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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他假如被迫看火光本身,他的眼睛会感到痛苦,他会转身走开,仍旧逃向那些他能够看清并且的确认为比人家所指示的实物还更清楚更实在的影象的。 不是吗?
格:是会这样的。苏:再说,有人如果硬拉他走上一条陡峭崎岖的坡道,直到把他拉出洞穴见到了外面的阳光,不让他中途退回去,他会觉得这样被强迫着走很痛苦,而且感到恼火;当他来到阳光下时,他会觉得眼前金星乱蹦金蛇乱串,以致无法看见任何一个目前被称为真实的事物的。 你不觉得会这样吗?
格:噢,确实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得到的。苏:所以我认为,要他能在洞穴外面的高处看得见东西,大概需要有一个逐渐习惯的过程。首先大概看阴影是最容易,其次要数看人和其他东西在水中的倒影容易,再次是看事物本身;经过这些以后他大概会觉得在夜里观察天象和天空本身,看月光和星光,比白天看太阳和太阳光容易。格:绝对是这样。苏:这么一来,我认为,大概他终于就能直接观看太阳本身,看见他的真相了,就可以不必通过水中的倒影或影象,或任何其他媒介中显示出的影象看它了,便可以在它本来的地方就其本身看到其本相了。格:这是一定的了。苏:他接着大约对此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了:造成四季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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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和年岁周期,主宰可见世界一切事物的正是这个太阳,它也就是他们过去通过某种曲折看见的所有那些东西的原由。格:显然,大约他会接着得出这样的结论。苏:他假如回想自己当初的穴居、那个时候的智力水平,以及禁锢中的伙伴们,你不认为,他会庆幸自己的这一个变迁,而替伙伴们遗憾吗?
格:的确会的。苏:假如囚徒们之间曾有过某种选举,也有人在其中赢得过尊荣,而那些敏于辨别而且最能记住过往影象的惯常次序,因此最能预言后面还有什么影象会跟上来的人还得到过奖励,你认为这个既已解放了的人他会再热衷于这种奖赏吗?
对那些受到囚徒们尊重并成了他们领袖的人,他会心怀嫉妒,如他们争夺那里的权力地位吗?或者,还是如荷马所说的那样,他宁愿活在人世上做一个穷人的奴隶,受苦受难,也不愿和囚徒们有相同意见,再过他们那种生活呢?
格:我觉得,他会宁愿忍受任何苦楚也不愿再过囚徒生活的。苏:如果他又回到地穴中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你认为会怎么样呢?他因为突然地离开阳光走进地穴,他的眼睛不会因黑暗而变得什么也看不到吗?
格:肯定是如此的。苏:这时他的视力还十分模糊,还没来得及习惯于黑暗——再习惯于黑暗所需的时间也不会是很短的。 有人如果趁这时就要他和那些始终禁锢在地穴中的人们较量一下“评价影象”
,他不会遭到笑话吗?
人家不会说他到上面去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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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回来就坏了,不会说甚至连起一个往上去的念头全是不值得的吗?如果把那个打算释放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上面去的人逮住杀死是可以的话,他们不会杀掉他吗?
格:他们是绝对会的。苏:亲爱的格劳孔,我们如今必须把这个比喻整个儿地应用到前面讲过的事情上去,把地穴囚室比喻可见世界,把火光比喻太阳的能力。 假如你把从地穴到上面世界并在上面看见东西的上升过程和灵魂上升到可知世界的上升过程联想起来,你便领会对了我的这一解释了,你既然急于要听我的解释。 至于这一解释本身是不是对,这是只有神知道的。 但是无论怎样,我觉得,在可知世界中最后看见的,并且是要花很大的努力才能最后看见的东西乃是善的理念。 一旦我们看见了它,就必定能得出下述结论:它的确就是一切事物中一切正确者和美者的原因,就是可见世界中创造光和光源者,在可理知世界中它本身便是真理和理性的决定性根本;任何人凡能在私人生活或公共生活中行事合乎理性的,必定是看到了善的理念的。格:就我所能知道的而言,我全同意。苏:那么来吧,你也来同意我下述的看法吧,并且在看到下述情形时别感到奇怪吧:那些已达到这一高度的人不愿意做那些琐碎俗事,他们的心灵永远渴望逗留在高处的真实之境。 假如我们的比喻是合适的话,这种情形应当是不奇怪的。格:这是不足为怪的。苏:再说,有人假如从神圣的观察再回到人事;他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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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东西还没有变得足够地习惯于黑暗环境时,就被迫在法庭上或其它什么地方和人家争讼关于正义的影子或产生影子的偶像,辩论从未见过正义本身的人头脑里关于正义的观念。 他假如在这样做时显得样子很难看举止极可笑,你认为值得奇怪吗?
格: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的。苏:但是,凡是有头脑的人都会记得,眼睛有性质不同的两种迷盲,它们是由两类相应的原因引起的:一是由亮处到了暗处,另一是由暗处到了亮处。 凡有头脑的人也全会相信,灵魂也能出现同样的情况。 他在看到某个灵魂发生迷盲不能看清东西之时,不会不加思索就予以嘲笑的,他会考察一下,灵魂的视觉是由于离开了较光明的生活被不习惯的黑暗迷误了的呢,还是由于离开了无知的黑暗进入了比较光明的世界,较大的亮光让它失去了视觉的呢?于是他会觉得一种经验与生活道路是幸福的,另一种经验和生活道路是可怜的;他如果想笑一笑的话,那么从下面到上面去的那一种是不及从上面的亮处到下面来的这一种是可笑的。格:你说的十分有道理。苏:这是假如正确的,那么关于这些事,我们就必须有如下的看法:教育实际上并不象某些人在自己的职业中所宣称的那样。 他们宣称,他们能将灵魂里原来没有的知识灌输到灵魂里去,好象他们能把视力放进瞎子的双眼里去一样的。格:他们的确曾有过这种说法。苏:但是我们目前的论证可以说明,知识是每个人灵魂里都有的一种能力,而每个人用以学习的器官就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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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 ——整个身体不改变方向,眼睛是无法离开黑暗转往光明的。 同样,作为整体的灵魂必须转离变化世界,一直至它的“眼睛”得以正面实在观看,观看所有实在中最明亮者,即我们所说的善者。 是如此吧?
格:对。苏:于是这方面或许有一种灵魂转向的技巧,即一种让灵魂尽可能有效地尽可能容易转向的技巧。 它不是要在灵魂中创造视力,而是肯定灵魂本身就有视力,但认为它不能正确地把握方向,或不是在看该看的方向,因此想尽一切方法努力促使它转向。格:或许有这种技巧。苏:所以,灵魂的其它所谓美德似乎近于身体的优点,身体的优点的确不是身体里本来就有的,是后天的教育和实践培养起来的。但是心灵的优点好像的确有比较神圣的性质,是一种永远不会丧失能力的东西;因为所取的方向不同,它可以变得有用而有益也可以变得无用而有害。 有一种通常被说成是机灵的坏人。你有无注意过,他们的目光是多么敏锐?
他们的灵魂是小的,但在那些受到他们注意的事情上,他们的视力是十分尖锐的。 他们的“小”不在于视力贫弱,而在于视力被迫服务于恶,最终是,他们的视力愈敛锐,恶事便也做得愈多。格:这是对的。苏:但是,这种灵魂的这一部分假如从小就已得到锤炼,已经因此如同释去了重负,——这种重负是这个变化世界里所本有的,是拖住人们灵魂的视力让它只能看见下面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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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感官的纵欲如贪食之类所紧缠在人们身上的。 ——假设重负已释,这同一些人的灵魂的同一部分被扭向了真理,它们看真理便会有同样敏锐的视力,象现在看它们面向的东西时那样。格:或许。苏:那么,没受过教育不知道真理的人与被允许终身完全从事知识考察的人,都是不能胜任治理国家的。 这个结论不也是十分对的,并且还是上述理论的必然结论吗?因为没受过教育的人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公私活动全集中于一个生活目标;而知识分子又不能自愿地做任何实际的事情,而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便想象自己已离开这个世界进入极乐世界了。格:是的。苏:所以,我们作为这个国家的创建者的职责,就是要迫使最好的灵魂达到我们前面说是最高的知识,看见善,并上升到那个高度;而当他们已到达这个高度并且看够了时,我们不使他们象现在允诺他们做的那样。格:什么意思呢?
苏:逗留在上面不愿再下到囚徒中去,与他们共荣誉同劳苦,不论大小。格:你这是说我们要委曲他们,让他们过比较低级的生活了,在他们能过较高级生活的时候?
苏:朋友,你又忘记了,我们的立法不是为城邦任何一个阶级的特殊愉快,而是为了造成全国作为一个整体的幸福。它运用说服或强制,让全体公民彼此协调和谐,使他们把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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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能向集体提供的利益让大家分享。 而它在城邦里造就这样的人,其动机便就在于让他们不致各行其是,把他们团结成为一个不可分的城邦公民集体。格:我忘掉了。 你的话十分对。苏:那么,格劳孔,你得看到,我们对我们之中出现的哲学家也不会是不公正的;我们强使他们关心和护卫其它公民的主张也是公正的。我们将告诉他们道:“哲学家生在其他国家中有理由拒不参与辛苦的政治工作,因为他们完全是自发地产生的,不是政府有意识地培养造就的;一切自力更生不是被培养而产生的人才不欠任何人的情,因此没有热切要报答培育之恩的情绪,那是正当的。 但是我们已经培养了你们——既为你们自己也为城邦的其余公民——做蜂房中的蜂王和领袖;你们受到了比别人更完全更好的教育,有更大的能力参加两种生活。 所以你们每个人在轮值时必须下去和其他人同住,习惯于观看模糊影象。 须知,一经习惯,你便会比他们看得清楚不知多少倍的,就能辨别各种不同的影子,而且知道影子所反映的东西的,因为你已看见过美者、正义者和善者的真实。 所以我们的国家将被我们和你们清醒地管理着,而不是象如今的大多数国家那样被昏昏然地管理着,被那些为影子延缓而殴斗,为权力——被当作最大的善者——而互相争吵的人统治着。 事实是:在凡是给定为统治者的人最不热心权力的城邦里必定有最稳定最善的管理,凡有与这相反的统治者的城邦里其管理必定是最邪恶的。”
格:一定是的。苏:那么,我们的学生听到我们的这种话时,还会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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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还会在轮到每个人值班之时拒绝分担管理国家的辛劳吗(当然在另一方面,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们还是被允许一起住在上面的)?
格:拒绝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们是在向正义的人提出正义的要求。 但是,与当前每个国家中的统治者相反,他们担任公职一定是把它当作一种不容推辞的事情看待的。苏:由于,其实,亲爱的朋友,只有当你能为你们未来的统治者找到一种比统治国家更善的生活时,你才可能有一个管理得好的国家。 由于,只有在这种国家里才能够有真正富有的人来统治。 当然他们不是富有黄金,而是富有幸福所必需的那种善的和智慧的生活。 假如未来的统治者是一些个人福利匮乏的穷人,那么,当他们投身公务时,他们想到的便是要从中攫取自己的好处,如果国家由这种人统治,便不会有好的管理。 因为,当统治权成了争夺对象时,这种自相残杀的争战往往同时既毁了国家又毁了统治者本人。格:再正确不过了。苏:真正的哲学生活除了这些之外,你还能举出别的什么能轻视政治权力的?
格:的确是举不出来。苏:但是我们就是要不爱权力的人掌权。 否则便会出现对手之间的搏斗。格:对。苏:那么,除了那些最知道臬可令国家得到最好管理的人,那些有其他报酬可得,有比政治生活更好的生活的人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人你可以迫使他们负责护卫城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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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再无其他人了。苏:于是,你愿意让我们来研究如下的问题吗?这种人才怎样造就出来?如何把他们带到上面的光明世界,让他们如故事里说的人从冥土升到天上相同?
格:我当然愿意。苏:这看来不象游戏中翻贝壳那么容易,这是心灵从朦胧的黎明转到实在的大白天,上升到我们称之为真正哲学的实在。格:显然是的。苏:那么,我们难道不应该研究一下,什么学问有这种能耐?
格:当然应该。苏:那么,格劳孔,这种把灵魂拖着离开变化世界进入真实世界的学问是什么呢?说到这儿我记起了:我们不是曾经说过吗,这种人年轻的时候必须是战场上的斗士?
格:我们是曾经说过这话的。苏:所以,我们正在寻找的这门学问还必须再有一种能耐。格:是怎么样的能耐?
苏:对士兵并不是无用的。格:假如可能的话,显然一定有。苏:前面我们曾叫他们受体操和音乐教育。格:对。苏:体操关心的则是生灭事物;因为它作用于身体的增强与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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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这十分明白。苏:所以,它不会是我们所找寻的那门学问。格:不是这样的。苏:那么,这门学问是前面我们描述过的音乐教育吗?
格:假如你还记得的话,音乐是和体育相对的,它通过习惯以教育护卫者,以音调培养某种精神和谐(并不是知识)
,以韵律培养优雅得体,还以故事(或纯系传说的或较为真实的)的语言培养与此相近的品质。 但这些途径没有任何一个是能通向你所正在寻找的那种善的。苏:你的记忆再准确不过的了。 由于事实上其中没有这类的因素。 但是,啊呀,格劳孔,那么我们寻求的这种学问是什么呢?因为手工技艺似乎又全都是有点低贱的。格:的确是的。 可是除去音乐、体操和手艺,拿下的还有什么别的学问呢?
苏:这样吧,如果我们除此之外再想不出什么别的了,我们就来举出一个全都要用到的东西吧。格:那是什么呢?
苏:嗯,例如一个共同的事物——它是一切技术的、思想的和科学的知识全要用到的,它是大家全都必须学习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格:是什么样的东西?
苏:一个平常的东西,即分别“一”
、“二”
、“三”
,总的说,就是数数和计算。 所有技术和科学都必须做这些,实际不是这样吗?
格: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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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术不也要干这些吗?
格:绝对的。苏:所以巴拉米德斯每次在舞台上出现就使阿伽门农成了一个极可笑的将军。 巴拉米德斯宣称,他发明了数目以后组织排列了在特洛亚的大军中的各支部队,点数了船只和其他全部;仿佛在这之前它们都没有给数过,而阿伽门农看来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步兵,他既然不会数数。 你是否注意过这些?还有,在那种情况之下,你觉得阿伽门农是一个什么样的将军呢?
格:我认为他是一个荒谬可笑的将军,那如果是真的话。苏:那么,我们要不要将能计算和数数定为一个军人的必不可少的本领呢?
格:这是最不可少的本领,他如果要能够指挥军队,甚至只是为了要做好一个普通人。苏:那么,你是否和我一样想的是这门学问呢?
格:是哪一门学问?
苏:它好像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那些本性能引领思想的学问之一。 但是没有一个人在正确地使用它,虽然它确实能够引导灵魂到达实在。格:你说的什么意思呢?
苏:我将努力把我心里的想法解释给你听,我将告诉你,我是怎样在自己心里区分两种事物的——有我所指的那种牵引力的事物和没有那种牵引力的事物的。 你假如愿和我一起继续讨论下去,而且告诉我,你同意什么不同意什么,那时我们就会更明白,我的想法对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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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请你说吧。苏:好,你知道感觉中的事物有些是不需要求助于理性思考的,因为感官便能胜任判断了。 但是还有一些是需要求助于理性的,由于感官对它们不能作出可靠的判断。格:你肯定是指的远处的东西或画中的东西。苏:你根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格:那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苏:不需要理性思考的东西我是