这件事儿会心存芥蒂,若到时候暗里探查,也不是没有漏洞可找的。
“是箬芝疏忽了,只这两日忙完就安宁了。”王妃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面也是深深的黑眼圈,想来是最近没有睡好。
她扯着嘴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这把骨头虽然老了,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你院子里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免得你秀姬妹妹心里猜忌。”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见王妃还想隐瞒,心里就有些上火。
厅内有一瞬间的寂静,不少人互相看了看,不知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一般闹出这种事情来,无论是哪家都藏着掖着,还没见过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王妃姐姐整日忙于管理王府,府上的事情又多。妾身有什么可猜忌的?老夫人您这样说,待会儿妾身可怎么跟王妃交代?”坐在阿九身边的秀姬,连忙起身摆手,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王妃一开始还很犹豫,一听秀姬这话,脸上的神色立马变了。
“母亲,李婆子这几日嚷嚷着看见了。。。。。。”王妃顿了顿,朝着秀姬看了一眼,转而又继续说:“看见了斐姬,想来是她这几日酒吃多了,昨个儿就忽地上吊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没瞧见斐姬,箬芝想。。。。。。”
“行了,无论怎样,多烧点纸钱给斐姬也就是了。李婆子是你派去伺候斐姬的,结果整日不近身导致伺候不力,就算真找了也是活该!”老夫人打断了王妃的话,一锤定音。
众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大好看,阿九捧着茶盏,悄悄打量了一下老夫人。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无论是人为还是闹鬼,老夫人好像都不想理会,只想早些翻过去就罢了。
王箬芝的脸色白了两分,抿了抿薄唇,也只有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指甲却是深深嵌进肉里,她可不相信什么鬼怪。抬眼瞧了瞧面色如常的秀姬,她暗恨地咬了咬牙。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清祥阁。
也不知是王妃三令五申的强调起了作用,还是那日老夫人让烧纸钱管用。总之这几日舒兴阁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各人表现都很正常,也没再传出谁看到斐姬了。
各个管事婆子也能照常汇报情况,只是舒兴阁依然处于严查期,王妃始终没有放松。
☆、043 入夏投井
舒兴阁内一片寂静;已经是子时了;外面的大风“呼呼”地刮着。
“你看着;我去上个茅房。”今日该入夏值夜,她忽然感到肚子疼痛难忍;小声地对一旁的小丫头说了一句。
刚推门而出;她就打了个颤。身上只披了件袄衫;还是冻得直哆嗦。小步往茅房的方向跑着,才发现那附近的灯笼都不亮了;乌黑一片。
冷风嗖嗖地刮着,她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脚步也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茅房,愣是不敢进去。
“咕噜咕噜——”无奈肚子不配合;晚上她就喝了一碗粥,不知怎么的就吃坏了。也顾不得害怕,连忙抬脚往前跑。
“嗖——”的一声,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从茅房门口飞过,她眯了眯眼睛,待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肚子虽然是抽着痛,入夏也不敢往里面跑了,只小步小步地试探着前进。
等到她走到茅房门口时,赫然看到一个身穿丫鬟服饰的女子背对着她站着。
“大半夜的站在这里作甚?”入夏轻舒了一口气,小声地嘀咕着。
那个女子猛地转过身,那张脸极其惨白,舌头还伸出老长,双眼瞪圆了,两行鲜血从眼角处留下。
“入夏,我死得好惨啊!你为何要逼死我啊!”一道道凄厉的女声传来,那个女子一步步往前面走过来。
“啊!救命啊!”入夏愣了一下,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转而张大了嘴巴,眼睛徒然睁大,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听到喊声,立马附近下人房里的灯全部都亮了,立刻有人披着衣服冲了出来。
“什么事儿?”里屋传来王妃有些娇软的声音,这几日舒兴阁闹腾的,她睡得并不是很熟。
所以即使茅房离主屋比较远,她还是听到了动静。
“王妃,您没事儿吧?”门一下子被打开,外间传来立秋的呼唤声。
立秋身上就单披了件中衣,一听到惨叫声,就连忙跑到前院来。
“这是怎么了?入夏呢?”王妃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在立秋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
“回王妃的话,入夏姐姐说她去趟茅房,到现在还没回来。”一旁侍候的小丫头连忙回话。
王妃的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连忙穿上鞋。
“还不快去看看!”王妃手指着那丫头,有些气急败坏地呵斥。
听那声音有些像入夏的,更何况离那么远,都能听见其中的惊骇。
当三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王妃皱紧了眉头,立秋连忙轻咳了两声,众人瞧见王妃来了,纷纷退让到一边。
王妃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臭骚味儿。她皱紧了眉头,早有人把附近的灯笼点亮了。
入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瞪得老大,眼神呆滞。王妃靠近点,才发现那股难闻的味道,是从入夏身上发出来的,她被吓得竟是尿了出来,裤子早已湿了一片,地上的水渍也已经结了冰。
王妃后退了一步,眼眸中闪过一丝嫌恶。转头对着身边的立秋使了个眼色,立秋会意立马上前几步。
“入夏,入夏,怎么了?”立秋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听到熟悉的声音,入夏才回过神来,机械性地扭过头来。
“不不不,秀儿,不是我害死你的。你知道的太多,你必须得死。你背叛了斐姬卖主求荣,死了也活该,不要来找我。”入夏一下子将立秋的手拍掉,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声音里透着哀求。
四周的下人都低着头,谁都不敢说话。入夏的话语就越发的清晰,敲打在心底让人一阵阵发寒。
“立秋,让她闭嘴。”王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有些气急败坏地呼喝道。
入夏听到王妃的声音,一下子转过脸来,几步就要往前走。
“主子,你快救救奴婢,奴婢好怕。秀儿来找奴婢了,她说她死得好惨,主子,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入夏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说到最后只是无意识地重复。
王妃挑起眉头,厌恶地后退了两步。鼻子轻轻皱着,那股骚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