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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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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达围场中央的战局。天地间的一切都隐匿了,只有布摩,只有鬼,两个抵死相争的敌人,看不出谁在追逐谁,有时他们象决斗的双方在以性命相搏,有时却又象一对亲密的舞伴,在一齐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
  一切迟缓下来,布摩和鬼的动作被放慢了,我看见鬼眼里闪烁的绿光,烟雾从张开的口唇和鼻孔团团冒出,宛如汽车的尾灯在尘雾中一闪一灭……那载满旅行团的汽车的尾灯……我看见光线流过布摩的剑锋,沉重的铁铧一次一次踏在地上,灰尘腾起又慢慢落下,铁铧的颜色从金黄逐渐变成青灰……象受到某种感应,突然布摩抬起脸,朝我这边望,从那双坑成一对黑窟窿的眼窝里投出目光。那目光远如太虚,炽烈如炬,他在看我,又象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在我身上的某样物件。他仔细的端详着,脸上露出诧异和振奋。
  我情不自禁的向前弹起,我轻的象一粒灰尘,一粒原子,穿透人群脚不沾地就走上了围场。我学着他们的样儿同布摩同鬼一道扭舞起来,我们三个一道组成一个核心,一个品字,周围是刀山是火海是莽莽苍林是滔天巨浪,头顶青天如蓝玻璃般璀璨,脚下大地无边无际的铺展……鬼继续喷吐烟雾,铺天盖地的毒雾象要融掉一切……布摩的身形正在发生变化,黑长袍变成黑铠甲,八角法冠变成尖顶的头盔……巫师摇身一变成了威武的将军,双剑啪的在头顶相撞出火花,西天的红霞穿透绿雾激射而来,抹丹涂朱般一下将双剑的青锋染得血红……将军高擎着双剑,从石砌的台基,从庙堂之上的神位以赳赳武夫的步态朝我走来,这一次我看清了那种双手托举的姿态。他是要给我,他是要把那对合壁的双剑交递到我手上……巨大的黑影挡在眼前,鬼化身成浓云吞没了那双剑,黑暗中两道交叠的闪电刚现既逝……坚实的厚土突然变成绵软的沙堆,似曾相识的情景重现了,大地在塌陷,洪水同时到达,我双足深深的陷落,顷刻被滚滚黄沙浊浪没了顶……耳中一片炸响,我瞬时惊醒,布摩,鬼,将军,剑都烟消云散,眼前只有一片耸动不停的头颅和手臂——“逮倒了!逮倒了!逮倒了!”全场嚣腾到了顶点,人们撕着喉咙发狂般的疯喊,人人满脸紫涨眼冒凶光嘴巴大张,所有的脚都在跳跃,所有的手都抬举过头顶,摇曳火把的,擎着刀枪的,挥动树枝的,更多空舞着拳头的,那种景象就如同大地突然抬升将地上的一切统统抛上了天空。
  前六部分 第一十三章温泉(13)我恍恍惚惚,一动不动的站着。
  手心隐隐作痛,那枚铜钱铬痛了我。汗水浸透铜钱外面的布囊,又从布囊里析出绿锈染在手掌上。一股潮湿冰冷的气息,象樟脑,象薄荷。我把它举到鼻尖,用力嗅着。头脑从狂热,迷乱和昏聩的状态中渐渐苏醒。
  我又做梦了,半天之内,我已是第三次白日做梦:寨神庙前,温泉池中,还有现在。
  都怪这捉鬼场面气氛太过煽动,催眠意味太浓重。
  可为什么,这三个怪梦却处处关联,好象一出戏剧的线索?难道此地的风水五行和我犯冲,非要把一些奇思妄念塞进我的头脑?
  “……不瞒你说,今年的六月六不比往年……犯着一个重煞的年头……三百年一遇,将有恶鬼出世横行……”我没来由的想起导游的话,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心理阴暗,真是心理阴暗。堂堂大学教师,跨科学昌明新世纪的人才,居然象乡下老太太一样迷信,遇到点子怪事便往神神道道里想。
  小人常戚戚。
  纵然预见了一场大戏,这场戏,也差不多演完了。
  围场的中央站着布摩,捉鬼戏的导演,和主角之一,他举起双剑伫立的样子有如谢幕;脚下俯伏着的另一位主角,那个鬼,只剩下了一颗沾满黄土的头颅。它的整个身体都陷在了一个深坑当中。
  鬼被逮住了,就在我元神出窍的当儿。陷入土中的不是我,而是它。
  原来那便是土阵。原来水金火木阵在地上热闹排开的时候,土阵早已在地下埋伏妥当。五行阵没有缺漏,土怎么可能缺漏?大地延伸到哪里,土就在哪里存在。
  简单至极的道理,巧妙至极的安排。
  戏还没完,还有尾声。鬼挣扎着想要爬出土坑,布摩按下双剑,在它头顶做了个“镇压”的动作。鬼立即停止挣扎委顿昏厥了。布摩目不斜视,喃喃的开始诵经,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土音浓重的声调似唱似念:
  “阴阳二气,各分其界,五行生克,各有其行。
  “人居人所,鬼入鬼宅,永相隔绝,各不相涉!”他接着又喊:“鬼魅妖邪恶物,水灵火精木怪,出不出?”“出!——”  全场齐声吼应,旁边的陈新连同舒薇都吼喊得那么卖力,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
  布摩抬起双剑,依然保持十字交叠的姿态。鬼悠悠苏醒,张口朝天吐出长长的一缕白气,之后又再度昏厥,表示鬼魅妖邪恶物之类都随着这一缕白气回归了它们该去的地方,再不出来骚扰人间了。
  满场欢声雷动,号角鼓乐震天价响,鞭炮齐鸣,其间间杂雄壮的火铳频频轰击天空。从附近林子里惊起大群的飞鸟,围在村寨头顶打着旋儿乱飞。空气中尽是硝烟,和人们将剩余的香、烛、黄裱纸全部点燃排出的浑重呛人的气味。
  散场了,无论演员观众,村民游客,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醉酒般的兴奋和快意。导游带领游客,排队同布摩,还有那个演鬼的人合影留念。舒薇陈新懊悔未曾带来相机,不能记录难得一见的场面。两人都认为整场戏数鬼吐烟一节最吓人,那种特技效果实在逼真,动用了科学手段,内中必定有专家指点,我问他们烟雾袭来时的感受,他们回忆说当时的确有种被刺激被麻醉的感觉,也许里面加了什么神经药剂;那个土坑最有创意,坑当然早先挖好了的,想想我们当初跑到街心的时候,说不定就从坑边上经过,没有踩中机关真是万幸。
  我告诉他们,真人演鬼并不是布依风俗,舒薇却说:“现在不就是了吗?风俗也是慢慢形成的,我看这个变化很好。”迷恋传统的小资女人摇身变成了改革派。至少,她是不会觉得虚此一行的了。催眠对她发生的影响我无法获知,但从她脸上残留不去的那层兴奋与迷醉,可以想象在方才那一场追魂夺魄的演出当中,她有多么的投入。
  我自己呢?我上下左右扭动一圈脖子,驱逐掉那些不快的念头。我继续和他俩谈论演出,尤其那个表现出色的鬼,它曾同我们数次相遇,不可谓不投缘。说到鬼,鬼就到,恰在这时,那个鬼又一次找上了我们。
  前六部分 第一十四章温泉(14)三哥一拐一拐的走到我们面前时,已经脱掉了一大半的行头,如果不是膝盖上还挂着那对垂吊发辫的铜环,我们怎么也不能想象那样身手敏捷威猛凶悍的一个鬼,扮演它的竟是一个跛着一条腿的糟老头子。
  那老汉五十开外年纪,青布裹头下露出见了花的一茬短发,干瘦的一张脸,五行都在上面集中。有红有黄有白有青有黑,象妆卸了一半的花脸,又象布依人家堂屋里长年不抹的饭桌。那是物理结构和化学成分都复杂的扮鬼行头留下的纪念。眼睛很灵活,一脸的褶子都汇集在眼角,象从泉源里发端出的众多河流——干枯了的。
  那双眼睛此刻正在笑,七分和善,三分诡秘:“钻一线天的是你们三个吧,我早看见你们了噻!”“一线天里的那东西是你啊,我们还当撞到鬼呢,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故作惊讶道。
  老汉嘿嘿的笑得很得意:“当然撞到鬼了,我不就是鬼唷!全村人,还有旅游团的都去躲山了,你们咋个溜进来的?哦,我晓得了,你们不是旅游团的,你们没得戴帽子,对不对?嘿嘿,不要跟旅游团,那些导游都是城里人,啥子都不懂——你们跟起我,我带你们玩,一个人二十块,便宜的噻!”“一个人二十块还便宜!”没想到镇山村的鬼还兼职私家导游,而且要价和他演的角色一样霸道。
  “听我说完,一个人二十块,三个人也还是二十块,我只论趟收钱,不论人头,该是划算吧?”凭良心说,这巴掌大的村子二十块导游费也不便宜了,但从每人二十降到三人二十,还是令人觉得受到很大折扣的优待。陈新问舒薇的意见,舒薇犹豫了一下,又问我的意见。那时我折腾了一整天(无论肉体还是精神),已经十分的脚软,肚里空空荡荡,只想找个地面好好歇歇脚,吃口热饭。但我看出她兴致尚浓,二话不说,当下就跟老汉成了交;暗中捶捶酸痛的老腰,咬牙跟上。
  下寨格局跟上寨不同,地势开阔平坦,风格也两样,到处显示勃勃的生机,多少凌乱无章。看过了生产用的水碾,水磨坊,又参观名胜古迹:龙王庙,关帝庙,还有一座天主教堂。庙堂的规模都很紧凑,被周围的民居簇拥起来;东西方的圣贤比邻而居,和睦相处。
  老汉极健谈,精神抖擞,别看腿脚不便,又装扮了半天的鬼,居然不显疲态。他果然见识了得,到处都有他说的故事,听得大家津津有味。一路上不断有人和老汉打招呼,无论男女老幼,一律称呼他“三哥”、或者“老三”。这就有点奇怪,因为布依人是很讲究辈分的,一村人都是亲族,称呼上不能僭越。我问他,他说从年轻时人家就都喊他老三,大一点就喊三哥,他单蹦儿一个,没娶妻生子,无老无小又没得亲眷,称呼上一直升不了级,所以嘴顺叫到现在,做了全村人的平辈。鉴于他的年龄我们喊他三伯,他极力反对,便入乡随俗的也叫起他“三哥”。
  街边尽是卖特产的摊子,赶鬼散场不多时,村民就重新张罗开了各自的营生。舒薇挑了几副式样很老的耳环和手镯,准备回去送人。陈新买了一把小牛角刀,刀是手工锻造,钢口淬得极好,刀刃锋利,是本地的一绝。
  我不买东西,站着同三哥聊天,三哥惊奇我何以知道这许多布依族和镇山村的掌故,正在选刀的陈新侧过头来说:“人家是师范大学的教授,专门研究布依族的!”陈新瞎吹,我离副教授的边还差一大截呢。我告诉三哥我才是讲师,三哥听差了,惊奇得瞪圆了眼:“哪样,你们城里头也兴演赶鬼的戏?还有装僵尸的?”一句话引得各人开怀大笑,舒薇替我解说:“不是僵尸,是讲师,讲课的老师。你老不知道,他还有给自己起了个布依名字呢,叫做……”我阻止不及,她已经讲了出来。在河边时我告诉她这个名字,却没告诉她这个词的意义,对一个真正的布依族,那是一听即明。果然三哥听后微微一愣,摸着下巴多看了我几眼:“勒羿,你叫勒羿……唔,这个名字要得,要得。”我本待要寻机会向三哥打听一户人家的,这时,也不好再问了。我可不愿意被一个无关的外人,一眼看破底细。
  但三哥的底细我已探明,同我家不沾亲。
  到处飘起诱人的香气,被赶鬼耽搁了的晚饭也整治妥了,戴帽子的客人被殷勤的请到一家家“布依农家风味”饭庄。三哥悄悄对我们说:“不要去!脏得很,又贵!”他保证为我们介绍一处好地方,既干净,又便宜,又好吃。
  我们随他七拐八绕,到了临近水边的一座高坡,坡上有一处丈把宽、带栏杆的石砌平台,背靠吊脚楼,正当中生着一棵老槐树,树下有个女的在露天里摆烧烤摊,另有个女的在摆凉粉摊。
  “幺妹没得来?”三哥问那两个女的。
  “没得。今天躲山搞晚了,回家给布杰做饭去了。”没见到那个叫“幺妹”的女人,三哥仿佛失望的咂了下嘴,招呼我们围着一块石墩坐好。石墩四方形,一边放一张石凳,各刚够坐一个人,陈新舒薇只好接受暂时的分离。卖烧烤的女人过来在石墩上摆下碟筷,放蘸水的小盘子,又把已经半熟的白条鱼、河虾、洋芋片、青岩豆腐、魔芋豆腐放在铁架子上烤,一面抹油,一面撒上自家舂制的胡辣椒粉。炭火被油和胡辣椒粉刺激得猛旺,浓烈的烟火气直钻鼻孔,呛得人想打喷嚏。鱼虾烤得滋滋冒油,偶尔啪的一跳,好象还有生命。烤熟了,用小铁铲热气腾腾的铲到每个人的碟里,裹上酱油、醋和胡辣椒、葱花、水豆豉、折耳根、酸萝卜丁,脆哨,花生仁调配的蘸水;卖凉粉的女人又送上冰冰凉凉,色泽透亮的豌豆凉粉、苕粉、卷粉和绿豆汤。剩下的工作,就是食客们的了。
  陈新吃的不抬脑壳,每吃一样就要夸赞一句,舒薇辣得说不出话,不停的用手给嘴巴扇风,进食的速度却不见减慢。公平的说,尽管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同他两个(尤其是陈新)相比,我的吃相还算文雅。
  “老三,你不来碗苕粉?”三哥正翘起一只脚望石栏外边的风景,听见卖凉粉的女人招呼他,摆一摆手:
  “肚皮痛,吃不得这些凉的。”“那就烤点热落的吃噻!”卖烧烤的女人说。
  “喉咙痛,吃不得这些撩舌上火的。”三哥嘴里说着,却把眼睛朝石墩上瞟,腮帮子不易察觉的蠕动了两下。我看出他舍不得钱,虽是同村同姓,都挣的辛苦钱,没有白吃的道理。我才注意到,老汉的青布褂子上有几处补丁,胳膊弯的地方磨破了,脚下的解放鞋底也绽开了口。这是显而易见的,若非境况艰难,这么一个上了年纪、身有残疾的人,怎会在一天大运动量演出之后,还要接着揽导游的活计呢。
  “来点嘛,陪我们一块吃点,我们请客!”我尽量用随随便便的口气说,“陪游客吃饭,也是你做导游的工作嘛!”陈新舒薇也极力邀请,三哥推脱了几次,有点腼腆的接受了。很快他就显示出旺健的胃口,会使腹痛加剧的凉粉干掉了三碗,于喉咙症候不利的烤串儿也吞下了一大碟,看得我们和那两个女的都笑。
  他一边吃,一边还有空跟我们谈天。他特别爱和舒薇说话,他和舒薇说话时用字都很文雅,常蹦出几句夹生得怕人的普通话来。而当他和那两个女的说笑时,有些暧昧的土话就连我也似懂非懂了,只见那两个女的笑得前仰后合,骂他老不正经,死“色”。
  “色?色是好事噻,俗话说得好:辣椒不辣,酸菜不酸,汉子不色,婆娘不骚——最坏风水!”这句粗俗而天真的俏皮话连舒薇都听懂了,笑的俏面飞红,两个女的更是笑骂着捡起地上的碎石子扔他。三哥为自己制造的效果甚是得意,又说了许多的笑话典故——当然都是很文雅的。
  平台上视野开阔,正好望见神水河:河的这一段支流正是受了山势的阻挡,从上寨看不到的那一部分。水平如镜,水鸟蘸波飞翔,吃过晚饭的游客乘船游弋。已近八点钟了,天还不算黑,西天残留的晚霞刚好照亮东边的半边山,又映照在水中,如流丹淌金。夏季天长,西南地区因为时差的关系,天就黑得更晚。
  岸边泊着一长排带蓬的木船。我明白为什么上寨那边见不到船了,船都集中到了下寨来等游客。这趟“我做一天布依人”的旅行线路,白天在下寨游览,扫寨,赶鬼,买纪念品,吃农家饭;晚上渡河去上寨,在场坝上搞篝火晚会,洗温泉,夜了就在农家歇息。两寨配合默契,简单,却是最好,最有效率的安排。
  都怪那两匹马,教我们搞颠倒了顺序。显然它们的目的地本该是下寨的。镇山村的对槽马,不但超速,甩客,甚至还迷路。和北京城钟表般精确的对槽驴前辈比一比,真可以羞愤自尽了。
  它们果然是自尽的——就在今夜,自尽在我们的面前。
  三哥接过舒薇递给他的湿纸巾擦了擦嘴,顺便把脸上的金木水火土抹擦干净。
  “啧啧,好香啊,你们城里小姐讲究,人长得俏,草纸也香。”这句半恭维半调侃的话说的舒薇眉花眼笑,他又捶捶肩膀,捏巴捏巴身上,叹一口气:“这把老骨头!还是吃辣的解乏,要是有酸萝卜酸泡菜就更好了——'三天不吃酸,走路打窜窜。'好想抽袋烟哟,可惜今天要装神弄鬼,烟杆子忘在屋头喽。”一句话提醒了我,忙掏出烟来请他抽。三哥接了一支,我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火,谁知“篷”的一声,火焰竟窜起半尺高,险些撩着了三哥的蓝布裹头,吓得他从板凳上跳起来:“你家屋头失大火!你是点烟还是烧房子?嫌我今天还着烧得不够是不是?”(你家屋头失大火是本省口头语,表示惊叹,类似“我靠”,“哇噻”,并非三哥在诅咒我家失火。)我忙不迭的道歉,才发现火力被调到最大。我想起先前在河边想抽烟,却怎么也打不燃火,还以为没油了,大概就是那时被调大的。我调回正常,连打了几次火,每次都是顺利点着。
  果然那边潮气太重,换到下寨空气干燥,就恢复了正常。想不到一河之隔,天气竟能相差这样大。
  我重新给三哥点好烟,自己也点了一支——当然事先征得过女士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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