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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往嘴里划拉,看的门口的警察直流口水。
吃罢了饭,杜老道说道:“这牢房里鬼气森森,恐怕平常的人呆多了也容易撞鬼,更何况这些人的体质本就属阴。在这里查不出什么结果来,你们几个随我到太阳下,我再给你们检查检查。”
带着几人到了阳光下,由人架着,一排立好。此时已经时近中午,阳光正烈,正是阳气最足的时候。杜老道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铃铛,在赵二狗的耳朵边晃了晃,说道:“有什么感觉没有?”
赵二狗摇了摇头。
杜老道问道:“难道连心跳加快的感觉都没有?”
赵二狗强撑着说道:“没有,听声音就和我家绑在狗脖子上的铃铛没有区别。”
旱魃墓(52)
杜老道一巴掌拍在了赵二狗的脑门上,说道:“妈的,我的这法器到了你的嘴里倒成了绑狗的铃铛了。”又依次在另外三人的耳朵边试了试,都是完全没有效果。
杜老道拍了拍脑袋,说道:“不应该啊。在这么强的阳光下,附在你们身体的阴魂总应该有动静才对。”想不明白,杜老道自嘲的笑了声,说道:“难道这真成了梆狗的的铃铛了?”杜老道把他的这把铃铛又放回了包裹里面,又拿出了几张符纸,这几张符纸是本来已经画好的,杜老道夹在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口中念动了咒语,向空中一甩,两张符纸飘飘摇摇的飞上了半空,冒出火光,围观的众人一片赞叹之声,然而就在这片赞叹声中,这几张符纸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化做一团灰烬,被架住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仍然丝毫没有事情发生。
杜老道说道:“邪了,真是邪了。”又转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木塞,把瓶口倒入了口中,喝了一口,然后张开嘴巴,对准了四人的脸面,扑的喷了过去,一股浓重的雄黄味伴随着杜老道严重的口臭冒了出来,围观的众人都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老道笑道:“不好意思,最近肠胃不好。”说着,他也跑出去很远。自己的口臭味硬是把自己熏跑,杜老道也真算是众人看了眼。
雄黄酒是邪物的克星,连白蛇传中千年道行的白娘子都被一杯雄黄酒给灌的露出原形,可想而知这雄黄酒的药性之强,可是偏偏这几人被喷到,仍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杜老道足足等了一刻钟,也不见有任何异样。
王镇长许久不敢出大气,这时候终究忍不住了,问道:“杜神仙,怎么样?”
杜老道又走到了赵二狗的身边,绕着赵二狗转了几圈,从头上到脚下,又从脚下到头上的看了几遍,骂道:“他奶奶的,什么鬼嘛,我说为什么找不到,原来这鬼早就跑了。把这几个人放了,让他们回家抱老婆去。”
旱魃墓(53)
王镇长说道:“已经跑了?不会吧?”
杜老道说道:“不会有差。凭我几十年的道行来看,这鬼早就跑了。现在让这四个人在这里也没有用,快叫人把他们带回家。”
王镇长说道:“道长,并不是我怀疑道长的道行,只是我想,那些脏东西跑了,会不会再来?放虎归山,终成大患啊。”
杜老道拍了拍胸口,说道:“这点你们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能让他们再来。咱们明天还要继续挖旱魃,只要把坟里的根基一除,这些散落在外面的东西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见杜老道说的信誓旦旦,王镇长也没有办法,让这四人的老婆把他们带回了家,但告诫他们,到了晚上且不可出屋,因为他们的体质还很虚弱,极易再引来脏东西侵入。
杜老道又让镇政府内的众人都回了家,一手拉过张璞,一手拉过了许大富,说道:“两个乖徒弟,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你们再来镇政府找我,我让你们见见师父的手段。”
张璞明明不肯拜师,但是杜老道却认准了张璞就是他的徒弟了,而许大富,有那一千块大洋,杜老道也想收入囊中,容不得二人说什么,杜老道已经扛起他的包裹,回到了镇政府里给他准备的一间空房子里,把门反锁了。
许大富看了一眼张璞,挑衅的说道:“臭小子,你昨天打了我,这笔账我记住了,这个仇早晚我要报。”
张璞说道:“哼,也不知道昨天是谁跪在地上,‘好爷爷,亲爷爷’的叫了我三百多句,你要找我报仇,尽管来好了,有本事别带着你那些狗腿子。”说着张璞步出了镇政府大院,回到了李老太太家中。
许大富在身后看的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张璞回到家,把杜老道要收他当徒弟的话给晓云说了,晓云只是不语。和根儿、叶儿玩了半日,便到了晚上,记的杜老道说过的话,也为了给晓云省下一点吃的,张璞没有吃饭,便早早的到了镇政府,拿了碗筷等着开饭,气的做饭的胖头鱼直呲牙,可是知道这个小孩儿是杜神仙认定的徒弟,也不敢把张璞怎么样。
旱魃墓(54)
吃罢了晚饭好久,许庭贵也带着许大富来了,可是那位杜神仙还是躲在屋里没有动静。直到皓月当空,杜老道的屋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杜老道从屋里走出来。此时他又换了一身盛妆,道观、道袍、木剑、符纸、罗盘应有尽有,见张璞和许大富来,说道:“我的两个乖徒弟都来了?正好,让你们看看师父的本事。走。”
王镇长也跑了出来,带了几个警察。这几个警察手里拿着几段麻绳,麻绳十分破旧,似乎被人轻轻的一拉便断了一样。杜老道向王镇长说道:“这几根绳子都沾过人命?”
王镇长点头说道:“是的。几年前共党份子正猖狂的时候,我奉上面的命令,处决了几个共党份子,用的就是这几段麻绳。”
杜老道说道:“好,这可是好东西。”
带着众人到了街上,先行到了赵二狗的家,警察上前拍赵二狗家的房门。砰砰一响,赵二狗媳妇听到声间从屋里出来。两个警察上前把赵二狗媳妇嘴巴一堵,用麻绳绑住。赵二狗媳妇满脸骇色,杜老道说道:“你别怕。我料定今天晚上那脏东西还会来,所以为了安全,要先把你从赵二狗的身边弄走。”杜老道说着,看那赵二狗家的手腕上绑的麻绳。麻绳没有任何的反应。杜老道松了一口气,一摆手,警察把赵二狗媳妇给拉了下去,几人走进院子,又开始在门口喊叫赵二狗的名字。
赵二狗因为杜老道有言在先,不准他今天夜里走出屋外,所以一直在床上躺着,听到有人敲门,自己不敢动才叫老婆去开门的,可是来人仍然叫着他的名字,赵二狗从床上爬起来,嘟囔着:“这个婆娘,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到了门口,一见月光下立着几个警察,赵二狗人怂,见官三分怯,更何况还有昨天在警察局的遭遇在前,马上变换了一副嘴脸,嘻笑道:“您几位这是?”
杜老道在警察身后,他却没有看到。
旱魃墓(55)
旱魃墓(55)
杜老道一摆手,几名警察冲进屋去,用麻绳把赵二狗绑了起来。赵二狗也不敢反抗,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今天没有鬼上身啊!”
等把赵二狗绑好了,杜老道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拿出了罗盘,交给了张璞,说道:“徒弟,一会儿你看指针指向什么方向,你就告诉我。”
张璞接过罗盘,也不说什么。杜老道又说这几名警察退后到院子大门口,自己走进屋去,一只手就把赵二狗提了起来。赵二狗叫道:“杜神仙,杜神仙,我现在好端端的,没有鬼上身。”杜老道说道:“别乱吵吵,你现在是好端端的,可是那东西一直在你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走。他就等着晚上上你的身。”
提着赵二狗到了院子里,往地上一立,说道:“站在这儿,不准动。”
杜老道也向后走了两步,亮出手中的桃木剑。
月光照在赵二狗的身上的时候,赵二狗产生了一丝呆滞,面孔扭曲,混身颤抖。绑住的麻绳发出咔咔的响声。张璞的目光动也不敢动,直盯着手中的罗盘。过了约有五分钟,罗盘上的指针突然转了一圈,又指向了赵二狗。张璞说道:“杜神仙,指针刚转了一圈。”杜老道听罢,手中桃木剑向着赵二狗的面门直刺,惊的身后的众人啊的叫了一声,虽然只是一把桃木剑,可是要刺在人的脸上,还是很轻易的就会要了人的性命。刚刚接触到了赵二狗的脸,杜老道桃木剑的去势也止住,原来他早已经盘算好了距离,杜老道在用桃木剑的剑尖在赵二狗的脸上画了几个符字,赵二狗突然张大嘴巴,扑的一口黏着恶臭的液体从嘴里喷了出来,比杜老道的口臭有过之而无不及。杜老道早有防备,身子一转,已经让过了赵二狗吐的东西,转到了他的身侧,桃木剑一举,直刺赵二狗的身后。
旱魃墓(56)
王镇长、许庄主都看的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杜老道刺赵二狗的身后有何用意。杜老道一剑刺下去之后,张璞手中的罗盘指针突突的跳到了两下,张璞叫道:“杜神仙,指针指向东北了。”
令众人更是吃惊的时,此时月亮正挂中天,赵二狗的影子本来是指向了正北,可是随着杜老道的这一剑刺下去,只见越二狗的影子好象有了生命一般的左右摇晃了几下,最后突然挣脱了赵二狗的身体,向着东北方向爬了过去。
有人叫道:“哎呀妈啊,赵二狗的影子离开他的身体了,赵二狗是个鬼!”传说中,看人和鬼的区别之一就在于,人是有影子的,而鬼就算化成人形,出来活动,可是在月光下也是没有影子的。
杜老道骂道:“别瞎说,看清楚了,赵二狗还有影子。”这些人只顾着盯着从赵二狗身体里冒出的影子看,都没有去看赵二狗的身后,果然赵二狗的身后还有一道影子。赵二狗回头也看到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去的那东西,吓的身子象是灌了铅,两个警察几乎没有扶住,差一点摔倒。
那个影子照着赵二狗家的屋内走了过去,杜老道伸手从怀里拿出了几道符,手中一甩,几张符飞了出去,抢在影子的前头粘在了赵二狗家的窗棂之上,堵住了黑影的去向,黑影爬到了墙上,沿着窗户横向移动。
张璞拿着罗盘前走了两步,说道:“杜道长,这条影子想往东去。”杜老道说道:“乖徒弟,你就拿着罗盘,在下面给我指明影子的动向。”杜老道的原来的徒弟在挖旱魃坟时候受了伤,这时还不能参加法事,杜老道倒真把张璞给当成了他的徒弟。张璞这时也不争辩,专心的抱着罗盘,盯住了影子的动向。
杜老道看准了黑影,喝了一口雄黄酒,张嘴喷了过去,一道水雾分散开了一丈见方,笼住了黑影的前前后后的动向。
旱魃墓(57)
以这黑影的速度,断然没有可能从杜老道的这一口雄黄酒内逃身,可是偏偏杜老道雄黄一出,影子突然一弓身,突然一道阴气吹来,风卷动着雄黄酒,冒出道道火花,发出咔咔的响声,雄黄酒虽然有驱邪的功效,可是这时始终不过是一团水雾,被这道阴风卷动到一边,没有沾到黑影的身体,黑影又符在了墙壁上,向一条壁虎一般的爬行。几步之间,已经到了屋顶上。
杜老道喝了一声:“呃,真邪了。”向后走出两步,向前一冲,脚一点墙砖,就着力道,向上,跳上了屋顶。张璞在下面喊道:“杜神仙,指针又指向了正北了。”
杜老道说道:“好。”照准了黑影,向前迈出了两步,桃木剑直刺了过去。黑影的速度并不太快,眼看杜老道一剑便要刺到黑影的身上,突然间哗啦一声,赵二狗家的屋顶破碎,杜老道直挺挺的摔了下去,这一剑竟然没有刺到黑影,那条黑影又沿着赵二狗家屋后的墙壁爬了过去。
杜老道正摔在了赵二狗家的床上,大床也不太结实,又咔嚓一声破了个大洞,把杜老道给卡在了里面。杜老道大喝道:“乖徒弟,快拿着罗盘追,千万别让这影子跑了。”说着杜老道两手去撑床面,却是已经被卡的结结实实,气的杜老道大骂,伸拳头几拳把床的窟窿打大,杜老道从床里钻了出来,又追到了院子里。
张璞已经追了出去。张璞本来还不知道杜老道的用意,在这样的月光之下,肉眼便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影子,何需还要拿着罗盘呢?这时才明白,这个黑影转到赵二狗家的房子后面之后,没身在一团黑影之中,根本就无从可见。这时只能根据手中罗盘指针的动作才辨别黑影到了哪里。
杜老道跑出来,灰头土脸,转到屋后,找到了张璞,问道:“乖徒弟,那东西跑哪儿去了?”
张璞一指罗盘说道:“杜神仙,你看,这指针一直指向北。没有动。”
旱魃墓(58)
杜老道说道:“你在前边指路,你放心,乖徒弟,有师父在,不会让那脏东西上你的身的。”
张璞端着罗盘向前追,穿过赵二狗家的屋子,前面又是高低不等的围墙、树木,暗处极多。极利于黑影藏身。但是张璞和杜老道比起黑影的优点就是黑影的速度远不及二人快。一直追到了一个树影下面,张璞向前跑,罗盘的指针突然转了个圈,指了回来。张璞大叫道:“杜神仙,黑影就在这树底下。”
杜老道嘿嘿笑道:“你跑,我看你还怎么跑。乖徒弟,你退后几步。看为师施法。呀呀呀呀呀!”杜老道叫着,张牙舞爪的冲上去,桃木剑刺去,但这一招是虚招,杜老道紧接着牙齿咬破了舌尖,张开臭嘴,扑的一团血雾扑了过去,不等血雾落地,杜老道桃木剑向回一缩,在血雾上刺了下,宝剑一挥,一团血雾化做了几道符咒,笼在了树影的四周围。老道嘿嘿笑道:“我就不信你还真能闯过我的真阳诞,你要能闯过,我跟你姓!”
张璞拿着罗盘,又来回的走动了几步,说道:“杜道长,罗盘的指针没有动静了。”
杜老道摆手说道:“没关系,它已经被我困住了。横竖他都跑不了。王镇长,带人把这一棵树砍了!”
杜老道的捉鬼行动可算是声势浩大,他一个人在这里捉鬼,收了张璞这样一个小跟班不算,还要劳烦村民们找下手,村民们拿着锯子,不多时把大树锯倒,幸好前面没有房子,不然的话不知道杜老道是否会为捉这样一个鬼而把人家的房子给扒了。
在杜老道画出的血符正中,一道黑影蜷缩着,象一条蛇一样的四下打量着。杜老道手提着桃木剑,一步迈进了血符圈之内,桃木剑刺向了黑影,黑影身子一缩,象条蛇一般的向杜老道攻来,杜老道宝剑一刺,那黑影顺宝剑而上,直袭击向杜老道的手,杜老道手腕一抖,桃木剑脱手,刺入地面,正钉住了那黑影的脚上,只听到吱的一声,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杜老道双手结印,大喝一声:“着!”
旱魃墓(59)
砰的一声,凌空一拳打中黑影,黑影顿时顺着桃木剑滑了下去,杜老道又马上从怀中拿出了硫磺赤硝,倒在黑影上,也不拔桃木剑,一张符纸引着,投入地上,杜老道身子一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身后腾的火焰而起,黑影发出吱吱的惨叫声,直传出二三里之外。火着了一刻钟,才告熄灭,地上的桃木剑也早已经没有了踪影,黑影也消失不见。
杜老道拍了拍手掌说道:“总算是把这东西给除去了,居然耗用了我这么多的功力。”
王镇长等人这才敢走到了杜老道的身前,说道:“杜神仙,还有三个人。”
杜老道拿出雄黄酒,这时也不管什么道家清规了,喝了几口,说道:“等等,先容我喝两口再说。”人们对这们几乎掌握着全镇性命的活神仙当然不敢怠慢,让杜老道喝了几口。杜老道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说道:“走,捉鬼去。”张璞这才知道为什么杜老道先前几次在镇政府里一直都没有喝酒,原来杜老道根本就没有酒量,只喝了这么两口就多。王镇长说道:“杜神仙,你现在还能行吗?”
杜老道一拍胸口,说道:“有什么不行的?武松不喝酒,能上山打虎吗?我老道越是喝了酒,法力越是。。高强,保管手到擒来。乖徒弟,走,随为师前去捉鬼降妖。”不容分说,拉过了张璞,又从自己的包里拿过了另外一把桃木剑。王镇长无耐,命人带路到了另外的被鬼上身的村民家中。
杜老道的功夫真不是盖的,用了一夜的时间,把另外三个村民感染的鬼给除掉,当然,与杜老道捉鬼的功夫相比,他的破坏性更强。在这一夜的捉鬼行动中,许家庄共砍掉大树五棵,房子坍塌了四间,外加两个牛棚,一个猪圈,一只正抱着鸡子的大母鸡也不幸在这次行动中以身殉职。失了财物的村民都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应该悲。
旱魃墓(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