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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荣这番话将张志大大的取悦了,大赞顾荣有其母风范。顾荣谦虚一会便家去了。路过东街的芳华街,芳华街人来人往,热闹繁华,大多数男子穿着棉锦华衫,女子多着长袍,多了斯文少了粗鄙。街道两边都摆着小摊,卖小吃的,卖胭脂花粉的,卖小巧首饰,布匹成衣,玲琅满目,数不胜数,看的人眼花缭乱。
很少逛街的顾荣,看见这样热闹的场景,便想着走走逛逛。顾荣在小摊前游略一番,看见有一家小摊,只是简单的搭了个木板摊,铺上花布垫着,在上面摆着精致讨巧的钗子,簪子,木梳,手帕,胭脂盒等等种类不一,但都是木头制作的,上面的雕刻栩栩如生,简朴大方高雅,夺人眼球。
那摊边站了好些穿红着绿的青春男子,对着镜子试装,嬉笑着左挑右选,好不热闹。顾荣不由停了下来,静静看着,脑中渐渐浮出一个想法,她或许可以做个小本生意!她爹不是会刺绣吗?他们所在的这个小镇是河北一带,在北方,南方的刺绣应该很受欢迎,拿来摆摊卖,加上若是她也会做些胭脂,或是雕刻,做些精细的首饰,不说卖给有钱家的人,卖给平民,赚的钱那也是足足够了他们一家的吃喝用度,不用饥一餐饱一餐。
顾荣眼睛迸□光,顿时跃跃欲试,握着拳头有些发颤,然而手一摸到书本,身体一僵,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只能抄个书赚几个小钱……被自己泼了冷水,顾荣有些意兴阑珊,便转身准备走回家去。
“公子,小心。”顾荣一转身,耳边便响起一声男子的娇呼,感觉到身体被撞击的反弹,身体略一顿,她刚刚转身,没想到撞了人,顾荣一低头,入眼便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月白绣花小袄,海棠红披肩,腰下系着玫瑰紫二色撒花绫裙,梳着云鬓,簪着个赤金小凤,撞到了顾荣受了惊吓,头微仰看着她,小嘴微张,眼露秋水,两腮缤红。
旁边站着一个同等年纪的男子,梳着油光发亮的头,橘色小袄,白色棉裙,看样子应是个小厮,懊恼的看着顾荣。将那男子扶好,接着粗鲁推了顾荣一把,厌恶的啐了她一口,“顾大,怎么?上次被教训的还不够,现在居然用这样的招式,真真是个不怕死的。”
顾荣一愣,她好像不是故意撞人的吧?况且谁撞谁还不知道呢,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口骂人,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有钱家的人,居然还这么没素质到顶了。接着听见那番话,心里一怒,原来她来到这里还是拜他们所赐。而现在一副不讲理蛮横的兴师问罪表情,顾荣更是厌恶。顾荣皱着眉头,她原本还想道歉来的,但是看见这样仗着权势没礼貌没品质的小厮,有其奴必有其主,想来他主子也不怎样,加上还有打死人的恶性,人长得再怎么亭亭玉立,那也是蛇蝎心肠,顾荣怎么想怎么厌恶,看也不看他们转身就走了。
两个男人诧异看着带着怒意走的女人,那小厮望着他家公子喃喃自语:“公子,你说这不是那二癞子?这顾二癞子,怎的变了个儿人似的。难不成被唐家小姐打醒了,真是奇了。”而那位大公子眉头轻蹙,眼角微扬,带着点探究思索,但不过片刻便抛弃那个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只是不知,这一秒的放弃,从此良人是路人……
☆、7心思
顾荣拿到史书,回了家已是黄昏,已到了吃饭的时间,尤氏招呼顾荣吃饭,他们现在吃的还是窝窝头,只是用的米面好了一些,没有那么硬,顾荣勉强就着水吃了三个就停了,尤氏看着眼眶泛红,低着头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窝窝头,顾荣手一顿,再拿起一个窝窝头慢慢的啃,直到吃的反胃了才停下来。顾鱼感觉家里的氛围不对,小心翼翼的吃着,咀嚼都不敢用力,屋里太过安静,尤氏的呼吸哽咽更是清晰可闻。
顾荣沉默一会,将今天得到的两百文钱递给尤氏:“爹,这个钱,你拿着,以后不用那么省,钱没了再赚就好。”尤氏抬起头,还气奏了会儿,等缓了过来,接过钱,沙哑的说道:“姐儿,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我我……”说道后面早已泣不成声。顾荣见他哭得厉害,哭的眼睛肿着,微黄的脸挂满了泪痕,更是比平常愈加可怜,顾荣有些无奈,安慰着:“爹,你别哭了,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中用。”听见顾荣这么一说,泪流的更欢,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顾荣有些慌乱,她还真没见过男人可以哭成这样的,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现在换成男人是水做的了吗?那她要怎么安慰……
顾鱼拿着帕子,柔柔的给尤氏擦脸,“爹,别哭了,给别人听见了,别人还以为是姐又吃酒了打你,姐现在……”顾鱼说到这里,身体一抖,畏缩的看了顾荣一眼,尤氏的哭硬是止住了,拿着帕子捂嘴抽泣。而顾荣这次是真的愣住了,打这个男人?原来‘二癞子’这个名头是真的啊,连自己的老头都打,更何况这个还是生她的极度柔弱的男人,虽然说是喝醉了动手,那也是个隐藏的暴力狂……顾荣有些惊悚,这个‘顾荣’到底还有多少烂事她还没发掘的?
尤氏好容易才止了哭,他们吃晚饭之后天也黑了,之前尤氏哭了一通,也没有闲话的情致,便各自散了去洗睡。晚上他们家是黑的,他们家太穷,灯自然是买不起的,现在还是春天,晚的比较早,这个时候已经刷黑了,顾荣也就不抄书了,留着明天抄,现在急也没有用。
第二天一大早,顾荣便起来了,随便吃了个窝窝头就翻开史书开始抄,前几天抄了一本论语,习惯了这个硬笔和研磨,书写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一个早上能抄五千字,抄了这个五千字,顾荣也了解到了不少的东西。大华国的开国皇帝的确是穿越的,顾荣可以肯定,现在这个世界的文字,制度法令,几乎都出自她手,四书五经等书也是她大肆宣传,以此作为教科书。开国皇帝亦是姓秦,后人封之秦始皇,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却不爱诗书只爱钱财金帛之物,做起商人,富甲天下。后因当皇荒淫无度,凌虐乡民,便打着‘达则兼济天下’的名义起兵造反,最后推翻旧制度,建起大华国,建国之后大力发展商业贸易,国富民强,乘机统一四国,形成如今的大华国。然现在距离统一国家的战乱年代已是百年,历代皇帝遵照秦始皇遗诏励精图治,如今大华国正处于昌明隆盛之时,商业蓬勃兴起,百姓安居乐业。而大多人效仿秦始皇经商,文人却也清高只是骨头里也都带着钱味,她们以此为荣。
顾荣感慨于有了先人的劳苦,才得与福泽后世,她这个无名之辈还是好好做她的好公民吧,‘达则兼济天下’的前一句是‘穷则独善其身’嘛。顾荣还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她唯一一次的冲动就是不顾家里的反对,刚从山沟沟里出来便跑去当了一个苦哈哈的女兵,混了几年出来什么都没有,只是想找个工作有肉吃就好,没想到她居然就悲催的来到这里了。
突然听见门外有敲门声,顾荣以为她爹或者顾鱼会去开门,也就没有动,继续抄书,现在她写字比原来好了一些,看起来更合眼干净,顾荣也抄的越发的得心应手。过了一会儿,门还响着,顾荣疑惑,难道他们出去了?走出她的屋子去开门,一拉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没想起来,疑惑的看着他。
而男子明显没有想到是顾荣来开门,双颊晕红,衬着桃红的绵袄更是姣若春花,微低着头,耳边簪着莹白的珍珠簪子挂着流苏微微摇晃。抓着手中的篮子紧了紧,细声细语的开口说话:“顾姐姐,顾婶爹不在么?我娘昨个刚从江南回来,带了许多江南的物事,我爹爹叫我来拿给顾婶爹瞧瞧,叫他也选几样欢喜的留着,也给鱼哥儿带了新鲜花样儿给他戴。”
……顾荣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个这个,好囧,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身体僵硬,面容拉长,额头冒汗。这时尤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宇哥儿啊,可巧了,刚回来就见了你了。”尤氏抱着一个菜篮子,走进一看,见着宇哥儿双颊通红,脖子都染了色,娇羞的立在一边,在看顾荣尴尬不知所谓,尤氏一顿,接着眼睛一亮,更是仔细的打量了宇哥儿一遍,他穿着桃红白梅袄,水绿的罗裙,今年也有十二了,身子发条似的长,以后还会抽高,但现在一看也看出纤纤玉立,窈窕非凡,尤氏越发的满意,这样的顶尖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尤氏心里盘算好了,看见顾荣大刺刺的堵在门边,用手点了她一下,“真是个木鱼脑袋,就堵着门儿,也不让宇哥儿进门歇着。”接着拉过宇哥儿亲热笑语:“她真是这些天抄书都抄的傻了,整天眼里就只有书,一大早饭也随便吃,就忙忙的弄她的书去了,整天除了她的书,眼里再没人儿,你也别恼她让你站门外了。”
宇哥儿低着头,轻声慢语:“婶爹说什么话呢,顾姐姐可是读书人,看书上进,我哪里能怪罪了去,我也不是那些不知理的。”“好好,宇哥儿这话可是真贴心,以后谁娶了去,那才是好福气呢。”尤氏微微试探,逗趣之时也不忘看他反应。宇哥儿的脸刷的全红了,瞥了顾荣一眼,娇嗔:“婶爹,你,这话,再说我可就不依了。”尤氏一看,心里喜乐,笑呵呵的讨饶,也不打趣他了,只带着他进屋里说话。
顾荣觉得她已经风中凌乱了,阴阳颠倒果真需要好强悍的心脏来负荷啊,听着男人用男人的声音,羞怯不已的娇嗔细语,以男儿的身姿做着娇羞状,这其中滋味,外人不足以道也……
顾荣没跟他们一起,去了她的屋子,继续抄她的书,她真的不想在听见那两个男人的对话了,她不想英年早逝……顾荣毛骨悚然了半刻钟,才恢复过来,执起笔便认真的开始写,一笔一划都是一丝不苟,脸色严肃认真。
这一写,又是半日功夫,直到尤氏开口叫她,顾荣这才停了下来,出去伸了个懒腰,摇摇手臂,写字久了,手酸麻,还有些胀痛。顾荣摆手摆脚的走向尤氏,突然身体一顿……他怎么还没走啊,顾荣觉得她又开始鸡皮疙瘩起身。尤氏拉着宇哥儿的手,笑呵呵的对着顾荣:“姐儿,现在天也晚了,你去送送宇哥儿,我还要做晚饭呢,你仔细些,啊。”
顾荣看看天色,昏黄的天边还飘着几朵乌云,太阳也挂山脚的,这太阳要一落,便真的黑了,一个小男孩一个人走的确让人不放心,也就点头应了。
顾荣慢悠悠的在前面走,而那个小男孩埋着头,跨着小脚急急的跟着,总是落后顾荣好大距离。恩,顾荣脚步跨的更小,走的更慢,男孩也终于恢复的正常的走路。顾荣摸了摸额头,真是非常不习惯啊,她第一次感觉到这里男人的弱小,她慢慢的晃悠,人家还得跟着她跑,囧,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顾荣依着龟速走向张家,这条路她去过一次,就是那个巧姐带着她去‘文清’店的时候路过,顾荣记路的功夫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迷路。只是得耐心的以龟速爬着前行……
而张宇走在后面,看见他前面的顾荣,身姿挺拔,跨着大步,走得豪迈潇洒,张宇低下头,心跳如鼓,可是看着他落后了那么多,便加快脚步,只是怎么总是追不上顾荣的脚步,微微紧张,抓着裙角不断的加快脚步,后面更是小跑了起来,微喘细细。而顾荣居然体贴的放慢了脚步,张宇脸颊涨红,埋着头,也开始恢复正常走路。
顾荣有生以来走的最慢的一次,不知道用了多久,终于到了张家的门口,顾荣终于松了口气,这种龟速,简直是累人,怎么可以走那么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顾荣敲了门,张家姆爹来开门,一见顾荣,往后一瞧,见他家宇哥儿满面春情,再从上到下瞧了顾荣一会子,顾荣不说多高大英武,但看着斯文有礼,识字,前途只要去求了,哪有不好的?以前虽说浑,现在可不是改了许多,他家姑妈可是极是赞赏这顾荣,她看人可没出过错,她说是个好的,自然就是个好的。而他家儿子的表情,看来顾家姆爹也是满意,看来这事儿合拍,便抿嘴笑了,“荣姐儿来了,来,进门,吃过了饭在回去,今儿我家婆娘刚回来,做了好吃的,你爹也真是的,叫他他倒还说什么荣姐儿没的脸儿来,他也不来。这话真该打嘴,我们是什么情分,当初那事可也怪不得你,来来,进来吃饭。”
说着,也不容顾荣反驳,便回头叫道:“当家的,荣姐儿来家里吃饭来了。”
☆、8借机
顾荣看张家姆爹这么热情,很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拒绝了,“不了,我爹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饭呢,以后有时间我请张大娘吃饭。”
张氏张口再要留,突然宇哥儿拉了他的袖子,微摇头。张氏不知怎么回事,但也就只得作罢,“那行,那你也先进个门,看看你大娘,她刚回来还叨念你来着。”顾荣看是推不过,也就跟着进了他家。
刚进大门便与她家大大的不同,张家的院子是一个传统的四合院,北房,南座,东西厢房,垂花门影壁,雕梁画栋。进了门,便是一扇红字大幅影壁,院子宽敞清明,栽种象征“金玉满堂”的玉兰和海棠,过了院子,到了正厅,张氏撩起油绿色的棉布门帘,让顾荣进去。顾荣一进去,屋里多宝阁上摆放着各式古董陶瓷,精细古典。顾荣一眼便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速发女人站在正椅之前,椅子红木刷漆,设有秋香色银线丝靠背,而女人穿着宝蓝绵绸长衫,背着手,在看墙上一幅书画,双耳不闻外物。
顾荣站着,也不打扰,也看墙上,一幅仕女图,拿着团扇,神色肃穆眺望远方。顾荣半天没看出这幅画有什么可以深思的,但还是呆站着,半响,女人转过身来,盯着顾荣目不转睛,目射寒光,顾荣依旧镇定异常,神色不动。张坤最后抚掌大笑:“好,好,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真女子也。也不愧你娘多年的栽培,也不负我对你的厚望。”顾荣一拱手:“大娘的恩情厚待自是不敢忘。”张坤摆摆手,便是一番情深意切的叮嘱,不外乎生计前程,多做打算。顾荣一一答是。
最后顾荣出了张家,依旧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想就罢了,无关紧要的事多想无益。顾荣大步走回家。进了门,尤氏已摆好饭食,见了顾荣,笑的异常欢快:“姐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跟张大姐吃酒呢,这就回来了?”最后一句话问出,细细盯着顾荣,顾荣一无所觉,点点头,没说什么,拿起饭碗就开始吃。今天尤氏买了菜,还有丁点碎肉,居然还煮了米饭,虽是糙米,但好歹也是米。顾荣疑惑,今天他怎么这么开心,伙食这么好。只是她怎么老觉得今天的事都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就是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汗毛直立。
顾荣甩甩头,安静的吃饭,饭后簌了口便要去屋里躺下,掀开门帘的时候,顾荣一顿,原来她没注意,今晚去了张家回来才发现她家的门帘原来是破布夹着裂竹条合成,顾荣心里有些不平静,她家真是破的不能在破了,她想把他们的生活条件提升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睡着柴禾,毡着破布,吃食连基本的保证都没有,在北方,一个冬天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拖垮。
晚上翻来覆去的,大半夜终于才睡下了。第二天更早的起来,全神贯注的抄书,直到天光大亮,尤氏一催再催这才去吃了早饭,饭后又是严肃认真的抄书,整天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抄书吃饭便无二事。这般日子过了大半月,顾荣将手中的书都抄完了,不得已,才要出门去‘文清’拿了新书再抄。顾荣看着出自她手中的书籍,悠然产生一种自豪感,突发奇想,是不是她也去赶考?若是她将书都抄过了一遍,算是博览全书,知识渊博了吧?
这个念头不过一秒便消散了,依据这里的现实,一般人家供个读书人恐怕也要倾家荡产。书本这般贵,私塾束脩高可吓人,而且现如今私塾只收世家子弟或是商家嫡子,贫民踏入私塾的机会可望而不可即。如果是现代,她可以自学然后去考试,考个公务员,但是在这里,要考试,就要入学,有了老师的保荐才能入场考试,否则一切视为无效。所以当今的文人清贵非常,亦是傲慢喜财,她娘不知道当初怎么入得学还考了个秀才,但是她的确是没有门路的,所以在做着对于文人来说是低贱的抄书行业。
顾荣自嘲一笑,桥到船头自然直,现在还能有钱赚也不错了。想着便走出屋子,这些天都在忘我的抄书,很少踏出屋子,突然看见朗朗日光,顿时心情大好。大步向外走去,刚到门外便见张家的那位小公主刚刚离开,顾荣呼了口气,自从上次去了他家之后,这张家公子好像天天都来她家找她爹说话绣花,整天跑来跑去的还乐此不疲,顾荣表示深切的不理解,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这半个月,顾荣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