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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利毫不犹豫地将雷蒙娜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布鲁克上校。
想到雷蒙娜也将落入美国人手中,巴克利心中好受多了。就算两个人都难逃一死,那也比他一个人去死要好,如果能让全世界的人跟他一块死,他会认为死是一件美妙的事的。
西尼尔·舍伍德一向认为自己神机妙算,这一次他也不相信雷蒙娜能骗过他,他已经拟定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行动计划,唯一的遗憾是缺少一个能完美地执行这个计划的人。他手下的人不那么得力。
助手弗拉索夫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递给西尼尔一份电报。“舍伍德先生,”他小声说,“这是13号情报员送出来的。”
西尼尔·舍伍德看了一眼电报,果然不出他所料,阿方索·巴克利还活着,炸死的只是他的替换者,那个可怜的彼利·洛克菲勒。如果他估计的另外两步也不错的话,他不必担心巴克利先生完满地进行宙斯工程的设计,因为阿方索·巴克利先生并不符合移植条件,他已同国内的专家们交换过这方面的意见了。
雷蒙娜选中阿方索·巴克利一定是有她的用心的,她恨他,要惩罚他。她知道一旦美国人知道温顿教授的记忆在巴克利的脑子里,一定会追踪他,在万不得已时会干掉他。而苏联人如发现美国人弄到了巴克利,也会追踪他、干掉他。巴克利移植记忆的事只能是雷蒙娜透露出去的,因为她不透露就不能起到报仇的作用。这一切都是昭然若揭的。
问题是雷蒙娜同纽约市图书馆的赛蒙先生接过头。根据西尼尔所掌握的情报,这个赛蒙先生是西德情报机关的联络员。这说明雷蒙娜还有更大的花招。如果她想得到西德情报机关的帮助,她必须有所报答才行。她用什么来报答呢?西尼尔的答案是:温顿教授的记忆。这个条件是诱人的,因为谁掌握了温顿教授的记忆,谁就将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强国,其它国家就会臣服在这个国家脚下。
遗憾的是雷蒙娜是唯一能移植记忆的人,她又是掌握着温顿教授记忆的人,她可以带着这份记忆去任何一个国家。但她知道一旦被查觉,人们就会追踪她,所以她耍了个花招,让美苏两国都认为温顿教授的记忆已经化为灰烬了。
“弗拉索夫,请你告诉13号情报员,把阿方索·巴克利先生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去。”西尼尔吩咐说。他知道,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如果雷蒙娜果真将记忆移植给了巴克利,这样做会使他永远无法使用这份记忆;如果情况相反,雷蒙娜并未把记忆移植给巴克利,美国人只能为巴克利的死感到万分懊丧,但不会想到继续追踪雷蒙娜了。
弗拉索夫离去后,西尼尔长长地舒了口气。现代间谍工作真是太复杂了!他为自己的老谋深算十分自豪,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过一次失误。
施密特船长没法说服自己不去看情妇。是的,他这次来有任务在身,但那事要明天才办,不过就是接个女人,再把她带到不来梅港。他看不出今天看情妇怎么会影响明天的任务,只要他明天圆满完成任务,今天违反一下禁令料想也问题不大。
他拐进沿岸大街的一间酒吧,先喝了两杯,驱走海上带来的潮气,然后略带醉意地向情妇家走去。
屋子里很静,他有些疑心起来,汉娜可不是只安静的猫,只要他不在,总要偷吃几口。他酒意全消,盘算着如果碰巧撞上就——
房门也关着,这就更奇怪了。他已经弓起了肩膀,准备撞门了,但只轻轻一推就开了。双人床上隆起两个人形,大概是睡死了。施密特船长一个箭步跳过去,掀开被子,两具白花花的肉体闪现在他眼前,一男一女!
施密特船长抡起拳头,但并没落下去,他感到腰间抵了最少有三支枪。他放下手,头也不回地问:“朋友,你们是谁?要我帮什么忙?”
几只手迅速地把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有一个人恶狠狠地命令道:“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脑后!”
施密特船长遵命转过身,面前是四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
“朋友,是想带一点私货吗?我的船——”
“别装傻了!”一个瘦高个冷笑着说,“看看床上是谁。”另一个人打开了电灯。
施密特船长回头望了一眼,是汉娜与赛蒙,他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通奸,”他耸耸肩,“先生们,你们是什么人?”
瘦高个用枪口狠狠戳了他一下:“我这是装了消音器的枪,知道吗,可以毫无声息地干掉你。我们想跟你上船,在你船上等一位女士,如果你露出一点破绽,或是耍一下花招,我们就先干掉你儿子再干掉你。”
施密特船长点点头:“我懂了。我愿为你们效劳,但请你们别碰我儿子。”
“是个好父亲,我早料到了。”瘦高个说着拉下面具。施密特可以断定他是个东欧人,也许是俄国人。
“这两个人怎么办?”他指指床上的两具裸尸。
“这不用你关心,走吧!”
“宙斯工程”的图纸摆在了阿方索·巴克利面前,现在该他显示自己的才华了。不,应该说是显示温顿教授的才华。巴克利觉得那些图纸犹如天书,一点也看不懂,他很快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雷蒙娜并未将温顿教授的记忆移植给他。天知道她往他大脑里装了一块什么东西,也许是狗脑,或者是小白鼠的脑子。
现在他陷入了雷蒙娜精心织成的网中,如果他说出真情,他们也许会立即干掉他,因为他已毫无价值了。如果他糊弄他们一段时间,他想他们一定会很快发现,温顿教授或别的什么人也许会看出他的破绽。
他决定试一试。他以一个音乐家的眼光,在纸上胡乱修改了几笔,然后煞有介事地告诉裘德·克恩:“上尉先生,我没有什么把握,也许得请温顿教授或其他人来核对一下。”
裘德没想到他真能画出些东西来。“核对?有人核对就不用你干了。温顿教授已经成了白痴,他已经不再是权威了,你成了权威,你按记忆尽快地搞吧。”
阿方索·巴克利一阵欣喜,这么说来,他又可以多糊弄一阵了。他要求给他一间安静的办公室,以便他能专心致志地工作。这要求很快被批准了。
现在他俨然是一个科学家了,电脑、仪器、实验工具都由他任意支配,但他实在是一窍不通,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想不起任何东西。他可以断定要么是雷蒙娜手术失败了,要么是她根本没为他移植。他相信雷蒙娜是有意的,但他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
办公室门外有一个哨兵,几乎是不眨眼地监视着他。每隔三小时,他们就换一次岗。阿方索·巴克利打消了逃走的念头,他还在幻想着,自己的大脑会出现奇迹——也许温顿教授的记忆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发挥效力呢?可是这种希望好像越来越渺茫,因为时间不断过去,但他仍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惊恐地转过脸,发现是一个站岗的士兵。他不明白这个士兵走进来干什么,其他站岗的人都没有进来过。他转回头,假装忙碌起来。
“巴克利先生,”士兵轻声说,“他们已经去取SPM机了。你知道什么是SPM机吗?不知道?太可怜了!我告诉你吧,就是一种测脑机,用它可以测出你对某类事情的记忆究竟在什么地方。”
阿方索·巴克利浑身一震,那就是说他们马上就要发现他并不能完成“宙斯工程”了!他现在已经看过了“宙斯工程”的一些图纸,他们绝不会让他活下去。他振作了一下,平静地问:“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逃走的机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现在大门口有一辆车在等你,是西尼尔·舍伍德派来的。你从这儿出去后,只要上了那辆车就万无一失了。”
巴克利一阵暗喜,但他只谨慎地朝外面望了望。外面没有其他看守人员,几百码之外,就是大门,门前的确有一辆车。他认为应该试一下,如果成功,他至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那也总比待会美国人发现他并没拥有温顿教授的记忆而杀死他要强。
“你是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进一步追问道。
士兵轻声说:“听说过西蒙诺夫吗?古比雪夫同志,快逃吧!”
巴克利感到再不能等待了,他站起身,走到门外,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他听见门前的汽车已在发动了。他飞跑起来,但没跑出几步,就感到背后被人重重地揍了两拳,他挣扎着回转身,看见那个士兵正把枪往枪套里放,他什么都明白了。
巴克利低下头,两团殷红的血迹出现在前胸上,他仆倒在地。
第八章
直觉告诉雷蒙娜,今天要出事。她从西尼尔·舍伍德那里拿到了移居瑞士所必须具备的证明证件,但她并不准备到瑞士去,她知道如果真去了那儿,她很快就会死于公寓火灾或是车祸之中。
雷蒙娜边开车边望着反光镜,是的,有一辆车正在跟踪她。这不奇怪,如果不发现这辆车那就奇怪了,因为那说明他们采用了更为秘密的跟踪法。
她已换掉了所有旧的东西,包括衣服鞋袜,因为西尼尔很可能会在里面安装某种遥感装置,那样的话,不用汽车跟踪,他们也能成功地测出她的位置。这辆车是租来的,在此之前,她已换了好几辆,一方面是为了摆脱追踪,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他们安装窃听或跟踪设备。只要知道他们是怎样跟踪的就好办了。
她把车开进第五大街最大的超级市场,在停车场停下车后,掏出镜子照了照,那辆跟踪的车也开进了停车场,两个穿黑皮茄克的男人钻出了车。
雷蒙娜向女装部走去,很快便走进试衣室。跟踪的两个男人只好在门外等候,他们假装选择那些衣服,但眼角一直注视着试衣室。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心满意足地拿着两套衣裙走了出来,穿黑皮茄克的男人瞟了她一眼,又继续盯着试衣室的门。
十分钟过去了,弗拉索夫有点不耐烦了,雷蒙娜是不是在搞什么鬼?他走到女售货员跟前,微笑着说:“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西门斯太太怎么还没出来?”他解释说,“我是西门斯先生,我最怕女人磨磨蹭蹭了。”
女售货员进去看了看,回来告诉他:“她还在试衣,还有五六件待试。”
弗拉索夫松了口气。
又一个女人走出试衣室,看上去好像是雷蒙娜,虽然衣服式样有所改变,但她完全可以换上刚买的衣裙,只要在出口处付款就行了。弗拉索夫知道有些女人就爱当场穿上刚买的衣服,把旧衣扔在超级市场,为此,一般的超级市场都有专门放旧衣的柜子。
他打了个手势,疾步追了上去。那个女人果然到门口付款去了,他和同伴跟了上去。
在出口处,他发现那根本不是雷蒙娜,于是又返回女装部,但是据女售货员说,试衣室现在已没人了。
裘德·克恩这次真正绝望了,好不容易抓到了阿方索·巴克利,又让他死掉了。
“用SPM机测一下他的大脑,看看温顿教授的记忆在什么地方,”他绝望地对脑神经专家洛娜·穆迪说,“我们至少可以把它挖出来!”
“现在SPM机已经没用了,”洛娜解释说,“SPM机的工作原理——”她感到克恩上尉既没心思听她讲解也没有听懂的能力,“好吧,简单地说,SPM机只能在人活着时测试。当你问到某一方面的问题,被问的人大脑开始工作,便会释放出一种生物能,SPM机就能受到感应,在相应的脑构造图上指出位置。既然巴克利先生——”
“那么我们怎么办?”裘德丧气地问,“不能把他的脑子挖出来保存吗?”
乔纳·林奇教授说:“有些猝死的人只是心脏停止了跳动,不再呼吸,但他们的脑并没有死。实际上,真正医学上的死亡指的是脑死——”
裘德看到了一线希望:“那么,赶快把温顿教授的记忆移植给教授本人……”
洛娜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还不能做这种手术,恐怕——”
裘德盯着两位教授,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一记耳光。但他抑制住绝望与愤怒,恳求说:“请你们想想办法,教授,想想办法,我们不能眼看着温顿教授的记忆化为乌有!”
洛娜点点头:“我们把巴克利先生的脑物质整个取出,用P3溶液浸泡起来。然后,我们也许能——”
“太好了!”裘德高兴地说,“剩下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快干吧,教授们,快干吧!”
手术做完后,洛娜·穆迪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们发现巴克利先生大脑上并没有移植的新物质,尽管他后脑上的确有手术留下的刀口,但是——”
“你不用说,我明白了,”裘德·克恩无力地摆摆手,“巴克利先生只是个幌子,真正被移植的人并不是他。也许温顿教授的记忆还在那个女人手上,”他不禁咬牙切齿,“我会抓到你的,雷蒙娜·谢尔比!”
科尔·库柏医生今天没有手术,他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审阅着一篇即将付印的论文。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秘书詹妮探进头来:“库柏先生,有一个老妇人要见你,她说——”
不等她说完,一个干瘪肮脏的老太婆已经吵吵嚷嚷地挤了进来,库柏挥挥手,让秘书把老太婆送出去。
“库柏医生,我头疼得厉害,我想只有你才能——”女人颤巍巍地说着,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库柏打了个手势,女秘书退了出去。老妇人以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敏捷关好门,走到库柏面前。
“雷——?”库柏惊讶地叫道。
“别吭声。”雷蒙娜取下假发套和假面皮,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过一张纸,迅速地写了几个字,推给库柏。
库柏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见她推过刚写上字的纸条,才如梦初醒,盯着雷蒙娜,小心地走过去,拿起纸条。
“我很想念你。”纸条上写着一个短句。
库柏发现雷蒙娜眼圈有些湿润,他也在纸条上写上:“我也是。”
两个人迅速展开了无声的笔谈。
“你是苏联间谍?”
“是的。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
“我能理解。现在你安全吗?”
“我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但我马上就要离开美国去西德。”
库柏望了雷蒙娜一眼,写道:“我会想念你的,一定得走吗?”
“我别无选择。我现在要求你一件事。”
“请说吧。”
“我要把温顿教授的记忆存在你的实验室里,我带着太危险,而且我需要为它换P3溶液了。”
库柏犹豫着,他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但他终于写道:“我可以答应。”
“我顺利出去后,马上设法接你出去。我们可以在西德过优裕的生活。”雷蒙娜感到自己是在欺骗科尔·库柏,但她不能不这么写,至少她是这样憧憬的。
“可以吻你吗?”
雷蒙娜盯着这最后一句话看了一会,站起身,走到库柏身边。两个人热烈地拥吻起来。
“雷蒙娜,雷蒙娜,”科尔·库柏低低地说,“为什么得去西德?就呆在这儿,我可以设法把你藏起来。”
“不,科尔,我呆在这儿不安全,”她看了看库柏失望的神色,“也许我会改变主意。等着我,我会来找你的。别对任何人讲这事。我爱你。”
“我也爱你。”
科尔·库柏看着雷蒙娜又戴上假发套和假面皮,她又变成那个可憎的老妇人,连她的声音和步态也变了。
“你要去哪儿?”他追上去问。
“去港口。”她吻吻自己的手指,又向他挥了挥,但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只引起了情人一阵反胃,因为她看上去完全是个老太婆。
雷蒙娜离去后,库柏呆呆地坐了很久,最后他决定不采取任何行动。他相信雷蒙娜会回来的,因为温顿教授的记忆落到了他的手里。如果他能做移植手术,那事情就好办了,问题是他不会。
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只得到了一半,要想成功,他必须得到这件珍贵物品的两部分:温顿教授的记忆和雷蒙娜的技术。
第九章
弗拉索夫跟丢了雷蒙娜,并未使西尼尔·舍伍德感到意外。
“弗拉索夫,”西尼尔·舍伍德安慰说,“她是西蒙诺夫学校的毕业生,而且是高材生,你跟丢了她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他往话音里掺了几分恐吓意味,“明天如果在码头上又让她跑了的话,你就只好去西伯利亚服苦役了。那时,我可救不了你啦。”
弗拉索夫如获大赦,急忙恭恭敬敬地答道:“是,谢谢您的关照。”
“现在你带着瓦西里到纽约市图书馆去,我恐怕雷蒙娜会到那儿去接头。不要惊动她,跟紧她就行了。”
“是。”弗拉索夫立即带上瓦西里往纽约市图书馆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