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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已经站在楼顶足足等了五个多小时,都有点昏昏欲睡。
“都是你的馊主意……”叶颖叹道。
其实我的主意也不错啊!我们又借又骗,搜集来一堆还算有点名气的兵器,然后就等着赤血来。这圈套总该有效吧?我的信心,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减……
正当我们即将放弃时,宁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木鱼声。这木鱼的声音很特殊,沉闷之中带有无形的魔力,普通人应该是听不到的,但在魔物耳中就如同洪钟。我很快就判断出,这就是传说中的“还经木鱼”。它可大有来头,来历和《西游记》里唐僧师徒所遭受的第九九八十一难极为相似,不知道是谁借鉴谁。在《西游记》中,通天河老鼋请求唐僧代问佛祖,自己还有多少年寿,唐僧忘了问,老鼋就在驮他们过河时耍了鬼心眼,“姓陈名到底”了;而在这个木鱼的传说中,也是和尚去天竺取经,忘了给大鱼向佛祖问成佛事宜,大鱼变中途变卦,不仅让和尚灌了一肚子水,还吞下了几部经书。当和尚被渔夫救起来后,就制作了木鱼,想用敲木鱼的办法来让大鱼把经书吐出来。我不知道这是否也算得上是一种诅咒 反正跟给小人钉钉子的理论差不多 ,也不知道经书后来到底吐出来没,但我知道,这“还经木鱼”流传至今,已经成为了一件十分有威力的武器。它所发出的声音,可以用来逼迫魔物逃窜;如果运用得当,也可形成音障,困住魔物;当敲出伏魔最强音时,甚至能隔空击碎魔物。据我所知,这木鱼目前的主人是大名鼎鼎的守鱼禅师,他早年是个狭义的游方僧人,后来也加入魔物猎人的队伍,分文不取地为别人驱除魔物。因他年高德韶,颇有威望,所以是魔物猎人大会的常务主席之一。我本来就想到他会来参加这次大会,但没想到他已经提前到了。
“我们是不是该拜会一下守鱼禅师?”我问,却见到叶颖眉头紧锁:“你听,这木鱼敲得古怪……似乎在对抗什么,而且渐渐不支……”我这才注意到,木鱼发出的声音急促,不像在进行一般的驱魔,而且确实在逐渐衰弱。难道身为剑的赤血,也会对木鱼这种根本不算武器的武器感兴趣?
我们连忙寻着声音赶过去,发现一个身批朱红袈裟的黄衣老僧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一边数着佛珠念经,一边不停敲着一个不起眼的乌黑木鱼。老僧的年纪起码有八十来岁,白眉垂肩,一脸慈祥,看起来应该就是守鱼禅师本人。而在他对面,就是不断进攻的赤血。七八条红色的利剑张牙舞爪地空中摇摆盘旋,却怎么也攻不入守鱼禅师身前三米的范围。尽管如此,形势仍旧不容乐观,因为我发觉年迈的禅师额头的汗水逐渐增多,防御圈子也越缩越小,赤血攻入只是时间问题。
我连忙掏出手机,用“998”指令与洛水进行次元连接,然后拿出绘有五色神龟的金色卡片,高声念出:“开印!”洛水之中产生巨大的漩涡,五色神龟随之浮上。“最终封印,解除!”我在已经合上的手机侧面刷卡。“plete”,语音提示过后,卡片变成金光汇聚于神龟背上,形成了代表一至九的、依旧由黑白球体组成的图形。球体仍然是奇数白色、偶数黑色,按一至九排成行列,然后分布成“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的图形。
这,就是上次没拿出来的洛书。
当神龟、洛水都消失后,空中只剩下这排列整齐的球体。说起来,我对洛书比对河图更有信心,因为它是九宫格,不仅暗合八卦,还与五行相关,北水、东木、中土、西金、南火就是分别是一、三、五、七、九。所以,尽管洛书只有25白、20黑的45个小球,比河图少了10个,我运用起来却能组合出更多变化。父亲曾说过,运用河图洛书这传说中的契约兵器,最关键的就在于领悟。你对天地万物变化规则的了解,都可以用河图洛书来体现。
“兰德尔,你又来我坏我好事!”赤血后退一步,将所有剑都收回体内。看来上次的河图已经让他尝到了苦头。
“我说过,我爱管闲事,而且要管到底!”我自然不示弱,说是有恃无恐也不为过。
守鱼禅师感到攻击停止,睁开了眼睛,木鱼声也挺了下来。
“哼,该死的洛书!老和尚,你的救兵还挺扎手,今天老子就绕你一命!”赤血咬牙切齿道,看样子又要跑。
“阿弥陀佛!”守鱼禅师念声佛号,然后站了起来,朗朗道来:“施主若肯化解心中魔性,老衲即使牺牲性命又有何妨?但施主若执迷不悟,休怪老衲铁面无情!下次你我若再狭路相逢,老衲依旧会不惜拼命来阻止你。”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守鱼禅师既有除魔卫道的决心,也有舍生取义的豪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总算还不迂腐。我最怕遇见唐僧那样,遇见妖魔就只会闭眼念经的主。你救也不是,这样会搅了人家舍身饲虎的壮举,说不定还会耽误人家成佛的升迁机会;不救也不是,谁叫我心软呢?再说,见义不勇为,不仅会留下见死不救的骂名,也会给自己带来心理伤害的,我可不想整天在梦中“享受”没必要的折磨。
“化解魔性?你在命令我?笑话!”赤血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可怕,“你们休想再对我下命令!我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所谓的高手拿块木头都能打败手持神兵的门外汉,愚蠢的人类自古以来都是我们成名的障碍,我不服!几千年了,我终于摆脱了主人的束缚,自己亲自主宰自己的命运!再没有人挡在我面前,我要证明,我才是天下第一名剑!不,是天下第一神兵!”
果然被我说中了,兵器的野心,就是和人不同。相比之下,也许人才是宇宙间野心最大的吧?鸟类不可能想做大海之王;地上的野兽也不会梦想主宰天空;名剑不想一千秋万载、统同江湖,只想做第一神兵;而人类的触角,则几乎没有死角。
“你的野心不会实现,因为第一神兵是……”我刚说了一半,却发现赤血,也就是黄少铎,脸色乎白乎绿,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开始痛苦的呻吟。这又是怎么了?而我注意到叶颖脸上写满担忧,她又在想什么?
“快、快杀了我……”黄少铎满头都是汗水,气喘吁吁地说。这变化实在太突兀,刚才他还在大谈野心,怎么转瞬之间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出于著名的“狼来了”效应,看惯了他演戏,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排演新戏。
“别犹豫!我每天只有五分钟时间是我自己!一过十二点五分,赤血就会卷土重来图重来!”这诚恳的呼唤,难道真的出自黄少铎本人之口?看到我在犹豫,他焦急地大叫:“兰德尔恩人,你看过我留下的字条了吧?我现在也想开了,与其被强制去干我不情愿的杀戮,不如痛快一死!只要我死了,赤血就会失去活性,重新变回废铁!”
“你……真的是黄少铎?”我简直不敢相信。
“没错!快杀了我!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我不值得你去同情!”他留着悔恨的泪大喊。如果不是他,有几个人会请求别人杀死自己?
“我……我知道了你还活着,就更不能杀你……”我后退两步,摇头道。
“你在犹豫什么!”我内心中,一个冷酷的声音在呼喊,“失去这个机会,下次你不一定还能找到赤血!杀一个人就能不让更多人牺牲,这很值得。兰德尔,不要抱着天真的善良,那只是会带来更多牺牲的懦弱!”
“不!人的性命不是用这种价值来计算的!”我大声反驳道,“说我天真也好,说我懦弱也好,我都下不去手……我,我不能去杀一个善良的无辜者!”由于我失去了战斗的信念,我与洛书的契约解除,洛书化作金色的光芒飞上天空、散入大地,神龟之卡悄然落下,插在地上。
我转头去看叶颖的反应,也许他们并不知道我内心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也许看到我一个人对着空气大喊会觉得我很可笑……但是,我看到了守鱼禅师嘉许的目光,也看到叶颖眼中打转的泪水……
短短五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世纪之长。此间还经历了地狱到天堂,天堂再到地狱的历程。
机会已然消逝,黄少铎的眼神突然在一瞬间产生了变化,一剑刺向守鱼禅师。没有了洛书,我还可以用身体去格档;但我却发现这只是赤血的虚招。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相信我真的会放过黄少铎,还自作聪明地来个围魏救赵、金蝉脱壳,借攻击守鱼禅师来造成混乱,然后趁乱化为旋风逃走。其实,我真的是想放过他的。既然知道了黄少铎还活着,我就要固守我的承诺,在希望的烛火没有熄灭之前,要另寻能不伤及黄少铎性命的拯救方案。
“到头来,我只是个孩子,什么也没做……”望着消失在空气中的旋风,我真想大哭一场。叶颖却将手按到了我肩膀上,温柔地安慰道:“或许你做得对……你让我看到了我一直期待的善良,我相信这就是未来的希望。”
第十章 猎人大会上的不速之客
我从地上拾起召唤洛书的神龟卡片,怅然若失。尽管黄少铎绝对不该杀,可要是赤血继续行凶,不是会杀更多人吗?虽然叶颖在鼓励我,可沉睡于我体内的雷,会原谅我的固执吗?
正在我困扰之际,守鱼禅师的道谢打断了我的思路:“老衲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
“禅师不必客气,我们对禅师一向敬仰得很。再说,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应有的职业道德,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我们也会救的。”叶颖的客气话倒是一套一套,不过听起来未免有些冠冕堂皇。后来据她解释,她是怕禅师人老了,听不懂现代词汇,才故意这么说的;可她这番好心其实是白费了,因为后来的几次接触证明,守鱼禅师其实是个人老心不老的时髦老头,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过这是后话,头一次见面,禅师他老人家自然要矜持一点,免得给年轻人留下轻浮的印象。
头一次面对禅师,我自然也得装装样子,免得让他觉得年轻人都嬉皮笑脸,没正经形。我把“最近叫我恩人的,都会走狗屎运”之类的话都吞到肚子里,一本正经地道:“禅师未免见外了,除魔卫道是我的本分。” 不能说再恶心的话了,我已经快吐了……
禅师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道:“小施主似乎有什么心事,能否说给老衲听听?希望老衲能给小施主分忧。”
“唉!”我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如果赤血再害什么人,我也脱不了干系……也许我不该犹豫……”
“小施主有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老衲钦佩之至。”守鱼禅师双手合十,庄重地向我行礼。我连忙将他搀扶起来,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话,让他感动成这样?我还没说什么太恶心的话吧? 我一向是把专门用来“感动”人的话归于恶心一类的,因为我的论点是
“行动比什么言语”都管用,最感人肺腑的是事迹,而不是言论。 为了不再让他继续感动,我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快快请起”、“折煞小人了”之类的肉麻话全硬咽了下去,直截了当地问:“大师何出此言?”
“小施主能想到这一层,已然是大慈大悲。老纳愚见,以为无论是杀是纵,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这本就是两难的问题,小施主何苦难为自己呢?”
我再次叹气,其实我也是钻了牛角尖:不管怎么做,总会有人受伤害。如果想比较哪种方案的损失更小,用我对雷说的话就可以下结论:“人的性命不是用这种价值来计算的!”任何一个生命都是无价的,即使是一个人和几个人的生命在数量上有明显不同,也很难比较出孰轻孰重。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还有先见之明,很多时候不能单从数量比较。 我又没有面壁思过癖,何苦要把罪责都背负到自己身上呢?
“赤血自古就被是不祥之剑,得到者必将遭受血光之灾……没想到,这传说应验了。二位施主请放心,老衲会竭尽全力想办法,将那少年从赤血的魔咒中解脱出来,即使牺牲这条老命也在所不辞。”禅师又道。
叶颖连忙说:“大师可不要说晦气话,我相信会有比较稳妥的方法能让赤血从黄少铎的身体里分离的。过几天正好开会,我相信猎人界人才济济,如果集思广益,必然会想出好办法。”
禅师一拍大腿,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大叫起来:“对啊,也许真有希望!这次大会,那个人也会来。在别人面前是难题,在他面前就另当别论了,毕竟他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人啊!”
我心中对这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人充满好奇的憧憬,他会比身为转生的神的我们还厉害吗?而叶颖却不以为然地说:“世上有这么夸张的人吗?”
“你们以为老衲在说谎吗?”禅师一吹胡子一瞪眼,佯装生气。接着,他满怀崇敬地说道:“有人说,这个人就是天上的神仙!按辈份算起来,我的祖师爷都得管他叫前辈。”
“会是谁呢?”一个巨大的疑问缠绕在我心中。我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觉得这人会是我的大熟人。
“不用费力猜了,到时候就知道啦!”叶颖倒懒得动这个脑筋。
唉,我要是有父亲那样的预知能力就好了;不然,像叶颖这么乐天也不错。 某人云:“才不是乐天,是傻呵呵。”为免叶颖报复,在此隐去其真实姓名。
告别之后,望着大袖飘飘的禅师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我和叶颖也决定鸣金收兵。也不知道赤血会不会疲惫,反正我们没精力在整个天河市昼夜放哨,再说两个人也根本监视不过来那么广阔的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放弃戒备工作,我决定借助科学的力量。我取出外形像火箭模型的“集束式私人侦察卫星母舰”,将它发射上天空。它在几万米高空向四面八方射出子弹头,然后子弹头再进一步释放出沙粒一般细小的侦察卫星,就能将监视之眼覆盖整个城市。我们只要让计算机辅助监视,然后再随时留意警报就可以了。嘿嘿,虽然睡不安稳,但总算能睡一觉。
六天过去了,尽管遍布全市大街小巷的监视卫星发现了几起盗窃、抢劫案,还有十几多起交通事故,而我们最关心的赤血却毫无动静。
“他在干什么?”
“你希望他出来杀人?”叶颖笑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认为,赤血不会心甘情愿认输,也不会离开这个城市,他一定是潜伏在某个角落策划新的阴谋。”我的卫星追求小型化,性能嘛,自然放在第二位。由于没有自主移动能力,侦察范围也就有了死角,比如下水道、建筑物内等地方就监视不到。另外,扫街太勤的话,监视效果也会打折扣——卫星不仅个头像沙子,外表也伪装成沙子,被扫走的可能性很大,但不可能全被扫干净。
“你说,他会不会在等我们开会?在武林大会上扬名立万,这不仅是以前的江湖野心家们的梦想,应该也是兵器的追求。”不知什么时候,叶颖也学会了从兵器的角度去考虑赤血的想法。
“反正再过半小时就开会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我在想,赤血要是敢去世界魔物猎人大会,绝对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他连我一个人都对付不了,还能对付近万魔物猎人么?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次是我没猜对兵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