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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慌,慢慢来……”幸好这里不是北顺大街,否则马车这么胡乱一跑铁定出事。
杨若兮挣扎着凑到门边,撩起车帘,看着身畔房屋飞退,马车被颠簸得像是要散了架,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杨若兮纵目看去,左前方五十米处放了一摞箩筐,箩筐前方不知道是谁家晾晒了一床打满补丁灰黑色床单。
“阿贵,把马赶到箩筐那个地方去。”来不及多说,杨若兮阿贵身后简单命令道,左手死死捏着马车门柱,右手左手手背上缓缓画着圈,若是真不能止住马儿乱跑,那她就要试着能不能带着这架马车一起回到珠宝店,至于珠宝店能不能放下一辆马车,这可不她考虑范围中。
阿贵不笨,自然懂得了杨若兮意思,用全身力气拉紧缰绳,拨转马头向那堆杂物冲过去。
马蹄踏过箩筐,马头冲向了灰黑色床单,半个身体都被床单罩里面;被蒙住眼睛骏马眼前一片漆黑,哪里还能辨别方向,一旦想要继续向前冲都被阿贵扭转方向,左突右冲都被狭窄巷弄紧紧卡中间。不禁“唏聿聿”连声嚎叫起来,惹得巷弄里不少人家都打开门来想要看个究竟。
好巧不巧,就马车左面,一扇门就那么“吱呀”一声打开了门缝,眼看着就要冷静下来惊马立刻喷着鼻息撞了进去,只听得“哎呀”一声尖锐痛呼传来,马车倒是被卡门框处停了下来,被套得牢牢马儿前面撅着蹄子也有歇着迹象。
“该死畜生!这时候倒是知道闯祸了!”阿贵气急败坏跳下车辕,杨若兮也顾不上整理仪容,听那声痛呼像是个小孩子,可别出了人命。秦妈妈和阿翠也满身狼狈从车辕上滚了下来,四人此时都站了别人院中。
阿贵已经将倒地上孩子抱了起来,杨若兮扑上去一看,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八九岁样子,阿贵怀里挣扎着要下地,看上去倒是生龙活虎。
“让我下去,我没事,只是东西掉了。”那孩子不住尖叫着。他刚才正好开了院门,被迎面来马头撞倒地上,手里东西丢老远,人倒是幸运,躲过了马蹄践踏。
“小朋友,东西随时都可以找,你先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不适?”杨若兮从阿贵手里将小孩子扶了下来,摸到他肩胛处高高顶起骨头,看他枯黄头发,她心里一痛;再看他黑瘦脸庞上那双大眼睛倒是清澈纯净,身上虽然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眉目间却是不见什么愁苦;也没有像有些人那样扑着先要赔偿。
秦妈妈和阿翠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杨若兮命令着先去帮阿贵安抚受惊马儿,自然还要想办法怎么将卡门内马车给弄出去。
“夭寿哦!这是怎么了啊?”一片混乱中,一个尖利如刮玻璃声音突兀响起,盖过了所有声响。
杨若兮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门口有车厢挡着,只能看到底部纷乱脚掌移动;现所处是一间标准四合院进门宽大过道,过道里铺着青石板,再往里头就是个泥地小天井,天井中间是一口高边水井,地上泥泞不堪,纷纷乱乱放着一行行石块通向各个方向低矮小木屋。粗略看去,每个方向小木屋不会低于五间,那些虚掩房门处都有人影闪动,见到她目光,那些人影有消失不见,有干脆开了们倚门边光明正大看起了热闹。
正对面靠左三间屋子看上去要坚实得多,木门里面还挂着浅色粗布门帘;是门口向井边唯一铺着青石板人家,发出刺耳声音是一个掐腰站那儿高壮妇人,她有一张黑黄大饼脸、扫帚眉、塌鼻梁、一张大嘴抹着通红胭脂,一张嘴,牙齿上都还沾着血红,看上去平添几分狰狞。
杨若兮手中孩子看到这个妇人出现之时明显瑟缩了下,微微向杨若兮身后躲了躲。
那妇人此时已经上上下下将杨若兮四人打量个彻底,看到杨若兮身上穿着和首饰之时,那双绿豆眼登时变成了豌豆眼。
“小毛头!你给老娘滚过来老实交代,是不是得罪了贵人?”妇人顺手抄了一旁木棍,气汹汹冲向了杨若兮这边,恶狠狠表情面对杨若兮之时又换了个谄媚笑容:“这位贵人,小毛头若是得罪了你管收拾,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她还以为是小毛头外得罪了杨若兮,杨若兮就驾着马车直接堵门来了。
杨若兮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妇人一把扯了小毛头手,劈头盖脸就准备下手揍人,不是杨若兮反应过来伸手得,比小毛头手臂还粗棍子就落到了孩子身上。
……
058 假货银簪
“夭寿哦!毛老头子还不爬出来给贵人解释解释,老娘就说老不死你糊涂完了怎么不早点去死,捡个扫把星来祸害老娘,要是这院里人被你们连累了可要怎么活!”大饼脸妇人不管不顾坐倒泥泞地上拍着双腿撒泼。
“就说,当初咱们怎么说?咱们都是布衣巷穷人,送孩子去首饰铺子做学徒?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你们看是不是小毛头偷了铺子首饰让人堵上门来了吧?”左边倚门边一个葛衣瘦小男子也撇着嘴说着风凉话。
“金嫂子,毛老头是你男人义父,小毛头是毛老头收养孩子,他们犯了事儿可没我们这些租客干系啊!”还有那害怕惹事人一边喏喏补充着,迎来一片应和之声。
杨若兮看得清楚明白,这些人还真是凉薄!还没弄清楚事情始末就因为害怕担干系不断把自己往外摘,人情冷暖一眼看穿。
“不是,我没有偷东西!”小毛头挣脱杨若兮手,硬着脖子高声辩解道,眼角余光瞥见马车车辕下一丝银光闪过,连忙扑过去捡手中,毕竟是孩子,一下子兴奋得大叫道:“找到了!”
那是一根镂空如意银簪,做工这个时代还算精细。
“那是什么?”大饼脸脸上满是贪婪,转向杨若兮已是一副维护模样;“这位夫人,小毛头手里那支簪子是小妇人嫁妆,不知道怎么被小毛头偷了出来,确不是贵人所有。”
杨若兮见这女人反复无常,好坏全都是她一个人说,挑了挑眉,状似无辜:“我没说这支簪子是我啊!”
大饼脸小眼睛再亮,难道小毛头手里还有?
“这簪子是我,是师傅给我考试!”小毛头握紧簪子,大声反驳,苍白脸上闪过病态潮红,可见生气至极。
“哼哼,胡乱说些什么?那映月斋里匠人会收你做徒弟?那不是逗着你玩儿嘛!若不是那老不死给你交了一个鎏金手镯束,人家映月斋会收你进去?也只有你和那老不死还天真以为人家是要你。”大饼脸叱道:“还不赶紧把手里银簪子给老娘!”
小毛头捏紧簪子,“不给,罗师傅说了,只要我照着这支银簪刻出一支一模一样木簪子来就正式收我做徒弟!”
“呵呵,小毛头说可是映月斋首饰匠人罗欣风?这人可不地道啊,前日老叔我都还听红楼街春姐儿说她收了罗欣风一根如意银簪子;他不过是个普通匠人,哪里有银簪子送人,该不会让你又去帮着偷了回来吧!”说着,那倚左边房门口汉子还拿暧昧目光瞅了瞅杨若兮,暗想若是红楼街姐儿若都像这般颜色,那砸锅卖铁也要去一次。
阿贵有了秦妈妈和阿翠帮忙,终于将马儿安抚了下来,满脸愧色来向杨若兮请罪来了:“二奶奶,是阿贵错了,害二奶奶耽搁了不少时间;我这就将马车退出去,咱们立刻赶路去东市。”
“处理了这边事情就走!你去问问谁是这小孩子能做主亲人,先别说我们是要做什么。”杨若兮低声吩咐道,相信以阿贵机灵,定然能处理好。
阿贵心神领会,怜惜小毛头脑袋上摸了摸,往四周团团作了一个揖:“诸位,今儿我们家二奶奶确实是冲着这孩子来,不知道这孩子银钱是谁做主?”
模棱两可话顿时让四合院内诸人面面相觑,大饼脸善于联想,立马以为小毛头犯了什么事儿,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那左边闲汉子吩咐道:
“马老大,去把那老不死给我弄出来,老娘和他们可没半分干系,只要把老娘银簪子拿回来就行。”
马老大知道那金嫂子不是好相与,虽是厌恶,但还是忍着进了左边角落一个用木板木条和杂草搭起来棚子里,片刻后抱出了一个头发花白,干瘦如柴老人来;老人双腿屋里聋拉着,应该是个腿脚不便残疾人。
老人想是一直屋里听着外间动静,被马老大放过道地上坐着后就对着小毛头伸出了枯瘦手掌,看他周身脏污,那双手倒是洗干干净净;“小毛头,到爷爷这儿来;爷爷相信你是好孩子不会偷东西。”
“爷爷。”小毛头拿着手里簪子,几步跑到老人身边,一直强忍眼泪这才流了下来。
“老人家,小毛头没有偷谁东西!我们请你是向您道歉。刚才我家马儿受惊,冲撞了小毛头,让他摔倒了地上;我们家二奶奶怕孩子有个好歹,希望你们能一起去医馆,让大夫给孩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妨碍。”秦妈妈听了杨若兮小声吩咐,上前小心解释起来。
“这样啊?”老人有着一双世故精明眼,上下打量了杨若兮一番,暗暗为她气度点了点头,回身抬手摸了摸小毛头脸,柔声问道:“小毛头刚才绊到哪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小毛头还没来得及回话,那厢听清事情始末金嫂子又跳了出来,“什么?原来是你们马车撞到了我侄子,这可怎么得了?小孩子家家要是撞出点什么毛病来怎么办?撞伤了也要补补身体什么,买菜买肉可要花不少钱,夫人你可不能耍赖。”
杨若兮实不想看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似左边一蹦,右边一打岔,也不用秦妈妈等人代言,直接用她那双清冷眸子盯着她:“刚才你不是说他们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要怎么对待他们也不关你事吧!”
“你还想要什么?”那厢毛老头久受金嫂子虐待只是限于腿脚不便一直只能茅草棚子里待着,心里积了不少怨恨,“这四合院都给了你一家霸占着,还不够!”
老人一声怒吼中气十足,不过吼了之后明显虚弱了许多,转向杨若兮道:“小毛头没什么大碍,小孩子都皮实,也不用夫人赔偿什么了,你们走吧。”
“不准走,撞坏了我家院门不用赔偿么?”金嫂子还纠缠不休。
杨若兮懒得和这样人计较,给秦妈妈使了个眼色,秦妈妈从袖中拿了两锭五两银子出来,分别给了小毛头和金嫂子,主仆四人便收拾着准备离开。
“小毛头,把你手里银子给我!”大饼脸咬了咬手里银子,笑开了眼,生怕毛老头又教唆着小毛头犯傻,笑着对毛老头恭喜道:“毛叔啊,你们家小毛头今后可不差银子,才这么点大就有首饰师傅愿意收他为徒,教他手艺了,说不定今后还能做匠人、匠师呢!”
小毛头却是手一缩,直接将银子揣进了毛老头怀中:“你也说我要拜师,难道不备礼?”
刚才毛老头就屋里听小毛头说拜师事情,却是没听到小毛头说过,对着孙子伸了手掌:“让爷爷看看你刻可像?刚才家怎么没给爷爷说这件好事?”
“人家不是想成了再给您说让您高兴高兴吗?”小毛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木簪子,连同银簪一齐放进毛老头手中。
“不对!”
“不对!”
银簪被毛老头入手瞬间,一老一少,一沉稳、一清脆两道否定之声一道响起!
老是毛老头,簪子一入手他就发现重量不同,指甲一划,触感是有异,
清脆声音是杨若兮!眼看着都拎着裙子准备出门上马车之际正好看到小毛头放毛老头手中银簪颜色很不正常,阳光下都显得暗淡无光,还带着淡淡青灰色;重要是簪子头部因为刮蹭有了一丝伤痕,从痕迹来看,分明就是掺了铅铜簪子!
059 金玉良缘
事情还真就那么凑巧!
小毛头所做学徒映月斋竟然就是杨若兮名下其中一间铺子!秦妈妈从毛老头和小毛头话中听到了段掌柜、东市翘脚街这样字眼后已是十拿九稳,悄声告诉了杨若兮。不过是略略一寻思,杨若兮心里业已有了打算,唤了阿翠一阵吩咐,起身上了马车。
“这位老爷子,我家二奶奶说了,您老行动不便,这里离东市也不远,我们愿顺道载你一程。”阿翠听了杨若兮话主动邀请毛老头爷孙俩上车。老人家都那么大年龄了,秦妈妈见他们落魄模样也心有不忍,连忙拿了毡子放了车辕上,让他们和赶车阿贵作伴。
“等一等!”一直冷眼旁观大饼脸金嫂子大步赶到了马车边,肥硕手指抓着车辕,冲着帘子内杨若兮嚷嚷道:“是你要给他们两人做主,要是他们真被人讹上可不管我事啊!这里四邻街坊都可以作见证。”
此话一落,四周人纷纷交头接耳,谁都知道这姓金女人黑白不分,谁她面前都是有理说不清!有老一辈人都知道,现金嫂子住着四合院还是人家毛老头出钱买下,只是这金嫂子公公对毛老头有恩,毛老头便松了房产给他们金家;十多年前,这毛老头残了双腿被人送到了这里;看每月都有人送来十两银子份上,金嫂子一家对老爷子还算经心。
后来,老爷子收养了租住四合院一对夫妻留下孤儿小毛头,金嫂子公公和男人相继去世,这金嫂子对毛老头便开始恶毒起来;到三年前,没人给这毛老头送银子了,这下子是让金嫂子视这爷孙俩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性子泼辣不怕出丑,不但亲自动手搜刮了老毛头毕生积蓄,为了有房子出租,还直接将毛老头爷孙俩赶到了窝棚里住着。
老毛头说来肯定也曾经富贵过,竟然给了小毛头一个精巧手镯子,让映月斋杨大掌柜答应收小毛头做铺子里学徒,管饭不管住,学徒满三年后安排他跟一位师傅正式教习打制首饰。
小毛头手里簪子经毛老头鉴定是假无疑,金嫂子很是相信毛老头判断,害怕后毛老头身无长物映月斋为了捞回损失会牵累与她,自然要想办法脱了干系;要知道,映月斋杨大掌柜有个女儿是京城府尹第九房姨太太,年前得了个儿子正得势;为此映月斋可是做了三天流水席酬神。
杨若兮车内看着金嫂子巴车厢门边涂着鲜红劣质蔻丹指甲,心里一阵冷笑,人情冷暖由来让人心生失望!从门缝里正好看到毛老头搂着小毛头柔弱肩膀老泪纵横样子,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当不想世上再来一个对生活失望孤儿吧!
“你管放心,若小毛头那支簪子真需要赔偿话我不会置身事外。”若不是被车子这么一撞,小毛头簪子也不会落地上崩了一角,说不定回去还能交差;虽然,杨若兮也隐隐猜到小毛头那个罗师傅肯定有问题。
“这就好!这就好!一看贵人就是个有福,牙缝里漏一点点也足够旁人一家子嚼用了。嘿嘿……”金嫂子松开了车辕,让阿贵重赶着马车上路,远远啐了一口道:“不知道是哪里暗娼门子出来?一辆小小马车充大家夫人!马老大,你们几个赶紧,将那老不死屋里东西都给我扔到门外去!既然出了这道门,那就别想回来!”
却不知杨若兮耳聪目明,将这番话听个清楚,微微蹙起眉头,从后车厢窗口暗暗记下了刚才那个院子位置。
“这位夫人,不知道您首饰是哪家首饰店定制?”毛老头许是想到了什么办法,面色没那么紧张,好整以暇打量起杨若兮这个好心人来。
为了不让毛老头爷孙俩难受,车厢帘子掀起了半边,秦妈妈这人只有一个脑袋一根线弱智女儿,见到瘦弱小毛头分外心疼,正拉着他手和阿翠一起问东问西。
杨若兮扬了扬眉:“为什么毛大爷不说我首饰是内务府里制作?”今早出门时,二太太就向秦妈妈打听了首饰来历,她们婆媳俩还以为是是当年杨家从内务府里制作,话里话外想要她牵线买上几件。
“内务府里怕没有能做那种镶嵌法匠人!”毛老头笃定语气很让人怀疑他身份。
“我们家二奶奶首饰都是那位巧手大匠师亲手制作!”说来,相信杨若兮编出来瞎话还是秦妈妈,她隐隐是知道当年巧手获罪之后是杨家老太爷出手相救,作为报酬,巧手神匠给杨家制作几件稀奇首饰不足为奇。听到毛老头相询,很是得意抽空回道。
“不可能!巧手手艺也没这么好!”这一点,毛老头是肯定,手指指着杨若兮垂膝侧金镶玉玉佩,“这玉佩所用玉器只是普通和田玉,玉质只是普通;老夫所料不差话这块玉根本就是件丢弃残次品;然而有高人取了纯度极高黄金修补了玉块缺失处后还别具匠心缠了金丝上,重让一块残玉绽放夺目光芒,这样手法,巧手世怕也是自叹费如!老夫活了一辈子见了这样绝世手艺,也算开了眼!不知有没有什么说道?”
“金玉良缘!”杨若兮淡淡说道,其实说法还有很多,只是她喜欢这种叫法而已。
毛老头手指再一晃,指向杨若兮头上凤衔珠金步摇和挽发髻上珍珠珠串,神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