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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缘!”杨若兮淡淡说道,其实说法还有很多,只是她喜欢这种叫法而已。
毛老头手指再一晃,指向杨若兮头上凤衔珠金步摇和挽发髻上珍珠珠串,神色间已是心驰神往:“这位高人手艺暂且不论,单是这份巧思才真正称得上‘神匠’二字;宋朝数百年来直到前朝才开始放开以饰物入首饰之法,限于以前木质、玉质制作方法,世人自知传承不懂创;可怜巧手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两分小聪明,偶尔敢于做一件旁人没做过式样就被人封为‘匠师’,他还沾沾自喜以为真是独步天下;结果被推上风口浪尖,后落得个凄惨收场;要是他能有幸见到夫人身上首饰制造如此惊细。美轮美奂,怕死也瞑目了吧!”
……
060 全民打假
眼前这位侃侃而谈老人哪里还有刚才四合院那贫困潦倒、形容枯槁模样,大有精神焕发、指点江山豪气。
“哦?!”杨若兮敛下长长眼睫毛遮住眼中震惊,昨日家宴之上各家女眷可说是争奇斗艳,皆戴出了看家首饰,艾氏也不例外,她一个国公府嫡出小姐也没见着有几样精美绝伦首饰,看到穆瑶娘手腕上玛瑙手链之时眼中惊讶是怎么也遮掩不住,可见这个时代首饰工艺制造有多简陋!
“老前辈认为做出这套首饰大难处哪?”杨若兮变换了称呼,不过明显陷入思考毛老头根本没发现这一点,认真想了许久,杨若兮以为他回答不上之时,毛老头却是声音嘶哑着开了口:
“要想做出和夫人身上几件首饰难处太多了!”说这点之时,毛老头声音萧索颓丧,又像是带着某种不堪回忆:“首先是金子纯度,靠着拉流和化火根本没办法提到夫人身上金器纯度来;再来是锻造,老夫看夫人身上金器或是拉丝、或是拉片,真是细如发、薄如纸,巧手做了一辈子首饰,充其量拉过棉线粗细丝条,但也不敢再拉长,否则就要断开;大难处其实不是前两者,说来提纯和锻造只要有足够信心和耐心还是能成,但这镶嵌之法老夫真参不透。”
“呵呵,真不愧是‘巧手神匠’老前辈,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杨若兮勾唇一笑,上挑凤眸带笑,柔柔看着惊愕毛老头,身边秦妈妈是一把捂了嘴差点失声叫了出来,慌忙探头四处看了看,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经过了初愕然之后,毛老头已是恢复了气定神闲,拱了拱手:“今日见了夫人身上首饰物件,老夫哪里还配称‘神匠’,再说老夫早已被剥去匠师职位,不敢当夫人尊称。”
“毛老爷子,我闺名杨若兮,我父名为杨逸杰!”杨若兮淡淡笑道,“巧手神匠”这个噱头刚借来一用就遇上真人,这还真是巧啊!只是,秦妈妈那儿又少不得要花些口舌了。
“杨逸杰?!”毛老头瞪大了眼睛,满脸激动之色:“可是前任太子太傅杨老大人家三公子杨逸杰?连中三元被钦点为探花郎杨逸杰?”
“老爷子说正是家父。”杨若兮记不起自己那被人称作惊才绝艳父亲长相为何,但却记得他行为儒雅,对子女很是关爱,心里一暖,也不知她得了这杨若兮身体,有没有机会也连着她身边关爱一起得到,若是那样,她必紧紧抓住,绝不放手。
“老奴参见孙小姐!”毛老头说着就打算用双手撑着残疾身体给杨若兮行礼,还是阿贵反应得赶紧扶住,可小毛头像是看懂了什么,速翻身给杨若兮磕了三个头:“这位夫人,爷爷说过,姓杨都是好人,你姓杨,小毛头拜拜你。”
杨若兮哭笑不得,秦妈妈伸手抱了小毛头入怀:“乖孩子,真懂事。”
杨若兮看毛老头还想说什么,连忙伸手止住了他:“老爷子什么也别说!那映月斋是我产业,但我跟着夫家株洲待了三年,这铺子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是真不知;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瞧瞧杨家两兄弟是怎么给我看铺子;有什么话咱们等安顿好了再说。”
——
翘脚街是整个京城数得上号繁华之地,左边接着外城商户聚集庞大东市,右边接着内城权贵进出东城门毕经东顺街。
映月斋就坐落翘脚街中段一个十字路口,临街铺面分作三层。一层为接待大厅,正好两边开门,采光好、视线佳,放置了高高柜台做接待处,东西两侧摆放着木质矮柜,上面杂乱堆着些木质、铜质簪子、手镯、耳环、戒指之类;二层才是金银玉等物件,三层用来招待贵客女眷,但很少用上就是了。
映月斋左边是一家两开门粮食铺子,门口摆放着白大米、黄玉米、粗糙米、各种豆类,种类还挺多。
可这日午后,三间铺子前被人围了个严严实实,东市各路混子、好事八卦婆姨、翘脚街商铺老板伙计各自占据了有利位置,拉长了耳朵听着首饰铺子和粮食铺子里噼里啪啦杂乱声响,间或着男人哀求、女人哭叫。
要说这首饰铺子和粮食铺子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像是一同被人挑事似?怪就怪这两家铺子掌柜是亲生两兄弟,平日里做事就不太地道,两家被人挑事,旁人只管束手旁观。
还远处,小毛头就发现了映月斋异样,小小身子哧溜一声滑了下去,“二奶奶,小去探探消息。”
杨若兮担心他小小一个人出什么差池,忙吩咐阿贵道:“车子找地方停下来,你赶紧跟上去看着点。”
因着车上还有个残疾毛老头,杨若兮和秦妈妈也只有车里等着消息,还好阿贵惦记着这边,很就带了小毛头回来;别看小毛头只有九岁,常年街面上走动,探消息很有一套,回来之后就比手画脚说开了。
原来是映月斋近日送了一批首饰给顺天府尹九姨太,专程让她拿来打点关节、也好给映月斋带来多财路好发展;谁料九姨太倒是将那些金银首饰送出去了,可才多少天就出了毛病。原来这一批首饰中竟然有一半是掺了假!黄金是用黄铜镀了浅浅一层金,而白银饰品则像小毛头发现那支簪子一样,掺了不少铅。
要说这些东西被人私下发现还算好,偏偏有一件金质插梳属于模仿元丰号手艺制作,被九姨太孝敬给了府尹夫人。府尹夫人见东西精致,图个鲜,戴着参加了府尹大人一次同僚聚会,不知道什么原因,插梳竟然有半边变黑了;当时就被和她同品级一位诰命夫人嘲笑;不但坠了府尹夫人面子,还让府尹大人跟着受了别人一阵嘲笑。
这还没完,府尹夫人找九姨太算账时候正遇上九姨太生儿子生病,大夫一检查,说是吃了铅粉!那么小孩子哪里会自己吃铅粉,这可是下毒!府尹大人吃惊之下彻查后院,得!问题还是九姨太身上,小孩子身上项圈和手镯被咬出了牙印!正磨牙小孩子将银镯子、银项圈咬开了,里面掺着铅。
这可怎么得了,九姨太儿子被府尹夫人抱去养着,九姨太被打了一顿赶出了府尹大人府邸;听到这些消息客人纷纷拿了首饰要求退货,恰好杨大掌柜回家处理他女儿事情去了,隔壁粮店杨二掌柜作为亲弟弟站了出来,谁知惹到了人群中某些人对于粮店质疑,这不,三下两下就乱作一团了!
……
061 铺子危机
“这样啊?”看着眼前一片混乱,杨若兮若有所思:这是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
“我二奶奶,这时候你睡什么觉啊?”秦妈妈眼瞅着映月斋柜台都被人砸出了偌大窟窿,杨二掌柜捂着脑袋,手指缝里冒出可是实打实鲜血,不禁心里发慌。
“不忙,等杨大出现了我们再过去。”杨若兮好整以暇开始闭目养神,其实是暗自思量遇上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解决。现代,遇上这样欺上瞒下经理,一张辞呈、一封通告就可以以这人只是个“临时工”借口置身事外;然而这里可不成,杨大、杨二是有卖身契奴才,有什么好歹别人只会说做主子无能。事已至此,只有等着看看还有谁会着急跳出来!
杨若兮从小毛头复述事情中嗅到了阴谋味道,经历了二十一世纪各种肥皂剧熏陶,她隐隐觉得杨大女儿遇到事情可说是一环扣着一环,不会就这么简单了事。
果然,没等多久,那边就传来了纷杂脚步声,一队身着灰底红边衙役服色人从东顺大街转了过来,领头人腰刀一扬:“通通停手!”
围观人们大多是东市和翘脚街小贩,这些人平日里或许你说什么京兆府尹他们没多大感觉,可这些皂衣衙役就不同了,整天挎着腰刀街上巡视,话说“阎王好见,效果难缠”,升斗小民怕就是这些衙役,见状可是有多远闪多远。
顿时,映月斋和粮食铺子里就剩下寥寥数十人,门前空出了一大片;杨二是个高大敦实汉子,约莫三十多岁,眼中神色带着几分精明;见了领头衙役后眼睛一亮:“胡三哥,您老人家可来了!要是您晚来一步,看到就是下尸体了啊!您可要为小做主啊!”说着,杨二将手从脸上挪开,特意斜斜一扒拉,让额上刚刚露出血渍糊了半边脸庞,看上去分外凄惨。
撩着马车帘子杨若兮见状冷冷一笑,这人太会装模作样,若是想要继续开着这两家铺子,这人不能留!
远处,接到小二报告杨大也大跨步狂奔而来,他看上去和杨二年纪差不多,可能是这几年养尊处优,黑色暗花绸缎衣袍紧紧绷他有些发福身体上,嘴角两撇八字胡随着他跑动一翘一翘,一边抹去面上汗水,一面冲着领头衙役拱了拱手:“我说,胡三哥,外面站着干什么?进去坐坐。”说着话,那只拢袖中手掌就来拉神色严肃衙役捕头。
“哼,杨大掌柜少来和本捕头攀交情,本捕头历来清正,从不受贿,这可是这翘脚街、东市一带人人皆知!”胡捕头义正言辞甩开手,冲着四周拱了拱手,顿时杨大手里一张印着墨迹纸张曝露了众目睽睽之下。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知道胡捕头清正严明,特意叫您老为我们这些苦主帮忙做主!”没想到说话竟然是此时站映月斋柜台东侧一个葛衣中年汉子,他刚才打砸店铺可是下手极狠,杨二掌柜头上伤也是他拿了柜台内一把木工槌给敲出来。
要是这时候还看不出胡捕头来意不善话,杨大和杨二两人也妄翘脚街混了这许多年,兄弟俩对视一眼后脸色都变了。杨大还算镇定,直接对那个嚷嚷着中年汉子行礼道:“老哥贵姓?不知道本小号哪里惹到老哥,让老哥如此愤怒?”
据他所知,那些得了女儿首饰大多是有头有脸官太太,这些人根本不好意思找一个小铺子麻烦,那样反而让人觉得掉价;出现闹事反倒是想要对付自家真正对手。
“免贵,姓曹!下只是个管家!前些日子我们家太太你们铺子选了几套首饰赏给家里奶奶、小姐们,想不到全是些假货!我们家太太很生气,你看着办吧?”话音一落,曹管家顺手一挥,有个十八九岁壮小子送上一个包裹,“砰”一声响,包裹被丢唯一没倒下矮柜上,包裹敞开,里面露出数道金光闪闪;这么多黄金首饰价值可是不菲!
接着,另外一边也有一个二十多岁瘦小汉子也同样丢出了一包金首饰,“我这里也有!”
“我家里是一袋掺了沙子大米,从隔壁粮食店买回去。”
“我家里有一袋细粮,下面全都掺着糙米。”
……
一时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带着怒火控诉起来!
“不可能!我杨老二做粮食生意十年来全是本家庄子所产,决不会出现以次充好情况来。”杨二掌柜很是愤慨,不像是作假。
杨大掌柜倒是没忙着辩驳,疾走两步扑到那两包首饰前翻开包裹,一支支细细看过,松了一口气:“这位客人,你说这些首饰是从小店购得,请问是否有凭票?”
“怎么没有?”曹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张扬了扬,重收回怀中,“现不能给你看,待会儿一起交给胡捕头,他自有公断!”
“胡捕头,四邻街坊,今日我杨大川此给大家先道个歉!本店确出了一位用黄铜、铅粉滥竽充数制作首饰珠宝匠人;这一点小店难以推脱。但众所周知,小店四年前都还说一家粮店,三年前才该做映月斋做首饰;店内一直是一位姓张老师傅;直到去年年底才重金聘到了一位罗姓师傅。这次出事正是这位罗师傅,可自从事发后这位罗师傅便失去了踪迹,本小号也正要寻他赔偿损失。”
“哼哼,任你舌绽莲花也无法狡辩!他是你们铺子聘请匠人,难道他出事你们不必管?退一万步说,谁知道这首饰匠人作假不是你这个东家示意!现事发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杀人灭口!没那个雄厚本钱还学人开什么首饰店,看你这破铺子,怕是卖了也赔不了我家太太顺失!今日有衙门里胡捕头,趁早把房契地契交出来让我们这些人平分了算了!”曹管家没给杨大掌柜喘息时间,紧追不舍起哄道。
杨大掌柜和杨二掌柜面如土色,事发前因为铺子里原料用罄,正向元丰号缴纳了一笔为数不少原料订购款,这个款项是很不容易才交进去,不是你想说退出来就能退出来。前些日子为了平息府尹大人震怒,两家已是将这些年储蓄一并搭了进去,没料到还会有这么多人要求退货,铺子里根本就没了足够银钱赔偿!
……
062断然出手
“杨大掌柜、杨二掌柜,事实俱在的事情你们二位怎么说?”胡捕头在手下的安顿下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街边一张八仙桌上,大有当街办案的大老爷威严。以前他对杨大杨二两人另眼相看不就是因为杨大有个给京兆府尹当九姨太的好女儿么?如今外孙子被府尹夫人接在身边拘着,女儿被驱赶出府,明摆着得罪了贵人,还需要什么脸面可言?再说了,那位曹管家派人来请的时候人家可是懂事的奉上了两百两银票,比杨大想要强塞的五十两大方了不知多少。
“官爷,这事情,两个奴才似乎做不了主吧!”一声清冷的问话突兀的在胡捕头身侧不远处响起,杨若兮看戏到这儿已是知道这是有人谋夺她嫁妆来了,可惜这些人打听得还不够彻底啊!不过,说不定也是两个奴才都忘记了他们的身份。
“这位夫人又是?”胡捕头常年在街上混,眼睛毒辣着呢;这新到的一行人有主子、丫鬟、婆子、小厮,还背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是什么情况?
杨若兮戴着秦妈妈叮嘱的帷帽,一步步从胡捕头身边往映月斋内走去,小翠满脸的兴奋之色,上前几步将地上的桌子、凳子扶好,用袖子抚开碎裂的残渣:“二奶奶,坐这里。”
秦妈妈扶着杨若兮坐好,转头冲着已经木呆呆的杨大杨二两人淡淡一笑:“你二人可是傻了?见着主子连行礼都忘记了!”
杨大杨二只知道杨家已经垮了,根本不清楚杨若兮的去向,三年没得到一丝消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一家这一辈子也就老死在睦洲那个全是凶狠蛮子的地方,但眼前的秦妈妈他们认识啊!三年前杨夫人亲自把他们兄弟二人连同妻子的卖身契交给了秦妈妈保管,如此看来,这个戴着帷帽的女子真的就是他们家的小姐,穆家大房的二奶奶!
“小的……”形势比人强,兄弟两人无奈的对望一眼,本就面如土色的面孔此时更是绝望。
“行了,你们的礼我可受不起!杨二川,你一脸的鲜血还是回那边铺子待着去吧,记得守好铺子,别让有心人再给你混进几袋子‘证据’,那时候我们杨家粮店才真正洗脱不了这个嫌疑了。”这两人杨若兮是打定主意不会再要了,也不想白白受了他们的礼。
听她这么说,两兄弟还以为这是杨若兮有心尽释前嫌,杨二赶忙点头回了铺子,刚才被人丢出两包假金首饰之时他就担心粮食被人动了手脚,再说头上的伤一抽一抽的疼,要是再不包扎下他也不放心。
“这位夫人真的是映月斋主人?”不但胡捕头诧异,就连那个领头羊曹掌柜都是一脸诧异:这个时候出来顶缸,这女人脑袋没病吧!
“正是!以前是两个奴才仗着我不在京城任意妄为了些,如今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自然不会任他们这样败坏我的名声,败坏我夫家的名声。”杨若兮深谙“背景”的妙用,不管何时何代,这玩意儿都让人充满着优越感。再说了,在穆家被苛刻三年,借借名头来唬唬人当利息还算轻的了。
“夫人,这件事情既然你出面认下了,那你说怎么办?”曹管家一指离杨若兮五步远的包裹,“里面共有五套金头面,当时购得的总价为一千两,看在夫人的面子,我家太太伤心气愤的医药费可以免了,然我们家大少奶奶戴了首饰之后一直感觉身体不适,这求医问药你可要一起管了!”
另一边的瘦小汉子明显是看曹管家的脸色,也轻声哼道:“我们家总共是十一根簪子,三把金质插梳,两套小公子穿戴的手镯和项圈,总价五百两银子,两位小公子那里也要夫人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